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命燒香?我請的纔是真凶神 第230章 李籌
鎮南王都要氣暈了,這倆混蛋離開了鎮南王府,還有彆的去處麼?
“誰會每月給你們這麼多太歲,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本王真是養了一群白眼狼!”
錢江和陸六不由得嘴角抽搐:
這麼多……太歲?
這幾個字是如何拚接到一起去的?還是在如此摳搜的王爺身上……
見二人不說話,鎮南王擺正了《春秋》,微微瞥了二人一眼:
“咳咳……老六啊,既然這尋金盤已丟,還是在倀鬼十八彎境內,如此凶險之地,找也便找不回來了,可本王問你,那位剛納入鎮南軍中的外編都尉,可去了何處?
孤不是讓他跟著你們一道麼?”
陸六和錢江對視一眼,錢江與鎮南王關係並沒有特彆親近,雖是義子,但還沒到無話不談的地步,陸六則不一樣了,他曉得李鎮的厲害,也猜到那股被黃風大聖追殺的黑風對自己三人沒什麼敵意,便對著王爺拱手道:
“回王爺,李都尉在送尋金盤途中,表現突出,在我重傷之際,鬥退數百倀鬼,並……”
“說,並什麼,婆婆媽媽的。”
“並殺死了十八彎裡的大倀!”
鎮南王雙眼一眯,合上了手裡的《春秋》,
“老六,你不要覺得孤讀的書少,就可以欺騙孤,這大倀高低都有定府開天頂的道行,他李都尉是我收入帳下的,幾斤幾兩,孤比你清楚得多……
便憑他那三腳貓道行,還能鎮殺得了大倀?上次見麵,也不過隻有登堂搬壇的道行而已。”
陸六嘴唇有些發乾,他本是想為李世子邀上一功,怎麼如今弄巧成拙了反倒……
前朝有武仙君夜讀《春秋》,王爺也模仿武仙君,便也夜夜捧著《春秋》,可明白人都知道,那“春秋”不僅被拿反了,上麵還一股子哈喇子味兒……
王爺能如此機敏,反應如此迅捷,也算是難得了。
正想要找個說辭幫著李鎮圓謊,卻又聽鎮南王道:
“蒜鳥,蒜鳥,孤派了鮮衣去,他如今應當已經入了十八彎去找尋金盤,大倀是生是死,鮮衣都會給我傳訊。
鮮衣畢竟是孤的得力乾將,一身紮紙本事爐火純青,三年前也是靠著鮮衣的紙紮大軍,纔拿下了兗州的匪寨,他去探,我放心。”
陸六和錢江對視一眼,依舊選擇默不作聲。
“哎,看到你們倆就煩,李鎮的事我先不追究,先罰你們三個月俸祿,滾吧滾吧。”
鎮南王不耐煩地擺手,將二人趕出了府邸。
陸六和錢江倒才鬆了口氣。
罰幾個月俸祿,跟沒罰有什麼區彆?
這等於沒有懲罰了……
等去了蒼天盟,李世子每個月給的銀太歲,不比這多?
二人等脫離了王爺耳力可以聽到的範疇,陸六小聲道:
“要不……去蒼天盟瞅一眼?”
錢江點頭:
“正有此意。”
……
府邸,鎮南王合上春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低低笑了一聲。
“春秋言,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也,瞧你羽翼漸豐,終會威脅到我皇兄之江山……
可皇兄不仁,那便彆怪本王養虎為患了。
李世子啊,參州巡守李籌那邊,孤幫你兜著,如今你也正是要起勢的時候……
孤也不小心,這哼哈二將,也先借著你使了。
陸六雖是銀壇,卻是金石,假以時日,定會在刀道上邁出斷江之能。
錢江年齡雖大,卻很老實,為人心眼不多,定叫你心安……
這天下哪裡去找孤這麼好的王爺?”
藤椅輕搖,院子栽的老樹上,一隻烏雀停在了枝頭,瞅準了樹上掛著的一隻竹葉青,便“撲棱”飛去,叼走了。
“莽雀吞龍……嗬嗬,李家野火一旦燒起來,皇兄,你那位子還坐得穩麼?”
