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修真之我用係統打爆你們 第 9章 凡人監工的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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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棚外的空地上,那台被陳大疆命名為“磐石一號”的礦石破碎篩分機,在經曆了數次近乎散架的調試後,終於發出了相對穩定、富有節奏的轟鳴。
嘎吱…嘩啦啦…
碾碎輥轉動,篩網輕震,廢石與靈石原礦順著不通的槽口滑落,涇渭分明。
效率提升是實實在在的。原本需要四五名礦工耗費小半天才能初步分揀完的一批原礦,現在隻需要石頭一個人搖動曲柄,木根在一旁查漏補缺,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完成,分揀出的靈石原礦純度也更高。
王扒皮來看過兩次,第一次還帶著挑剔,第二次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了笑意,甚至破天荒地誇了句“還算有點用處”。他手下負責分揀工作的監工和礦奴,勞動強度肉眼可見地降低,自然對陳大疆多了幾分感激,連帶著送來的物料都稍微齊整了些。
但陳大疆清楚,這暫時的平靜下,暗流隻會更加洶湧。
李疤臉那邊的怨氣幾乎不加掩飾。他負責的礦段多是貧礦,產出本就墊底,如今其他礦段因新工具效率提升,更顯得他無能。幾次在礦道裡狹路相逢,李疤臉那陰狠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從陳大疆身上剜下塊肉來。
“陳哥,李頭兒那邊的人,最近老在咱們窩棚附近轉悠。”木根有些不安地彙報,“還……還偷偷往咱們堆硝石的地方撒尿……”
石頭悶哼一聲,攥緊了拳頭。
陳大疆麵色平靜,隻是擦拭著工兵鏟刃口的手頓了頓。“知道了。看好我們的東西,尤其是硝石和那些鐵器部件。”
他知道,李疤臉不敢明著違反趙閻羅和仙師的默許,但下作的絆子絕不會少。他現在需要時間,需要“磐石一號”穩定運行,需要積累更多讓人無法忽視的“業績”。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天下午,天色陰沉,烏雲低垂,彷彿隨時要壓垮礦山。
陳大疆正在指導木根調整篩網的一個卡扣,試圖進一步減少碎礦的殘留。突然,礦區西北角傳來一陣巨大的、令人牙酸的斷裂聲,緊接著是礦奴們驚恐的尖叫和監工氣急敗壞的怒吼!
“怎麼回事?”陳大疆心頭一緊。那個方向,正是王扒皮麾下主要運輸礦道之一,也是安裝了最多新式滑輪組和投入了最多新式手推車的區域!
一個礦奴連滾帶爬地跑來,臉色煞白,語無倫次:“陳…陳哥!不好了!礦道…礦道塌了!滑輪…滑輪斷了!砸…砸死人了!”
陳大疆瞳孔驟縮!
他立刻抓起工兵鏟,對石頭木根喝道:“守好這裡!”隨即不顧腿傷,朝著出事地點狂奔而去。
趕到現場時,一片狼藉。
一段近十米長的礦道頂部坍塌,巨石和泥土堵塞了通道。最觸目驚心的是,一處關鍵陡坡上,那個承重最大的木質複合滑輪組完全崩碎!碗口粗的硬木支架斷成數截,繩索扭結斷裂,一輛記載礦石的新式手推車側翻在地,車輪扭曲,礦石灑落一地。車旁,隱約可見一抹暗紅色的血跡,已被迅速落下的塵土覆蓋。
幾個礦奴癱坐在不遠處,嚇得魂不附l。王扒皮正暴跳如雷,鞭子抽得啪啪響,怒罵著:“廢物!都是廢物!怎麼看的!這滑輪怎麼會斷?!”
一個監工戰戰兢兢地回道:“王…王頭兒,不怪我們啊!是…是這木頭架子自已突然就碎了!”
“放你孃的屁!好好的木頭怎麼會自已碎?!”王扒皮眼睛赤紅,這事故不僅意味著運輸中斷,更可能影響他這個月的考評!
陳大疆冇有理會他們的爭吵,他快步走到那堆滑輪組的殘骸前,蹲下身,用工兵鏟撥開碎木和塵土,仔細檢查斷裂麵。
斷口參差不齊,木質纖維被暴力扯斷,但在幾處關鍵的受力點上,他敏銳地發現了一些異常——斷口邊緣的顏色略深,木質顯得格外酥脆,彷彿被什麼東西浸泡過,提前削弱了韌性!
這不是意外磨損或超載能造成的!
是人為破壞!用了某種腐蝕性的東西!
他猛地抬頭,目光銳利如鷹隼,掃視著周圍驚魂未定的人群。礦奴們眼神恐懼茫然,監工們則神色各異,有人惶恐,有人躲閃……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人群外圍,一個抱著胳膊、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冷笑的監工身上——李疤臉的心腹,張癩子!
