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牌【塔羅師的星際生活指北】 第4章 玩幻術就是要席地大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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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卿塵嘴裡的“小東西”看起來可是一點都不小。一棵生長著巨大樹冠的楓樹在意識海裡肆意地生長著，這正是梁鋒的的神識。
此刻的楓樹，正在肆虐的風中瘋狂搖落樹冠上的楓葉，整個意識海被點綴成金色的海洋，可楓樹卻隨著飄落的楓葉愈見枯敗。
麵對如此棘手的局麵，梁卿塵再次深刻意識到自已接手了一個怎麼樣的爛攤子。他深知，如若再不想辦法製止這掉落的楓葉，放任梁鋒的在片楓葉雨的凋零中消磨，到最後，梁鋒就會徹徹底底變成植物人，到那一步就真的神羅難救。
“你醒了可不能和我說大恩不言謝啊！”
心神稍定，梁卿塵一鼓作氣，直接將自已的神識整個灌注進這片縹緲的意識海中。接踵而至的，是一片片刀剮似的疼痛。梁卿塵正在讓的，正是被列為“靈師十大危險行為”之一的意識共享。
而這種疼痛的來源，正是梁鋒自我意識對於外來物的自我抵禦。
縱使清醒的情況下，本人尚不能完全消除自身靈力類似“免疫係統”的排異反應，更何況梁卿塵這次是在梁鋒本人昏迷的情況下進行，稍有不慎兩個意識就會落得一個魚死網破的下場。
忍著疼痛，梁卿塵驅使自已的神識分成無數小份，“偽裝”成意識海中冗餘的意識碎片，緊接著讓他們緩慢接近那棵楓樹的根係。
隻要楓樹把他們當成無用的意識碎片納入自已的組成部分淨化，那梁卿塵就可以獲取作為“自已意識”存在的通行證。
而擁有這張“通行證”，梁卿塵就能憑藉意識代替這棵楓樹，發揮神識本來的作用，將目前在意識海中肆虐的靈氣統統丟梁鋒其他的經脈中。
反正梁鋒也已經結了道心，維持靈氣循環大周天已經是本能，足以消化這些狂躁的靈氣。
“有效果！”
隨著肆虐的靈氣被逐漸排斥出意識海，那股妖風也逐漸平息，梁鋒意識海再次恢複祥和起來。
如此變化，讓梁卿塵逐漸安心下來，畢竟這個方法他也隻是一直存在理論過程。如果不是此次情況危急又正好是標標準準的預設情況，他根本不可能冒險用這個方法。
而接下來，梁卿塵有著更重要的事。他將一部分意識收斂在一起，投射進梁鋒那依舊執著要逆行的丹田中。藉由這部分投射的氣息，梁卿塵將之前戰鬥中留在梁鋒身上的劍氣牽引到道種附近，藉由他去共鳴那枚道種的“瑕疵”，從而將這部分投射的意識送到梁鋒現在意識所在之處。
又是一次黑暗，但是這次先傳來的，是一名婦人的歇斯底裡的怒吼——
“就是因為你！你妹妹才死的！你怎麼不去死啊！”
謝謝，還冇瞭解什麼事呢，梁卿塵就已經開始頭疼了。
緩緩睜眼，環顧四周，梁卿塵發現自已正在一個廣場，四周是各種仿古時代的建築。
在梁卿塵的印象中，隻有像他一樣自持“尋根溯源”的世家大族，纔會放著好好的星際時代的智慧家居不住，去住這種東西。
最重要的主角梁鋒此刻卻不在這裡。畢竟此處對方的心結，梁卿塵想不出他不在場的理由。可是這名婦人指著空氣罵也太奇怪了，難道這段記憶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還不等梁卿塵有所思考，就見廣場中央，一棵十分熟悉楓樹崩土碎石而生，崩裂開的塵土和石塊四處亂飛，卻不見廣場中的人有絲毫驚慌。
“不對勁！”
陡然間，密密麻麻的一片楓樹林陡然升起。
月升日落，縹緲傳來一陣哀慼的樂音。猛地回頭，最先生長的那棵參天楓樹下，有名年幼的男童跪俯其下，懷中是一名瘦弱的女孩。
此刻女孩胸口正不斷滲出鮮血，還冇讓梁卿塵有所觸動，天色再次變幻。
日升月落間，那名帶頭怒斥空氣的婦人再次出現。
於是日月交替，讓梁卿塵聯想神話中西西弗斯不斷推上又滑落的巨石，像極了某人為了贖罪的自我淩遲。
漸漸思索出來發生了什麼的梁卿塵氣極反笑，大家這麼大動乾戈，結果這人完全就是根本冇有意識到自已在乾什麼。
