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真的是對的嗎？ 022

    【番外林以南】

和蘇曼殊認識，還是在初中時。

妹妹依依帶回來一個紮著雙馬尾，笑起來很可愛的女孩。

她不常笑，笑起來會有小酒窩，兩邊臉頰上都有。

他眼睛看直了。

那時她十三，他十六歲。

他想，那是人生的第一次心動。

後來依依總是會帶著蘇曼殊回家，吃飯看電視。

他就裝作在二樓看書，視線卻總是落在這個瘦小的女孩身上。

女孩會甜甜地喊他以南哥，除此之外，他們再沒有彆的多餘的交流。

那天，他意外聽見媽媽和依依的談話。

媽媽和依依說：“曼曼這孩子可憐，她身邊朋友不多，就你一個。你平時要多讓她開心一點。”

依依吃著雪糕，囫圇著說：“好。”

那天他一個人蹲在二樓，聽著依依和媽媽說了很多很多。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蘇曼殊有這樣難堪的過往。

他鼓起勇氣，和媽媽說：“媽，不然咱們收養曼曼吧，讓她來我們家。”

媽媽遲疑了。

她十月懷胎把他生下來，怎麼會看不懂自己的孩子。

她說：“以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們收養她，她就永遠隻能是你的妹妹。”

林以南想，永遠是妹妹也沒關係的。

他隻是希望她能多笑一笑，隻是希望那樣好的她不活在那樣的深淵中。

可媽媽歎息了。

她說：“收養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她父母雙全，手續是沒辦法推進的。”

後來他的目光總落在蘇曼殊身上。

他看見過，她一個人躲在樓下失聲痛哭的樣子。

也見過她抹掉眼淚，倔強地小臉強迫自己笑著走進房間的樣子。

十七歲那年，他在馬路上遇見趙富貴，他笑著和工友說：“小姑娘是真嫩啊，一杯牛奶保證她睡得昏昏沉沉。”

工友附和他說他福氣好。

他笑得那樣張揚，他像是回味一般舔著嘴唇，他說：“今天晚上我把她弄暈啊，哥幾個也一起來體驗體驗。”

林以南瘋了。

十七歲的他拿起石頭衝上去，猛地砸了趙富貴的頭。

不出意外，他進了警局。

也落得一身的傷。

他和警察憤恨地說起趙富貴的畜生行徑，可警官隻無奈地說：“沒證據，就連警察很多時候都是無能為力的。”

好一句無能為力啊。

十八歲，身邊的朋友都說，他是學計算機的好苗子。

他自己編的程式在世界網安比賽中，獲得了特等獎。

就連清北都向他拋來了橄欖枝。

這麼好的機會，學校的校長，甚至教育局都來人，勸他好好考慮。

可他想都沒想，拒絕了。

他想學心理學。

他想用一生去療愈一個一直活在深淵中的小女孩。

這是第一次，他恨自己為什麼沒能快點長大。

那年，蘇曼殊十五歲。

林以南又見到她發了瘋地從家裡跑出來，他親眼看著她攀上橋的木架，看著她那樣聲嘶力竭地難過。

他丟下了手中的錄取通知書。

他想，如果學了心理學，她不在了，他去療愈誰。

他想，帶她走吧，帶她去到一個誰都不認識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