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聰明女配不惹事 第316章 世家病弱才女(尊卑27)
王清之嗤笑一聲,指尖在書頁上輕輕點了點:「嗬,馬文才,今日倒覺得你越發愚鈍了。」
「王清之!」
馬文才攥緊拳頭,這人說話總是帶刺,偏生每一句都戳在點子上。
王清之抬眸,目光銳利如刀:「道聽途說隻信一半,不知真偽就敢當真?好比聽說某藥能治病,便一把抓來胡亂用,連份量都不知曉,這不是找死麼?」
他頓了頓,語氣更冷,「金簪刺耳?什麼金簪?何時用?是否要擇良辰吉日?這些你都一概不知,便信了那含糊其辭的托詞,不是愚鈍是什麼?」
馬文才如遭雷擊,腦中混沌瞬間散去,眼睛亮得驚人——是啊!他怎麼就沒想過這些?王清之的話像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他被憤怒堵住的思路。
「你說得對!」他猛地站起身,連語氣都帶著豁然開朗的急切。
王清之合上書,起身道:「我去休息了,你自己慢慢想。」
「哎——」馬文纔想叫住他,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看著王清之的背影,心裡那點被嘲諷的火氣,竟悄悄變成了說不清的感激。
……
課上,梁山伯正和荀巨伯低聲交談:「那個大叔,其實就是陶淵明先生。」
「真的?」荀巨伯眼睛一亮。
馬文才側著耳朵偷聽,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麵。
這時,陳夫子引著王卓然走進來,滿臉堆笑:「王大人請。」
王卓然搖著扇子,故作矜持地「嗯哼」一聲。
陳夫子朗聲道:「昨日陶先生醉酒,今日未能前來。本席千呼萬喚,才請到王大人為諸位授課,大家可要用心聽。」
王卓然得意地扇著扇子,目光掃過教室,落在馬文才旁邊的王清之身上時,突然僵住,扇子差點掉在地上:「小……」
他驚得說不出話——這不是王羲之之子,王小公子嗎?昔日在王家書院見過一麵,那時候小公子便以才學驚豔眾人,連謝安丞相都讚不絕口,還是謝道韞的夫弟。他怎麼會在這裡?
王清之察覺到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輕輕搖頭。
馬文才注意到王卓然的失態,又看了看麵無表情低頭看書的王清之,心裡疑竇叢生——王清之到底是什麼來頭?
陳夫子催促:「王大人,請上講台。」
王卓然這纔回過神,清了清嗓子:「都給我安靜!吵什麼!今日我來講《南華經》裡《逍遙遊》的真義,你們先誦讀一遍。」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
朗朗書聲中,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女子悄悄站在窗外偷聽,冷不防打了個噴嚏:「啊欠。」
王卓然立刻收了扇子,厲聲嗬斥:「大膽!誰在外麵?進來!」
穀心蓮低著頭走進來,怯生生道:「對不起,大人。」
「你是誰?」王卓然皺眉。
王藍田搶答:「王大人,我見過她,是西湖邊賣花的。」
「放肆!」
王卓然拍案而起,「一個卑賤的賣花女,也敢來這神聖的學堂?」
穀心蓮眼圈泛紅:「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隻是想讀書。」
「住口!」
王卓然怒道,「學堂是世家男子求官入仕之地,你一個下人,還是女子,陰陽穢氣,也配踏進來?便是世家貴女,也沒資格在此聽課!」
馬文才這回有些不認同,因為他見過謝道韞先生,祝英台若是女子也不落下風。
恒月,心裡把王卓然罵了千百遍——這老東西,等哪天落她手裡,定要把他那扇子塞進他嘴裡。
王清之卻神色淡然,彷彿早已見慣了這般場麵。
