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氪命燒香?我請的纔是真凶神 第41章 媒婆踏門檻,東郡血衣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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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甲子,一百八十年。

就算是老來得子,那爺孫倆的年歲差,也不應如此之大吧。

卻是因為李長福的模樣,平日裡看著也就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便讓李鎮忽略了他的真實年齡。

如此一細究,倒真發現了天大的問題。

且從轉生到現在,半年之久,李長福與自己的相處模式,甚至有點不像爺孫……

從一開始,李鎮便預設李老漢是原身的爺爺,可如今細細思索起來,卻讓李鎮心中有了彆的念頭。

一種猜測,悄然萌發。

但李鎮並沒有與李老漢繼續深究這個話題,隻因李老漢臉色有點黑的難看。

且他還臥病在床,哪裡還經得起折騰。

吃了飯食,又同李老漢說了昨夜哀牢山黃短上門的事,見著李老漢並無興趣,李鎮又悻悻收拾了碗筷,出了門。

照慣例,今兒還是去老鏟家學把式。

初春,過馬寨子染上些生機,幾處老樹開枝散葉,路邊野花孤芳自賞。

許久沒有見到貓姐,不知道去哪裡發財了。

之前說過的情報交易,倒也沒有交易幾次。

入了寨口,見到些熟絡麵孔,同李鎮問好,李鎮也一一回應。

半年前因為鎮住那發邪老羊的事兒,便讓李鎮也寨子裡小火了一把。

都說李阿公家的孫子出息了,學了他爺爺的本事,以後也是不得了的半仙。

這半年裡,有不少媒婆去過李老漢的莊子。

可李老漢脾氣怪異,這媒婆上門,也被他訓斥一頓,久而久之,十裡八鄉,也沒了人願意上李家說親。

聽聞李老漢罵的很臟,當那媒婆說誰家姑娘怎麼怎麼好的時候,他便兩眼一瞪,

“家中無鏡,可有尿乎?”

李老漢心氣兒高,覺得誰都配不上李鎮,但這些媒婆可不認同,久而久之,便連李老漢的名聲都壞了。

說這當爺的想叫自家孫子打光棍。

老的勸不了,那這小的可又說得通不?

在老鏟家學本事,免不了兩頭跑,半年來,李鎮常在路上就被些說媒的攔住。

偏生,給李鎮介紹的,都是極品。

當然,此極品非彼極品。

還記得有個呂家寨子的媒人,說給李鎮介紹個好養活的。

李鎮問有多好養活,那媒人說,一頓吃八個饅頭就飽了,不多吃。

還說什麼晚上打鼾如打雷,腰大胯粗好生養。

李鎮一問多少斤,那媒人琢磨琢磨,說你家石磨子多重,那姑娘就有多重。

寨子裡人以胖為美,可李鎮沒想到會有這麼胖。

還有一次,兒牙寨子,有個媒婆要給李鎮介紹姑娘,說是門道裡的。

一問,還是鐵把式。

李鎮有點興趣,便打問起來,媒婆說這姑娘以前殺人,現在不殺了。

甚至媒婆把人帶到寨子裡來,說走了一路,都沒殺我哩。

李鎮兩眼一黑,再也不談相親之事。

多是些趣事,不過在李鎮看來,他似乎在這一世又要單著了。

兩世單身狗,那還能是單身狗麼?

妥妥的孤狼。

走過了寨子,想了些舊事,也到了老鏟家。

老鏟莊子,院門大開,裡頭頗有些安靜。

素日裡叫喚的雞鴨鵝,似乎都消停起來。

李鎮邁步跨進院子,臉色一變。

院當中,搬著幾張椅子,正坐著一夥人。

為首之人,麵目方正,鼻梁尖而如彎鉤,眼神毒辣,正翹著二郎腿,坐在院子當中。

他身旁放著一杯熱茶,老鏟還在賠笑。

那人身後,則是三個穿著綢衣的門道人,光是站在那裡的氣場,便遠超普通人。

再是一張李鎮熟悉的麵孔,正是昨日要強娶高才升妹子的呂老拐。

他擠眉弄眼,站在那鷹鉤鼻男人的身後,一臉神氣地望向老鏟,道:

“你這徒弟,打了我們呂家寨子的武人老爺,還壞了我的姻親。老鏟,我敬你是鐵把式行當裡的前輩,這才帶著我弟弟來知會你一聲,這要是換了往日,可就不是上門這麼簡單了……

搞不好,你那徒弟,如今已經東一塊西一塊的了。”

老鏟笑了笑,又遞上杯熱茶,塞到呂老柺子手裡:

“是是,你說的是,我這徒弟實在是不知好歹,我回頭定好好教訓他……”

“教訓?”

呂老柺子冷哼一聲,“我呂老拐善事做儘,好不容易要討個媳婦了,姻緣卻毀,這口氣我能咽得下?”

老鏟眼皮子抖了抖,一下激動地站起身,沒來由得就竄出火氣。

那鷹鉤鼻男人,呂老柺子的弟弟,重重拍了一下擱茶的木桌,便聽“劈裡啪啦”的聲響,木桌碎於一旦。

他冷冷抬起眼,瞥了眼老鏟,不耐煩道:

“我哥說什麼,你就聽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老鏟剛竄起來的火氣,一下子便萎了,他深吸口氣,語氣重新變得客氣:

“血衣幫不是自詡郡中正派?您就是這麼欺壓我們這些老百姓的……”

鷹鉤鼻男人故作為難神情,咂了咂嘴,笑道:

“我們血衣幫是正派不假,可我就這麼一個哥哥啊,你們欺負了他,還不允許我找回場子了麼?”

