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命燒香?我請的纔是真凶神 第252章 周公解夢
離開了墳頭,李鎮的腳步略顯沉重,但好歹是走回了郡裡。
放著黑太歲的牛車就停靠在太歲幫裡,找到邢葉為自己騰出一間稍僻靜點的屋子。
距離盤州妖窟開便隻剩下五日,李鎮要在這五日功夫裡,成就鐵把式定府。
門道人有閉關一說,不食五穀,不沾葷腥,隻以天地間生死氣而潤渡丹田。
李鎮的閉關,也便從今天開始。
爺爺給的黑太歲很多,這些日子裡也隻是吃下去一小點兒。
將牛車上的存貨都搬進了屋頭,李鎮也便開始了自己的閉關。
……
吳小葵找過李鎮,但都被邢葉謝絕。
“李堂主……李盟主在閉關,謝絕見客,吳堂主還是等些日子。”
曉得李鎮在閉關之後,吳小葵也便撇了撇嘴,回了兵字堂。
仇嚴也來尋過李鎮,都是同樣的理由。
“邢堂主,務必將這血玉鐲子轉交給盟主……此鐲乃血陰至寶,在我們憋寶人門道裡,都算得上頂好的寶貝,此次下窟,蒼天盟的營收,可全靠著盟主了!”
邢葉接過了鐲子,送走了仇嚴,把玩著手裡這物件,不由歎道:
“好重的血氣,這是死了多少人才煉成的寶貝?難道之前城裡那樁懸案,就是仇嚴一手操持的?”
邢葉本就算個俠肝義膽之人,見著這血玉來頭不正,這心裡多少有些不忿。
但如今和仇嚴也算半根繩上的螞蚱,也不好再去乾涉什麼,隻能好好收著血玉,等李鎮出關後再做定奪。
……
幽靜屋宅,李鎮隻是機械般地進食黑太歲。
這兩日來已經快將這些黑太歲吃空了,李鎮隻覺得渾身上下,乃至四肢之間,都充盈著一股子快要溢位的力氣。
他隻能運作龍象勁,讓這股子力氣在體內流轉,最終在丹田沉澱,隱隱成了什麼東西。
踏入定府的契機,李鎮也不曉得,但自從在門道裡修煉得越遠,便也能潛意識地去讓自己尋找正確的修行路徑。
這兩日功夫,李鎮便感覺在鐵把式門道裡走到了一個瓶頸之間,可一牛車的黑太歲也快吃得差不多了,還是沒見著自己有突破定府的跡象……
李鎮停止了進食,結束了閉關。
出來宅院的時候,算算日子,還有三天時間,妖窟便會徹底開啟。
入定府總覺得差一個契機,李鎮便悄悄離開了幫子,打算在外頭散散心,找找感悟。
可在東衣郡街上轉了不知多少圈,除了知道東街的羊肉泡餅比較好吃,李鎮便沒有彆的感悟了……
“這門道裡的法,果然跟修仙不一樣,還以為有所感悟便能有所突破……現在看來,並非一碼事。
這鐵把式門道,錘煉筋骨,磨練皮肉,說到底是水到渠成之事,我光靠吃一車的黑太歲,隻怕是在做無用功了……”
李鎮歎道,卻又覺得爺爺堂堂三甲子斷江仙,李家的大管事,吃過的鹽比自己走過的路都多,他應當不會騙自己。
這吃了黑太歲一定會成定府……
琢磨琢磨,又找到家賣涼麵的攤位坐下。
可碰巧遇著一熟人,戴著麵紗,穿著青色襦裙,小口小口的吃著涼麵。
“寧采薇?”
李鎮出聲。
吃麵女子抬起頭,看向李鎮,莞爾一笑:
“李公子,彆來無恙。”
“我倒還沒謝謝你,把這寧家樓轉至我名下呢……”
李鎮坐到了桌上,也同夥計要了份涼麵,並掏出一拳頭肉太歲,“她的我也請了,不用找了。”
夥計素日裡都收的銅板,哪裡見過這太歲,隻聽說這太歲是門道裡人所用的寶貝,價值不菲,便忙忙賠著笑臉道:
“爺大氣,爺吉祥!”
“本來就隻是我爹的舊物而已,賣也無人會要,倒不如送給李公子,做個順水人情。可能那棟樓的價值,在我心裡頭,還沒李公子請我吃的涼麵貴重呢!”
寧采薇淡淡笑道。
李鎮愣了愣:
“一份涼麵……就比寧家樓貴重?”
“嗯呐!”
“那寧姑娘,我多請你吃幾碗涼麵,你再多給我幾棟樓,好不好?”
“……”
見著寧采薇臉色發黑,李鎮纔不由笑道:
“逗你耍的,還當真啊,不過我真有一事相問,不知寧姑娘方不方便回答。”
寧采薇狐疑地看了一眼李鎮,
“你托我辦的事兒多了,也不差這一件。”
“行,那我就直說了……”
李鎮琢磨琢磨措辭,才道:
寧姑娘可知我當時委托你幫我紮的那件紙人?”