「來人!把她拖出去,送官嚴辦!」王卓然喊道。
兩個學子上前就要拉人,梁山伯突然起身:「等一下!」
他看向王卓然,朗聲道:「王大人,心蓮姑娘一心向學,雖有冒犯,您也責罵過了,何必送官?她剛在書院找到活計養活母親,求大人高抬貴手。」
王卓然冷笑:「讀書人講究品狀高低、地位尊卑。你若不願聽我授課,便出去!」
祝英台立刻起身:「山伯走,我也不在這裡聽了!」
荀巨伯也站起來:「我也不稀罕聽這老東西講課!」
就在這時,陶淵明醉醺醺地晃進來:「喲,這是怎麼了?這麼熱鬨?」
他走到王卓然身邊,眯著眼笑道:「這樣辦事,好像不太公平吧?」
王卓然被他攪了局,怒火中燒:「好!那我們就比一比對聯!誰輸了,誰就滾出書院!」
「哈哈哈,奉陪!」陶淵明大笑。
王卓然瞥見他手裡捏著的桃花,隨口便道:「花開花謝,花謝花開,先開花著先謝,先謝著先開。」
陶淵明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人死人生,人生人死,先生者先死,先死者先生。」
他特意指了指王卓然,眼裡滿是戲謔。
「哈哈哈!」學子們鬨堂大笑。
王卓然氣得臉都綠了:「你個老頑固!」
「老頑固罵誰?」陶淵明挑眉。
「老頑固罵你!」王卓然脫口而出。
笑聲更大了,連陳夫子都背過身偷偷偷笑。
王卓然氣衝衝地甩袖而去。
馬文才起身就走,陶淵明叫住他:「馬文才,你也要走?」
「我是來讀書的,不是來看醉漢耍猴的。」馬文才頭也不回地離開。
陶淵明看著他的背影,又看向王清之,後者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卻噙著一絲笑意。
……
馬文才獨自站在山泉水前,心裡堵得慌——這處山泉是他先發現的,如今卻成了梁山伯體恤學子的功勞。
「馬文才,你在看什麼?」祝英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馬文才沒回頭:「看我和你回書院時發現的山泉,如今成了彆人的功勞。」
祝英台沉默片刻:「嗯,山伯也是好意。」
「你要去哪裡?」馬文才問。
「王大人桃花蘚犯了,我去尋藥。」
馬文才皺眉:「我陪你去。」
另一邊,王清之對著天空道:「看來差不多了。」
桑酒扮作一個老遊醫。
祝英台上前問:「老丈,請問有治桃花蘚的藥嗎?」
桑酒摸了摸鬍子:「哈哈,有。」
馬文才遞過錢:「給我們一瓶。」
桑酒接過錢,把藥遞給祝英台,嘿嘿笑著離開了。
路過湖邊時,撞見穀心蓮站在那裡。
穀心蓮看到祝英台手裡的藥瓶,故意問:「這是什麼?」
她伸手去拿,祝英台沒防備,藥瓶被她搶了過去,「咚」地一聲扔進了湖裡。
「那是治王大人病的薔薇硝!」祝英台急道,就要往湖裡跳。
馬文才一把抓住她,怒視穀心蓮:「你!」
穀心蓮道:「我……」
「時間不夠了,我們隻有這一瓶。」祝英台急得眼眶發紅。
馬文纔回頭一看,那老遊醫早已沒了蹤影,咬了咬牙:「你歇著,我去撿。」
湖水不深,他跳下去很快就摸到了藥瓶。
穀心蓮低聲道:「那個人那麼壞,還差點害死梁公子,你們為什麼還要救他?」
祝英台歎了口氣:「是山伯要救他,他有他的道理,我不想讓他不高興。」
馬文才遊上岸,把藥瓶遞給她,語氣帶著點酸:「你怕梁山伯不高興,就願意跳湖冒險?」
「辛苦你了,還好瓶口封了蠟,沒進水。」
祝英台接過藥瓶,抬頭看他渾身濕透的樣子,「文才兄,你沒事吧?」
馬文才甩開她想扶的手,沒好氣道:「還好,沒被你氣死。」
他可不想回去被王清之看見這狼狽樣,又要被嘲諷。
……
馬文纔回到房間,剛推開門就看見王清之坐在棋盤前,安然落子。
「你從哪裡回來?臟兮兮的。」王清之頭也沒抬。
「不關你的事。」馬文才彆過臉,脫下濕衣就要換。
剛脫下外衣,肌肉線條被勾勒出來貼在裡衣上。
「很臟。」王清之淡淡道。
「我知道!」馬文才沒好氣地拿起乾淨衣服,轉身去了沐浴房。
……
半個時辰後,房間裡。
