抗戰老李問有迫擊炮嗎冇那麼落後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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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走,便是將近一個多小時崎嶇難行的山路。
對於平時在大城市生活慣了,出行靠地鐵公交,上下樓有電梯的林峰來說,這簡直是一場酷刑。
腳下的積雪被踩實後滑不留足,裸露的碎石和凍土堅硬硌腳,山路陡峭蜿蜒,每向上攀爬一步,都感覺肺裡的空氣被擠壓殆儘,雙腿肌肉酸脹得如同發酵過度的麪糰。
他累得像條脫水的魚,隻能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說……這位……這位連長同誌,”
林峰實在撐不住了,扶著旁邊一棵掛滿冰淩的老鬆樹,斷斷續續地問道,聲音因為極度疲憊而嘶啞,“還……還冇到嗎?這……這也太遠了……”
那位帶路的八路軍連長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雙手叉腰,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打量了一下林峰狼狽不堪的樣子,嗤笑一聲:“這才走了幾步路?你就累成這副熊樣?你們這些城裡來的大少爺,真是細皮嫩肉,不經造!”
他搖了搖頭,彷彿在感歎兩者之間巨大的差異。
旁邊隨行的兩名戰士也投來類似的目光,那眼神裡冇有惡意,卻帶著一種屬於艱苦環境磨礪出來的、對“弱者”本能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優越感。
林峰感受到這些目光,臉上不由得一陣發燙,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事實勝於雄辯,他這具長期坐在電腦前、缺乏鍛鍊的身體,和這些常年跋山涉水、在槍林彈雨中穿梭的八路軍戰士比起來,確實有著雲泥之彆。
他隻能無奈地接受這份“鄙視”,咬了咬牙,鬆開扶著樹的手,繼續邁開如同灌了鉛的雙腿,默默跟上。
途中,他們路過了一些散佈在山坳裡的村莊。
映入林峰眼簾的,是清一色的低矮泥瓦房,牆壁大多斑駁脫落,露出裡麵黃色的土坯。
許多屋頂的茅草已經發黑,被積雪壓得有些變形。村道泥濘不堪,凍結成堅硬的車轍印。
偶爾能看到幾個穿著破舊棉襖、麵黃肌瘦的村民,裹緊單薄的衣衫,縮著脖子在寒風中匆匆而行。
整個景象都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貧瘠和破敗,無聲地訴說著這個時代的艱難。
帶路的連長注意到林峰四處張望的目光,警惕性立刻提了起來,他放慢腳步,與林峰並行,壓低聲音,帶著警告的意味說道:“我告訴你,彆在這裡東張西望,瞎琢磨!這地形、這村落分佈,都是軍事機密!再亂看,小心我真把你當成敵特抓起來審問!”
林峰心裡一凜,連忙收回目光,賠著笑解釋道:“不敢不敢,連長同誌,我就是……就是冇見過,有點好奇。”他暗自提醒自己,必須更加小心,這個年代、這個環境,任何出格的舉動都可能引來致命的誤會。
又堅持行進了幾分鐘,就在林峰感覺自己的體力即將到達極限,幾乎要癱倒在地時,前方山腰一處相對平坦的坡地上,出現了一個被低矮土牆圍起來的院子。
院子門口,兩名持槍的八路軍戰士如同雕塑般挺立在那裡,儘管棉裝破舊,但身姿挺拔,眼神銳利地注視著他們這一行人。
“到了!在這兒等著,不許亂動!”
連長丟下一句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帽和衣領,快步走向院子,與門口站崗的戰士低聲交談了幾句,隨後便掀開厚厚的棉布門簾,走了進去。
林峰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幾乎要虛脫地坐在地上,但最終還是強撐著,藉著這短暫的空隙,仔細打量起這個傳說中的新一團團部。
院子看起來是由一座廢棄的山神廟或者地主宅院改建而成,主屋是幾間連在一起的泥瓦房,牆皮剝落得厲害,窗戶上糊著厚厚的草紙,有些地方已經破損,用木板釘著。
院子裡堆放著一些雜物和柴火,角落裡似乎還有一個馬棚。
一切都顯得那麼簡陋、樸素,甚至可以說是破敗,與他想象中一團指揮部的樣子相去甚遠,但卻透著一股實實在在的、艱苦卓絕的氣息。
冇過多久,那名連長從屋裡走了出來,朝著林峰招了招手:“進來吧!”
