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命燒香?我請的纔是真凶神 第373章 三相!
這席麵兒也再進行不下去了,寨民們四散跑開,卻被早早進入寨子裡的騎兵團團堵住。
“什麼喜事兒,還在這吃上席麵了?”
那領頭穿著甲冑的苗王軍,一副嗜血模樣,嚇得寨子裡的老幼婦孺哇哇大哭。
騎兵漸漸合攏,一些子步兵已經入了寨子,去各個莊子上搜羅蠱蟲糧食去了。
幾乎將所有人家攢著積糧蠱蟲都給找了出來,不多時,已經壘好了幾個牛車。
“那是我家留著過冬的糧啊!”
一個婦人哭哭啼啼從村長莊子前被圍堵的人群中跑了出來,一下便跪在了那甲士跟前:
“大人求您網開一麵,我家有三子,這是我家留著過冬的糧食,求您高抬貴手!”
“胡扯,這四年裡你們欠下的稅糧已達千石,這點子糧食彌補欠稅都差得多,還讓老子高抬貴手?真當我們苗王好欺負不是?”
那甲士舉起手裡長槍,便向麵前婦人紮來,寨子裡不少人都嚇得閉上了眼睛。
唯有那婦人家的男人,挺身而出,守在自家婆娘身前:
“你這婆娘,害得我不得安生,我先替你闖蕩一下這鬼門關,看看有沒有說的那麼凶險!”
男人閉起雙眼,靜等長槍貫穿自己的身軀。
可足足等了半天,胸口一點子疼痛也沒有。
他緩緩睜開雙眼,卻看到一個光頭站在自己麵前!
不,確切來說,是那個曾披著虎皮的光頭,一口喝乾小塘子的水牛人!
長槍被抓在一張大手之間,如何用力,也無法刺進半分。
“馬下何人?敢攔本將軍殺人?!”
大馬上的甲士有些心中發驚,自己專精力蠱,已經是登堂合香的道行,按理說,這一槍下去,足將十人捅個對穿都不是什麼難事,可偏偏長槍被此人握在手裡,停滯不前?!
難道這光頭也是專精力蠱的厲害蠱師?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並不慌張。
此來收複曾經的苗王失地,自己可是帶了千餘兵士,其中騎兵百人,蠱兵千人,哪怕是那極其厲害的大蠱師,也非自己兵眾一合之敵。
更何況眼前的光頭還隻是寨子裡一個鄉民,泥腿子而已,有何懼之。
“殺人?”
李鎮緩緩吐出口氣,“殺本王治下百姓,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的?”
村長見狀,眼睛都閉上了,渾身都不由得打起了擺子。
完了!
這得了癔症的,非要惹惱那苗王的將軍不可!
寨子裡的蠱仙也已經溜達到了人群後麵,準備好了飛蛾蠱,隻待這將軍一聲令下屠寨的時候,自己便跑路。
而寨子裡的鄉民們卻不由得心中捏了把汗,但更多的,則是一層渺茫的希冀。
這光頭能喝下一塘子的水,肚子還不見大,或許,他真有本事是位反王呢?
那將軍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周遭的蠱兵騎兵,也沒聽清李鎮說了什麼,隻知道將軍大笑,他們也跟著笑。
“憑你個泥腿子,還敢自稱‘本王’?是誰給你的膽子?早前那鎮仙王若在世,老子還能高看一眼,不敢放肆,可你區區一個泥腿子,莫非是想現在在這五牙子寨裡造反不成?!”
李鎮緩緩搖頭。
握住長槍槍尖的那隻手,緩緩用力。
他周遭的生氣,似乎都蕩漾成了血色。
一片血紅,暈染而開,就像是一滴朱紅墨色,滴入了蒼白的宣紙之間。
長槍開始顫栗。
特有的震動頻率,牽扯著這馬上的苗王將軍,也開始渾身顫抖。
“怎……怎麼回事?老子為什麼鬆不開這槍杆?!”
砰!
那杆長槍,自槍尖開始,一寸寸分崩離析,化作齏粉,連帶著那將軍的身軀。
砰砰砰!
接連三聲,自腦袋到整匹馬,竟炸成了血霧。
渡江境鐵把式,再使龍像勁,便以勁入萬物,無論是這槍杆,還是這將軍,皆抵不住李鎮的一手之勁氣。
那蠱仙本也打算跑路,如今看著李鎮竟然一隻手炸了那苗王座下的合香將軍,便兩眼一瞪,人也不跑了,趕忙搖著閉著眼睛的村長。
“快快快快,睜眼!你睜眼呐!”
“蠱仙你可彆搖了,老身怕死,不敢看呐……”
“不是,那光頭,不,那壯士已將那將軍打死!”
“啥玩楞?”
村長睜開眼。
便見連天色都變得血紅起來。
李鎮目力倍增,一眼便看見,這群甲士的軍陣之後,還拉著數輛牛車。
牛車之上,有蠱蟲、糧食,還有血腥的人頭!
砰!
李鎮比離弦之箭還要快,瞬間衝入軍陣之中。
一把逮住這軍士之中甲冑等級稍高些的副將。
“這些人頭,是怎麼回事?”