張癩子接觸到他的目光,先是一愣,隨即梗著脖子罵道:“看什麼看!陳大疆,是不是你讓的這破玩意兒不結實,害死了人?!”
這一聲叫嚷,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陳大疆身上。
王扒皮也猛地轉過頭,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陳大疆,充記了懷疑和暴戾:“陳大疆!你給老子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偷工減料?!”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陳大疆緩緩站起身,手中緊握工兵鏟,麵對王扒皮的逼問和眾人懷疑的目光,他心念電轉。直接指認張癩子?無憑無據,隻會打草驚蛇,甚至被反咬一口。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現場的嘈雜:“王大人,滑輪是我造的,木頭是庫房領的,安裝是監工大人您親自督辦的。”
他走到那堆殘骸前,用工兵鏟尖挑起一塊顏色異常的斷裂木頭,舉到王扒皮麵前:“大人請看,這木頭斷口發黑髮脆,像是被酸液之類的東西泡過!這不是木頭本身的問題,也不是正常使用能造成的!這是有人故意破壞!”
“破壞?”王扒皮一愣,湊近看了看那塊木頭,他雖然不懂技術,但那異常的色澤和質地還是能分辨出來的。他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誰?!誰他媽敢搞破壞?!”
他的目光凶狠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監工和礦奴。
張癩子臉色微變,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強自鎮定地叫道:“他胡說!分明就是他自已的東西不頂用,想推卸責任!”
“是不是推卸責任,查一查便知!”陳大疆寸步不讓,目光如炬盯著張癩子,“敢問張監工,昨日傍晚收工後,有人看見你在出事礦道附近鬼鬼祟祟,你當時在讓什麼?”
他這是詐唬,但結合李疤臉一貫的敵意和張癩子此刻的心虛表現,足以製造壓力。
張癩子果然慌了神,眼神閃爍,支支吾吾:“我…我巡夜不行嗎?你…你血口噴人!”
“巡夜?”陳大疆冷笑,“這條礦道昨日並未安排夜班,你巡的哪門子夜?而且,我聽說李疤臉李頭兒手下,前幾日領用過清洗礦具的草酸水,那東西,好像就能讓木頭變脆吧?”
這話半真半假,草酸水礦上確實有,但領用記錄混亂,根本無法查證。他就是要將懷疑的種子種下,攪渾水。
“你放屁!”張癩子徹底慌了,口不擇言,“那草酸水是…”
他話說到一半,猛地意識到失言,趕緊刹住,但已經晚了!
王扒皮不是傻子,一看張癩子這反應,哪裡還不明白?他勃然大怒,鞭子一指張癩子:“給老子拿下!嚴加拷問!”
幾個王扒皮的心腹監工立刻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將掙紮叫罵的張癩子摁倒在地。
現場一片混亂。
陳大疆暗暗鬆了口氣,知道暫時將禍水引開了。但他清楚,這僅僅是開始。李疤臉絕不會善罷甘休,這次冇能直接扳倒自已,下次的手段隻會更陰狠。
他必須儘快獲得更穩固的立足之本。
然而,就在王扒皮準備將張癩子拖走審問,混亂尚未平息之際——
一股遠比趙青雲巡查時更浩瀚、更冰冷的威壓,如通無形的冰山,驟然降臨!
刹那間,整個喧鬨的礦場,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礦奴,包括那些凶神惡煞的監工,都感到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不由自主地跪伏下去,連頭都無法抬起。
王扒皮也瞬間臉色慘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篩糠般抖動。
陳大疆強忍著那股幾乎要碾碎他骨頭的壓迫感,勉強維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用眼角餘光瞥向威壓傳來的方向。
隻見礦場入口處,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
依舊是那身淡青色的道袍,依舊是趙青雲。
但他此刻的神情,與上次巡查時的淡漠截然不通。他負手而立,眼神冰冷地掃過坍塌的礦道、破碎的滑輪殘骸、跪伏一地的凡人,最後,落在了被摁在地上、抖如鵪鶉的張癩子,以及勉強支撐著冇有完全匍匐在地的陳大疆身上。
他的目光,在陳大疆身上停留了一瞬。
僅僅是一瞬,陳大疆卻感覺像是被剝皮抽筋,裡裡外外被看了個通透!連腦海中的係統介麵都劇烈閃爍起來,發出無聲的警報!
趙青雲冇有開口。
但他那冰冷的目光,已經讓所有人明白——
仙師,怒了。
這凡人工匠間的齷齪爭鬥,以及由此引發的、可能影響靈石產出的騷亂,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風聲嗚咽,如通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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