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不進長安？那就打進長安！ 第60章 現在換他們求我
院子裡，王氏緊緊看著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比她這個母親高半個頭的趙仙羆道：「簡之，怎麼樣？」
張氏也走過來輕聲問道：「簡之，說話啊，你到底有沒有治好皇後？」
李毓婉站在趙仙羆身邊，一雙杏眸同樣定定看著趙仙羆。
王老太爺、王懷瑾王握瑜兄弟倆、趙繼遷夫婦以及其餘人也都圍著趙仙羆站著，眼珠子像是掛在了趙仙羆身上。
可是趙家小院有點小，將近二十個人擠在一起根本站不住。
趙伯都和王家一個年紀較小的子弟，因為個子矮被擋住視線，擠不進去，乾脆爬到了院子裡兩棵小樹上。
趙仙羆沒有急著回答，他隻是靜靜看著滿院子裡的親人。
片刻後，他開口道：「治好了。」
「治好了？」
「真治好了？！」
院子裡所有人一開始聽了趙仙羆這句話都愣了一下。
等看到趙仙羆點頭確認，他們頓時忍不住發出驚呼。
李毓婉神色激動，頭一次認真打量著趙仙羆這個丈夫。
但是很快趙家以及王家的人，就想起了那些有著好幾副麵孔的鄰居。
他們不想讓那些鄰居偷聽到這個訊息，於是一個個忍著激動的心情，把聲音降低，小聲討論起來。
「那你怎麼是一個人走著回來？」
王老太爺想到這個問題，問趙仙羆道。
其他人也都看著趙仙羆。
是啊，既然趙仙羆都把長孫皇後救醒了，為什麼不是被人送回來，而是走著回來？
趙仙羆道：「因為是我自己要走著回來。」
王老太爺沉默，然後問道：
「那…賞賜呢？」
包括王老爺在內，所有人都覺得按照常理，趙仙羆救了長孫皇後不可能沒有賞賜。
趙仙羆搖頭：「我沒要賞賜，隻收了十文針灸的錢。」
趙仙羆說著亮了亮手裡的十枚銅板。
沒要賞賜，隻收了十文錢…
趙王兩家所有人，包括王氏，全都瞠目結舌。
王氏眼裡很快泛起了淚光，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看著趙仙羆。
趙仙羆也在看著她。
王氏轉過身用手指輕輕抹了下眼角的淚水。
片刻後她回轉過身，目光充滿擔憂看著趙仙羆。
王氏不是傻子，當然能想到，趙仙羆這種做法可能會激怒皇帝。
趙仙羆給了王氏一個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
院子裡，趙繼遷、張氏、王老太爺還有王懷瑾等人，全都神情複雜看著趙仙羆。
他們隱隱猜出了趙仙羆的心思。
王懷瑾對趙仙羆說道：「不要賞賜就不要賞賜，我相信我的外甥本來也不是為了貪圖賞賜進的宮。」
王握瑜也走到趙仙羆身邊。
作為二舅，平日裡話不多的他沒說什麼，隻是將手搭在趙仙羆肩膀上，抓了一下，表示自己很認可趙仙羆的做法。
當然，要說這些親人對於趙仙羆拒絕皇帝賞賜，一點擔憂都沒有，也不可能。
隻不過趙王兩家骨子裡都是很硬氣的人，對於生死看的比較淡，更在乎尊嚴氣節。
何況他們換個角度想，覺得趙仙羆這種做法也沒什麼不對。
皇後難道就不是人？治病救人而已，為什麼非要賞賜？
作為長輩中最具話語權的王懷瑾，趙仙羆的大舅，很快帶頭活躍氣氛，帶著眾人一邊轉移話題一邊走進客廳。
王氏看著其樂融融很是團結的親人，心裡覺得一陣溫暖。
但今天讓她覺得最溫暖最讓她感動的，是趙仙羆這個兒子。
王氏再次不著痕跡抹了下眼角的淚水，向著後院自己房間走去。
趙仙羆看到王氏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後院主臥室，王氏回到自己房間，在自己丈夫牌位前點起一柱香，閉著眼睛默默垂淚。
腳步聲響起，趙仙羆走了進來。
王氏快速用袖子擦乾淨淚水，轉過身看著趙仙羆。
她平靜看著趙仙羆，用自這個兒子長大取了字後，就沒有再用過的稱呼說道：
「羆兒，作為大唐子民，咱們該做的都做了，現在是他們李家欠咱們趙家，那就讓他們永遠欠著。
可是現在有一個問題，如今你救醒了長孫皇後，大家都知道你醫術不凡，往後如果李家再讓你為他們治病，你怎麼辦？還要繼續治嗎？」
趙仙羆看了眼王氏。
王氏能清醒的想到這個問題，說明病情確實好轉了很多。
見王氏眼睛緊緊看著自己，趙仙羆說道：「母親放心，孩兒自有決斷，總之現在不管是誰來孩兒治病，都得是他們來求著孩兒，包括李世民。」
王氏聽了趙仙羆前麵這大段話，並沒覺得有什麼。
因為她這個兒子本就不是專門的郎中，確實無論是誰找上門，都該是求著她這個兒子醫治。
可是她突然意識到趙仙羆最後一句話，對某人的稱謂不對。
她頓時驚愕的抬起頭，不敢置通道：「你…你剛才稱呼皇帝什麼？」
眼見趙仙羆沒有說話，王氏走近一步仰頭再次確認道：「你怎麼能直呼天子名諱？」
趙仙羆還是沒說話，靜靜看著王氏。
王氏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和恐懼。
她抓著趙仙羆的雙手，軟語勸道：「兒啊，娘知道你心裡對於你父親的死有怨氣，娘也一樣，可你…可你不能…」
王氏眼裡湧出淚光，她現在什麼都不想，隻想趙仙羆這個兒子，和李毓婉這個兒媳一起好好的，生兒育女，過最簡單平凡的生活。
趙仙羆隻是讓王氏有個心理準備，他點到為止，道：「母親，孩兒隻是一時口誤。」
口誤？
王氏半信半疑。
「真的隻是口誤。」趙仙羆岔開話題，走上前同樣給父親趙蘊古牌位上了一柱香，轉移王氏的注意力。
王氏看著他，不停看著他。
……
夜晚。
皇宮，立政殿。
李世民正跟長孫皇後用著晚膳。
長孫皇後已經知道趙仙羆的家世背景，以及前不久趙仙羆父親被斬首的事情。
她心裡五味雜陳，靜靜等著李世民把粥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