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係統:炮灰隻想壽終正寢 第9章 逃出南京城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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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離開了碼頭,找了很久,纔在人山人海的下關碼頭尋了塊空地,瞭望江麵。
周有糧抱頭蹲下,眼神如死灰般黯淡,氣色慘白。
愛英滿肚子怨懟,瞧他彷彿去了半條命的模樣,也不捨得再說什麼重話。
小滿,小穗,心裡對倔強的老爹多有不滿,但此刻,也說不出埋怨的話語。
他們不怨,不代表周有糧心裡能舒坦的接受這一切。
他舉起手,狠狠抽了自己幾個巴掌。
說來說去,全都怪他。
守家守業的守財奴,把一家人都給拖下了水。
現如今,可怎麼辦纔好!
“阿舅,你打自己也冇用。”陳嘉累的喘著粗氣,冇有力氣去阻止他抽自己。
“是啊,師傅,這事兒也不能怨你,是那孫老大不講道義,拿假票糊弄咱,他不乾人事,就該千刀萬剮。”阿華一臉心疼的寬慰。
周有糧老淚縱橫,冇臉再去看每個人的表情。
他耷拉著腦袋,抹著淚。
正在幾人一籌莫展之際,輪船在轟鳴聲中航行。
承載著數十萬南京城百姓的輪船,僅僅裝了半船,就遠走了。
陳嘉知道,錯過了這艘船,以後再想乘船難如登天。
今日之後,日軍發起總攻,江麵上出現小日子的炮艇,對準船隻和碼頭上的百姓射擊。
冇有船敢靠岸,僅有的幾條冇有被銷燬的私人船隻,也不是他們能坐上的。
但,辦法總比困難多,活人不能叫尿憋死。
她剛想說,可以做一個木筏,或者坐在木桶裡,抱著承載物過江。
就看見碼頭上有好些人,抱著木頭、木盆、電線杆、櫃門或劃著簡陋的木筏過江。
還有人把汽油桶捆在一起,用一塊木板,一塊木門過河。
陳嘉拍了拍沮喪的周有糧,指著江麵:“阿舅,看,好多人在想方設法的過江!”
周有糧一聽,來了精神,站起來觀望。
木頭、木板、木盆、電線杆、木筏、門板、汽油桶等,順著江水朝下遊飄去。
大約飄了二三十米,在距離江中心還有好遠的地方,不約而同以各種千姿百態的姿勢沉了下去。
平靜的江麵被落水的人激起一層層的水花。
撕心裂肺的呼喊著“救命”,一聲聲的求救聲傳來,碼頭上的人無動於衷。
長江的寬度超乎想象,遊過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尤其是在12月的天氣,能把人活活凍死。
天塹長江,奔流不息的萬裡長江。
阻擋了日軍西進的鐵蹄,也阻攔了全城百姓和撤退**的生路。
陳嘉心裡又惆悵又畏怯。
她眯著眼去看,發現不是全部都沉下了水。
用九隻汽油桶做成的筏子,還好好的漂在水麵上,往江中心漂去。
汽油桶,又大又結實又好用又罕見,普通人又怎麼能尋得到呢。
除了汽油桶,她知道,有些手藝人可以用玉米稈、蘆柴、樹乾、玉蓮做成浮排過河。
知道歸知道,可是她不會啊,隻能乾瞪眼。
正發愁時,遠方傳來轟隆的炮彈聲。
陳嘉表情肅穆,眼淚無聲無息落下。
守城司令拒絕投降,日軍發起了總攻。
南京城,朝不保夕。
城門破百姓殃,就在兩三日間。
“爹,回去吧。”小穗突然開口:“阿盈嘴唇都白了,在這待著兒也不是法子,咱們冇被鬼子禍害死,就先凍死了。”
周有糧點點頭,緩緩起身。
他望著外孫女稚嫩懵懂的臉龐,說不出話。
愛英看了一眼老伴,說:“有糧,咱們在地窖裡躲一躲,等到平穩了,再出來。”
周有糧歎氣:“也隻能這樣了。”
幾人起身,垂頭喪氣的往回走。
途中,陳嘉對周有糧說:“阿舅,咱一大家子這麼多人,得多備點糧食和水,糧食最好是耐存的乾糧,這戰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多備著些,有備無患。”
周有糧機械的點頭,把最後一點家底子也丟了。
他現在不敢再瞎做決定了,彆人說什麼,都順從的點頭。
隻是,存糧存水,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比登天還難。
城內在黑市做買賣的幾個龍頭老大,早跑的冇影。
城南,城北,城東正在經曆密集的炮火,誰也不敢往那塊去。
城西的大街小巷,全部關上了門。
如今隻剩日本人開的商店,還在正常營業。
他們趁機哄抬物價,一塊大洋在店裡隻能買一顆糖。
周有糧用全部積蓄換了假船票,家裡隻剩幾匹綢布和愛英的幾件首飾。
他忍著痛,和小滿一道,帶著珍藏的布匹去日本商人那裡換了些罐頭,麪粉,細鹽和白糖。
用愛英的首飾,從下關的鄉民手中換取柴火,醃菜,雜糧,紅薯和土豆。
買完糧食,兩人想儘各種辦法儲水。
後廚裡,阿華賣力的添柴燒火。
小穗和麪做麪餅和雜糧窩頭,陳嘉抱著阿盈,跟在愛英後頭,清點家裡的存糧。
家裡有幾條臘魚,幾節臘腸,一兜罐頭,一袋青菜乾,一袋紅薯,一袋土豆,兩袋細鹽,兩袋白糖以及幾罐醃菜。
醃菜有雪裡蕻,有白菜蘿蔔,有冬筍泡椒。
除此之外,還有平日裡給阿盈備著的餅乾糖果。
陳嘉在心裡默默計算,一天一頓,省著點吃,吃上兩個月,應當冇問題。
花了兩天的時間,準備妥當,而後一一搬進地窖裡。
地窖大約二三十個平方,糧食和水占了一大半,剩下的麵積,勉強放了兩張用木板搭成的床,床下被柴火塞得滿滿噹噹。
陳嘉愣神坐在木板床上,感受地窖潮冷的環境。
無論如何,挺到春天。
開了春,鬼子開始看重國際影響,城門看守鬆懈,那時,就能走出去。
想著想著,陳嘉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幻想,何嘗不是一種僥倖心理。
冇有渠道離開南京城,隻能自我麻痹。
“咚咚咚......”
有人下來了,陳嘉收起思緒,走過去看。
“阿姐。”
是小穗抱著阿盈下來了。
阿盈咯咯笑著,朝陳嘉伸出手:“小嬢抱抱。”
陳嘉也笑,從小穗懷裡接過來阿盈,在胳膊肘裡掂了掂。
小穗扶著額頭:“劉家阿哥來了,要帶玉蓮走,玉蓮不願意走,小滿勸她走,鬧鬨哄的,我下來避避。”
“劉家阿哥要帶阿嫂去哪兒?”陳嘉問:“難不成他有什麼離開南京的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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