老鏟咬了咬牙,抬眼瞥見李鎮已經進了門,便使了個眼色,讓李鎮退走。

這呂老拐的弟弟,沒想到已經在郡裡的血衣幫,混上了香主的位置。

香主,可是正兒八經的管事職位,平日為幫子裡點香敬神,拜祭太歲,手底下掌著不少幫眾。

正論起來,呂老柺子的弟弟,與自己修為差不了太多,皆是登堂搬壇官,算起來都是登堂境裡的入門。

可他背後站著的,是一整座幫子,是上到登堂鎮石、登堂合香的厲害堂主、舵主,或是已經定府的幫主掌門。

總之,憑著自己這散戶,與一個幫子鬥,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可將自家徒弟拱手交出去,自己這師父,也沒臉當了。

去年與那咒物廝殺的時候,死了兩個徒弟,老鏟現在還走不出去,更何況自己教的最得意的李鎮。

狂使眼色,可李鎮假裝看不見,步子輕緩而麵不改色。

就這般直直走到那碎了一地的方桌前,指著地上的碎屑,皺眉道:

“這一張桌子,五文錢,你們誰賠?”

呂老拐的弟弟,微微抬眼,偏頭,看向自家那不爭氣的哥哥,問道:

“這是誰?”

呂老拐囁嚅幾句,彷彿昨天被李鎮嚇到的場麵還曆曆在目,但又想到弟弟坐鎮於前,又定了心思,咬牙切齒道:

“這就是壞我姻緣的狗雜種!”

鷹鉤鼻男人神色平靜,搓弄著拇指上的扳指,沉聲道:

“你想怎麼處置他?”

“他一張嘴能說會道,那就拔了這小畜生的舌頭!他一對拳頭能抗能打,那就挑了他的手筋!我要讓他知道,做人,不能太輕狂!”

呂老拐怒目圓睜。

而他弟弟,神色依舊冰冷平靜,隻是往前招了招手,呼著身後三個已經通門的好手,道:

“照我哥說的做,彆見血,明天是我哥的大喜之日。”

三個穿著綢衣的把式,身上衣服撐得飽滿,打眼看著便比寨子裡的泥腿子夥食好了太多。

三人便成合圍之勢,要向著李鎮壓來。

老鏟見勢,便硬著頭皮,橫在李鎮麵前,同時大聲喝道:

“你們可知道,這娃子的爺爺是誰?!”

三人隻是幫子裡香主手下的把式,便也惜著性命,一聽對方似乎有所來頭,便停下起勢,回頭看向鷹鉤鼻男人。

鷹鉤鼻男人看了眼自家哥哥,抬了抬眼皮,

“他爺爺,是誰?”

呂老柺子拍了拍大腿,叫罵道:

“你聽他在這裡裝腔作勢!這小畜生的爺爺,不過就是過馬寨子的半仙兒!”

鷹鉤鼻男人微微皺眉,又問:“半仙?哪個門道的?”

呂老柺子支吾起來,思索道:

“不知道……興許是問米,興許是符水,可不過就是個跑寨裡幫人挪宅看灶的,弟弟你可是郡裡大幫的香主,你會怕他?!”

鷹鉤鼻男人一聽,便放下心來。

在盤州,厲害的幫子,莫過於鐵把式、憋寶人、千相人組建起來的幫子,什麼問米、符水,在通州地界裡,並沒有勢。

知會了李鎮爺爺的身份,便也無所顧忌,繼續道:

“還愣著作甚,難道要本香主親自動手?!”

三個把式一聽,便也不管其他,一個個往前撲來。

老鏟跨立,氣勢也起,便是身上隱隱散出些香火氣味,他正要動手,卻被李鎮攔住。

“鏟爺,讓讓。”

李鎮扒拉開了老鏟,站到三人之前,自著身上摸索片刻,便掏出來一塊赤紅色的木牌。

上麵不偏不倚,陰刻著三字兒——

靈寶行。

三人眼力不差,一眼便認出了這牌子,刹那間頓住了攻勢。

鷹鉤鼻男人眼睛一瞪,嘩地從椅子上站起。

“叫你們對付一個娃娃,磨磨唧唧,還想不想在血衣幫裡討生計了!”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苦著臉回頭,

“呂香主,我們也想打啊……可他手裡,拿著靈寶行的令!”

鷹鉤鼻男人氣息一滯,打眼一瞧,便果真看到了那木牌。

他一個箭步上前,便立在李鎮眼前,森然道:

“你為何會有靈寶行的令?!”

李鎮不經意間,翻過木牌背麵,露出副掌櫃“仇嚴”的名字。

淡淡道:

“仇兄與我熟識,留我一塊牌子,很稀罕嗎?”

鷹鉤鼻男人怔在原地,眼裡並不露怯,可心裡已經是驚濤駭浪!

仇嚴……

東衣郡靈寶行的副掌櫃!

靈寶行便比血衣幫厲害得不止一星半點,且還是副掌櫃的令,那更是東衣郡裡舉足輕重的人物。

不說他一個小小香主,就是他們分堂的堂主,見了仇嚴,都得敬拜。

可一個泥腿子,如何與那般人物搭上了線?!

“你這令,莫不是假的!且讓我看上一看!”

李鎮冷笑一聲,

“勞什子血衣幫,你又算哪根蔥,仇掌櫃的令,也敢看?!”

鷹鉤鼻男人呼吸一滯,

對了!

隻有上位者,纔有這般氣勢!

可他看不見的是,李鎮背過去的一隻手,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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