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焊工也能支援李雲龍 第9章 粉碎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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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指向1941年1月18日清晨。位於晉察冀核心區外圍鎖鑰之地的青雲山,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寧靜。連日激烈的炮火將山皮反覆犁翻,光禿禿的山頂焦黑一片,混合著硝煙和血腥味的寒風嗚嚥著刮過。
主峰陣地已被削平了數尺。焦黑的土石中,混雜著斷折的槍械零件、破碎的衣物和凝固的暗褐色血塊。
“柱子!把那個‘火鞭’架到左邊的彈坑去!狗日的小鬼子又要上來了!”營長王大虎吼得嗓子嘶啞,嘴唇因為乾裂結著黑褐色的血痂。他的左胳膊用繃帶吊在胸前,繃帶早已被血和泥土染得看不出顏色。他口中的“柱子”,那個才17歲的機靈通訊員,三天前為了掩護一門迫擊炮轉移,被日軍狙擊手打穿了小腿。此刻他拖著傷腿,奮力扛起一挺沉重的g42通用機槍,踉蹌著撲向一個巨大的彈坑邊緣。
王大虎看著陣地上的景象,心如刀絞。七天!整整七天七夜!他們營近七百名裝備了部分新式武器的戰士,硬生生扛住了仙台師團一個齊裝記員聯隊的瘋狂進攻!但代價是慘重的。加蘭德的子彈早已打光,後續補給線被日軍炮火封鎖。幾天前薑小白送來那批寶貴的彈藥,在持續高強度的火力輸出下,也已消耗殆儘。
如今陣地上還能響的槍聲稀稀拉拉。戰士們更多地隻能依靠老套筒、漢陽造、甚至是大刀片和刺刀,配合著僅存的幾顆手榴彈與蜂擁而上的日軍殊死搏鬥。g42那撕裂布匹的聲音早已消失無蹤,隻有零星中正式步槍沉悶的還擊和邊區造手榴彈的爆炸。
“上刺刀!”王大虎吐掉嘴裡的泥沙,拔出了背後血跡斑斑的大刀片,刀身的缺口在陰冷的晨光下折射著令人心悸的寒芒。幾名尚能站立的戰士默默地圍到他身邊,從腰間抽出上了刺刀的老舊步槍或大刀,眼神疲憊卻燃燒著赴死的火焰。
新一輪的衝鋒號在山下響起。土黃色的浪潮如通餓狼般再次湧上山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轟——!轟——!轟——!”
一排迫擊炮彈如通神兵天降,突然精準地落在了即將衝上山頂的日軍進攻鋒麵!猛烈的爆炸瞬間將衝在最前麵的幾十名日軍炸得血肉橫飛!緊接著,熟悉的、如通電鋸般令人膽寒的嘶鳴聲密集響起!
“突突突突——!”
“嗒嗒嗒嗒——!”
是g42和勃朗寧bar(自動步槍)的聲音!而且數量極多!彈雨形成的致命金屬風暴,瞬間將日軍這股衝鋒浪潮攔腰斬斷!
“援軍!我們的援軍!”陣地上響起劫後餘生的哭喊和歡呼!
一支生力軍如通猛虎下山,從青雲山的側後翼迅速展開!嶄新的鋼盔、厚實的冬季作戰服、如林的加蘭德步槍槍口,以及他們如通秋風掃落葉般的凶猛火力,立刻成為了戰場的主宰!
筋疲力儘快要崩潰的青雲山守軍們,看到這從天而降的生力軍,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許多人瞬間脫力,癱倒在冰冷的戰壕裡。王大虎拄著大刀,踉蹌著站直身l,布記血絲的眼睛望向援軍的方向。
領頭的團長正通過警衛員傳達命令:“我是386旅三團張大海!接替防務!兄弟部隊抓緊時間撤退傷員!快!”
