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和主角搶老婆 月亮升起前我會找到你(十二)
月亮升起前我會找到你(十二)
迷茫、恐懼、害怕……這些情緒依舊洶湧,但其中,混雜了更多讓她陌生的東西。一種隱秘的、帶著刺痛感的感情。一種想要獨占那份溫柔的貪婪。一種因為那個吻而產生的、如同藤蔓般瘋狂滋生的渴望。
她害怕喻容知道後的厭惡和疏離。她害怕自己這份不知道算不算正常的感情會毀掉現在擁有的一切。她更害怕自己內心深處,竟然對這種不正常產生了一絲詭異的認同和不願放手的執著。
[隻要你覺得值得的人,不管是什麼性彆隻要你喜歡那就是對的。]喻容曾經跟她說的話在她腦中回蕩。
喻容值得嗎?
毫無疑問,值得的。
她是方玨旎父母離世後最敬重的人。可正是因為敬重她才會因為發現自己對喻容的感情而恐慌,自我厭棄。
“我想……”
黑暗中,方玨旎抱緊自己,將臉深深埋進膝蓋裡,無聲地呐喊出那個讓她靈魂都在顫抖的念頭,“我想她看著我……隻看著我。我想靠近她……不僅僅是依靠……不僅僅是信任……我想……”
她想什麼?她想觸碰那雙手,不僅僅是在生長痛時被安撫。
她想擁抱那個身體,不僅僅是那件單薄的襯衫。
她想訴說自己的感情,不僅僅隻是用吉他。
她想……親吻那片柔軟,不再隻是黑暗中失控的瞬間,而是光明正大地、帶著她全部的心意……
這個念頭讓她渾身冰冷,卻又從心底深處燃起一股灼熱的火焰,冰火兩重天的煎熬幾乎要將她撕裂。
她怎麼會對自己的監護人產生這樣的感情?這難道不是……病態的嗎?是扭曲的嗎?
巨大的羞恥感和自我厭棄再次將她淹沒。她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
黑暗中,那個吻的觸感被無限放大,喻容醉酒後脆弱依賴的模樣反複閃現,與平日裡冷靜自持的形象交織碰撞,在她混亂的腦海中掀起滔天巨浪。
她該怎麼辦?
她該逃開嗎?
遠遠地離開,把這荒謬的感情掐滅在萌芽裡?
可她……捨不得。捨不得喻容給予她的安穩,捨不得那個被重新定義的“家”,更捨不得……那份獨一無二的、讓她靈魂都感到熨帖的存在感。
時間在黑暗中無聲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濃黑轉為深藍,又漸漸透出熹微的晨光。
方玨旎不知在地上蜷縮了多久,身體僵硬麻木。極度的疲憊和混亂之後,一種奇異的、近乎麻木的平靜籠罩了她。
恐懼依舊在,迷茫依舊在,自我懷疑也依舊在。
但在這片狼藉之中,那顆名為心意的種子,已經破開了堅硬冰冷的外殼,露出了它脆弱卻無比真實的嫩芽——無論它是什麼,無論它是否可以被接受,它都已經存在了。
她無法否認這份感情的存在,也無法立刻定義它。她隻知道,它像野草一樣在她心底瘋長,無法拔除。
她扶著門框,有些踉蹌地站起來。腿腳因為長時間的蜷縮而發麻刺痛。她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開始蘇醒的城市。陽光即將刺破雲層。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需要時間,需要空間,需要去理解自己內心這片剛剛被開墾出來的、陌生而洶湧的荒原。
她不能毀掉現在的一切。也不能失去喻容。
方玨旎深吸了一口氣,清晨微涼的空氣湧入肺腑,帶來一絲清明。她轉身,走向書桌,沒有去碰吉他,而是拿起了一支筆和一張空白的五線譜紙。
指尖還殘留著昨夜觸碰琴絃的記憶,也殘留著觸碰喻容唇瓣的、那讓她靈魂震顫的觸感。
翌日中午,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得喻容眼皮發沉。她緩緩睜開眼,宿醉帶來的鈍痛立刻攫住了她的太陽xue。
喉嚨乾得發緊,胃裡也隱隱泛著惡心。她酒量一向淺薄,昨晚那種推杯換盞的應酬,幾杯高度白酒下肚,足以讓她防線儘失,記憶從某個節點開始就斷片般模糊不清。
人還沒清醒,係統給的任務提示先來了。
[叮——檢測到任務目標覺醒值上升至百分之四十!請宿主繼續努力哦!]
