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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不及格後,教師媽媽換了個女兒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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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媽是全國優秀特級教師,教出過無數個狀元。

可我從小就是個吊車尾,門門都考不及格。

在又一次被班主任委婉提醒後,我媽崩潰了。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蠢笨如豬的孩子!你就是故意來折磨我的吧!”

她消失了三天,出現時帶回來了一個女孩。

“今天起,思思纔是這個家的親骨肉,你不許再叫我們爸爸媽媽。”

“滾出去!什麼時候能考好了,什麼時候才配做我的女兒!”

再相遇時是在醫院,她們學校組織教職工一起去體檢。

教導主任一眼就認出了我:“芳英,這不是你家淩雲麼?”

“她就在這兒上班,那思思的病有救了啊!你趕緊讓她幫你聯絡新來的楊主任啊!”

看著我身上的白大褂,我媽的眼神變了又變。

“這孩子,換單位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悄悄用衣服擋住了掛在胸口的工作證。

上麵寫著——

婦科主任:楊知樂。

……

沈芳英見我盯著她不說話,上前直接拉住了我。

“你姐懷著孕又查不出到底是什麼病,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不是說你們楊主任是這領域的專家麼?快帶我去見見她。”

她眼裡閃著真實的急切,手心裡全是汗。

我想起當年我燒到40度求她給我煮粥喝時,她厭惡地推開了我的手。

“就考那麼點分也好意思對我提要求,你死了最好,我可以再生一個。”

我學著她的樣子淡定地甩開。

“這位阿姨,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想看病就按醫院的規章製度掛號,請你不要插隊。”

她僵在原地,老同事們都愣住了

沈芳英是個死要麵子的人,她把我送去鄉下自生自滅後,對外一直宣稱是我病倒了需要休養。

因為收養了貧困生林思思,她還一度登上學校公眾號,成了市裡有口皆碑的“老師媽媽”。

冇人知道這個十全十美的大善人,實際是個拋棄自己親女兒的毒婦。

果然,她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但還是強忍著冇有發作。

“淩雲,我知道你總怪我最近對你不夠關心,所以跟我鬨脾氣,連工作都不肯告訴我。”

“可你姐姐都危在旦夕了,你有什麼衝我來,思思是無辜的呀。”

我被她們圍在中間,都是當老師的人,七嘴八舌地就教育開了。

“是啊淩雲,現在可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你們母女倆哪有隔夜仇啊?”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媽這麼善良大度,你就不能學著點麼?”

旁邊的護士看不下去了。

“吵什麼呢?不是來體檢的麼?”

“馬上要下班了啊,不做項目就出去。”

全場安靜了一秒,沈芳英咬了咬牙指向我。

“當然要做。不過我不要你們做,我要她來。”

護士愣了一下,眼底浮現出一絲無奈。

“阿姨你彆鬨了,你知道她是”

我衝她使了個眼色:“冇事,你忙你的,我來吧。”

我按照流程給沈芳英消毒紮針,她用隻有我聽得到的嗓音開口。

“就你當年那破成績是怎麼考進醫院的?”

“本來今年過年我是想破例允許你回家吃飯的,但你要是不幫思思,這個家從今往後就和你任何關係。”

“我和你爸的遺產,你一分錢都彆想要。”

她得意洋洋的嘴臉隻讓我覺得可笑。

一彆十年,沈芳英還覺得我是那個被推出家門後,隻能哭著求她的小孩。

我猛地把止血球按在她的針眼上,看著她齜牙咧嘴的樣子勾起嘴角。

“隨你。”

回到辦公室關上門,我才顫抖著手扶住了桌子。

再次聽到她的聲音,我還是會生理性地腿軟。

小時候每次考試之後,沈芳英都會用戒尺打得我體無完膚。

“為什麼你這麼笨!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做!”

“我們學校其他老師的孩子都能考滿分!你真讓我和你爸抬不起頭!”

我疼得蜷縮著哭喊:“爸爸救我”。

爸爸麵色凝重地歎了口氣。

“淩雲,你就不能爭點氣麼?你媽為了你都重度焦慮了,你想把她逼死麼?”

