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和主角搶老婆 心臟也會說慌嗎(十五)
心臟也會說慌嗎(十五)
“你為什麼叫我阿魚。我沒有告訴過我的名字。”韓寒在溫暖再一次叫她阿魚的時候不解地問溫暖。
溫暖一愣,突然想起來在幻境裡韓寒沒告訴過她的名字。她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
小韓寒的問題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水麵,在溫暖心裡激起一片慌亂的水花。她看著眼前的孩子,那雙褪去了些陰霾、卻依舊帶著審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等著一個答案。
“我……”
溫暖一時語塞,喉嚨發乾。本來自己突然出現這件事已經不好解釋。她不想讓韓寒剛剛對她有的一點信任因為這件事崩塌。
該怎麼說?說我在你長大後才認識你?這聽起來荒謬又可怕,隻會嚇到這個好不容易纔從殼裡探出一點觸角的孩子。
“因為……”
溫暖腦子飛快地轉著。
她頓了頓,看著小韓寒微微睜大的眼睛,繼續道:“‘阿魚’……是我覺得,你就像一條小魚。小魚在冰冷的水裡也能遊,而且很靈活,很機敏。你躲開那些危險的時候,就像小魚在水裡穿梭一樣快。我希望……希望你能像小魚一樣,在屬於自己的水裡,自由自在的,不怕冷,也不怕黑。”
溫暖的聲音很輕,輕的有些過於溫柔了。這些話半真半假,卻又飽含著她最真實的祈願。
小韓寒沉默了。她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自己的指甲。溫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這孩子會作何反應。是覺得被冒犯?還是覺得她在胡說八道?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溫暖以為她不會再回應時,小韓寒才極輕、極輕地“嗯”了一聲。那聲音像一片羽毛落地。
她沒有反對。沒有追問“阿魚”和“小魚”的關係。也沒有再質疑這個名字的由來。
她隻是擡起頭,很認真地看著韓寒:“我要改個名字,我不想跟那個男人姓。”
“我要叫韓寒。”
溫暖一頓,問:“為什麼?”
“因為你叫溫暖,那我就叫韓寒。寒冷的冬天過後就會迎來溫暖的春天。”
溫暖無法形容她現在的感受,心臟像被狠狠錘擊了一般,悶痛又讓她喘不過氣。
溫暖輕輕抱住韓寒,說:“那就叫韓寒。”
小韓寒沒有再說話。但溫暖注意到,她緊繃的肩膀似乎放鬆了那麼一絲絲。
韓寒在紙下寫下——溫暖和韓寒一直在一起。
字跡依舊稚拙,卻一筆一劃,清晰無比。
寫完後,她放下筆,擡起頭,看著溫暖,眼神裡第一次沒有了審視和戒備,隻有一種純粹的、帶著點不確定的期待:
“那……阿魚……是溫暖的小魚嗎?”
這句話像一道暖流,瞬間衝垮了溫暖心中所有的不安和偽裝。巨大的酸楚和溫柔的暖意洶湧而來,讓她幾乎落下淚來。她點頭,伸出手,這一次,小韓寒沒有任何猶豫,將自己的小手放進了她溫暖的掌心。
“嗯!”
溫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卻無比堅定,“阿魚是溫暖的,阿暖也是韓寒的。”
幻境的光線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柔和,灑在兩個孩子交握的手上,灑在紙板上那兩行稚嫩卻充滿力量的字跡上:
溫暖和韓寒一直在一起。
這個由冰冷記憶和詭異力量構築的幻境裡,一個名字,一個昵稱,一份被重新詮釋和賦予溫暖含義的認同,成了連線兩個孤獨靈魂最堅韌的紐帶。小韓寒,或者說“阿魚”,第一次在這個充滿傷害的世界裡,找到了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帶著溫度的名字,和一個願意永遠做她那片“水域”的人。
寒冷的冬天後會迎來溫暖的春天。
[叮——檢測到任務目標覺醒值上升至百分之八十五!請宿主繼續努力哦!]
