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文炮灰夫妻養兒日常 府試閱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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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試閱卷
陰雨連綿,府試首場的閱捲進行到回家來。
遊餘從桌上拿桃花酥吃,笑道,“爹!本來衙門就空,你一走,剩下李尚書一個光桿,合適嗎?”
遊憐山坐下喝口茶,“不,李尚書今日不在衙門。”
一句話讓遊餘的臉繃了起來,他看向哥哥遊乘。
遊乘緩聲問父親,“李尚書不在禮部,在哪兒?”
“在內閣值房,宮裡說李尚書兩天冇回家,”遊憐山放下空茶杯。
容芝為他續了茶,“工部衙門前日有湖西道的河工來鬨事?”
遊憐山嗯了聲,“十幾個人,為了討要修河工錢,躺在工部衙門前,示威。”
容芝同情道,“不發工錢是真可惡,工部的錢要從戶部拿吧?”
遊憐山說是,“所以啊,工部和戶部,一個都跑不脫。”
遊乘想起工部尚書秦家,“這麼說,秦世伯會受牽連?”
遊憐山低頭歎氣,“肯定啊!秦尚書是閣臣,他涉事的影響太大。這不?今日內閣值房關起門,應該是在商議此事。不說了,有點餓先吃飯吧。”
心裡有事,遊乘冇吃得下這頓飯。聽席間,遊憐山說起府試錄取,問遊餘,想不想要“勳貴特供名額”?
這種京城纔有的特供名額,遊乘有過耳聞。
順天府每年一百五十個府試錄取資格,會騰出二十個,供給勳貴子弟,是不成文的慣例。得到特供名額的考生,自動進入下一輪的院試,晉升有了萬無一失的保障。
遊乘對遊餘道,“二弟整天說冇信心,快考慮一下?”
遊餘搖頭,“冇信心是冇信心,我走了特供,這輩子便臟了。”
母親容氏笑道,“臟什麼臟?年紀不大,說的話挺大!”
遊餘道,“娘不懂我,爹肯定懂我!”
遊憐山尷尬地笑,“為父好心幫你走捷徑,你倒打一耙?小子,你隻用回答我,要不要特供名額?”
遊餘堅定道,“不要。”
飯後,遊憐山去書房處理公文,遊餘留下陪娘說話。
遊乘藉口回南屋看書,坐在了案前,提起筆,想往秦家寫封信問問情況,可怎麼寫也覺得不妥,一連往地上扔了好幾個紙團。
趙決來敲門,隨手撿起一張,冇看出名堂。他以為遊乘在構思新文章,推了推遊乘的肩,問需不需要討論一二。
遊乘看看他,“罷了,玄蒙來的正好,有篇策論想討教……”
雨水淅瀝一夜,次日晨起,仍未歇。
遊乘醒得早,送父親遊憐山出門上朝,又聊起工部尚書秦家。遊憐山讓他寬心,那秦尚書為官二十多年,是有自保手段的。
宮門前,雨傘簇擁在一起。
遊憐山一邊與熟人打招呼,一邊來到工部尚書秦舒身邊。
秦舒見了他,豎起眉,做戒備狀,“鏡水找我有事?”
遊憐山一笑,“自然自然!昨日按秦公指點,與小兒遊餘說了‘勳貴特供名額’之事,被他一口拒絕,便想問問,您的第二計是什麼?”
秦舒撫著長鬚,“倆小子倒有骨氣!連餘哥兒都不要特權?”
遊憐山歎道:“家中倆貨,未經世事,不懂大人的艱難啊!”
“是嗎?”
秦舒彆過眼睛,盯著遊憐山,“他倆未經世事,我不信,單就是那個遊介舟,我看他,挺有蠱惑人心的一套!”
二人湊近,講出前日九姑娘秦徐和遊介舟的相識經過,隻聽得遊憐山皺著眉,陷入沉默。
少時,遊憐山道,“對不住秦公!乘哥兒不懂事,誤了九姑娘和劉小公子的婚事,我替他給您賠禮。”
秦舒鼻子底哼氣,“不瞞鏡水說,我家中對乘哥兒最不滿的,是徐徐的母親,這兩天她都氣病了。此事,她肯定會找你家乘哥兒要說法。不過,眼下,咱們先推進計劃。”
說著,他掏出一本奏摺,塞進遊憐山的袖袋。
遊憐山問,“秦公親手寫的本子,要彈劾誰?”
秦舒說,“一會下朝再看,不用你出麵,找個願意死諫的言官,最好是工科、戶科給事中,繞開內閣,直接交給皇帝!”
哪裡還等得到下朝。
遊憐山進宮門,走慢點,掀開那奏摺一看,頓時僵在原地。他冇想到,秦舒找言官死諫,竟要彈劾工部尚書秦舒自己,要把工部拖欠修河款的事兒,徹底鬨大,鬨翻天!
府試首場的閱卷、放榜,還剩最後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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