「王大人,這是安神藥和治桃花蘚的藥。」
王蘭將藥遞上前。
王卓然躺在床上:「拿開!我不用,誰要你們假好心!」
「治病要緊。」梁山伯堅持道。
王蘭端著藥碗,進退兩難。
祝英台皺著眉,麵露無奈。馬文才歪著頭站在一旁,臉色沉沉的,顯然心情不佳。
「都給我走開!」王卓然怒聲嗬斥。
恒月斜靠在門框上,搖著扇子慢悠悠道:「直接灌下去不就完了?人命關天,哪來那麼多講究。」
梁山伯拿起藥碗,看向馬文才:「文才兄!」
馬文才無奈點頭,上前一步。
「你們乾什麼!想造反嗎!」王卓然掙紮著叫喊。
「王大人,得罪了!」
馬文才話音剛落,一手按住王卓然的頭,稍一用力,對方便仰倒下去。
他另一隻手迅速按住王卓然的下巴。
梁山伯趁機將藥汁灌了進去。
「不喝!我不喝……咕咕……」王卓然嗆咳著,藥汁還是入了喉。
灌完藥,他指著眾人:「你們竟敢拿賤民的土方糟蹋我!我要……你們……」話未說完,便暈了過去。
「快抹藥!」祝英台催促道。
「就是嘛,這不就結了。」恒月說著,轉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馬文才瞥了眼他的背影,見那枚翡翠玉環在他腰間晃來晃去,隨著腳步輕輕擺動。
幾日後,王卓然病癒離開。
黃昏時分,馬文才練完箭回來,看見王清之坐在院中的椅子上,閉著眼養神。
夕陽的金輝灑在他臉上,襯得他臉色越發蒼白。
最近王清之不咳嗽了,身子卻越來越弱,整日待在屋裡,極少出門,像隨時會隨風散去似的。
六月酷暑,他竟還穿著厚衣,依舊顯得單薄。
王清之伸出手擋住刺眼的陽光,低聲呢喃:「還有多久……」
馬文才心裡莫名一緊,一股火氣直衝上來——他怎麼可以死?自己求神拜佛可不是為了看他送死!
[黑貓係統:任務進度80。
清舟:恒月要是失敗了,會怎麼樣?
黑貓係統:宿主放心,收回小係統後,她會回到原來的世界。
清舟:嗯。]
王清之感覺肩上一沉,睜眼一看,馬文才正把自己的披風蓋在他身上。
「大熱天的,想凍死你?」
馬文才彆過臉,「太陽下山了,進屋去。」
王清之抬頭看他,眼裡帶著點笑意。
馬文才被他看得不自在,心裡嘀咕:是不是覺得本公子有氣度,快誇我啊。
馬文才略低下頭,正想聽王清之這個大文豪的誇讚。
誰知王清之淡淡道:「你洗過了嗎?」
馬文才頓時心寒,他還是嫌棄自己。
明明他每天都沐浴,一點也不臭,沒有汗味,王清之就是不肯接納自己。
「你愛披不披!」馬文才氣呼呼地轉身進屋。
王清之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身跟了進去。
……
書院後院,幾個書童吵了起來。
王藍田的書童嚷嚷:「我聽說祝英台是個女的!」
四九道:「不可能!祝公子怎麼會是女子!」
銀心:「你們彆造謠汙衊我家公子!」
馬統推了銀心一把:「你這麼激動,是不是有鬼?」
「你纔有鬼!」銀心回罵。
幾人說著就打了起來,一個木盆被掀翻,朝著三七潑去。
桑酒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木盆,穩穩放在地上。
三七急道:「桑酒,你功夫好,快攔住他們!我去找公子!」
桑酒看著扭打在一起的幾人,歪頭:「這怎麼拉啊……」
索性站在一旁看戲。
……
醫舍裡突然來了一批病號。
路上。
恒月在醫舍聽說了這事,拍著大腿:「哦喲,有好戲看了!」
她拄著柺杖,一瘸一拐。
馬文纔在後麵,無語道:「都這樣了,還有心情看熱鬨。」
王藍田衝進醫舍,指著祝英台罵:「祝英台!你家書童敢打我的人,有種跟我較量較量!」
馬文才突然出現上前一步:「要較量,跟我來。事情原委我都清楚了,是我們的書童先動手。」
王藍田頓時慫了:「他、他活該被打!」
恒月撇撇嘴:「就這?沒趣。」又一瘸一拐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