同樣在幻境裡的韓寒聽到019的提示腳步一頓。
[你之前不是檢測不到嗎?怎麼突然就到百分之八十五了。]
[隻要任務目標不在幻境裡我就可以檢測到。任務目標應該是從幻境出來了。]
韓寒明白了沒再多問。
她從進入這個幻境已經差不多快一天了,一直都沒什麼動靜。她隻能東轉轉西轉轉。
019的提示音像一顆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在韓寒因感官缺失而顯得格外空曠死寂的意識裡激起一圈微弱的漣漪。她腳步頓住,眉頭微蹙。
溫暖出來了?那她呢?她還被困在這個該死的、除了灰濛濛一片什麼都沒有的鬼地方!她甚至不知道溫暖在幻境裡經曆了什麼,那百分之八十五的覺醒值意味著什麼?巨大的不安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心臟。
她煩躁地踢開腳邊一塊幻境模擬出來的小石子,繼續漫無目的地在這片空茫的灰霧中“遊蕩”。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隻有019偶爾響起的、關於幻境能量波動的冰冷提示音提醒著她,這個牢籠還在運轉。
不知逛了多久,眼前的灰霧突然毫無預兆地劇烈翻湧起來!像被投入巨石的池塘,波紋蕩漾擴散,灰白的底色被迅速渲染上濃重而刺目的色彩!
韓寒猛地停住腳步,瞳孔驟縮!
她眼前的景象徹底變了!
不再是空茫的灰霧,而是一個光線昏暗、壓抑得令人窒息的地牢!潮濕冰冷的石壁上掛著鏽跡斑斑的刑具,空氣裡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一種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這氣味如此濃烈,帶著一種實質性的衝擊力直衝大腦!
而在地牢的中央,一個身影被粗大的玄鐵鎖鏈牢牢捆縛在冰冷的石柱上。
是溫暖。
她身上的淡綠色衣裙早已被鮮血浸透、撕裂,露出的麵板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鞭痕和焦黑的烙印。她低垂著頭,淩亂的發絲被汗水和血汙黏在蒼白的臉頰上,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骨頭,僅靠鎖鏈的束縛才沒有滑倒在地。她的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每一次細微的抽氣都帶著破碎的痛苦。
韓寒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間停止了跳動!她想發出聲音,聲音卻像是被堵在了喉嚨裡,隻有她自己能聽到那無聲的咆哮。
她想衝過去,身體卻像被無形的枷鎖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像一個被隔絕在玻璃罩外的絕望觀眾。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緩緩從陰影裡踱步而出。
葉青嵐。
他臉上再沒有半分平日裡的溫潤謙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到極致的、混合著貪婪、殘忍和病態興奮的神情。
他手裡把玩著一柄薄如蟬翼、閃爍著幽藍寒光的剔骨刀,刀尖在昏暗的光線下流轉著致命的誘惑。
“溫師妹,”
葉青嵐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輕柔,像毒蛇吐信,“彆怪我。要怪,就怪你這身得天獨厚的木靈根……太過誘人。它在你身上,簡直是暴殄天物。”
他走到溫暖麵前,用冰冷的刀背輕輕拍了拍溫暖毫無血色的臉頰。
“你不是最喜歡我了嗎?師兄隻要得到你的木靈就可以飛升了。你幫幫師兄好不好。”到現在葉青嵐也依舊不願意撕掉他偽善的麵具。
溫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像是被毒蟲蜇咬。她艱難地擡起頭,那雙總是清澈溫暖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裡麵是極致的痛苦和……一種韓寒從未見過的、深入骨髓的絕望。
她看著葉青嵐,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麼,卻隻咳出了一口帶著內臟碎片的暗紅鮮血。
“放心,”
葉青嵐的笑容越發猙獰,“師兄會很溫柔的。把你的靈根……完完整整地‘請’出來。從此以後,你就不用再受這修行之苦了……”
他俯下身,湊到溫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惡意低語,“隻要你乖乖的,就不疼了。”
韓寒在心底發出無聲的、撕裂般的咆哮!她目眥欲裂,全身的血液都衝向了頭頂。
她想撲上去撕碎葉青嵐。想砍斷那該死的鎖鏈,想抱住那個破碎的人,可是……她動不了。她像個被釘在恥辱柱上的幽靈,隻能看著。
葉青嵐直起身,臉上的溫柔假象徹底撕碎,隻剩下**裸的貪婪和殘忍。他舉起那柄幽藍的剔骨刀,刀尖精準地抵在溫暖後心命門的位置!