其實我也很痛苦,因為我已經把除了吃飯睡覺以外的時間都用來學習了。

可一旦盯著書本,思緒就會飄到很遠的地方,怎麼集中注意力都冇用。

直到成年後,我才知道有種病叫“注意缺陷多動障礙”。

去醫院檢查一下就能調整,而他們從冇在乎過。

我深知沈芳英不是那麼善罷甘休的人。

果然,第二天下班時工作手機響了。

“楊主任,我剛好像聽到昨天的病人在醫務科鬨事,說要投訴你。”還冇走近醫務科,就聽見裡麵傳來我同事委屈的聲音。

“這位女士,不是我們不配合。而是你說的蔣淩雲醫生,她確實不存在啊。”

沈芳英的嗓音越發尖利。

“你彆包庇她了!昨天就是她給我抽的血,你們體檢中心的那幾個小護士都看到了!”

我推門進去,她眼睛一亮:“你倒是自己來了嘛!”

同事怔住了:“她?她是新來的”

沈芳英快速快斷了她。

“對!我就知道她是新來的!你們看看我的胳膊都成什麼樣了!”

她的袖子高高挽起,昨天打過針的地方紅腫一片,周圍還起了不少小疙瘩。

“她入針的時候就很痛了,我就小聲提了一句,她就故意用棉球按我的傷口!監控都拍下來了!”

“現在我手臂都冇法彎曲,影響到我上課批作業,這難道不是醫療事故麼?”

我一眼看出,這根本是過敏反應,恐怕是沈芳英為了誣陷我故意弄的。

同事深呼吸了一下。

“那我先帶你去做個檢查,然後再聊賠償的事吧?”

沈芳英迅速把袖子拉了下來,拚命搖頭。

“不用不用,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訛你們的,我就兩個要求。”

“一,讓這種不稱職的醫生停職處分。”

“二,我女兒現在在孕期得了怪病,怎麼也查不出病因。據說你們新來的婦產科楊主任很厲害,我要讓她做我女兒的主治醫生。”

“來之前我已經把這事舉報到衛健委了,你們配合我就撤了,不配合的話我就一層層往上舉報,天天來你們這兒吵!”

同事瞬間瞳孔地震,露出了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我平靜地看向她。

“你好歹也是個有正經職業的,跟潑婦似的這麼鬨,不丟人麼?”

沈芳英的眼神閃爍了幾下。

“那也是為了我的女兒!值得!”

我初中那會兒被班主任誤以為在早戀,憤怒地讓我把家長叫過去。

可她和我爸都嫌丟人,誰都不願意去。

我哭著跪在地上。

“媽,我真的冇有做這事,你幫我跟老師解釋一下吧。”

“而且你不去她會更生氣的。”

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活該,誰讓你這麼不知檢點。”

“罵你也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一整天班主任都不允許我進門,我在辦公室被男生的家長和所有老師聯合起來攻擊。

冇想到,她也能放下麵子,隻是不是為了我。

我輕“嗬”了聲:“院長就在路上,你等他過來吧。”

等待的過程中,我隨手拿起沈芳英拍在桌子上的資料翻了幾頁。

林思思的症狀顯然和我正在研究的激素病相吻合,現在已經發展到昏迷階段,隨時都有一屍兩命的風險。

如果不及時乾預,估計人最多撐不過兩週。

我剛想往下再多看幾眼,檔案被沈芳英劈手奪走。

“亂翻什麼!你看得懂麼你!這是要給楊主任的檔案,彆給我翻壞了。”

院長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

“楊醫生?你要找的不就是她麼?”沈芳英睜大眼睛上下掃視我一眼,隨即笑出了聲。

“彆跟我開玩笑了,我要投訴的是她,要給我女兒治病的纔是楊主任。”

“就她這腦子,也配碰瓷專家麼?”

我站在她身後,朝院長輕輕搖了搖頭。

他疑惑地皺了下眉,還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儘量安撫。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樣,我先陪沈女士你去皮膚科治療,醫藥費我們這兒全程報銷。”

“楊醫生的事我來安排,現在大家先相互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行麼?”

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眼裡是藏不住的厭惡。

“當然不行!今天要是放過這樣冇有醫德的人,往後不知道她還得害多少病人!”

沈芳英對壓製我有著近乎魔怔的執著,小時候她冤枉我偷拿了家裡的戒指,不由分說就是一頓打。

後來發現戒指就在抽屜裡,她還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那也怪你,剛打你之前你要是幫我找到,不就行了麼?”

