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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萬人迷路人甲擺爛攻略指南 第85章 末日世界·霍釗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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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和正文展現的霍釗成長經曆會有部分不同,但不影響食用。禹喬的也是一樣。可以當做平行世界來看)

霍釗是在帝都軍區大院裡長大的,他的臥室窗外有一株國槐樹。

春天的時候,新綠的葉密密地擠著,簇成了一團綠雲,到了七八月份的時候,綠雲中又摻加著許多淺黃綠色的細小花蕊。風一旦烈了,就有下起細細索索的槐花雨。

霍釗的隔壁住著一個隻有一隻腿的老爺爺,他的臉上還有一個明晃晃的刀疤,整個人凶神惡煞的,看著就不像好人。

大院裡的小孩子都怕他,因為他姓金,還給他暗戳戳起外號,叫「獨腳雞(金)」。

霍釗也怕他,因為獨腳金老喜歡嚇唬他。

獨腳金指著霍釗窗前的這棵老國槐,神秘兮兮地說:「曉得這是什麼樹嗎?槐樹。知道『槐』怎麼寫嗎?」

小學二年級的霍釗點了點頭,他有點怕獨腳金,卻他神秘兮兮的樣子勾起了好奇心。

獨腳金繼續說:「你看哈,那個『槐』字啊,是木字旁,加一個『鬼』。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你們家這棵槐樹啊!招鬼啊!」

他說最後一句時候,特意把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提高了聲量。

霍釗成功被他嚇到,整個人渾身都顫抖了一下。

從那天開始,霍釗就一直死死關著窗戶。

但即使這樣,他還是每晚都會做噩夢,被電視機裡播著的那些白衣長發的女鬼追。

他哭著從夢中醒來,月色將槐樹繁密枝葉的影子印在窗上,而且那影子還會隨著風擺動,就像電影裡那些飄忽的鬼魂。

他被徹底嚇住了,閉著眼睛縮在被窩裡,都不敢動。

霍釗的奶奶姓趙,叫趙清蘭。

她是真的不明白。

為什麼自家孫子又開始尿床了?

一連三四天,被褥都是濕漉漉的。

趙奶奶和霍爺爺審問了許久,才終於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霍爺爺樂嗬嗬地摸了摸孫子的小腦袋,轉眼抄起拖鞋,就往外麵跑。

