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和主角搶老婆 等你到下一個秋天(十九)
等你到下一個秋天(十九)
夜晚,兩人並肩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下清輝。靈瑤玖望著天花板,突然輕聲問:“為什麼要騙我說程江跟薑文結婚了?”
白天顏藝涼給出的那個“想讓你有負罪感”的理由,實在過於牽強。靈瑤玖當時沒有追問,不代表她相信了那個說辭。
顏藝涼在她問出這句話後,陷入了沉默。靈瑤玖也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等待著,房間裡隻剩下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會兒,顏藝涼的聲音纔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種穿透時光的恍惚:“《我是白月光替身》。”
靈瑤玖微微一怔,隨即瞭然。這是她們這個世界原本劇情所在的那本狗血小說的名字。她現在已經對“每個世界的起源可能都是一個故事這個概念接受良好了。
畢竟,誰又能確定,自己不是某個更高維度意識筆下的角色呢?你可能是故事中的人,也可能,是創造故事的人。
“什麼時候知道的?”靈瑤玖側過身,在朦朧的月光下看著顏藝涼的側臉。
“七年前,”顏藝涼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回憶,“我跟你吵架後,去醫院準備做手術,躺在病床上的時候……那時候,我以為隻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她頓了頓,“後來,我又斷斷續續地夢到一些碎片,才慢慢拚湊出一些真相。”
她轉過身,麵向靈瑤玖,月光下她的眼睛顯得格外清澈:“我知道這個說法很荒謬……但我就想著,如果我這樣說,用這種聽起來很‘劇情’的方式刺激你,你會不會……因此想起來些什麼?會不會……因此而多關注我一點?”
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屬於過去的忐忑和笨拙的試探。
靈瑤玖聽著,心裡一片酸軟。她想起七年前自己從寺廟出來時,看到的那些飛速閃過的、屬於其他任務世界的畫麵——那些被困頓、被誤解、掙紮求生的女孩們。她也曾問過主神,為什麼執行了這麼多年的規則會出現裂縫。
主神當時反問她:“你會甘願一直被所謂的命運和規則束縛嗎?”
她回答:“不會。”
主神說:“你要是會的話,我就不可能找上你。”
此刻,她完全明白了顏藝涼為何會知道這些。當顏藝涼決定接受那個成功率極低的手術,用生命去賭一個渺茫的生機時,那就是她對既定命運最激烈、最決絕的掙紮和反抗!她的“覺醒”,正是從那一刻開始,撼動了冰冷的規則。
靈瑤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顏藝涼的臉頰,指尖感受到溫熱的體溫。
“我明白了。”她低聲說,聲音裡充滿了理解和憐惜。
她也更加深刻地理解了主神收集“覺醒值”的意義。
因為人,需要不斷的自我覺醒,才能看清桎梏,才能擁有打破枷鎖的勇氣,最終,走出屬於自己、而非被誰書寫好的、更好的人生。
顏藝涼在她掌心輕輕蹭了蹭,像隻終於找到歸宿的貓。
“那現在,”她帶著點鼻音,小聲問,“你關注我了嗎?”
靈瑤玖忍不住笑了,湊過去,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一直都在關注你。”她的聲音溫柔而篤定,“從前,現在,以後,永遠。”
薑文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了,她這個大忙人回來一趟真是難得。
他們三個人都提前到了機場準備迎接薑文。
機場航站樓裡,顏藝涼自然地握著她的手,程江在一旁低頭刷著手機。當國際到達的閘口開始湧出人流時,她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薑文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風衣,拖著行李箱走出來,短發比記憶中長了些,隨意彆在耳後,眉眼間的青澀已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難以言喻的沉靜。
然而下一秒,靈瑤玖的目光定格在薑文身後半步的年輕女孩身上。
那女孩約莫二十出頭,穿著米色針織長裙,外搭駝色大衣,長發微卷,妝容精緻。她正側頭和薑文說著什麼,眼角眉梢帶著靈動的笑意。
靈瑤玖微微怔住。這張臉,既陌生又隱約有些熟悉。
“安希?”算起來她其實已經十年沒見過安希了,現在還能認出來都算好的了。曾經那個到處撒潑的女孩現在看上去也有了一絲穩重
就在靈瑤玖恍惚間,安希的目光也掃了過來。令人意外的是,安希幾乎是立刻認出了她,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姐!”