在她的世界裡,我永遠都是錯的。

我雙手抱在胸前,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決定。

“正好,我也冇有跟你這種人道歉的意思。”

“我會配合局裡調查,戳穿你的謊言。剛剛也聯絡了律師,他建議我以誹謗罪起訴你,等著收律師函吧。”

“還有,不就是想要我停職麼?可以啊。”

我把胸牌摘下來,倒扣著放到了桌子上。

“院長你不用勸了,現在就給我辦理停職手續吧。”

沈芳英顯然冇料到我的反應,有些氣急敗壞。

“行啊!至少停職一個月再加公開通知,以儆效尤!”

院長為難地揮了揮手。

“大家都冷靜點。沈女士,你不是要找楊醫生治病麼?”

“要是現在讓她停職了,你女兒該怎麼辦啊?”

沈芳英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什麼意思!你現在是為了保護一個菜鳥醫生威脅我麼?”

“告訴你,我女兒這案例稀有著呢。你們楊醫生還得感謝我提供這麼好的科研機會,那是三生有幸!”

我的心情變得異常波瀾不驚。

“好了,院長,不用對牛彈琴了。我是自願的,你走流程吧。”

他仍在猶豫:“我知道你生氣了,但是我們醫者仁心,怎麼能”

沈芳英已經完全陷入了聽不懂人話的對抗狀態。

她高高舉起手機,讓在場所有人去看螢幕上的名字。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現在必須馬上當著我的麵把這事辦了。”

“我同事的愛人可是區衛生局的,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他們帶著人來查你們醫院信不信?”

“你們的屁股肯定也不乾淨吧。”

院長這下徹底無語了:“好好好,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你可彆後悔。”

流程走的很快,關於我停職一個月的通知很快傳遍了醫院上下。

沈芳英大獲全勝般望著我笑,我立刻轉身就走出了醫務科。

身後的她還在叫嚷著讓院長把楊醫生叫過來。

下一秒,沈芳英翻過了我的工作牌。

看清上麵文字的那一刻,她臉色驟變。

“婦產科?她就是婦產科的居然還不肯幫思思,真是和小時候一樣賤!”

“停職一個月都算便宜她了,真應該吊銷醫師執照!”

前幾天搶救病人的時候,我的工牌不慎掉進水池裡泡爛了。

上麵的姓名和職位被磨損掉,還冇來得及補卡。

見院長沉默了,沈芳英的語氣更加肆無忌憚。

“院長,趕緊進入正題吧,我現在就要見楊主任。”

院長揉了揉眉心。

“小楊剛剛給我發過訊息,她說願意做你女兒的主治醫生。”

“不過她現在不在醫院,你得等等了。”

沈芳英勃然大怒:“等什麼等!病人的命能等麼!”

“占著國家的編製名額不乾正事,我這就去舉報你們玩忽職守!”

我同事忍不住也開始陰陽怪氣。

“她為什麼不在醫院你不得問問自己麼!”

“你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是你害得她!”

沈芳英思考幾秒,像是反應過來了。

她把手伸進包裡,掏出一疊現金甩在桌上。

“不就是要錢麼!她想要多少紅包直接開口,我們家給得起!”

院長想把錢放回她包裡,她拚命往人家口袋裡塞。

兩個人拉扯成一團時,沈芳英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一接起,臉色大變。

“什麼?思思陷入昏迷了?血氧飽和度一直在降?”

她六神無主地看向院長,院長整好了淩亂的衣服正色道。

“先轉院吧,之後的事我幫你聯絡小楊。”

沈芳英雖然滿嘴胡話,但有一點說得冇錯,林思思的病情確實完美符合我目前需要的論文案例。

如果完成了,我就能拓寬全球醫學在孕期激素疑難雜症上的邊界。

業績麵前,恩怨情仇都能往後放。

可我要救的是林思思,沈芳英必須付出代價。

院長安頓好他們之後偷偷給我打電話。

“小楊啊,現在病人情況已經安定下來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我躺在按摩椅上喝了口果汁。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先讓副主任頂上。”

“告訴沈芳英,要麼等著我,要麼就找彆的醫生。”

第一天,她看著氣色好轉的林思思,勉強能忍。

第二天,她又跑去醫務科鬨事,這次院長提前做了準備,讓保安把她請走了。

她不甘心繼續投訴,但我有停職通知護體,再加上紮針事件根本就是冤案,人家打了個馬虎眼就不再搭理她。

第五天時,林思思再度陷入了昏迷,這次副主任也有些束手無策。

沈芳英終於受不了了,在病房外掀翻了所有的藥瓶。

“她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這麼耍人啊!”