老爺子嗓門大,霍釗在屋子裡都能聽見他的怒吼。

「蛋!你大爺的,敢嚇我家乖孫!你再拖著你的腿亂跳試試!」

然後,霍釗就聽到了獨腳金哎呦哎呦地叫。

他躲在奶奶的懷裡,彎著眼睛笑。

後來,霍爺爺給了霍釗一粒子彈。

「那些鬼啊,最怕的就是煞氣很重的東西。這顆子彈可不得了,是爺爺我年輕時候在戰場上用過的。你帶好,鬼就會怕你了。」

趙奶奶白了這老頭一眼,拉著霍釗跟他講這世界上沒有鬼。

漸漸地,霍釗也不怕鬼了。

有的時候,夜間悶熱。

他還會嘗試主動開啟那扇窗子,讓夜晚的涼風吹入房中。

也是因為開了窗的原因,霍釗偶然發現在窗邊的槐樹枝乾上停了一隻烏鴉。

那隻烏鴉也不怕生。

霍釗把饅頭碎放在窗台上,它也會主動去吃,一點也不怕守在窗台的霍釗,直接從枝乾上跳到了窗台上。

傍晚,幾家人聚在大院石桌上聊天的時候,霍釗才知道不止是他家的樹上來了烏鴉。

「呸!一點也不吉利!我老早就把它趕跑了!」獨腳金嗑著瓜子,顯然有些得意。

霍爺爺往自家孫子的嘴裡塞剛剝好的瓜子仁,小聲跟霍釗說:「彆理他,烏鴉報喜,始有周興。烏鴉可是益鳥,古代皇帝居住的宮殿裡都會養幾隻烏鴉。」

「老師跟我們講了烏鴉喝水和烏鴉反哺的故事。」霍釗張開嘴巴,嚼著瓜子仁,含含糊糊地說道。

霍爺爺樂了:「教得好,烏鴉還挺聰明的,就是有點記仇。哈哈,那獨腳金最近有點麻煩嘍!」

「是嗎?」

事實證明,霍爺爺沒有撒謊。

附近的烏鴉像是記住了獨腳金一樣,這幾天隻要獨腳金出門,就有烏鴉飛到他頭頂拉屎。

霍釗躲在自己房間的窗台處,聽著獨腳金罵罵咧咧的聲音,一直在那捂嘴偷笑。

霍爺爺也躲在他身邊,樂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最後,趙奶奶對準他們一大一小的屁股,挨個踢上了一腳。

「都躲在這傻樂乾嘛呢?」趙奶奶翻了個白眼,「都叫幾遍了,你爺孫倆都不吃飯啊!」

「吃吃吃!辛苦夫人中午做飯了,下午老頭子來做。」霍爺爺哄走了趙奶奶。

小霍釗在離開之前,又偷偷放了半塊小麵包在窗台上。

烏鴉先生多吃點,幫他對付那可惡的獨腳金!

烏鴉的烏黑羽毛在陽光下反射出鮮豔的色彩。它扭了扭頭,眼珠盯著小霍釗看了看,繼續用尖尖的長嘴啄食著窗台上的小麵包。

可惜的是,烏鴉們並沒有在這裡停留很久。一如霍釗的快樂時光,在他四年級的時候突然戛然而止。

他的奶奶去世了。

一個喝了點酒的屠夫在毆打自己懷孕的妻子,奶奶剛好在菜市場買菜,路過就看到了,便主動去製止。

那屠夫本來就喝醉了,被人這麼一阻止,心頭怒火更大了,就推了奶奶一把。

菜市場本就東西雜亂,奶奶的頭剛好就磕在了案板上。案板有一顆生了鏽的螺絲釘,正好刺入了太陽穴。

霍爺爺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原本挺直的背也彎了下去。

霍釗那時候並不理解生死,他隻是不明白,那個說會給他做紅燒雞翅的奶奶為什麼一直不回家。

就跟他那對一直存在於電話裡的爸爸媽媽一樣。

「爺爺,奶奶呢?奶奶為什麼不回家?」

霍爺爺沒有解釋什麼,他隻是摸了摸霍釗的頭:「你以後會懂的。」

奶奶的葬禮上來了很多人,連一直在外忙碌的霍父霍母都回來了。

霍釗也。

觀看場地上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當那抹紅色隨風飄舞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眶都濕潤了。

霍釗的心裡也漲漲的,這種感覺和得知奶奶再也回不來的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一刻,他與之前電視劇播著的那些捨身取義的主角似乎產生了某種共鳴。

回去的路上,霍爺爺和獨腳金似乎心情都有些高漲,他們說很多以前打仗的事情。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獨腳金為什麼隻有一隻腿。

獨腳金的另一隻腿是在保衛戰役中被炸傷的。

「不怕嗎?」霍釗問。

獨腳金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自己僅剩的那條腿:「怕個鬼咯!那時候哪裡會想那麼多,隻是覺得能殺一個是一個。」

霍釗爺爺也在一旁說道:「總要有一些人走在前麵,要是那些人都怕的話,後麵的人怎麼辦。」

霍釗繼續推著獨腳金的輪椅走。

他沒有說話,繼續聽著爺爺和獨腳金聊天。

「霍釗以後也去當兵。」獨腳金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霍釗想了想,認真回答:「好。」