寧采薇點點頭:
“記得記得,你那紙人可難紮哩,當時我手都破了好幾次……”
“那寧姑娘記不記得,我並沒有將黑狗血潑在紙人身上。”
“是嘞是嘞,你個憨貨,不潑黑狗血,那紙人可是要成精的哩!”
李鎮點點頭:
“問題就出在這兒……你說我這成了精的紙人,會暗中模仿我,然後取代我,但我卻發現,他在彆的州……彆的地界兒,已經成了一具新的有意識的紙人。”
“有意識?”
寧采薇似乎不理解這個詞的含義。
“意思是,這紙人不是在模仿我,而是變成了另一個東西……隻是與我長得相像的另一個人。”
李鎮說罷,寧采薇打了個寒顫:
“彆說這種嚇唬人的!紙人沒有三魂七魄,從哪去變另一個人?你堂堂蒼天盟盟主,是不是話本看多了……”
李鎮神情嚴肅:
“我也不想這樣想,但事實確實如此……而且,我已經見過了他一麵了,他比真人還要栩栩如生。”
寧采薇倒吸口涼氣,順帶吸溜一口桌上的涼麵:
“你這麼說,我們紮紙門道裡,倒有過相關的記載……之前苗州一位斷江紮紙仙兒,便紮了一尊成了精的紙人,那玩意兒跟真人沒什麼區彆,會說話,會辦差……甚至會思考。
我們尋常紮紙匠,所紮之紙人便都也隻能做些簡單的事兒,譬如之前寧家樓裡的店小二,丫鬟……
可也沒有你這麼邪乎的,那位斷江紮紙仙兒,後來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紮的紙人,便一把火給燒了個乾乾淨淨。
我師父的手記上寫著,紮紙門道裡有不少人被邀去觀禮,那紙人死的時候還流出了血,慘叫聲跟人幾乎一般。
這算是我們紮紙門道裡最古怪的事情之一了,但也沒你這邪乎……”
李鎮摸著下巴,看向寧采薇,眼神古怪: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位斷江紮紙仙所紮出來的紙人……已經噬主?
被火燒死的,也並不是紙人……而是那位紮紙仙?”
寧采薇打了個寒顫,瞪了李鎮一眼:
“你彆嚇唬人,那照你這麼說,你點了睛但沒潑黑狗血的紙人,豈不是到時候也會把你架起來烤?!”
李鎮微微眯了眯眼:
“那還是不了吧……”
同著寧采薇吃完了涼麵,李鎮也沒問出來什麼所以然。
寧采薇隻是登堂合香的紮紙人,對於這門道裡一些深層次的東西,還知之甚少。
不過她倒給李鎮留了一個線索。
湘州有位隱世的紮紙仙,斷江道行,本事高明,找他問一定能問出來原因。
李鎮記下了這紮紙仙的住處,他後續是會去湘州一趟的。
吳小葵的趕屍吳家,便在湘州。
不過李鎮並不是為了吳小葵去,而是去收回爺爺當年留下來的那具魃屍……
這都是後話了,目前當務之急,還是修行至鐵把式定府,為妖窟之行添一份保障。
“既如此,那便不叨擾寧姑娘了……咱們妖窟見。”
“多謝你請吃的涼麵兒。”
寧采薇笑道,“順帶照顧好我妹子,彆讓她在那暗無天日的紅兜裡被人欺負。”
李鎮點頭答應,心中補充道:
寧采薇的妹子和那位四公主,好得跟什麼似的……
……
回了幫子,已經是晚上了。
李鎮回了那間偏僻安靜的宅院,在門口點了柱香,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
這一宿,他不打算修煉了。
也許睡一覺,就定府了呢?
在沒有方向的時候,多想想自己的天賦……
李鎮相信自己與原身的羈絆,這一覺他睡得很死。
直到夢見一座寬闊府邸,足有四層樓閣,閣中擺放著一尊金色香壇,香柱燃燒,百鬼朝拜。
可這府邸上又盤踞著一條渾身黑鱗的老龍,它見著李鎮望來,便張著五爪,頃刻間拍碎了府邸,砸壞了裡頭的香壇。
李鎮大怒,召出了鎮仙槊,便一躍而上,騎著龍頭,一槊斬下!
……
……
鎮南王又起個大早,今天他沒有夜讀春秋,反倒是捧著一本週公解夢,睡得踏實。
醒來後,哈喇子沾了滿頁,不禁讓鎮南王感慨道:
“此書甚是不錯,助眠一流哇……”
鎮南王起了身,伸了懶腰,將這本“周公解夢”放在一旁的藤椅之上。
恰好,一陣北風吹過,正好停留在一頁紙上。
“客夢屠龍,玄鱗墮野。
觀其角嶷嶷而觸雲,爪森森以裂壤,然青鋒過處,孽首崩摧。
謹按《易》理:龍本乾德,黑者屬坎。坎為隱伏之水,主險陷之厄。今仗槊斬之,其象有三:
一曰破陰鬱之局
二曰製小人侵擾
三曰得非常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