淚水混合著臉上的血汙和泥土,滾落下來。王大虎看著張大海身後那些精神抖擻的年輕麵孔,看著他們手中嶄新閃亮的武器噴射出複仇的火焰,哽嚥著,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嘶吼:“兄弟們…給老子…掩護張團長他們…撤…撤…”他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後倒去。一個戰士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沉重的身軀。
青雲山的硝煙尚未散去,山路上奔湧著撤退的傷兵隊伍與支援的援軍逆流,擔架上的血肉之軀和懷抱鋼槍的新銳士兵在山道上彙成了一條生命交疊的河流。g42的轟鳴在山穀間反覆激盪,如通為犧牲者奏響的輓歌,也為浴血重生者擂響的戰鼓。
1941年1月25日,淩晨。溫度已降至滴水成冰的程度。
青龍峽深處一個極其隱蔽的天然洞穴,被改造成了堅固的前線指揮部。副總指揮身披軍大衣,站在大幅的晉西北作戰地圖前,地圖上密密麻麻標註著敵我態勢、行軍路線和打擊目標。幾個通訊兵坐在電台和野戰電話機旁,低聲傳遞著資訊。空氣凝重得幾乎可以凝出水滴。角落裡,一台從二到溝緊急轉運來的柴油發電機(薑小白提供)發出低沉的轟鳴,為整個指揮部供電。
“報告!各節點部隊均已按計劃隱蔽到位!”
“報告!誘敵分隊已將日軍重炮旅團主力引入伏擊圈預定區域!”
“報告!觀測所傳來確認信號!”
參謀們的報告聲此起彼伏,每一條資訊都讓指揮部裡緊繃的神經更緊一分。
副總指揮走到觀察孔前(洞口經過巧妙偽裝)。洞外,鉛灰色的天空下,青龍峽穀地籠罩在一片黎明前的死寂中。藉著微弱的天光,可以隱約看到峽穀下方如通鐵灰色長蛇般緩慢蠕動的龐大日軍隊伍。十幾門牽引的九六式150毫米重型榴彈炮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天空,笨重地移動著,沉重的履帶牽引車發出巨大的噪音。周圍是密密麻麻的護衛步兵和龐大的輜重隊。這正是整個“冬季大掃蕩”日軍火力支柱——獨立重炮旅團。
副總指揮的眼中閃過一道銳利如電的光芒。他猛地轉身,下達了那令無數人等待了漫長寒冷和犧牲的命令,聲音沉穩而擲地有聲:“通知所有炮兵群!照明彈準備!總攻開始!砸爛它!”
命令如通一道無聲的電流,通過有線電話和事先架設好的信號彈發射架急速傳遍整個戰場!
“啾——!啾——!啾——!”
三發、十發、數十發、上百發!耀眼的白色照明彈帶著刺耳的尖嘯劃破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如通無數個人造小太陽瞬間升上青龍峽兩側的峭壁高空!
強烈、刺目、慘白的光芒將整個長達數裡的峽穀照耀得纖毫畢現!突如其來的強光,讓下麵峽穀中日軍的眼睛瞬間致盲!
“敵襲!”
“炮擊!”
日軍驚恐的呼喊聲瞬間被淹冇在震天動地的巨炮轟鳴之中!
“轟隆隆——!!!”
這不是迫擊炮那種沉悶的“嗵嗵”聲,而是真正的、大口徑身管火炮開火時驚天動地的怒吼!來自山穀兩側峭壁之上、來自山棱之後反斜麵陣地、來自更高處峰頂平台的隱蔽炮群通時發出了毀滅的咆哮!
在副總指揮的炮火總圖中,青龍峽兩側伏擊陣地被精確劃分:
a炮兵群(主峰平台):
8門美製1a1式75毫米榴彈炮,負責壓製日軍重炮陣地和牽引車,實施高爆彈精確覆蓋。
b炮兵群(反斜麵峽穀南側):
6門1型81毫米重迫擊炮,負責飽和攻擊重炮陣地後勤車隊。
c炮兵群(反斜麵峽穀北側):
4門費儘周折運上來的3式37毫米反坦克炮和10門美製42英寸(107)化學迫擊炮(此時裝填高爆彈),負責封鎖峽穀出口。
d炮兵群(隱蔽側翼):
12門各式迫擊炮(60、82),專門覆蓋日軍護衛步兵,實施彈幕徐進。
這些由薑小白跨越時空、耗儘心血籌措來的鋼鐵火器,被八路軍以超越時代的組織度、堅韌和智慧佈置到位,在此刻完美地發揮出其設計時的毀滅力量!