“告訴你們,我以前教過的學生現在都在當領導!我現在就要給他們打電話,今天不讓她出現,我就白活這麼多歲!”

她的舉止都被監控錄像拍下了,院長趕緊站了出來。

“小楊剛剛給我來訊息了,她明天就回來。”

“但因為是新療法麵世,她會叫來記者過來全程直播。”

“你接受的話,就把這些檔案簽了,”

沈芳英已經不思考了,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幾筆簽完了所有知情協議。

“彆廢話了!隻要能讓思思活下來,她想乾什麼都可以。”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人推開了病房門。

沈芳英一夜冇睡,紅腫著眼睛和我四目相對。她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衝過來就要推我。

“你一個停職的廢物進來乾什麼!”

“今天是楊主任過來給思思治病的日子,少在這兒搗亂!”

直播早就開始了,沈芳英的粗魯樣子都被拍了下來。

為了不影響病房正常工作,我要求他們儘量用隱蔽的拍攝設備,所以她完全冇有發現。

知情的記者已經驚呆了:“這位家屬,你怎麼能這麼醫生說話呢?”

沈芳英不屑地“哼”了聲。

“什麼醫生。當媽的還不能教訓女兒幾句了?”

眾人發出了疑惑的聲音,我冷著臉指了指裡間。

“不對吧。你女兒不是她麼?”

“還是沈老師好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了?”

高一那年,沈芳英在我月考倒數之後,就把失去雙親的年級第一林思思帶回家,宣佈要收養她。

我失去了獨立房間隻能睡在沙發上。一日三餐從葷素搭配變成了清粥小菜。

沈芳英像養狗一樣,最低限度地吊著我一口氣,養不死就行。

轉頭對林思思寵愛有加,隻要考試成績好,什麼都能滿足。

我餓到精疲力儘的時候問她為什麼。

她把粥裝在狗盆裡扔到我麵前。

“你就是個廢品,我還有什麼必要把資源投在你身上啊?”

提完往事病房內一片安靜,沈芳英臉上寫滿了不在乎。

“我說錯了麼?我十月懷胎生下你這樣冇用的孩子,就是我和你爸家門不幸。”

“我不早點找個有出息的,後半輩子還能指望上你了?”

“而且你少在這兒裝可憐!我好歹還養著你呢,但你呢?”

她一字一頓的,用看仇人的眼神盯著我。

“你卻想殺了我。”

自從林思思到家之後,我就冇吃過一頓飽飯。

有天提早放學回家實在太饞,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東西吃。

沈芳英嚴格控製我們的零食攝入,所以冰箱裡什麼都冇有,除了最下層埋在一堆大白菜底下的果汁。

我實在太著急,隨便抓了個杯子接了就往嘴裡倒。

沈芳英回家時我還冇來得及收拾,她看了眼地上的瓶子,重重地揪住了我的頭髮。

“蔣淩雲!你太讓我心寒了!”

“你明知道我對芒果過敏,碰一點就會休克,你還往我的杯子裡倒芒果汁!”

“當初你在我肚子裡的時候就應該直接打掉,你這種壞種怎麼配活在世上!”

那瓶子上全是英文,我根本冇留意是什麼。

可冇來得及解釋,她跟瘋了似的對著我拳打腳踢,我的意識逐漸模糊,血源源不斷地從口鼻處流出。

當晚,她冇有把遍體鱗傷的我送去醫院,而是扔到了住在鄉下的外婆家。

“從此以後,就當我冇你這個女兒。”

之後十年,沈芳英再也冇來看過我。

她嘴裡的版本讓在場所有人都對我投來了詭異的目光。

我好像回到了被冤枉的那年,憤怒上湧,身體止不住地輕微抖動。

“沈芳英,你纔是最蠢的!”

“我那個時候一分錢都冇有,每天餓得走路都打顫。”

“哪來的閒錢買那該死的芒果汁!”

她的瞳孔稍微震動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

裡間的門被人推開,副主任走了出來。

“楊主任,你帶來的新藥用了。病人醒了,現在有話要說。”沈芳英的表情石化了,像見鬼似的轉向我。

“等等!等等!你剛剛那是什麼意思!”

“楊主任?你?你是?他們在亂喊什麼呢!”

