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係統:炮灰隻想壽終正寢 第5章 逃出南京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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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日軍等待**投降,炮彈暫時消停了。
但陳嘉卻睡得很不踏實。
睡在對麵床上的小穗,同樣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輕輕地喚了聲;“阿妹,你睡了麼?”
陳嘉半夢半醒間,朦朧的聽到,迴應了聲:“阿姐,怎麼了?”
“你說我們還跑得掉不?”小穗內心忐忑。
“很懸。”陳嘉歎了口氣。
“阿妹,你讀得書多,曉得日本人是啥樣子不?”小穗不安的問:“是不是東洋太太們那樣的?”
玉蓮的哥哥劉勝,精通日語,在日本商人開的商社裡做秘書。
他長袖善舞,結交了不少日本商人的太太,給裁縫鋪拉了不少生意。
裁縫鋪的人,多多少少都和日本人打過交道,雖然兩國開戰,但對這些太太的印象都蠻好的。
陳嘉嗤笑一聲:“日本人最會裝了,表麵溫和多禮,實際上,就是茹毛飲血的畜生,古時,從我們這裡學走很多東西,懂得一些禮義廉恥,就像是有了一層人皮,裹在了身上,但人皮之下,終歸是畜生,不乾人事。”
她說的直白,小穗怔住,陳嘉問她:“歲寧姐夫冇有和你說過日本人是什麼樣子的麼?”
由於國民政府冇有大幅度宣傳過日軍占領東北,華北等地的作為,再加上日軍偽善,很會包裝自己。
這就導致南方很多地方的百姓,都不曉得日軍是啥樣子的。
所以,這些百姓纔會抱有僥倖心理,認為隻要自己乖順,就能保命。
但穀歲寧是軍人,會不曉得日軍的殘暴麼?
小穗道:“他在信裡,從來冇提過這些,隻說自己很好,叫我和阿盈多吃些,照顧好自己,上海淪陷後,就冇收到過他的信了。”
這話聽得陳嘉直搖頭。
若是穀歲寧在信裡寫的直白些,讓妻女警醒些,或許周家就不會被困在南京城了。
他不願讓妻女心裡埋下陰影,刻意迴避戰場的殘酷。
殊不知,這樣的保護,反而會害了她們。
哎......陳嘉長歎一口氣。
小穗看她冇有回話,又說:“阿妹,你讀書比我好,人也比我機靈,要是我出了什麼事,你替我把阿盈帶走好不好?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可以把她放到育嬰院,絕不會拖累你。”
陳嘉不知道她怎麼就悲觀起來了,忙道:“阿姐,就算走不掉,家裡有地窖,大不了,在裡麵躲上倆月。”
她記得,南京淪陷後,日軍的暴行持續六週,超過35萬人死在這場暴行中。
其中,九萬多是**,二十多萬是百姓。
如果能在地窖躲到2月不被髮現,估計能逃過一劫。
“阿妹。”小穗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有些悠揚。
她說:“不知道怎麼的,我心頭總是一顫一顫的,似乎是一種預感,你就答應阿姐好不?”
“好。”陳嘉聲音堅定:“阿姐,你放心,我答應你了,隻要我活著,就會和阿盈在一起。”
得到她肯定的承諾,小穗放下心來,望著透過窗簾灑在屋中的微光,笑道:“就要天亮了,快睡吧,還能睡一會兒。”
陳嘉“嗯”了一聲,閉上了眼。
淩晨五點,天還未亮,阿華已經煮好了飯,叫起所有人。
昇平巷的五戶人家,窸窸窣窣的背起行李,在巷口集合。
巷口的柱子上,還提著四方的告示,上麵寫著“絕不撤離”“漢奸可恥”“誓與南京共存亡”這樣的口號。
眾人穿著黑色,藍色等深色的棉襖,在微涼的天光中,像一群螞蟻,從小巷彙入人頭攢動的中山北路。
陳嘉跟在周有糧身後,時不時扭頭看向街道兩旁。
大街上,到處都是拖家帶口逃難的老百姓,街邊,貼滿了宣傳標語。
宣傳標語寫的硬邦邦的,把普通老百姓糊弄的一愣一愣的,誰也不知道,政府高層,早就打定主意撤離南京。
南京城,是守不住的。
他們不僅不組織百姓撤離,還要趕走所有官船,燒掉所有民船。
他們不僅不宣傳日軍的殘暴,還要信誓旦旦的承諾,首都很安全。
被攆到彎彎倒,他們真的不虧!
走過一個岔路口,玉蓮捧著七個多月的肚子,艱難的跟上丈夫。
她喘氣聲很重,小滿聽到了,朝周有糧大聲地說:“爹,從這到下關,要走十裡路哩,玉蓮肚子大,走不了那麼多路。”
周有糧回頭看了一眼玉蓮,放下肩上的扁擔,四處張望。
入眼可見之處,全是靠兩條腿行走的老百姓,冇瞅見一輛黃包車。
他踮起腳,睜著眼張望,看來看去,總算在後麵的人群中發現一輛驢車。
逆流而下,走過去,周有糧露出討好的笑臉:“老哥兒,我兒媳婦身子笨,走不了路,能不能借您家驢車坐一坐。”
他邊說邊從貼身的口袋裡摸錢:“您放心,不白坐。”
趕車的老哥神情淡定道:“拉人可以,十塊大洋。”
“啥?”周有糧因為太過激動而破音。
“叫什麼叫?”老哥不悅的瞪他一眼:“現在一輛黃包車,五裡路就要十塊大洋,我可冇多收你的。”
周有糧心疼不已,但如今逃命要緊,也顧不上這麼多了,一咬牙,掏了十塊大洋。
坐上驢車,玉蓮好受了些,頗有閒心的打量擁擠的人群。
她眯著眼,看到擠在人群中的陳嘉,好心的喊道:“阿妹,過來,來嫂子這兒來。”
陳嘉走過去,“阿嫂,怎麼了?”
玉蓮說:“你個子小小的,我怕你被人擠倒了,這麼多人,要是倒下了,可不是鬨著玩的。”
說完,她從懷裡摸出幾塊大洋,遞給趕車的老哥,“伯伯,我妹子人小,讓她搭下車吧!”
老哥接過錢,點了點頭。
陳嘉手腳並用的爬上車,衝玉蓮笑了笑:“謝謝阿嫂。”
坐在驢車上,她吐了口氣,看向四周逃難的人群。
小穗和愛英互相攙扶著走,阿華背上綁著一個蓋著蓋子的籮筐。
蓋子時不時被腦袋頂開,露出阿盈秀氣的眉眼,她的兩隻眼睛極有靈氣,咕嚕嚕的看向人群。
逃離南京的人很多,和他們一樣穿著深色的棉襖,臉上的表情麻木茫然。
低垂著腦袋,機械的擺動兩條腿,去尋找生的希望。
可他們註定是要失望的。
昇平巷的街坊們亦是。
碼頭上擠滿了神色慌張的百姓,癡癡的望向江麵。
寬闊的江麵,隻看得見霧氣,半條船的影子也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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