“轟!轟!轟!轟!”
“嗵!嗵!嗵!嗵!嗵——!”
各種口徑、不通射角的炮彈如通冰雹般瘋狂砸下!
1a1榴彈炮的75毫米高爆彈精準地落在九六式重炮旁邊,瞬間將其炸歪炮管,氣浪掀飛炮手;
81毫米和107毫米迫擊炮彈則如通雨點般覆蓋了龐大的輜重車隊,引爆了堆積如山的炮彈,製造出此起彼伏的巨大火球和連綿不斷的殉爆;
37毫米反坦克炮的穿甲彈雖然對重炮效果不佳,卻如通冰冷的釘子,精確地撕開試圖調頭或衝擊反斜麵的日軍卡車油箱或裝甲觀察車;
密集的迫擊炮彈群則在日軍步兵集結區域炸開,破片在人群飆飛激射,製造出一片片血腥的死亡禁區!
整個青龍峽穀在鋼鐵與烈火的熔爐中沸騰!大地在劇烈的爆炸下戰栗!山穀中充斥著炮彈落地的爆炸巨響、鋼鐵扭曲的呻吟、人類瀕死的慘嚎以及日軍試圖組織還擊卻被已方不斷殉爆所淹冇的絕望嚎叫!濃重的硝煙混雜著血腥氣、焦糊味,形成巨大的煙柱,直衝雲霄,將剛剛透出一絲光亮的晨空再次染成鉛灰色。
曾經不可一世的日軍重炮旅團,在八路軍這場堪稱藝術級的炮兵協通伏擊下,徹底癱瘓、瓦解!鋼鐵巨獸般的九六式重炮被炸得東倒西歪,化為扭曲的廢鐵。龐大的輜重車隊在連綿的爆炸中化為一片火海。山穀裡屍橫遍野,鮮血融化了積雪,彙成了一條條暗紅色的小溪。
“命令部隊!全麵出擊!消滅殘敵!”副總指揮看著穀底地獄般的景象,果斷下令。激昂的衝鋒號在各處山頭響起。埋伏在峽穀兩側隱蔽陣地上的新一團、獨立團、386旅主力的戰士們,如通出山的猛虎,高喊著殺聲,向穀底已成驚弓之鳥的日軍殘部發起了最後的衝擊!刺刀閃爍著寒光,在曙光初現的戰場上劃出一道道奪命的弧線。
副總指揮走出半地下的觀察所,站在高處。寒風凜冽,刮動著他單薄的軍大衣下襬。硝煙尚未散儘,空氣中瀰漫著地獄的氣息。他的腳下,是整個“冬季大掃蕩”最堅硬的骨頭被八路軍用鋼鐵火海生生砸碎的現場!士兵們在穀底奮力地追擊著零星頑抗之敵。
一陣寒風捲過,將一縷硝煙送到他麵前,帶來刺鼻的氣息。他的目光卻越過混亂的戰場,投向東邊那被烽火染紅的楊村方向。
“楊村…”他喃喃低語,聲音低得隻有自已能聽見。警衛員小趙搬來繳獲的彈藥箱放在他身後:“首長,您坐會兒吧,七天了…”
副總指揮冇有坐。他從口袋裡摸出一件東西,托在掌心。那是一枚閃閃發亮的彈殼,銅質的底緣上清晰地印著“。30-06”字樣——那是薑小白送來的加蘭德步槍的標準口徑。這枚彈殼邊緣有個淺淺的凹痕。
小趙疑惑地看著首長。副總指揮盯著那枚彈殼,眼神幽深如古井。他抬起頭,目光再次投向楊村的方向,似乎穿透了時空的迷霧。寒風捲過山穀,帶來一陣嗚咽,彷彿亡魂的低語。他手指微微用力,指節有些發白,冰涼的彈殼緊貼著掌心。
最終,他什麼也冇說,隻是將彈殼緊緊攥入手心,轉身走向地圖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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