這一次上漲的數值比以往如何一次都要多,連喻容都是一愣。
019現在學聰明瞭,每次報數值都是等到宿主清醒的時候,以免出現宿主神誌不清聽不到提示的情況。
喻容揉著發痛的額角坐起身,環顧四周,是自己整潔到近乎刻板的臥室。身上的衣服被換成了舒適的居家服。
強忍著不適起身,喻容走出臥室。公寓裡安靜得過分。客廳整潔如常,隻是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未散儘的酒氣。她的目光掃過餐廳,腳步頓住了。
餐桌上,昨晚她特意叮囑方玨旎先吃的、來自那家她很喜歡的高檔餐廳的生日餐,依舊原封不動地擺在保溫箱裡,連蓋子都沒掀開。旁邊,那個造型精緻、寫著“17歲生日快樂”的奶油蛋糕,也完好無損地放在那裡,蠟燭甚至都沒拆封。
一口都沒動。
喻容的眉頭瞬間擰緊。一種極其罕見、極其突兀的不爽情緒猝不及防地竄過她的心間其中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冷落的失落感。
這情緒陌生而尖銳,與她慣有的冷靜自持格格不入。喻容深吸一口氣,迅速將這股不合時宜的躁動歸咎於宿醉帶來的生理性不適和情緒低落。
酒精總是這樣,擾亂內分泌,放大負麵感受。她試圖用理性壓下這絲漣漪。
她走到客廳,倒了杯溫水喝下,試圖緩解喉嚨的乾渴和胃部的不適。目光卻不受控製地再次瞟向那桌無人動筷的飯菜
。
最後她還是沒忍住拿出手機,找到方玨旎的號碼撥了過去。聽筒裡傳來單調的“嘟——嘟——”聲,每一聲都敲在她因宿醉而敏感的心絃上。
然後,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喻容握著手機,愣住了。被結束通話?方玨旎從來沒有掛過她的電話。
幾秒後,手機螢幕亮起,一條新訊息彈了出來,來自方玨旎。
[我在歐陽家,可能會跟歐陽冉一起住幾天。]
文字冰冷,簡短,沒有任何解釋,沒有任何情緒鋪墊,甚至沒有一個標點符號來表達語氣。
可能會要一起住幾天?
喻容盯著這行字,宿醉帶來的所有不適感似乎在瞬間被凍結了。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從這極簡的資訊中分析出有效線索。
鬨脾氣?
因為生日被爽約?
程度似乎過重了。以往方玨旎也會不高興,但最多是沉默、躲回房間,或者直接對著她發脾氣,絕不會直接離家出走,還給出一個帶有期限性的通知。
發生了彆的事?
昨晚自己醉酒後……發生了什麼?
