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係統:炮灰隻想壽終正寢 古代嫡女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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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心猛地跳動了一下,模糊間倏地的抓住一個念頭,立即起身飛奔過去,“沛兒,不要!”
可已經晚了。
年僅十四的陳沛快速拾起地上瓷碗碎片,決然的朝脖頸處狠狠割了下去。
碎片割傷脖頸,嵌入脆弱的血管,瞬間血噴如注。
喬姨娘整個人都傻了,愴天呼地的衝上去,拚命捂住陳沛咣咣流血的脖頸,“兒啊!我的兒啊!啊啊啊!”
陳繼昌從椅子上連滾帶爬的撲到陳沛身邊,“沛兒,我的沛兒,你怎麼那麼傻呀!”
“大夫,快去喊大夫!”陳嘉雙眼滾下四行淚,自責不已,朝廳堂外的下人大聲嘶吼。
“大......姐姐,我......來尋你了。”陳沛睜著雙眸,斷斷續續的說完,頭一歪,便斷氣了。
廳堂內,傳來聲嘶力竭撕心裂肺的劇烈哭喊。
六月天,娃娃臉,說變就變。
方纔還豔陽高照的晴空,不多時,一場大雨鋪天蓋地的砸來,雨停後,散落一地柔軟的花瓣。
世事如無法預測的天氣般無常。
陳府上下一片縞素。
陰沉灰濛的天際,漫天飛舞的紙錢,淒厲悲涼。
陳景迷迷糊糊的跪在地上,將手指含在嘴裡裹著玩,身邊的小丫鬟給他擦了一遍又一遍的口水。
他伸出手,扯了扯陳嘉的衣袖,“二二,陪我玩。”
冇有得到迴應,他跪走了幾步,見他口中的‘二二’正在啪嗒啪嗒的掉眼淚。
他也學著對方的樣子的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他覺得無趣,又去找哥哥,可哥哥也在哭,他也隻好有樣學樣,撇著嘴哭了起來。
林文弘與陳沛還未走完定親的流程,他今日的身份隻是普通的弔唁人,而非未婚夫。
他一身素服,手持風箏,在肅穆的街道兩旁,陪她走完最後一程。
山一程,水一程,陰陽兩隔,再無相逢。
塵歸塵,土歸土。
夏日炎炎,陳府卻空蕩蕩的冷寂如冰。
陳沛追隨陳珺而去,陳景變成了癡兒,陳嘉閉門不出。
陳老夫人意誌消沉,垂著淚說是自己害了兩個孫女,也害了喬姨娘。
陳繼昌勸她,“娘,您忘了,父母離世,朝中官員需得丁憂,您若有什麼好歹,兒子就得回家守孝三年,這官暫且也做不成了。”
陳老夫人最怕兒子做不成官,又念唸叨叨的說自己不能死,乖乖的食飯睡覺。
一晃眼,就到了盛夏。
媒人登上陳府,求見知府大人陳繼昌。
她來為府上二小姐說親,陳繼昌隻說自家二女兒已許了人家。
媒人通曉內情,“陳大人,禮未過完,二小姐怎算定了親事。”
陳繼昌不欲與她糾纏,用“門第懸殊”四個字,乾脆利落的將她攆出了門。
他氣鼓鼓的走進蒹葭閣,向陸氏吐槽,“嘉兒容貌無雙,直爽單純,而鄧玄陰險狡詐,一肚子壞水,他也不照照鏡子,怎配向我兒提親。”
陸氏聽後,對此倒有不同的看法。
她將陳繼昌按在榻上,親自倒了杯茶水遞給他,“鄧玄無父無母,偌大一個國公府,嘉兒嫁進去便能當家。他如今聖眷正濃,我聽聞京城不少人家都想與他結親,皆被他直言拒絕。數年前,我也曾見過他一麵,小小年紀便沉穩內斂......”
“萍娘莫要再說。”陳繼昌頭疼的打斷她。
他端起茶杯,又放下,站起身,在地上來回徘徊,心中不知在思量什麼。
陳繼昌:“鄧玄不及弱冠便立下赫赫戰功,成為武將之首,與宦官、文臣,甚至是閣老們爭權奪利絲毫不落下風,”
“他一個橫空出世,攪得朝廷局麵钜變,如今文臣、武將、宦官三足鼎立,互為牽製,這正是聖上想看到的局麵,”
“僅憑自身便能重振門楣恢複鄧家昔日榮光,他站的遠看得深,捏準聖上的平衡之道,保鄧氏一門避免飛鳥儘良弓藏。”
他眼中掠過一絲欽佩,“萍娘,你想想,這是何等的心機手段,實非嘉兒良配。”
陳繼昌越想越心驚。
倘若真的與鄧玄成為翁婿,到時,不知是誰利用誰了,他自問算計不過對方。
經他這麼一說,陸氏也打起了退堂鼓。
她有些發愁,“那楊解元好是好,可他母親的為人做派我實在不喜。”
陳繼昌不明所以,便問她何出此言。
陸氏輕輕歎氣,昨日楊母登門說話有些不中聽,她還冇來得及與陳繼昌商議,今日就發生了鄧玄托媒人上門求親一事。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陸氏神色怏怏的,有些不高興,“楊夫人先是誇了嘉兒一通,話音一轉說引得她兒子魂牽夢縈,後來不陰不陽的說女子徒有美色並非賢妻,還說恐嘉兒影響楊解元心境,希望待楊解元兩年後高中再成親。”
她加重了語氣,“你冇見她當時的那個神色,高高在上盛氣淩人,我窩了一肚子火,總覺得不應該把嘉兒嫁過去。”
陳繼昌兩眼一翻蒙了,“她這是......”
他明明已與楊侍郎通過氣,兩家子女成親後,楊家發力將他平調回京。
日後陳楊同在京城為官,又是姻親,可守望相助。
這楊家到底何意。
一時間,陳繼昌也有些拿不準了。
陳繼昌似是炫耀似是苦澀,感歎了句,“咱倆咋把女兒生的這麼優秀......不僅鄧閻王追著不放,這沉穩自持的楊解元也亂了。”
“哎。”
貌合神離的夫婦二人同時歎了一口氣。
陳嘉定親一事,就此擱淺。
她如今渾然不知,正心平氣和的臨摹字帖。
立在一旁的談夫子,見她消瘦許多,上前勸道:“二小姐近日來十分用功,不如停課一日,明日便是七夕節,二小姐也上街同知己好友熱鬨一番去吧。”
陳嘉怔了一下,停下手中的毛筆。
原主冇有知己好友,她也冇有,同進同出的隻有至親姊妹。
“夫子,我每每行事,既拖遝又激進,思慮不周,到最後害人害己。”陳嘉突然說了一句不搭邊的話。
談夫子道:“陷入後宅纏鬥之中,冇有贏家,自古以來,無一例外。”
陳嘉悲涼自責:“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甚至將至親捲入其中,與人纏鬥有時看似贏了,其實失去的更多。”
談夫子正欲開解她心中憂思,她提起筆揮灑幾個大字——心靜氣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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