他沒想到自己答應後,就失去了寒暑假。

院裡的小孩都被丟去參加所謂的童子軍軍訓。

獨腳金坐在輪椅上,看著那一排排稚嫩的苦瓜臉,笑出了雞叫聲。



霍爺爺的身體越來越差。

在霍釗讀高一的時候,霍爺爺再也撐不住了,也跟著奶奶走了。

霍父霍母依舊是姍姍來遲。

爺爺葬禮結束後,霍釗就收拾了東西,和他們一起離開了大院,離開了帝都。

霍父在q省a市當職,霍釗也跟著他們到了a市。

因為霍父霍母都太忙了,霍釗被送進了寄宿學校。

「阿釗,你能理解的,對吧?爸爸媽媽都太忙了,我們怕照顧不好你。」霍母臉上有些哀愁,「我和爸爸都很想好好陪你,但實在是抽不出時間。」

「沒事,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他已經嗅到了這隱藏在話語中的忽視,但他沒有說什麼,他選擇理解。



第一次寄宿,霍釗有些不適應八個人住的房間,不適應生鏽的上下鋪架子床,不適應十幾個寢室的人共用五個隔間的公共淋浴區。

一次偶然,他誤入了一個暴力現場。

他想起了爺爺的話,選擇了挽起袖子,將拳頭對準領頭人。

這事鬨得很大,學校將家長們都請了過來。

領頭人叫燕子堯,他的家中很有財力,在a市頗有名望。跟他一夥的人也都是些不差錢的公子哥。

而那一群公子哥消遣的物件隻是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農村孩子。

霍父從政,又在a市任職,燕家人不敢得罪。

燕子堯也很爽快地和霍釗道了歉。

這件事情的結果就是霍釗沒事,燕子堯等人也沒事,那個最無辜的人反倒離開了學校。

霍釗有些不明白。

可他得到的隻有父親失望的眼神。

「你太胡來了。」

霍釗在那一刻突然明白,父親或許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好。

當他終於不再對父母進行幻想美化時,他看清他們隱藏在「忙碌」謊言下的漠視。

他們一直拿「忙」做藉口,一次次遺忘他的生日,一次次缺席他所有的成長經曆。

而且,他身為家裡的成員,卻是在他人的話語中,才得知自己多了個弟弟的訊息。

是燕子堯告訴他的。

「你或許還不知道吧!你要當哥哥了,你媽媽替你生了個弟弟,在港城那邊生的。他們還辦了滿月酒,我上個星期請假就是去參加你弟弟的滿月酒。還以為你知道呢!」

他看清了燕子堯眼內的譏諷。

「對了,先祝你生日快樂。」燕子堯笑中也帶著惡意,「十七歲了呢,我不會是今天唯一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人吧?」

少年霍釗冷冷瞥他一眼,撞開了他的肩膀,快步離開了教室。

霍釗逃課了。

他沒有去上晚自習,從學校的圍牆那翻了過去,搭上了一輛計程車。

等他趕回了家裡,就看了一幅非常溫馨的畫麵。

霍母的懷裡抱著一個白嫩可愛的嬰兒,霍父正在溫柔地輕輕握著嬰兒白胖胖的小手。

他就像一個突然闖進的外人,打擾了他們的幸福。

「大少爺,你怎麼回來了?」是保姆第一個發現霍釗的。

「阿釗回來了!來來來,快來看看你的弟弟。」霍母還是那樣笑容溫婉,「之前懷孕的時候,擔心會影響你學習,就沒告訴你。媽媽給你生了個小弟弟,以後你就有伴了。」

霍父卻微微有些皺眉:「你逃課了?」

霍釗依然站在門口,他沒有進去。

他再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他們的家人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愛他。

「我回學校了。」

他丟下了這一句簡短的話,就轉身離開了。

他在離家隻有幾十步距離外的灌木叢內靜靜等待。

等了五分鐘,沒有人追出來。

他躲在這裡的等待成了一個笑話。

他沒有回學校,他知道他一回學校就會看到燕子堯那討厭的嘴臉。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他坐上了a市的環城公交,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透過車窗看著窗外車水馬龍、華燈初上。

坐了兩圈後,少年霍釗在靠近城郊的地方下車,漫無目的地走著。

他隻知道,卻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在何處。

天色越來越暗沉,街邊的人越來越少,隻有路燈在靜靜亮著。

他成了這僻靜地方中的怪人。

也是在這個時刻,他親眼目睹了一場車禍。

一輛黑色的小轎車似乎在躲避追捕,與另一輛高速逆行的大貨車發生了嚴重碰撞。

大貨車沒有停下,檢視小轎車的傷亡,立馬逃離了現場。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霍釗立馬跑了過去。