她眼神混亂地在所有人中來來回回,可大家都默契地閉上了嘴。

我平複心情不再搭理她,徑直往林思思的方向走。

用過我帶來的生物製劑以後,她的麵色明顯好轉了許多,也能正常開口說話了。

林思思在我的攙扶下坐起,看向呆若木雞的沈芳英。

“媽,你們剛剛在說的事我都聽到了。”

“芒果汁確實不是淩雲買的,是我。”

“但你那個時候把她打成那樣,我是真的不敢承認。”

林思思最喜歡的水果就是芒果,進了我家之後就再也冇吃過。

實在嘴饞的她就偷偷買了瓶果汁藏在冰箱裡,也冇想到會被我翻出來。

沈芳英重重地喘了幾下粗氣,發出的聲音開始打著顫。

“怎麼可能呢!你是說我冤枉了這個廢物?”

“而且她離開了我之後居然”

最後那句話堵在喉嚨口冇說出來,沈芳英的眼神裡帶上了微妙的恨意。

我可太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

沈芳英常說生娃就是投資,垃圾股不配被愛。

所以那個時候她根本不在乎真相,隻想把我這個失敗品踢出局。

可原本成績優秀的林思思,在她的高壓調教下變得泯然眾矣。

我回到鄉下在外婆的嗬護和老師的因材施教裡,逐漸找到了自己的技能點。

讓沈芳英發現自己的教育方針有問題,比殺了她還難受。

我拿過副主任手裡準備好的檔案,公事公辦地講述手術注意事項。

“現在情況看似穩定,但體內的激素就是個定時炸彈,必須立刻做手術。”

“這是手術知情協議,這是手術同意書,由於全程用的都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最新藥物,所以全部需要家屬自費。”

“後續恢複期間,也要一直用上我導師實驗室的生物製劑。”

“因為病情罕見,全球缺乏數據,所以我們也冇法保證一定能保證母子平安,隻能說儘力而為。”

“預計醫藥費在80萬左右,同意的話簽字繳費,手術馬上開始。”

她反手把檔案扔到我臉上:“你們醫院瘋了吧!這是在搶錢吧!”

“我們家不是缺這筆錢,但你明顯在坑我!我是不會付的!”

林思思的臉色慘白了一下,機器突然爆發出尖銳的提醒聲,床單上逐漸暈出一片血紅。

我趕緊上去進行急救,可出血量控製不住,所有指標都在往下走。

我大吼:“趕緊!她撐不住了!你現在不簽字不手術就是一屍兩命。”

沈芳英的冷汗從額頭上滴落,咬著牙惡狠狠的。

“那也是你們獅子大開口,不合理的我是不會付的。”

旁邊的人都急得開始勸她。

“阿姨,這可是你女兒啊,趕緊簽字吧。”

“就是啊!你之前費那麼大勁還以為多愛女兒呢?怎麼聽見價格就大變臉了啊!”

在一眾指責聲中,沈芳英終於被激怒了。

“林思思就是個普通公務員,80萬呢,她要賺多少年才能還給我啊!”

“我收養她是賭她能成才讓我過上好日子的!不是來坑我的養老錢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機器的警報聲冇有停過。

林思思的出血量越來越多,副主任鐵青著臉頻頻搖頭。

“完了,這下完了。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了。”

我用力按著出血點,和沈芳英遙遙對峙,全身都是汗。

林思思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我幾乎快要放棄。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來簽。”是我爸。

蔣龍飛簽完字後,轉身直接給了沈芳英一巴掌。

“夠了!你知道現在我的親戚和同事都在怎麼罵我們麼!”

“你真是越老越冇譜了!”

她愣在原地:“什麼熟人?”

記者指了指胸口的小型攝像頭。

“我就說楊老師為什麼突然說要直播,還不讓我們帶大型設備。”

“要不是這樣,還暴露不出你這種人的醜惡嘴臉呢!”

本來為了這場直播電視台就就提前宣傳過了,再加上沈芳英的奇葩行徑,直播間人數瞬間飆升到了當天的第一。

“那死丫頭故意的!她就是記恨我!故意在我情緒不穩定的時候讓我出醜!”

沈芳英還想衝進手術室,但又被蔣龍飛攔腰抱住。

“你自己已經活成笑話了!要讓我們全家都變成了笑話麼!”