……
……
亭台院落,軒榭樓閣。
今日的棋盤上,倒換了棋子,一黑一紅,呈“將帥”相對。
參州巡撫李籌,撚著胡須,掏著紅棋,一炮蓋下,便呈“將軍”之勢。
對坐之人,執著黑棋,一臉愁容,最終歎曰:
“巡守大人被譽為‘參州聖手’,果真不假,不論是合棋,還是這軍棋,本官都不是你對手啊!”
李籌笑笑:
“柳大人言重,這軍棋與合棋不同,合棋見招拆招,被圍至水泄不通也有退路。
然軍棋,誰執先手,便贏之。
正對應數甲子前,瀚朝南北紛爭,劉蚌和項榆對峙,這瀚河為界,分了南北,終是項榆兵敗自刎,劉蚌掌了天下。
這紅自是劉蚌,黑棋自是項榆,千載棋局,先手者勝。”
棋盤對麵之人,恍然點頭,拱手道:
“李大人所言妙之,難怪在這中州地界,下軍棋者少,原來是如此會意,隻可惜劉蚌也坐不住天下,如今,不也是皇上達了天聽?”
“嗬嗬。”
李籌笑笑,“軍棋有勝,可劉項之間,並無勝者,然朝政為其綱,天下為其蠱,最得益彰,莫過於……世家。”
“世家?”
姓柳官員帶著些疑惑神情,看向李籌。
“對啊,柳大人,你本千相柳家人,應當曉得這其中意味。
江湖事雖上不得台麵,但這大夏一半都是江湖。
世家明麵上執掌著江湖,但卻執掌著天下。
此瀚朝到前朝,再到今朝,世家無不中飽私囊,壞了朝綱,致天下民不聊生。”
姓柳官員麵色微變,食指關節扣了扣桌子:
“李大人,棋可以亂下,話不可以亂說,李大人莫要忘了,你曾所在的李家,也是這般!”
“那柳大人莫要忘了,李家早就忘了,現在坐在你麵前的,不是什麼李家斷江仙,而是參州巡守,李籌。”
“……”
無法選中,有點意思。
“如今朝綱,七門入政,輔佐陛下,天下豈不安乎?”
柳姓官員聲調抬高。
“安乎?可本官怎麼聽說,這天下除了我參州與盤州,所剩之地,詭祟遍野,仙廟林立,餓殍滿道,數不勝數……
柳大人,這就是你說的,天下安乎?”
李籌緩緩笑道,那姓柳官員一時間被唬住,頓了片刻,才冷笑一聲:
“李大人巧舌如簧,能言善辯,本官自是不及你,畢竟你這類背叛本家之人,哪怕當個清廉巡守又有何用?江湖上滿是你的罵名,難道你在乎的,是那些百姓的叫好?
醒醒吧,世家當道,門道為先,凡人與門道,乃天壤之彆。故先世家,再後朝綱,李大人,有理乎?”
李籌拍了拍手:“有理,有理。堂堂中州三品官員,竟然不把百姓當回事。也難怪,畢竟柳大人出身世家,那些傲骨,總擱置不下。”
還未等姓柳官員說話,李籌便追道:
“便是因為有了你們這些人,天下才會如此。朝綱才會如此。
李家雖覆滅,但當年所做之事,卻是你們這些世家之中……做得最好的了。”
柳姓官員“哈哈”大笑:
“笑話,你個白眼狼反倒誇起李家來了?背叛本家之人,還有臉對中州七門說三道四?!”
“柳大人,你恐怕不知,我並未叛李家,而是……
我夥同天下人,一起滅了李家。
李家雖做得不錯,但世家懸在頭頂,天下依舊難安。
而本官為天下父母官,不為朝廷,不為本家,隻想讓百姓吃上一口好飯。
彈劾世家之事,本官永遠不會放棄。
為了讓大夏能夠廢棄門閥世家,為堵上你們這些人的嘴,故本官自先覆滅本家,而後再論天下。”
柳大人深吸口氣,又轉為獰笑:
“彈劾世家?李籌,你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七門之中高手如雲,更有仙家毗鄰,你拿什麼彈劾世家?
憑天天給你下聖旨的皇帝?”
李籌淡淡看了一眼他,
“李家都能滅,其餘七門為什麼不能?還是柳大人覺得,你們七門……比李家還要強盛?”
此話一出,軒榭裡溫度驟降。
那柳姓官員,深吸口氣,再也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