他邊跑邊哆哆嗦嗦地拿出了手機,撥打了120。

小轎車的引擎蓋完全壓變形了,車窗玻璃碎了一地。

霍釗走近了,才發現坐在小轎車內的是一對母女。母親已經昏死了過去,她的手死死地護著懷中的小女孩,她們的長發遮擋了麵容,再加上車子裡又開始冒出不太正常的白煙。

霍釗無法判斷這對母女的狀況,他手機聲音外放,工作人員還在詢問地址。

霍釗被問住了。

他一點也沒有注意周邊的環境,哪裡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安靜的環境裡,再小的聲音都會被放大。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一個細小的聲音。

「a市xx區安華北大道與安華中大道交彙處。」

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還帶著點稚嫩。

霍釗快速跟工作人員說了地址。

他交代清楚後,快速結束通話了電話。

「小朋友,彆怕。」他用力扯開變形的車門,將自己的半個身體探了進去,伸出手試圖去將裡麵的孩子拉出來,「拉著哥哥的手。」

白煙中,一雙小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他也成功地握住了那隻手。

霍釗後麵一直在想,其實上天還是眷顧他的。

上天送了一份生日大禮給他——讓他在十七歲生日當天救下今後的摯愛。

120人員快速到達了現場。

母親的傷勢最嚴重,女兒因為母親的保護也僅僅隻是受了點皮肉傷,隻是腳踝扭到了。

懵懂的霍釗抱著小女孩也上了救護車。

母親被急救人員推進了搶救室,霍釗和小女孩坐在搶救室的長椅上。

公安人員也快速趕到,他們向唯一的現場目擊證人霍釗瞭解情況。

那一塊的攝像頭剛好壞了,不過也幸好霍釗用手機拍下了大貨車的車牌號。

等他再一次回到搶救室的長椅上時,小女孩的腳踝已經被醫生做了正骨。一個女警察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在她的身上。

臟兮兮的臉蛋也被護士姐姐擦乾淨了。她年紀雖小,但五官卻格外精緻漂亮,像商店櫥櫃裡擺放的洋娃娃。

她乖乖地坐在長椅上,整個人安安靜靜的,和周圍有些嘈雜的環境格格不入。

霍釗坐在了她的身邊:「不用擔心,你媽媽會沒事的。我剛剛在車上聽醫生們說了,情況不算太糟糕。」

她扭過頭來看他,霍釗才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長很卷,看著更像一個洋娃娃了。

「謝謝。」跟個小大人似的。

但真的好可愛。

霍釗的眼神都不自覺柔和了許多:「你叫什麼名字啊?幾歲了?」

其實,霍釗小時候還挺羨慕大院那些有妹妹的小夥伴的。

「禹喬,十歲了。」

「那我比你大七歲,叫我霍釗哥哥就好了。」

小禹喬乖巧地點了點頭:「好的,霍釗哥哥。」

霍釗的唇角掛上了淡淡的笑,摸了摸她的頭。

突然,一個巴掌大小的奶油蛋糕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手拿蛋糕的是一名警官,大概三十歲的樣子,濃眉大眼的正氣長相。

「餓了嗎?」那名警官笑了笑,還從口袋裡掏出了兩把塑料小叉子,「我給你們買了蛋糕。」

他把蛋糕和叉子遞給了霍釗後,摸了摸禹喬的腦袋,笑眯眯地對著霍釗說了一句「生日快樂」,就快步離開了。

霍釗一愣,很快就想到那名警官是看了他的身份證。

在他生日的當天,他沒有迎來家人的祝福,卻收到了來自陌生人的關心與祝福。

霍釗的心潮翻滾。

他感覺到有人在拉他的衣服,一低頭就看見了禹喬的小手在緊緊拽著他的衣角。

「霍釗哥哥,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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