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命燒香?我請的纔是真凶神 第186章 陸六
鐵把式步入登堂鎮石之境,說來也有些水到渠成的意味。
吃掉侯擎同自己種下的猴奴兒蠱後,這身子裡便有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道行。
雖不知一位斷江仙人的甲子元陽代表著什麼,但的的確確使得李鎮的身體產生了某些變化。
自回到幫子裡,因著要善後那些死去的夥計,也沒來得及搞清楚身體裡的變化。
可這道行的突破,卻實打實說明瞭境況。
這蠱還真是個寶貝,怪不得當時石碑裡的仙家,執著於帶走這蠱猴奴兒蠱。
對於這鎮石的色彩,紅青交加,李鎮倒有些不懂這其中的門道。
他所見到的鎮石,大都是黑色,莫非這鎮石也跟香壇一般,有什麼顏色之高下的說道。
這一切,還得問個懂行的。
李鎮牽著照夜玉獅子,走在小徑之上,遙遙便看見一人,堵住了自己去處。
來人正是當時在白骨洞裡見過的,自己被無毛詭猴擊暈拖走,便是此人救了自己。
他戴著個歪斜鬥笠,靠著根老樹,手裡拎著什麼東西,聽著馬蹄聲將至,便抬起頭,瞥向這邊。
“李都尉,燒紙去了?”
李鎮微微一愕,並沒回答此人的問題,率先抱拳道:
“早前在白骨洞裡,兄弟救我一命,不知何以為報,要不我帶你去春滿樓吃上一席?”
鬥笠客微微擺手,抬手丟過來一件綢布包裹的物件。
李鎮一把接住,提在了手裡。
“都尉好性情,我要是你,可沒心情吃飯。”
鬥笠客亮了亮腰間的繡春刀,調侃了李鎮一句。
“事已至此,我要是還勒著自己肚子,豈不是和自己過不去了。”
“那倒也是,王爺常說,心態好便什麼都好,雖然他也曉得那些中州酸儒時常同他玩笑,可這心底裡也沒多少生氣的。”
聽著這話,李鎮稍愣:
“你就是鎮南王口中的老六?”
“李都尉,有句話我該提醒提醒你。”
鬥笠客瘦削麵龐微微變得肅穆,看向李鎮的眼神越發冰涼:
“老六是王爺才能喊的,至於你,鎮南軍中掛職都尉,該喚我一聲,陸大人。”
氣氛一下子冰冷下來。
李鎮看向這鬥笠客,心中微歎:
又是個不好惹的貨色。
可話說回來,難道自己就好惹了?
“陸兄弟幫襯過我,李某自然銘記在心,但王爺指派給你的任務,是將這月祿和軍牌送來吧,可沒說過,要在李某這裡耍些威風。”
李鎮揚了揚手裡的綢布包裹。
陸六的臉色變得更沉。
“王爺賞識你,我可不會,能被一隻無皮猴兒差些偷襲致死,也不知你這種人,是怎麼成為王爺嘴裡的‘以一敵萬’的猛將。”
李鎮低低一笑,麵上沒有彆的神情:
“陸兄弟的意思,便是說王爺有眼無珠了?”
“你!”
陸六牙關一咬,狠狠握住腰間繡春刀的刀把:
“李鎮,你彆給我扣帽子,我醜話說在前頭,王爺用人,看其價值。
你因生吃千人樁而得王爺賞識,但若日後幫不了王爺什麼,便等死吧!”
李鎮眼睛微眯,又是輕笑。
“我能不能幫得上王爺,還由不著陸兄弟說了算。
可李某有一事不明,既然我已成了這軍中都尉,那陸兄弟這沒有官銜之人,該不該向本都尉見禮?”
轟隆!
陸六繡春刀出鞘,猛烈的刀氣瞬息震斷身旁老樹。
下一瞬,他的身影便貼在了李鎮麵前,鬥笠都快戳到李鎮的腦門。
刀把直直對準李鎮的胸腹。
“李鎮,彆太得寸進尺,這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我不希望再看見第二次。”
轟隆!
