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 第 25 章
三千字的檢討不是那麼好寫的，編流水賬也需要腦細胞的思考。
付疑琛他們幾個人就這樣蹲啊蹲，蹲啊蹲，都快蹲成張國亮辦公室門前的常客了。
“琛哥，你寫多少字了？”周楠棟小聲問在他旁邊蹲著的付疑琛。
何寧煜還好，張國亮很放心，為了防止付疑琛和周楠棟兩個人偷工減料，他專門找了八百字作文紙給兩人。於是何寧煜自己撕了兩張平時寫作業用的本紙，付疑琛和周楠棟兩個人一人發了四張作文紙。直接給周楠棟他們兩個人寫美了。
“兩千一百一十五個字。”付疑琛左手湊著頭，右手都不帶停的寫著，跟一個沒有感情的手寫機器人一樣，當然，如果忽視掉他越寫越狗爬的字的話。
“我靠？！”周楠棟震驚：“你怎麼寫那麼快？”
他還真的去扒了一眼付疑琛的檢討。彆說，他前兩張紙都寫滿了，正‘唰唰’地寫第三張紙呢。
相比之下，他的戰績就很慘烈了，低頭一看，第二張紙才剛開頭兩個字。
“怎麼寫的啊？”周楠棟虛心求教。
“編。”付疑琛說：“發揮你的大腦袋瓜子不停地湊字數。”
“啊？”周楠棟表示沒聽懂，於是他又越過付疑琛，去問何寧煜寫了多少字。
“不知道。”何寧煜倒是停下筆轉頭看向他回答。
“啊？”
這時，何寧煜把手裡的紙給他看。
周楠棟接過去，一看，纔想起來，何寧煜是拿自己的本紙寫的，不知道寫了多少字。
不過…
周楠棟看了看這密密麻麻又工工整整的一頁紙，心想，這沒有個兩千字怎麼著也得有個一千多字吧？
“學神，還給你。”
本來還想通過何寧煜尋求一點安慰的周楠棟表示很傷心。
他現在對‘學神’這個詞有了新的認知，學神學神，不僅學習成績好，遊戲打的好，就連檢討都寫得好。
蒼天啊。
周楠棟在心底叫慘，他真的編不出來了，平時寫作文讓他寫滿八百字都跟要了他的命一樣，現在讓他寫三千字，簡直就是給他命要了都寫不了這麼多啊！！
欸？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付疑琛，一臉笑：“琛～哥～”
話還沒開始說，就有一張紙遞到他麵前。
“要抄就抄，彆叫的那麼惡心。”
“嘿嘿。”周楠棟開心接過：“好嘞琛哥。”
編他不會，抄他可太會了。
雖然他琛哥寫的字的辨認程度對他來說有點小小的挑戰性，不顧周楠棟表示這都不是問題。
很快，他也開始哐當哐當開始奮筆疾書。
三個人中先寫完的是付疑琛，寫完他就蹲在旁邊等著倆人。
有了付疑琛的稿子，周楠棟寫的嘩嘩的，不過，有一個問題就是，他琛哥的字型越到後麵可辨識度越低，到第三張紙的時候他實在是無能為力。
很快，何寧煜也停了筆。
“寫完了？”付疑琛轉頭問他。
“嗯。”何寧煜點頭。
“哎呀。”付疑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絲毫沒有什麼形象。對何寧煜說：“等等他吧。”
“嗯。好。”
付疑琛轉頭問周楠棟：“寫到哪了？”
“快了快了。”周楠棟奮筆疾書馬不停蹄：“已經兩千字了。不過琛哥。”周楠棟話鋒一轉，說：“你這字越寫越有範兒了。”
“那必須的。”付疑琛還挺有自信。
突然，周楠棟放下筆，一臉命很苦的感覺：“我真的看不清了。”
付疑琛：“……”
“欸？”突然又心生一計，越過付疑琛問何寧煜：“學神，你的檢討讓我瞅瞅唄。”
何寧煜把寫的兩張檢討遞給他。
“嘿嘿，謝謝學神。”周楠棟非常開心的接了過去。
“你看我的還不行。”付疑琛問。
“琛哥，你的字太高階了。”周楠棟把何寧煜寫的檢討紙放在旁邊。
剛好和付疑琛的檢討放在了一起。
這樣一對比，兩個人的字簡直形成了天壤之彆。
“叮鈴鈴——”這時，上課鈴響了。
“上課了。”付疑琛轉頭看向何寧煜：“同桌要不你先回去吧。”
何寧煜抿了抿嘴：“這節課是自習課。”隨後補充了一句：“沒事兒。”
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說：我願意在這裡陪著你…付疑琛勉勉強強加個“們”吧——個屁。
付疑琛笑了笑，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外麵也沒什麼人，他輕輕湊近何寧煜。
何寧煜以為他要有什麼話跟自己說，配合地低頭湊過去。
不知道付疑琛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就聽到他聲音低沉的問何寧煜：“那你是為了等我，還是我們。”
“！！！”何寧煜條件反射擡起了頭，結果就對上付疑琛帶著笑的臉。
彆說，這麼近距離看，發現付疑琛的五官是真的很立體，而且，他的眼睛也很好看，這麼笑起來看著彆人的時候讓人感覺心臟加快。