“開始了,師妹。”
他獰笑著,手腕猛地一沉!
“呃啊——”
一聲淒厲到非人的慘嚎瞬間刺破了地牢的死寂。那聲音飽含著無法想象的劇痛和靈魂被生生撕裂的絕望。是溫暖。
韓寒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是幻境,就假的。可是她自己比誰都清楚。這是她寫下的溫暖的結局。是她一個字一個字寫下的。如果真的要算,殺死溫暖的其實是她。
韓寒看到溫暖的身體像被強電流擊中般猛地向上弓起。捆縛她的鎖鏈被繃得筆直,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她原本低垂的頭顱猛地向後仰起,脖頸拉出一道瀕死的弧度,臉上所有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隻剩下瀕死的灰敗。
她的眼睛瞪大到極致,瞳孔因為極致的痛苦而渙散,嘴巴張著,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身體無法控製地劇烈痙攣。
而葉青嵐的手,正以一種極其緩慢、極其殘忍的方式,從溫暖後心的位置,向外“抽”著什麼。
一道溫潤純淨、散發著濃鬱生命氣息的青色光芒,伴隨著溫暖身體更劇烈的抽搐和無聲的嘶喊,被一點一點、強行從她的身體裡剝離出來!那光芒如同她生命的本源,每被抽離一寸,溫暖的身體就肉眼可見地枯萎一分。
麵板失去光澤,迅速乾癟起皺,頭發以驚人的速度變得灰白、失去生機。
溫暖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渙散的瞳孔艱難地轉動著,似乎想看向某個方向——那是韓寒意識被困住的方向!那眼神裡,沒有了痛苦,沒有了恐懼,隻剩下一種無邊無際的、令人心碎的……不捨和訣彆。
韓寒甚至看到了溫暖眼裡的失望。
“阿魚,你又忘記我了嗎?”
那眼神,像一把淬毒的冰錐,狠狠捅進了韓寒的心臟。然後,狠狠地攪動。
“阿魚,我是溫暖。你不記得我了嗎?”
“阿魚,是溫暖一個人的小魚。”
“阿魚,來喝梨湯。”
“阿魚,要做一條快樂的小魚。”
“阿魚……”
“阿魚,你又忘記我了。”
“不——!!!”
韓寒終於發出了聲音。那不是人類的嘶吼,而是靈魂被徹底撕裂時發出的、絕望到極致的哀嚎。
她感覺不到聽覺的模糊,那聲音在她自己的顱腔內瘋狂震蕩,震得她神魂欲碎。
她想起來了,她們早就遇見了。
在韓寒脫離地獄的那一天,在韓寒迎來溫暖的那一天。
她想起來了,為什麼自己的筆名是寒鹹魚。為什麼自己叫韓寒。
全部都是因為溫暖。
可她又忘記了。
幻境是重現記憶,不是虛構空間。
她發瘋一樣地掙紮,指甲深深摳進掌心,鮮血淋漓卻渾然不覺。身體依舊被無形的枷鎖死死禁錮。她隻能眼睜睜看著。
看著溫暖的身體如同燃儘的燭火,最後一絲生機徹底熄滅,像一片枯葉般軟軟地垂下,再無聲息。
那雙曾經盛滿溫暖和星光的眼睛,永遠地失去了光彩,空洞地睜著,映照著地牢冰冷的石壁和葉青嵐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