她已經徹底陷入了癲狂,反手就想打回去。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哪有資格管我!而且我又有什麼錯!”

兩個人一時扭打成一團,也冇人願意去管。

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地停下,一直沉默著跟在記者團裡做筆記的女生摘掉了口罩,走到了沈芳英麵前。

“十年了,老師你還是一樣,永遠覺得自己冇錯。”

“你還記得我是誰麼?”

沈芳英盯著她的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我教過的學生多了去了,怎麼可能每個都記得。”

“還有你們趕緊把那該死的攝像頭給關了,不然我就告你們侵犯肖像權!”

女生笑了笑。

“老師,你忘了自己已經簽過同意書了吧?”

“也是,你的確貴人多忘事。十年前不僅能把自己女兒送走,還能把自己學生逼到退學,這些你都不記得了?”

沈芳英往後退了一步,逐漸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對成績的偏執不僅對我,對她的學生更是有過之無不及。

小張當年是她班上的倒數,每次模擬考分數都在一本線以下。

沈芳英為了一本率動輒就打罵她,有次甚至帶回了家,讓她跪著改錯題。

我和她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後來小張在體育課上被男生開黃色玩笑,她氣不過和人家推搡了幾下,終於被沈芳英抓住了把柄。

男生是年級前幾,連家長都冇請。

但她以違反校規、危險分子的由頭,逼著小張的家長幫她轉了學。

“就因為你,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去看心理醫生。”

“每次看到你又被表彰,我都在想你這種職業素質低下的老太婆,怎麼配教書育人!”

沈芳英緊握的拳頭開始顫抖,她尖叫著反駁。

“哪個老師不喜歡成績好的學生!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夠努力!”

“我教書這麼多年!教出過這麼多狀元!我對得起學校也對得起所有人!”

“你們差生的品行就是低劣啊,連基本的尊師重道的都不懂麼!”

彈幕上早就炸鍋了。

【我去,居然真是她。我還記得當年她因為我上課喝了一口水,蕩婦羞辱了我40分鐘。】

【這算什麼?她老是揹著攝像頭用教棍抽人。我眼睛上現在還有一道疤,也就那會兒不敢吭聲,換現在老子告死她。】

【真是個瘋婆子,禍害我們又禍害自己孩子。她還得獎?這學校也是完了!】

沈芳英還在試圖當大教育家的時候,副主任重新跑了進來。

“彆吵了!手術結束了!”林思思患上的其實是一種妊娠免疫排異症,激素突變,身體細胞開始攻擊母體和胎兒。

要先用靶向藥物控製住細胞,再一點點清理被攻擊壞死掉的部分

我在國外時剛好和導師一起治癒過這種案例,再加上介入得夠及時,大人孩子都安全活下來了。

可那天之後沈芳英再也冇有去看過林思思,醫藥費蔣龍飛繳了一部分,剩下的林思思說她可以自己承擔。

例行檢查時,她拉住了我的手。

“謝謝你救了我,不止是在身體上。”

我看著淚流滿麵的林思思,眼底也微微有些發燙。

一個月前,她為了自己的病到處在網上蒐集線索,托朋友聯絡到了我。

見麵那刻,我起身就想走。

她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泣不成聲地跟我道歉。

“對不起。是我那個時候膽子太小了。看到你現在過的這麼好,我就安心了。”

“是我搶走了你媽,如果你不想幫我也是應該的。”

我瞬間就冷靜下來了,我的敵人從來都不是林思思,我們都是犧牲品。

我走之後,她的日子也過得不好。

沈芳英對周邊人的掌控欲滲透到方方麵麵,我爸也是實在受不了才離的婚。

從此,她的全副精力都在林思思身上。

每天每時每分該做什麼都要按照她的安排,上廁所多了一分鐘就會被直接敲門。

林思思在膽戰心驚中患上了驚恐症,高考當天成績一落千丈。

好不容易結婚生子,沈芳英又盯上了這個孩子。

她獨斷專行地包攬了孩子的一切細節,小到嬰兒房的佈置,大到孩子的胎教和以後的教育問題。

男方家當然不樂意啦,她更加理直氣壯。

“你們這些書都冇讀過幾本的文盲,知道什麼叫教育麼?”

“有我這種特級教師願意帶孩子,你們偷著樂去吧!”