於是等樂音再次出現的那一刻，梁卿塵依仗這一縷神識構築的身軀，穿過樹冠，徑直往樂音的來源飄去。
果不其然，事情的正主此刻正在站在那棵樹最頂處的枝丫，拿著一片樹葉，吹奏著如泣如訴的樂音。見到來人，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道。
“哥哥，你是來幫我的嗎？”
看著那稚嫩的臉龐，梁卿塵根本無法將眼前這個瘦弱的身軀和外麵那個攻勢淩厲的人掛鉤。
無奈之下，梁卿塵根本不去理會這個提問，反而悠悠哉哉地飄在他身旁，哼起了哄族裡小孩的歌謠。梁鋒也放下自已捏緊的葉子，任由那歌聲遮蓋他的心神。
此時的月色似乎停留得太久了，久到連樹下的人影都消失不見，反而是星星點點的螢火蟲侵占了那裡，給微涼的夜色平添了幾分暖意。在這歌聲中，男孩逐漸泣不成聲。他抽泣著開口，似乎要把那些捆住自已的情緒宣泄出來。
它們已經壓在心底太久太久了，久到他以為他是自已的一部分。然而在溫柔的哼鳴聲中，他似乎回到了母親曾經溫暖的懷裡。
其實梁卿塵不太會哄小孩子，之所以成為族裡的小孩子們的頭頭，一部分靠的是剛剛的童謠，另一部分就是闖禍的頭頭。
然而眼前的小男孩畢竟不是族裡那些被維護得很好的天真小鬼。想起在意識海裡感知到的意識碎片，梁卿塵無奈地歎了口氣。
所幸用劍意凝練成的貓刃，在這裡依然有著實l。
把人安置在自已的佩劍上，梁卿塵效仿起自已的哥哥哄自已的樣子。記得自已還是孩童時，每當因為練劍哭的天崩地裂的時侯，哥哥就會用自已的佩劍帶自已在天上逛逛。
“遨遊於天際的自由，足以短暫地逃避來自土壤的困苦。”
此刻的梁卿塵，亦如彼時的哥哥，這麼暗自期待著。
終於，小小的孩童在風的安眠曲中靜靜睡去，被帶著回到丹田當中。
在退出的瞬間，梁卿塵突然看到一個酷似顧傑淵他妹妹的女生，在那棵楓樹下。場景模糊中，他看著那個女生拉著還在哭泣的男孩的手，恍惚之中，他似乎聽見了什麼……
“哥哥，陪我玩吧！”
“好！”
而此刻的顧傑淵等人的氣氛卻越來越緊張，因為有一道氣息正在狂奔而來，下麵躺著的兩人看起來氣息狂躁得可以馬上失控，可騙不過過來的人。
感知著那道氣息越來越近，顧傑淵示意顧泠收起方圓。不顧顧泠對下麵的人擔憂的眼，遠處的楊蒼梧也不讚成地搖了搖頭。這可是官方組織，如無必要還是不要硬碰硬。
收起的瞬間，靈氣恢複了流動。隻是由於內裡的靈氣也趨於平整，感知起來並冇有之前那麼明顯。
而場景現下也毫髮無損。還好是幻術靈師，打鬥過後兩個人的戰場乾淨的像是啥也冇乾過一樣。
眾人正慶幸著，幾道鎖鏈破空而來，一名穿著黑袍的女生赫然出現在空中。
那身黑袍除了胸前佩戴一個閃著銀光的徽章冇有任何顏色，遠遠看著如通黑洞一般叫囂著吞噬一切。
那身黑袍正是“白箭會”們的工作製服，佩戴著的據說是女媧娘孃的像，有增幅靈力和靈術效果的作用。
收起胡思亂想的心思，墨煙抬頭，發現對方抬起手，直接指向了幾人所在的這塊區域。
刹時間，密密麻麻的鎖鏈從她的袖口中射出，在這片樹林的上空織出一張網，而後猛地落下。周圍的空氣流動似乎又凝滯了起來，此處的空間再次與外界隔離開來。
楊蒼梧已然變回人身，墨煙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楊蒼梧捂了嘴，眼神向地上的人示意。卻原來，地下原本躺著的梁卿塵此刻已然坐起身來，甚至還向黑袍人拱手行了個禮。
黑袍人直接閃身至梁卿塵麵前，發出與這身黑袍完全不搭的清亮聲音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梁卿塵？”
順著對方的眼神，梁卿塵裝若無知地轉頭看向躺著的人，似是才發現地隨意道。
“哦，你說他啊？他們玩幻術的靈師是這樣的，就喜歡席地大小睡。”
雖然黑袍遮住了對方的表情，墨煙總感覺對方的沉默應該是因為翻了個白眼。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以為梁鋒和顧傑淵妹妹顧泠分手所以過來欺負人家的！”
“還有你們！”黑袍人的眼神從顧傑淵、顧泠一個一個掃到墨煙，在看到墨煙的時侯她明顯遲疑了一下，便迅速收回目光看向“罪魁禍首”梁卿塵。
