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開局放羊娃，手刃鬼子兵 第5章 鬼子！是鬼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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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日頭有點毒，曬得人懶洋洋的。
俺跟往常一樣，在老虎嶺的草甸子上放羊。
羊兒們吃飽了，懶散地臥在樹蔭下反芻。
俺躺在望鄉石旁邊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嘴裡叼著一根草莖，眯著眼看天上飄過的雲彩。
心裡頭還在想著二丫紅紅的眼圈，想著林扒皮那副嘴臉，想著鬼子到底啥時侯來……或者，會不會不來？
突然，俺家那隻領頭的老山羊，“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支棱著耳朵，朝著村子的方向，警惕地“咩——”了一聲，聲音又長又尖，透著不安。
緊接著，其他的羊也都騷動起來，紛紛站起，不安地轉著圈，發出低低的、帶著驚恐的“咩咩”聲。
咋了？俺也一骨碌爬起來，心裡“咯噔”一下。順著老山羊望的方向看去。
隻見村子上空，原本嫋嫋升起的炊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股濃黑的煙柱！翻滾著，扭曲著，直沖天空！像幾條猙獰的黑龍！
俺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瞬間竄到了天靈蓋！
出事了！肯定出大事了！
緊接著，隱隱約約的，風送來了聲音！
不是狗叫！不是人聲！是一種……一種尖銳的、刺耳的、像野獸嚎叫似的怪響！還有……零星的、爆豆子一樣的聲音！
槍聲！是槍聲！俺雖然冇聽過真槍響，但二叔形容過！錯不了！
俺的腦袋“嗡”的一聲，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眼前發黑，腿肚子直哆嗦！
鬼子！是鬼子來了！他們真的來了！
爹！二叔！二丫！村裡的人！
俺腦子裡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念頭：回家！快回家！
“羊！羊不要了！”俺嘶啞著嗓子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對羊吼還是對自已吼。
俺連滾帶爬地往山下衝，那腿肚子轉著筋，腳底下像踩著棉花，軟塌塌的，好幾次差點一頭栽進石頭溝子裡。
耳朵邊上全是風，呼呼地刮，颳得腦漿子都疼。
可那風裡裹著的味兒更嚇人！一股子嗆死人的焦糊味兒，鑽鼻子，辣眼睛！還混著……混著一股子鐵鏽似的腥氣！
俺知道那是啥味兒，俺幫二叔殺過年豬，聞過！是血！人血！
“爹！二叔！”俺扯著嗓子嚎，那聲音劈了叉，連自已聽著都瘮得慌，像被掐住脖子的雞。
心裡頭跟揣了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俺五臟六腑都縮成了一團。
腦子裡嗡嗡響，全是剛纔望鄉石上看到的那幾股沖天黑煙！
完了！全完了！俺的魂兒都快嚇飛了！
離村子越來越近，那聲音就像開了鍋的滾水，猛地灌進俺耳朵裡！
“砰！砰！砰！”
“噠噠噠！噠噠噠！”
“啊——！”
“娘——！”
“救命啊——！”
“哈哈哈哈！八嘎！”
槍聲！像爆豆子，又像過年放的二踢腳，炸得人頭皮發麻！
還有那種“噠噠噠”的怪響，又快又密，聽著就讓人腿軟！人的哭喊聲、慘叫聲，撕心裂肺！中間還夾著一種俺聽不懂的、像夜貓子嚎似的怪笑和叫罵！
俺的心，已經不是沉到冰窟窿了，是直接掉進了十八層地獄！凍得梆硬，又被這聲音砸得稀碎！
村口那棵老槐樹，平日裡是俺們納涼、嘮嗑的地方，這會兒，遠遠望去，俺的腿一下子就軟了，“噗通”一聲跪在土坷垃地裡！
老槐樹下！吊著一個人！
那人影在濃煙和火光映照下，晃晃悠悠，像一根破布條子！
俺看不清臉，可那身量，那破褂子……是二叔！是俺二叔！
“二——叔——！”俺嗓子眼兒裡一股子腥甜湧上來，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去！
俺想喊，可那聲音堵在喉嚨裡，變成了“嗬嗬”的怪響，像破了的風箱！
眼淚“唰”地就下來了，糊了記臉，又熱又燙，可心裡頭卻像結了冰！
二叔！那個愛說愛笑、給俺講故事的二叔！咋就被吊在那兒了？！
俺想衝過去！想把二叔放下來！可那腿，它不聽使喚啊！像灌記了鉛，沉得抬不動！
俺隻能手腳並用地往前爬，指甲摳進冰冷的泥地裡，磨破了，出血了，也感覺不到疼。
腦子裡就一個念頭：二叔！俺二叔！
好不容易爬到村口那片打穀場的矮牆根下，俺把自已縮成一團，像一隻受驚的鵪鶉，渾身抖得篩糠一樣。
濃煙嗆得俺想咳嗽，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俺使勁扒著牆頭，露出半個眼睛，往村裡頭看。
這一看，俺的魂兒徹底飛了！
俺的林家莊！俺的家！全毀了！
幾間靠村邊的房子燒得正旺！火苗子“呼呼”地往上竄，舔著房梁，燒得劈啪作響！滾滾的黑菸捲著火星子，直往天上衝！
那熱浪，隔這麼遠都烤得俺臉皮發疼！俺家……俺家就在那邊！那火堆裡，有冇有俺家的茅草頂？！
街上亂成了一鍋滾粥！穿黃皮子的鬼子兵，端著帶刺刀的長槍，像一群餓瘋了的黃皮狼！他們嗷嗷叫著，踹開一扇扇破木門，衝進院子裡。
俺看見鄰居張大爺，剛哆哆嗦嗦地護著他那傻兒子想往屋後跑，一個鬼子兵追上去，那明晃晃的刺刀，就那麼從張大爺的後心窩子捅了進去！
“噗嗤”一聲，俺好像都聽見了！張大爺身子一挺，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他那傻兒子“嗷”一嗓子，還冇哭出聲，就被另一個鬼子兵一槍托砸在太陽穴上，軟軟地倒了下去，紅的白的濺了一地！
“啊——！”俺死死捂住自已的嘴，牙齒咬得咯咯響，一股子酸水混著苦膽水直往上湧！胃裡翻江倒海！
俺想吐！可又死死憋住，指甲掐進手心肉裡，鑽心地疼！不能出聲！不能出聲！
俺的眼珠子像被釘住了，死死盯著打穀場中間。那裡成了閻王殿！
一群鬼子兵圍成一圈，端著刺刀，明晃晃的刀尖對著圈子中間。
圈子裡，是俺們村的老少爺們兒！被槍托和刺刀逼著，趕鴨子似的趕到一起！
三爺爺被推搡得差點摔倒，旁邊的小夥子趕緊扶住他。
俺爹！俺爹也在裡麵！
他低著頭，腰卻挺得筆直，像他那把磨得雪亮的鐮刀！
他身邊，是鐵匠王老五，還有幾個平時跟俺爹一起下地的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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