意識到自己此時此刻的關注點，何寧煜睜大了眼睛。
“彆裝啞巴啊同桌。”這邊，付疑琛好像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肯罷休一樣。
真的受不了了，何寧煜眼睛看向彆的地方，語氣不自然說：“你。”
付疑琛雖然執著於這個問題，但是他對何寧煜回答他或者回答前者沒抱太大希望，直到聽到何寧煜說的答案，他愣了。
那簡單的一個字一直在他腦子裡播放播放播放。
“何寧煜。”付疑琛也不管現在什麼場合了，他叫了一聲何寧煜的名字。
何寧煜的牙輕輕咬著嘴唇，他好像知道付疑琛接下來想要說什麼，好像做了準備一樣才轉過頭看向他，輕聲回應：“嗯。”
“你——”
“啪嗒——”教導主任的門開了。
“我去！！！”三個人中，那一刻，周楠棟的智商勝似愛因斯坦，在張國亮往他們這邊看的上一秒直接‘唰唰’，‘唰唰’。
直接就是“塞完你的塞你的”然後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坐姿，低頭假裝自己在奮筆疾書痛徹心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檢討寫的怎麼樣了？”張國亮出來之後站在他們跟前問。
最先回答他的是周楠棟：“報告張主任！”周楠棟非常配合的的喊：“已經快寫完了！”
“嗯！”
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張國亮看著心情不錯，他看向何寧煜和付疑琛：“你們兩個呢？”
“寫完了。”何寧煜回。
“付疑琛你呢？”
“………”
叫了一聲付疑琛沒反應，張國亮又叫了一聲：“付疑琛？”
還是沒反應。
“琛哥。”周楠棟低聲叫了一下付疑琛，這時，何寧煜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提醒他。
“寫完了。”付疑琛乾巴巴說。
“讓我看一下。”張國亮收了三個人寫的檢討，大致看了一下。
“不錯。”隨後他把檢討還給了他們：“你們回去吧。”
“啊？”最先反應的是周楠棟。
不是，他還沒寫完欸。
“愣著乾什麼？”張國亮問：“怎麼，喜歡上蹲在這兒了？”
“不不不。”周楠棟連忙站起來，腿麻的要死,但表麵上沒有表現出來，接著何寧煜也站了起來，拉了一下付疑琛，付疑琛纔不情不願的站起來。
“張主任。”周楠棟說：“感覺您今天心情很好。”說完他笑嘻嘻問：”是有什麼喜事嗎？”
“這次你們的考試成績出來了。”張國亮笑的非常和善。
說完他笑著拍了拍周楠棟的肩膀：“這次考的不錯。”
周楠棟：！！！
張國亮根本不知道此刻的場景在周楠棟眼裡有多麼詭異。
他笑著拍著周楠棟的肩膀，然後鼓勵他。
這場景，隻在周楠棟的夢裡出現過。
而且，還是恐怖片！！
“好的好的，謝謝主任，我是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雖然周楠棟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胡話。
“嗯。”張國亮笑著對他們三個人說：“回去好好學習去吧。”
“好的，謝謝主任。”
這時，張國亮看向付疑琛。
平時張國亮處理付疑琛闖的禍多一點，不過每次見他不是看見他笑嘻嘻就是笑嘻嘻的，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嘴唇平抿。
“付疑琛同學，你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這時三個人的目光都放在付疑琛身上。
廢話，剛才氣氛都到位了，“今天你要嫁給我”的音樂都在兩人之間放開了，結果老方丈直接進來一腳踢破了他和何寧煜兩人之間若即若離，若隱若現的雲霧，拉起兩人，還莫名其妙放了一首“你們是祖國的花朵”。
這放在誰身上心情能好？更彆說付疑琛這個原本脾氣就不怎麼好的人了。
何寧煜看向嘴唇依舊抿著的付疑琛，有些擔心，他周圍看了看，在手裡搬著的椅子的遮擋作用下拉了拉付疑琛的手。
一個動作直接給付疑琛整順毛了，就見他衝張國亮露出一個非常大…加假的微笑，說：“怎麼會呢主任，您放心，我們一定會不辜負您的期望，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學習新思想，爭做新青年，爭做社會主義接班人的。”
這一看就是被青年大學習耳熏目染的孩子。
張國亮此刻看付疑琛完完全全有了新的心情，感覺心臟病都叫治好了呢。
周楠棟他們回到教室才知道張國亮沒有誇大，這次他跟付疑琛兩個人進步真的很大。