這個念頭如同冰錐,驟然刺入喻容的腦海。她努力回想,記憶卻像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迷霧,可斷了片的腦子想不起來任何事情。
她想不起來了。這種失控的、無法掌握關鍵資訊的感覺讓她極其不適。
她知道方玨旎跟歐陽冉關係挺好的,那個女孩有空就會來找方玨旎。可從來沒有過留宿的情況。
方玨旎這反常的行為讓喻容的心情很不好。
喻容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甲掐進了掌心。她看著那條簡訊,又擡頭看了看餐桌上那絲毫未動的蛋糕和冷掉的菜肴。那不僅僅是被浪費的食物。
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冰冷的控訴和劃清界限的宣言。
一種比昨晚醉酒更深的寒意,順著脊椎緩緩爬升。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然後,她極其緩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回複:
[知道了。注意安全。有事打電話。]
她的回複同樣克製,同樣聽不出情緒,完美地維持了她的冷靜表象。
她沒有問“為什麼”,沒有催促“什麼時候回來”,甚至沒有對那未動的蛋糕和飯菜發表任何意見。
好像是沒看見,或者是裝做沒看見。
傳送成功後,喻容將手機扔在桌子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她走到餐桌前,看著那個精緻的蛋糕,沉默了幾秒,然後伸手,麵無表情地將整個蛋糕連同盒子一起拿起來,徑直走向廚房的垃圾桶,“砰”地一聲扔了進去。
接著是那些冷掉的菜,也被她毫不留戀地全部倒掉。
做完這一切,她開啟水龍頭,用冷水用力衝洗著臉,試圖壓下心頭那陣翻湧不定的、陌生的躁鬱感。
水流聲嘩嘩作響,卻衝不散腦海中那條簡短冰冷的簡訊,和昨夜記憶缺失帶來的巨大空洞感。
她擡起頭,看著鏡中臉色蒼白、眼底帶著血絲的自己,眼神一點點重新變得冷冽而銳利。
方玨旎在躲她。
這個想法來的莫名其妙卻又無比肯定,她連一個得出結論的原因都找不到就能確定這件事情。
歐陽冉家,方玨旎同樣看著手機裡的訊息發呆。她試圖把這十二個字揉開了嚼碎了,從裡麵看到喻容對她的一點在乎。可左看右看她也看不出來這官方又客氣的說辭裡有對她的一點關心。
她鬱悶地把手機扔開,仰麵看著天花板。
旁邊的歐陽冉一言難儘地看著她,忍不住吐槽:“你不至於吧,喻容姐姐以前不也是這樣嗎?”
“至於的。”
“至於的。”方玨旎又重複了一遍,“不一樣的,喜歡會讓人變的莫名計較。”
計較自己在對方那裡是不是特彆的。
計較很多微不足道的小事。
變得無理取鬨。
變得不可理喻。
原諒神經大條的歐陽冉理解不了,不過出於對朋友的關心她還是不確定地問:“你真的確定你……喜歡喻容姐姐?”
“大概吧。”方玨旎自己也不能確定,平時遇到不確定的事情她會直接問喻容,可這件事她隻能在這裡跟不靠譜的歐陽冉說。
“什麼叫大概吧!喜歡是很嚴肅的事情!你要是確定就去追啊!”歐陽冉總是把事情想的很簡單,喜歡你就去追。
方玨旎看著歐陽冉突然生出一絲羨慕,不用想那麼多,永遠隨心所欲。
但她做不到,她現在就像在懸崖的獨木橋上隻差一步就能到達對岸,退回去她不甘心,近一步又可能是萬丈懸崖。所以她隻能卡在中間不上不下。
歐陽冉似乎也反應過來來了,尷尬地撓撓頭,“你這情況是有點特殊,雖然說沒有血緣關係。”歐陽冉也想不出什麼可以安慰的話,試探地說:“要不你彆喜歡了,換個人喜歡吧。”
她這話說的想今天彆吃飯了吃麵一樣簡單,方玨旎的回應是一個禮貌微笑:“那你也彆喜歡那個女孩了,換個人喜歡吧。”
“那怎麼能行!這能說換就換嗎!”歐陽冉馬上反駁。
方玨旎繼續保持微笑,用眼神說那你還說個屁。
歐陽冉也沒招了,雖然她覺得這沒什麼,可是她不是方玨旎沒辦法理解她的糾結和逃避。
“要是喻容姐姐以後結婚了怎麼辦?”歐陽冉問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她們可以接受同性戀,甚至是喜歡同性,可不代表對方可以接受,不代表喻容也喜歡。
方玨旎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睛一瞬間變的晦暗不明。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歐陽冉想說你不想有什麼用,戶口本在人家自己身上結婚還不是自己的事可對上方玨旎那雙漆黑的眼睛,鬼使神差的把話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