大片氣浪自李鎮身後蕩去,折斷一大片老樹才得以休止。
李鎮發絲微揚,臉上略帶笑意。
“陸兄弟,你這火氣太大了,該降降,衝撞了我倒無所謂,我氣性不算小,可要是惹惱了王爺,那就得不償失了。”
陸六兩隻鷹隼似的眼睛冷冷地掃過李鎮雙眼。
他心中倒不由得微怔。
這家夥雖說能吃千人樁,但觀其道行,纔不過登堂鎮石之境,自己堂堂定府開天頂,足足高出此人甲子道行,他受我刀意,卻一點都不怕?
還曉得用王爺來壓我……
“李都尉言重了,日後我們都是在王爺手下共事,那可不都是一家人麼。這刀氣,也是幫李都尉吹吹衣裳,你看,都落灰了。”
陸六笑著,手指撣了撣李鎮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稍後轉過身去,
“五日,東衣郡北門見,王爺找你辦差,莫要遲到了。”
陸六說罷,便朝著林子裡走去。
李鎮笑了笑,招呼一句:
“陸大人,慢走不送。”
看著陸六緊了緊拳頭和突然頓下的步子,李鎮倒覺得心裡暢快。
這陸六顯然是想給自己下馬威,算是要將自己也抬到李鎮的腦袋上。
可就算那鎮南王,也不過是暫時互取所需的合作夥伴罷了,區區一個陸六,李鎮還真瞧不上眼。
開啟綢布包裹,共兩層。
一層放著枚暗紅色的銅令,正麵陰刻著“都尉”二字,背麵則是三字“鎮南軍”。
這銅令肅殺肅穆,握在手中冰涼,刻畫之法似乎也用了門道裡的東西。
李鎮滿意收起,這初來此世,竟還能撈個軍官做做,也算是人生頭一遭了。
另一層,則是整齊放著切得方正的銀太歲,拎在手裡沉甸甸,比幫子裡的待遇,確實要厚實太多。
太歲幫是東衣郡明麵上最厲害的幫派,這一個月也就發那麼點肉太歲。
這鎮南軍軍餉,給的還是銀太歲。
果然,身上穿衣服的,總歸是比裸奔的吃的好太多了。
李鎮調侃幾句,便跨坐上馬,一聲喝令,照夜玉獅子便往著臨字堂奔去。
……
……
東衣郡一歲一行三幫四門。
除太歲幫外,如今的靈寶行、血衣幫等話事人,竟然都圍在了太歲幫臨字堂外。
這一下圍得水泄不通,都宣告要見李鎮一麵。
他們曉得,當時在白骨洞裡,這位太歲幫的猛人,不知救下了他們多少人的性命。
“諸位還請回吧,我太歲幫李堂主,如今去給兄弟們拜墳燒紙去了,不在幫中,待明日諸位再來吧!”
花二孃守著幫子門,和一眾夥計攔著這些大大小小的幫主門主,心裡直發汗。
誰能想到,李兄弟竟有這麼大的能耐,惹得這些各個在東衣郡裡有頭有麵的人物都來拜訪……
“給弟兄們燒紙去了?李堂主還真是位赤誠的好堂主。”
“都等這麼久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回,這位花……花兄弟,我們也便在此候著了。”
“叨擾了太歲幫清淨,實屬無奈,還望花兄弟多多包涵。”
“……”
幾些幫主,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花二孃也不好意思拒絕了,便也隻好僵在這了。
等了不過半茶功夫,李鎮駕著馬,也回了臨字堂。
可一老遠便看到這烏泱泱的人圍得此地水泄不通,還以為又有人來鬨事。
便一聲喝道:
“何人在此地喧嘩!”
這一聲吼,使上了“虎犼破煞吟”的絕技。
道行不高的,一些幫子裡的堂主香主,便嚇得尿都漏了幾點。
哪兒他孃的打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