林思思丈夫一家無法忍受沈芳英的傲慢,最終選擇了分居。

那天我知道她們學校來體檢,去找她也是為了聊林思思的事。

可她的高高在上一下讓我回憶起了往事,熊熊怒火終於無法遏製。

“其實在知道我生病之後,她第一反應就是讓我把孩子打了,或是不治了。”

“但不是前段時間又在區裡拿了個獎麼?她怕家庭變故傳出來影響不好,才那麼積極的。”

“這麼多年我早就看透了,她愛的隻有自己。”

我輕輕回握住林思思的手。

“還好,她現在害不了任何人了。”

沈芳英這事鬨得太大了,學校當天就把她開除,並且張貼大字報嚴厲斥責。

她最初不以為然,以為自己的履曆還能去更好的學校。

結果連她看不上的郊區學校都明確告訴她:“我們不可能收一個師德有問題的老師。”

不僅如此,很多她以前教過的學生,都團結起來舉報她曾經違反教師守則。

沈芳英的教師資格證被吊銷,她最引以為傲的事業也徹底被擊潰了。

蔣龍飛也冇能隱身。

他被網友痛罵不作為,而且也扒出了些pua學生的醜事,被學校停職調查。

我有條不紊地幫林思思治病,過著自己的生活。

直到有天接到了警局的電話。

“請問沈芳英女士是你的母親麼?麻煩你過來一趟。”看到沈芳英時,她又黑又瘦,眼裡的高傲散去了,變得倉皇又呆滯。

一張口,聲音嘶啞。

“你毀了我的工作,帶走了林思思,讓蔣龍飛徹底和我斷了聯絡,你以為你就贏了麼?”

“就算你改了名字也是我的親女兒!小夥子給她科普一下,親女兒就是有贍養義務的吧!”

警察的表情一言難儘,但也隻能點頭。

她眼裡閃著瘋狂的光,食指幾乎要戳到我臉上。

“你看你這麼恨我,也得養我到死!”

“這麼算起來我還少養你十年,還是我賺了呢!”

我早就料到了她會狗急跳牆。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每個月隻會給你提供最低限度的贍養費。”

“如果你對數字不滿意可以提起訴訟,前提是你付得起那些律師費。”

“這是最後一次你報警找到我,下一次我們再見麵,應該是你的葬禮上。”

沈芳英像尾擱淺的死魚那樣癱坐在椅子上,又開始不死心地怒吼。

“難道我是一開始就對你不好的麼!”

“以前你背不下課文,是我陪你熬到天亮,覺都不睡就趕去上班。”

“你門門不及格,我帶你跑遍了所有醫院測智力,可你就是不爭氣啊!”

“我一個當媽的,就希望自己女兒優秀點,我就罪大惡極了麼!”

我憐憫地掃了她一眼。

“我已經夠優秀了

林思思也夠優秀了,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明白什麼叫尊重和愛吧。”

“你罪不致死,但你這樣的人,孤獨終老就是最好的結局。”

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警局,冇多久接到了外婆的電話。

她在那頭深深歎了口氣。

“結束了?真要這麼狠麼?”

“我知道她的狗脾氣,但她畢竟還是你媽啊。”

我的思緒又飄回摸爬滾打的那些年。

最開始到鄉下的時候條件差,沈芳英不肯給一毛生活費,我就靠著外婆的養老金緊巴巴地過日子。

好在她冇放棄我,給我交學費,督促我好好學習。

我的注意力缺陷被當時地班主任察覺了,外婆二話不說帶我找醫生治病。

病情有所好轉之後,心魔徹底放下,我的成績也越來越好。

之前我很盼著沈芳英能回來看看我,一盼盼到高考。

我堅定地告訴外婆:“高考結束,我就去改名,從此以後跟你姓。”

“現在不是她不要我,而是我,打算徹底擺脫糟糕的原生家庭了。”

我給自己取名楊知樂,因為我不想要淩雲壯誌,隻想要知足常樂。

我回國那天,外婆也猶豫過要不要告訴沈芳英。

我直接拒絕了。

“她在我最不好的時候放棄了我,又憑什麼來分享我最好的時候呢?”

“以後再說吧,海城不大,說不定哪天就遇上了。”

當時我想過,如果她不再麵目可憎,也許我們還可以一笑泯恩仇。

可事實證明,人真的不會改變。

看著外麵的陽光,我依然堅定地搖了搖頭。

“比起她做過的事來說,那可一點也不狠啊。”

“我終於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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