以前老是固定的倒數第一倒數第二，全年級一千名學生，班裡五十四的學生，這下，付疑琛直接考進年級前五百名，班級前三十名，而周楠棟進了年級前六百名，進了班級前四十名。
蔡青有一個習慣，每次考試，不管是大考試還是小考試，結束之後，都會把每個學生的成績條單獨列印出來，發在他們手裡。
“我裡個乖乖。”周楠棟盯著手裡舉著的成績條反複觀看，反複欣賞，一邊欣賞嘴裡還一邊第n次念著：“語文八十五，數學七十六，英語五十八，化學三十一，物理四十，生物四十五。”
以前他對每次發下來的成績條嗤之以鼻，現在的他看著開心不已。
這成績，今天晚上拿回家，是他爸他媽能笑著送他去網咖徹夜通宵的程度啊。
“嘖嘖嘖。太養眼了，太養眼了。”
“給，更養眼的在這兒呢。”
付疑琛已經受不了他了，他已經站在他旁邊唸叨不下五遍了，跟老年癡呆一樣，直接拿著何寧煜的成績條塞進了他手裡。
看著每一科幾乎都將近滿分的成績，周楠棟表示：“沒關係，我現在對我的成績已經很滿意了。”並把何寧煜的成績單還給了付疑琛。
已經滿意到恨不得現在就立馬打放學鈴，跑回家告訴他爸他媽這個祖墳可以冒青煙的好訊息。
“你也進步很多。”何寧煜沒有去問付疑琛要自己的成績條，而是拿起付疑琛桌子上他自己的成績條看。
他看了付疑琛之前的成績，確實，進步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那是同桌你教的好。”付疑琛笑著說。
……
最後一節課是班會課，上節課開了老師大會的蔡青走進了教室。
“欸，琛哥。”周楠棟轉過頭對付疑琛說：“你發現沒有，咱班主任是帶著笑進來的，是不是有什麼好訊息啊？”
“不知道。”付疑琛說：“你上去問問她。”
周楠棟笑著說：“那算了吧。”
“同學們。”蔡青一進來就說：“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
底下的人都靜靜地等著蔡青說這個所謂的好訊息。
就聽她笑著說：“我們班整體成績進步很大，所以。”
她停頓了一下，觀察了一下班裡人的反應，隨後笑著說：“下週三我們集體組織去漂流！”
“啊哦～～”
“嘔吼～～”
話音剛落，班裡直接炸了鍋，都在歡呼。
蔡青笑著看著他們，等差不多他們激動一分鐘了，打了個停止的手勢。
班裡的學生現在集體心情都好的爆棚，直接就是讓乾什麼乾什麼，班主任說停我就停。
“當然了。”蔡青說：“這次我們班集體進步，除了了靠上遊，中上遊的同學撐住的情況下，還要特彆表揚我們班裡的幾位同學。”
說完，她說：“現在我點名，大家給唸到名字的同學一個熱烈的掌聲好不好？”
“好～”底下整整齊齊。
“首先，是我們這次考試進步最大的付疑琛同學。，年級進步四百八十八名，班級進步二十四名，終於擺脫了常年班級倒數第一的成績。”
“哦——”周楠棟直接大喊：“牛逼！”
班裡的人也都紛紛鼓起了熱烈的掌聲。
特彆是那些自覺“非常幸運”跟付疑琛連著兩年都是同班的學生，他們是真的沒想到付疑琛有一天能擺脫常年倒數第一的成績，也是為他高興。
而全班唯二沒有鼓掌的，一個是當事人付疑琛，一個則是他的同桌何寧煜。
不過這真的不是何寧煜不配合，剛才周楠棟一個猴叫聲，他剛想跟他們一樣擡起手給付疑琛鼓掌，結果下一秒，他的手被人從底下拉住。
何寧煜想掙脫，奈何某人的力氣太大，沒掙脫失敗。
偏偏這時候不僅蔡青，教室裡的一些學生也朝他們這邊看。
“你乾什麼？”何寧煜低聲說。
“這輩子沒被這麼多人看過。有點社恐。”
“………”
“社恐你就社恐，你拉我手乾什麼？”
“拉你手我就不緊張了。”付疑琛死不要臉說。
“………”
何寧煜想掙脫，奈何掙不脫，這麼多人看著動靜不能太大。
怎麼辦？
讓他牽著唄。
不過……
三十秒…
四十秒…
五十秒…
這鼓掌時間怎麼這麼長？
但凡何寧煜此刻的正常智商回線的話，他很輕易的就能發現，讓這次鼓掌聲音這麼長的最關鍵的就是，他前麵的人——周楠棟。
這家夥，起鬨聲一陣一陣的。
終於結束了，就聽到蔡青接著說：“下一位，周楠棟同學。班級進步十三名，年級進步三百七十九名。”
然後又是一陣鼓掌聲，這下，付疑琛倒是沒再拉著何寧煜了，兩個人一起給周楠棟鼓了掌。
“下一位同學。”
“我這輩子第一次因為學習成績受到表揚欸。”周楠棟轉過頭感慨對付疑琛和何寧煜兩個人說，結果轉頭就發現了兩人之間的異常。
他琛哥就算了，可能是因為跟他一樣也是第一次因為成績受到全班捧場，但學神……
“學神。”周楠棟問：“你耳朵那怎麼那麼紅啊？”
付疑琛也湊著頭問何寧煜：“對啊，學神，你耳朵怎麼那麼紅啊？”
何寧煜：“………”
某人還敢問。
你但凡放開你那手再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