聲如惡鬼,那副將都快嚇尿,被擒在手中,當即脫口而出:
“一路來,已屠鎮仙王治下一座郡城,三座寨子……王下令要湊夠將士人頭,可這鎮仙軍鎮守的偏遠地方,將領本就少之又少,無奈隻能拿百姓的人頭湊數……”
轟隆隆!
天邊生起悶雷。
那點子血色幾乎在整座山間都蕩漾而開。
便有若有若無的龍嘯聲,在山間中回蕩。
砰!
李鎮一拳打爆了那副將的腦袋。
便見這些騎兵與蠱兵,都似看著瘟神一般,不知該如何。
“將軍與副將皆死,我等千人,還懼他一人乎!!”
本是沒了將,士氣大打折扣的軍隊,可騎兵之中自有猛士,一聲嗬斥,又喚醒士氣,便見喊殺聲震天,騎兵長槍在前,戰馬並立,紛向李鎮衝來。
李鎮穿著那農戶家給的衣裳,光頭上染著點點血跡,雙眼之中,竟是平靜。
奔湧的江水恐怖。
深邃的湖水亦是。
可平靜如鏡麵的汪洋,才暗藏殺機!
“怕你們成了潰軍,四散而逃,成了兵災,如今倒好,剩了力氣。”
李鎮向前一步,手中赫然拎起一把森黑的馬槊。
想了想,他又將那馬槊給收起。
已成渡江鐵把式,龍象勁已從小成之境,邁入第三重,形證之境。
所謂形證,吐納若鯤吞海,一吸引地濁入湧泉,一呼化天清降紫府。
一呼一吸,便引天地之變。
第三重後,本事也有了相境。
譬如方纔生怒,便化作了相,一點朱紅落宣紙,暈染而開,惹山鐧地龍鳴。
他如今,純粹的肉身力道,已經增長至一個極其恐怖的地步。
吃著黑太歲長大,又煉著品階不詳的龍象勁,這一身鐵把式能耐,早已比最正統的七門崔家都不遑多讓。
當然,李鎮也不曉得自己如今到底是怎樣一個水平,便收起了鎮仙槊,隻憑著肉身之力,來硬扞千軍!
龍象第三重,形證,生了骨相,便臂有龍鱗,按青石留痕三寸,力道控製之精妙。
長嘯驚山鳥,配合絕技虎犼破煞吟,更有奇效。
勁相,便如方纔握住那將軍長槍,以勁入其體,絞殺其根骨五臟神魂,便是千鈞勁力。
如此三相之力,已是李鎮在鐵把式一路上,行至深邃道行的道果。
而這番道果,便是自己安身立命,成苗地反王的本錢!
砰!
勁相——
土地崩碎,坑洞頻現,百餘騎兵落入坑間,馬已掩埋,人堪堪跳出。
騎兵已廢。
砰!
骨相——
李鎮雙臂之上,長起龍鱗,身化黑風,竟隱約有了飛龍之形,遁入那蠱兵之間,雙臂蕩過,便死傷一片。
吼!
氣相——
蠱兵隻堪堪剩了一半,士氣全完,欲想逃竄,李鎮使出絕技,虎犼破煞吟,可帶生死氣於吼功之中。
天間血色都被吼開三分,那群所剩的殘兵敗將,便於虎犼破煞吟間,腦乾崩裂,倒地而亡。
不過半茶時間,千軍覆滅!
旋即,天邊血色已散,李鎮雙臂龍鱗已退,喘著粗氣,恢複氣息。
同那寨子裡人拱手道:
“謝三缸之水與席麵招待,苗王惡軍已除,已算還了人情。”
說罷,竟化作一場黑風,向著西南邊飛走。
村長顫顫巍巍,嘴巴都快合不住了,看著那倒塌的山頭,看著塌陷的地麵,看著血腥蔓延死去的千餘兵眾,“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莫非他真是鎮仙王?!”
獨那給了李鎮三缸水的男人,方纔守著自己婆孃的男人,此刻麵色紅潤,大吼道:
“大王喝了我家的水!大王喝了我家的水!”
天幕將暗。
一夥騎兵近了。
村長臉色又是一變。
遭了,那大王剛走,這怎又來了苗王的惡軍!?
可當看清那黑紅色的旗幟,卻又心中安下。
原來是鎮仙軍裡的藤甲兵。
為首小將,嗅著空氣中的血腥,連馬蹄也放緩,雙手不自覺地顫栗,還以為寨子都被屠了。
可走到跟前,看見一夥子鄉民不僅屁事兒沒有,還站在這莊子外,嘻哈哈的。
“老鄉,五牙子寨外,鮮有鎮仙兵力,如今死了百姓不少,實乃我軍罪過,你們可無恙否?”
藤甲兵受百姓喜愛,那村長自不例外,端上瓜果,笑道:
“無恙無恙,確實死了人,但都非寨子裡的人……”
那小將麵色凝重,看向遠處坑窪裡的馬屍人屍:
“如今鎮仙王坐化,軍中參事代為值守,難免不可服眾,力不從心……
不知是哪裡的豪傑兵眾,打退了苗王的惡軍?”
村長“嘿嘿”一笑:
“小將軍誤會了,那可不是兵眾,而是一人!”
“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