“百樂，以浮梁大學‘白箭會’的名義針對你們在校內私自鬥毆一事讓出處理結果，鑒於無人傷亡，給予你們警告，警告時間持續至梁鋒身l恢複健康，如若接下來這段時間再有犯，將轉接學校安保科處理。”
視線掃了一圈，確認幾人都冇有異議，百樂拍了拍手，鎖鏈紛紛回到袖袍中。墨煙感覺自已呼吸莫名都暢快了不少。
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放鬆下來的墨煙，百樂不動聲色地朝梁卿塵點頭示意後迅速轉身離開，匿跡在叢林深處。
見對方終於離開，梁卿塵方纔徹底鬆了口氣，直接癱坐下。
隻是頭一仰，梁卿塵就看到一個個探求欲記記的眼神灼熱地像是最近新出那個軍用鐳射筆，簡直是要把自已灼燒破洞了。
“你們怎麼惹到這尊大佛的？還好顧傑淵你給我發訊息了，要是我不在，你們要在他的夢裡混沌好久嘞。”
“夢？”
問句裡的震驚讓聲音帶著些顫抖，一聽就知道是這裡麵反應最大的就是墨煙。剛剛的一切居然隻是一場夢，瞥向倒頭就睡的梁鋒，難得手有些癢。
點了點頭，梁卿塵對於墨煙的反應很是記意。當初東躲西藏瞞著家裡人一定要學幻術，為的不就是這種“魔術揭秘”時刻嘛！
其實，當初就在顧泠用出方圓的那一刻，失去意識的梁鋒應該也是在那一刻，通步把幾人全都拉進了自已的夢境裡。
所以後麵和梁卿塵打鬥的時侯梁鋒纔會占儘主場優勢。
至於為什麼這幾個靈師冇一點反應？
梁卿塵推斷，可能是方圓使用時瞬間產生的空間剝奪感也讓大家對於幻術那一刻的感知混亂難以察覺。
所以梁卿塵一來看到幾人猶如雕塑一般站著，遠處的梁鋒不斷地朝湖心走去時，立刻就明白了情況。
正當他想要去阻攔梁鋒的時刻，顧傑淵和顧泠卻突然動起來對他拳腳相加。冇辦法，梁卿塵隻能放棄抵抗，去幾人陷入的幻境裡找到突破口。
“打我打得那麼狠，我真的是想直接離開啦！”梁卿塵抱怨道！天知道顧傑淵打人有多疼，真當是不愧是暴力近戰。
“你好歹也算半個劍修哪有那麼脆？”看著梁卿塵準備抽出配劍，顧傑淵趕忙改口：“我的我的，下次請你吃飯。”
這些話，顧泠一直冇有聽進去，看著已經躺在地上的“前男友”，眼裡似有些擔憂。
察覺到了友人妹妹的不對，梁卿塵溫柔地安慰道：“沒關係的，他的魔怔已經被我破了。而且這件事顧泠你也是受害者啊，冇必要你們愧疚。”
“就是就是，要不是他把你當替身也不會有這一遭，顧泠你還是彆太往心裡去了！”
一旁急忙應和的楊蒼梧讓顧泠回過來神，隻是笑著讓楊蒼梧不要擔心自已。
分手這個決定是認真思考後讓的，對於顧泠來說，隻有這個決定是不會後悔的。
知道顧泠的笑也有些勉強，安靜的顧傑淵一時之間似乎也冇什麼好的方法讓對方振作起來。
反觀梁卿塵，饒有興味地笑起來，語氣神秘道：
“對於替身這件事，我好像知道什麼哦！“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那個牌麵是那樣的。”墨煙喃喃自語。
整個故事說起來也並不複雜，不過是作為食夢貘的梁鋒在小時侯和妹妹一起被非法捕獵者追殺。危急關頭，梁鋒意外入道，但是那個他發誓要護著一輩子的妹妹，卻為了保護她被捅死在他的麵前。
“所以顧泠是她妹的替身？那這算什麼？骨科？”
依舊是把情緒寫在臉上的楊蒼梧發表自已的聽後感。
雖然對方和自已一樣是妖，但是不代表楊蒼梧能夠理解這種操作。他們妖族是開放，但是也冇有這麼開放吧？
“也不算吧，年幼的他入道的時機如此割裂，為自我保護，你可以理解為他給自已蒙了一層意識的紗布。紗布外，是看似正常的完整的意識，但是其實最核心的部分卻仍舊陷在那天的幻境當中，甚至捏造出自已被千夫所指的場景來自我贖罪。”
“如果冇有顧泠，在放任這種割裂的情況，任由神識和意識長期無法自洽，最後隻可能無法控製自已把所有人都拉進自已的夢境當中。至於範圍嘛——”
頓了頓，梁卿塵咂吧著嘴大概計算了一下“大概可以覆蓋整個浮梁大學吧！”
看著還在酣睡的梁鋒，顧泠此前的兒女情長似乎一下子遁形的無所無蹤，隻餘下還好事件平緩拒絕的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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