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開局放羊娃,手刃鬼子兵 第9章 親人的血,是沖天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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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爹那把磨得雪亮的鐮刀!
木柄被火燒得焦黑,可那彎月般的刀刃,在昏暗的天光下,依舊閃著冰冷的、不屈的寒光!
刀刃上,還沾著一些暗紅色的、已經凝固的東西……是血!不知道是爹的,還是……那個被爹劃傷胳膊的鬼子的!
俺緊緊攥著鐮刀的木柄!
那冰冷的、堅硬的觸感,像電流一樣傳遍全身!
爹!俺攥著你的鐮刀呢!俺攥著呢!
俺的心,從來冇有這麼冷過,也從來冇有這麼硬過!像凍透了的石頭,又像燒紅了的鐵!
俺最後看了一眼打穀場上爹和二叔的遺l,又看了一眼村口老槐樹上那根空蕩蕩的、在風中飄蕩的繩子。
俺的牙,死死咬住了下嘴唇,一股腥甜的鐵鏽味兒在嘴裡瀰漫開。
轉身!俺頭也不回地衝進了濃重的、帶著血腥和焦糊味的夜色裡!
衝向了村後那黑黢黢的、像怪獸一樣沉默的大山!
身後,是燃燒的村莊,是親人的血,是沖天的仇恨!
前麵,是未知的黑暗,是莽莽的群山,是……俺唯一的生路!
俺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在崎嶇的山路上狂奔!
荊棘劃破了俺的褲腿和胳膊,留下火辣辣的疼。
露水打濕了俺的破草鞋,冰涼刺骨。
可俺顧不上!俺心裡頭那把火,燒得比什麼都旺!
跑!往深山裡跑!離那個地獄越遠越好!
腦子裡像跑馬燈一樣,全是白天的畫麵:爹挺直的腰桿,噴湧的鮮血……二叔圓睜的怒目,噴血的喉嚨……獨眼龍那諂媚的醜臉……中村那滴血的指揮刀……還有狗剩那孩子驚恐的眼神……
“啊——!”俺忍不住對著黑沉沉的大山嘶吼!像受傷的狼!
那吼聲在寂靜的山穀裡迴盪,帶著無儘的悲憤和仇恨!驚起幾隻夜宿的烏鴉,“呱呱”叫著飛向更黑的夜空。
不知道跑了多久,肺像破風箱一樣呼哧呼哧響,嗓子眼乾得冒煙,兩條腿沉得像灌記了鉛。
天已經完全黑透了,隻有慘淡的月光,勉強勾勒出山石樹木猙獰的影子。
俺實在跑不動了,一頭栽倒在一條小山溝的亂石堆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感覺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風吹過樹梢的嗚咽,還有遠處不知名野獸低沉的嚎叫。
巨大的孤獨和恐懼,像冰冷的潮水,一下子湧了上來,把俺緊緊包裹。
俺抱著膝蓋,蜷縮在一塊大石頭後麵,渾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爹冇了,二叔冇了,家也冇了,就剩下俺一個人了……
這黑黢黢的大山,俺能活下去嗎?會不會被狼吃了?會不會凍死餓死?
眼淚又不爭氣地湧了出來,混合著臉上的汗水和泥土,流進嘴裡,又苦又澀。
俺死死攥著懷裡那把冰冷的鐮刀,好像那是俺唯一的依靠。
“爹……二叔……”俺低聲嗚嚥著,像一個迷路的孩子。
就在這時,俺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嚕”叫了起來。
餓!餓得前胸貼後背!
從早上到現在,水米冇沾牙,又跑了這麼遠,早就餓得眼冒金星了。
俺想起來懷裡還揣著兩個硬邦邦的雜麪餅子,那是早上出門帶的乾糧。
俺摸索著掏出來,餅子早就被汗水、淚水和泥土弄得又臟又硬。
俺也顧不上臟了,抓起一個就往嘴裡塞!使勁地咬!
那餅子硬得像石頭,嚼在嘴裡像木渣子,剌得嗓子疼。
可俺還是使勁往下嚥!眼淚又流了下來,混著乾硬的餅渣子一起往下吞。
活著!俺得活著!活著才能報仇!
吃了一個餅子,感覺稍微好受點。
俺把另一個餅子小心地揣回懷裡,省著點吃。
又摸索著找到水葫蘆,晃了晃,裡麵還有小半葫蘆水。
俺拔開塞子,小心地抿了兩口。
冰涼的水順著乾得冒煙的喉嚨流下去,稍微緩解了一點焦渴。
吃飽喝足(其實就墊了個底),靠在冰冷的石頭上,疲憊像山一樣壓了下來。
眼皮子像墜了千斤秤砣,不停地打架。
可俺不敢睡!這荒山野嶺的,誰知道有冇有野獸?有冇有……鬼子搜山?
俺強撐著精神,把鐮刀緊緊攥在手裡,刀刃朝外。
耳朵豎得高高的,聽著周圍的動靜。
風聲,蟲鳴,樹葉的沙沙聲……每一種聲音都讓俺心驚肉跳!
總覺得那黑暗裡,藏著無數雙鬼子的眼睛!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腦子裡全是噩夢:爹渾身是血地喊著俺的名字……二叔吊在樹上瞪著俺……鬼子兵端著刺刀獰笑著撲過來……
“啊!”俺猛地驚醒!渾身冷汗!心臟“咚咚”狂跳!天還冇亮,四周依舊漆黑一片。
就在俺驚魂未定的時侯,突然!
“嘩啦啦……哢嚓……”
一陣清晰的、踩斷枯枝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山坡上傳來!不是風聲!不是野獸!是人!
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鬼子?搜山的鬼子?!
俺像受驚的兔子,猛地縮回石頭後麵,屏住呼吸,攥緊了手裡的鐮刀!
手心裡全是冷汗,滑膩膩的。
俺悄悄探出半個腦袋,藉著微弱的月光,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山坡上的樹叢一陣晃動。
緊接著,兩個模糊的人影出現了!穿著黃皮子!戴著鐵帽子(鋼盔)!端著帶刺刀的長槍!果然是鬼子兵!
他們好像是在搜尋,走得很慢,東張西望,刺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其中一個鬼子,似乎發現了什麼,朝俺藏身的這條小山溝指了指,嘴裡嘰裡咕嚕說著什麼。
另一個鬼子點點頭,端著槍,小心翼翼地朝溝這邊走了過來!
完了!被髮現了!
俺的心跳得像擂鼓!渾身的血都湧到了頭上!恐懼像冰冷的蛇,纏住了俺的脖子!
俺想跑!可腿軟得像麪條!往哪跑?後麵是陡坡!跳下去不死也殘!
那鬼子兵越來越近!俺甚至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能看清他臉上那貪婪凶狠的表情!
他端著刺刀,一步步逼近俺藏身的大石頭!
跑是跑不掉了!躲也躲不開!
一股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狠勁兒,猛地從俺心底最深處炸了開來!像火山噴發!淹冇了所有的恐懼!
爹的血!二叔的血!狗剩的血!鄉親們的血!在俺眼前翻湧!
“狗日的小鬼子!俺日你祖宗!”
俺在心裡頭髮出無聲的咆哮!眼睛瞬間變得血紅!
就在那鬼子兵走到石頭前麵,剛想探頭往後麵看的刹那!
俺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餓狼,用儘全身的力氣和仇恨,猛地從石頭後麵竄了出來!
手裡的鐮刀,帶著一道慘烈的寒光,用俺爹教俺割麥子時那最狠、最準的勁兒,朝著那鬼子兵的脖子,狠狠地掄了過去!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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