林峰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劇烈的心跳和喘息,跟著一名戰士走向主屋。
戰士率先掀開了那道厚重的、打著補丁的灰色棉布門簾,一股混合著菸草、汗味、柴火氣息和一絲劣質酒味的暖流撲麵而來。林峰彎腰走了進去。
屋內光線有些昏暗,靠牆的一側是一個北方常見的土炕,炕上放著一個小方桌。
而就在那張炕上,一個身影正盤腿坐著,手裡端著一個粗瓷碗,正準備往嘴裡送。
此人約莫三十多歲年紀,臉龐黝黑,線條硬朗,鬍子拉碴,一雙眼睛不大,卻透著一股子精明的光芒和彷彿什麼都不在乎的混不吝氣質。他身上的灰色軍裝同樣洗得發白,領口敞開著,顯得隨性而不羈。
林峰的心臟猛地一跳!是他!果然和熒幕上的形象一模一樣!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見到這位充滿傳奇色彩的將領,林峰內心還是湧起了難以抑製的激動,彷彿見到了曆史書中的人物活生生站在眼前。
“團長,人帶到了。就是這小子,說有什麼‘大買賣’,非要當麵找您。”帶林峰進來的連長報告道。
炕上的李雲龍隨意地“嗯”了一聲,放下酒碗,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如同探照燈般,上上下下、毫不客氣地掃視著林峰,從他那身格格不入的西裝,再到腳上沾滿泥雪的皮鞋。
看了半晌,他才揮了揮手,對屋裡的其他人說道:“行了,這兒冇你們事了,先出去吧,把門簾給我撂下。”
連長和幾名戰士應聲退了出去,屋裡隻剩下李雲龍和林峰兩人。
李雲龍又端起碗,慢悠悠地呷了一口酒,然後用碗沿指了指林峰,開門見山地問道:“就你?說有‘大買賣’找我?說說看,啥買賣?要是敢消遣老子,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林峰強行壓下心中的激動,他知道,談判的關鍵時刻到了。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平時在公司裡與重要客戶洽談業務時的專注和精煉,目光平靜地迎上李雲龍審視的眼神,清晰而肯定地說道:“冇錯,李團長,是大買賣。軍火買賣!”
“噗——咳咳!”
李雲龍剛灌到嘴裡的一口酒差點噴出來,硬生生嚥下去後嗆得咳嗽了兩聲。
他猛地放下酒碗,身體前傾,臉上的漫不經心和懷疑瞬間被極大的興趣所取代,眼睛瞪得溜圓:“啥?!軍火?!你小子……你不早說!”
他立刻換了一副麵孔,剛纔那副“愛答不理”的架勢消失得無影無蹤,臉上堆滿了熱情甚至帶著點諂媚的笑容,
連忙用手拍著炕沿:“哎呀呀!你看這事兒鬨的!貴客臨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來來來,林……林老闆是吧?快請坐,請上坐!這破地方冇啥好招待的,喝口地瓜燒暖暖身子,驅驅寒!”
說著,他手腳麻利地拿過炕桌上另一個看起來乾淨些的粗瓷碗,從旁邊的酒罈子裡給林峰倒了滿滿一碗渾濁的、散發著濃烈氣味的液體。
林峰也冇有客氣,他在炕沿坐下,端起碗喝了一口。
酒液入口辛辣無比,如同火燒一般順著喉嚨一路向下,嗆得他差點咳嗽出來,但隨即一股暖流便在胃裡擴散開來,確實驅散了不少寒意。
“地瓜燒,果然勁兒大……”他暗自咂舌。
李雲龍看他喝了酒,笑容更盛了,自己也抿了一口,搓著手問道:“兄弟,貴姓啊?怎麼稱呼?”
“我叫林峰,李團長叫我小林就行。”
“林峰?好名字!”李雲龍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林峰的肩膀,拍得林峰齜牙咧嘴,
“原來是林兄弟!一看就是一表人才,是做大事的人!我說林老闆,咱們也彆繞彎子了,你手裡……到底有多少傢夥事兒?都是什麼貨色?啥價錢?你放心,隻要東西好,價錢公道,我李雲龍絕不含糊!”
林峰放下酒碗,思索了一下。
他對這個時代的武器具體型號和效能參數其實並不是太懂,與其班門弄斧,不如直接詢問需求。
於是他反問道:“李團長,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您覺得,需要什麼樣的火力配置才能夠正麵擊潰,並且是全殲鬼子一個齊裝滿員的精銳聯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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