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真的是對的嗎？ 014

    這些年，她不順心的時候，就咒罵我爸是冷血動物。

她說那時候也有人追她，現在人功成名就，對老婆還很好。

如果不是我爸窮追不捨，她至於活得這樣艱難嗎？

可她不知道。

那人追她，隻是富家子弟打賭，打賭她多久會被拿下。

我爸聽說了這件事後，為她打抱不平，把那些人打走了。

我爸在臨終時曾緊緊握著我的手，他說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媽。

他渾身被插滿管子時，連呼吸都變得艱難時。

他用儘全身的力氣對我說。

“曼曼，爸不治了，爸爸想回老家了……”

後來他躺在老家那長長的竹椅上，和我說起媽媽的過往。

說媽媽年幼不懂事，曾經被渣男背叛過，精神上受了些許的刺激。

有時她的行為會變得很難理解。

他要我體諒媽媽，要我無論何時都彆拋下她。

那時，我答應他了。

這麼多年，我也做到了。

哪怕她不曾相信趙富貴對我做出過畜生行徑，我也從來沒有遷怒過她。

我想，我答應過爸爸的。

我沒遷怒她，但也未曾原諒過她。

所以我想，我能做的，隻是給她錢，隻是讓她老有所依。

像正常孩子那樣和媽媽相處。

我是真的做不到。

我真的很累了，不想再去顧及她的情緒。

我很平靜地問她：“媽，你就這麼喜歡趙富貴？哪怕明知他對你女兒有過畜生行徑，卻還那樣懦弱地當做從不知情？”

“趙啟年和我到底誰纔是你親生的？你那樣去問陸亦修要錢，你可曾有過一刻想過我？”

“你為我考慮過嗎？”

“其實我現在還挺慶幸的，慶幸我和陸亦修分開了也慶幸他一夢不醒了。如果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我不知他會被我拽向怎樣的深淵。”

她聽著，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起來。

“蘇曼殊，你特麼是個賠錢貨嗎？你被陸亦修白睡了這麼久，要他個二十萬你就來這裡責怪你媽，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他追趙富貴，趙富貴也不會被車撞。”

“癌症就是癌症，等死就行了，我還沒聽說過有誰的癌症是被治好的。”

“他不是愛你嗎？浪費錢去治病，還不如給你。”

我看著麵目可憎的她。

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痛，這樣的話陸亦修當時到底聽了多少啊。

他會有多難過啊。

我把媽媽推出了門去。

爸爸，對不起。

我真的沒有辦法再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了。

她在門外咒罵，我把電視的聲音調到最高。

回了房間。

我開始找溫寧寧的訊息。

我想當麵問一問，陸亦修都死了，她為什麼還要這樣放出他的訊息來。

我最先聯係的是，高中時期的班長。

溫寧寧和我是一個班的，班長和誰都熟，肯定能聯係上她。

我撥通了班長的電話。

但班長聽清我的來意時，也很震驚。

他說：“溫寧寧？我們班壓根就沒這個人啊。”

“你是不是記錯了？”

我一怔，著急和他說：“溫寧寧，就是高中那個霸淩我的女生啊。”

班長發來一張全年級的合照，要我仔細找找。

可我找遍了，都沒發現溫寧????寧的身影。

她人呢？就這樣憑空消失在所有人的記憶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