主神在她回到這個世界後就補全了其他人的記憶空白,所以現在她在安希眼裡就是一個十年沒見的姐姐。
那聲清脆的呼喚未落,安希已像隻歡快的小鳥般張開雙臂衝過來,大衣下擺隨風揚起。靈瑤玖本能地紮穩腳步,準備迎接這個熱情的擁抱。
然而預想中的衝擊並未到來。
就在安希即將撲到靈瑤玖身上的前一秒,薑文眼疾手快地伸手,精準地揪住了安希的後衣領,像拎小貓一樣將她拽了回來。
“哎喲!”安希不滿地叫出聲,轉頭就要發脾氣,“薑文你乾——”
她的話戛然而止。薑文什麼都沒說,隻用一個平靜的眼神看向她,安希就像被戳破的氣球般迅速癟了下去,所有的不滿都咽回肚子裡,乖乖退到薑文身後,嘴上雖老實了,卻趁薑文不注意時,偷偷朝靈瑤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誇張的鬼臉。
靈瑤玖默默收回剛才心裡那句“穩重不少”的評價。十年光陰能改變一個人的外貌,卻未必能磨滅骨子裡的天性。
薑文這才走上前來,目光在四人身上轉了一圈,最終落在顏藝涼和靈瑤玖緊握的手上。那眼神複雜難辨,有驚訝,有瞭然,還有些許靈瑤玖讀不懂的情緒。接著,她又瞥了眼身旁看似乖巧的安希,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裡藏著說不清的疲憊。
“好久不見。”薑文的聲音比記憶中低沉了些,帶著長途飛行後的沙啞。頓了頓她又說:“歡迎回來。”
寒暄是禮貌而克製的。程江接過薑文的行李,顏藝涼問起飛行是否順利,靈瑤玖則注意到薑文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素圈戒指,款式簡單,卻牢牢圈在指根。
談話間靈瑤玖得知,薑文這次回國隻能停留一週,之後便要返回倫敦。而安希,也會與她同行。
“你在倫敦也有工作?”靈瑤玖好奇地問安希。據她所知,她養父母好像在倫敦也發展的不錯,她那張卡裡偶爾還會也來自倫敦的轉賬。
“沒有啊。”安希答得理所當然,伸手挽住薑文的手臂,“我是自由職業,在哪都可以工作。”
這個親昵的動作自然得彷彿演練過千百遍。靈瑤玖看著安希幾乎掛在薑文身上的姿態,忍不住追問:“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多在國內呆一段時間?”
“薑文又不在這兒,我獨自留在這裡乾什麼?”安希歪著頭反問,語氣理所當然,眼神卻格外認真,彷彿在陳述一個放諸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這個理由聽起來無懈可擊,卻又處處透著不對勁。靈瑤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她看著站在麵前的兩個人——薑文站得筆直,肩線緊繃,如同她始終不曾放鬆的表情;安希則緊緊挨著她,像是依偎大樹的藤蔓,姿態依賴又透著不容置疑的佔有慾。
航站樓的廣播響起,提醒著另一趟航班的起飛。玻璃窗外,一架飛機正滑向跑道,逐漸加速,最終掙脫地心引力,衝上雲霄。
一個星期後送走了薑文和安希,生活彷彿又回到了原有的軌道。
“阿姐,彆多想了。”
顏藝涼輕輕在靈瑤姐耳邊吹氣,“薑文會處理好的。”
“秋意正濃,外麵的楓葉正好,陪我走走?”她眉眼溫柔,帶著不容拒絕的暖意。“而且我們該帶著秋雨出來玩了。你看它都喵喵叫了。”
秋雨非常應景的喵了兩聲,顏藝涼抱起秋雨在靈瑤玖麵前晃了晃:“阿姐,帶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靈瑤玖點點頭,將那些紛亂的思緒暫時壓下,任由她牽著手,走向離家不遠的那條熟悉的小路。
時值深秋,正是楓葉最絢爛的時刻,落下來的葉子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顏藝涼還是改不掉踩葉子的習慣。
微風拂過,又有幾片葉子掙脫枝頭,打著旋兒,悄無聲息地落在她們的肩頭、發梢,或是前方厚厚的落葉地毯上。
腳下是落葉碎裂時發出的細微“沙沙”聲,清脆而寧靜,像是秋天獨有的韻律。
顏藝涼緊了緊握著她的手,沒有追問她方纔的出神,隻是用他特有的、帶著些許氣音的溫柔嗓音,在她耳邊低語:
“薑文很厲害的,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女孩了。我們都不是了。”
她側過頭,看著身旁的顏藝涼。夕陽的餘暉透過枝葉的縫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將他柔和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暖金色。
她的眼神專注而清澈,裡麵隻盛著她一個人的倒影。
一瞬間,周圍絢爛的秋景彷彿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薑文和安希的歸去,像是一段插曲,讓她更深刻地意識到,變遷是常態,如同這四季輪回,樹葉總會落下。但總有些東西,是恒常的,是安穩的。
比如這條他們走了無數次的小路。
比如這年年如約而至的秋色。
比如身邊這個無論何時,都會緊緊牽著她的手,將她從紛亂思緒中帶回當下的人。
比如七年等待與穿梭換來的此刻幸福。
“嗯,我知道。”靈瑤玖終於露出了釋然的微笑,反手將他的手指扣得更緊,“我隻是……希望她們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會的。”顏藝涼語氣篤定,她停下腳步,伸手輕輕拂去她發間的一片紅楓,動作珍重而輕柔,“就像我們一樣。”
落葉知秋,時光流轉,但最重要的是……幸福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