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和主角搶老婆 七秒外的記憶(五)
七秒外的記憶(五)
衛婉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房子,一個離公司很近的兩室一廳。搬家那天,林薇咋咋乎乎地跑來“幫忙”,實則一雙眼睛就跟長在了周雯靜身上一樣,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好奇。
周雯靜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她經曆過太多目光——惡意的、覬覦的、仇恨的——她早已學會用麻木或凶狠來應對。但這種純粹的好奇和打量,她沒經曆過,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隻能僵硬地埋頭乾活,恨不得把自己塞進紙箱裡。
衛婉實在看不下去了,把林薇拉到一邊:“你能不能收斂點?你那樣直勾勾地盯著,容易嚇到人家。”
林薇表情微妙地打量了一下衛婉,又瞥了一眼不遠處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周雯靜,湊近衛婉,用氣聲小聲問:“老實交代,你什麼時候彎的?金屋藏嬌藏得夠深啊!”
衛婉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她後腦勺上,沒好氣地說:“你腦子裡除了談戀愛還有彆的嗎?她就是我……一遠房妹妹,過來暫住段時間!”
林薇揉著腦袋,心裡嘀咕:有啊,比如你的“談戀愛”……不過她看著衛婉“和善”的眼神,沒敢說出口。
新家安頓好後,衛婉覺得不能讓周雯靜一直待在家裡。她仔細觀察過,周雯靜似乎非常聽她的話,明明臉上寫滿了對外出的恐懼和抗拒,但隻要她開口,周雯靜還是會咬著牙跟她出去。換林薇來叫?門都沒有,周雯靜能直接縮回房間裝蘑菇。
於是,衛婉做出了一個決定。她找到正在認真擦拭根本不存在灰塵的桌麵的周雯靜,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以後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吧。給你安排點簡單的活,比如……幫忙打掃一下辦公室的衛生?也算有點事做。”
周雯靜擦桌子的動作瞬間停住,身體肉眼可見地繃緊了,眼裡閃過明顯的慌亂。但僅僅遲疑了幾秒,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聲音低低地:“……好。”
她不會拒絕衛婉的任何要求。哪怕這個要求讓她害怕得指尖都在發涼。
[宿主加油!打入任務目標內部!近水樓台先得月!方便刷覺醒值!]019適時地給她打氣,雖然周雯靜覺得它說的沒一句有用的。
019也很委屈啊!這個宿主跟以前都不一樣它覺得它不出來說兩句,宿主會自閉。
第二天,周雯靜亦步亦趨地跟著衛婉走進了明亮寬敞的辦公樓。她低著頭,儘量縮在衛婉身後,感受著周圍投來的各種目光和竊竊私語,每一步都走得如同踩在針尖上。
衛婉把她帶到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給了她一塊抹布和一個水桶:“先從這邊開始吧,慢慢來,不著急。”
周雯靜接過東西,像是接過了什麼神聖的使命,用力點了點頭,然後就開始……極其認真地跟一塊玻璃死磕,彷彿非要把它擦得從世界上消失不可。
衛婉看著她那副如臨大敵、卻又異常專注的側影,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好像養隻大型犬,感覺也不算太壞?
一個下午周雯靜就把衛婉的辦公室擦的跟新的一樣,地麵都帶反光的那種。
林薇推門進來差點被閃瞎狗眼,看向周雯靜的眼神突然變得熱切跟看到什麼絕世珍寶一樣。
把周雯靜看的一陣惡寒。
然後周雯靜牌清潔劑就被請到了林薇辦公室了。林薇還想跟周雯靜說說話,但周雯靜根本不理除了衛婉以外的任何人就拿著東西吭哧吭哧乾活。
林薇嘗試了幾次見她不理就放棄了。
周雯靜正埋頭吭哧吭哧地擦拭著林薇辦公室的檔案櫃,力求每個邊角都不放過,突然聽到外麵辦公區傳來一陣騷動和爭吵聲。
她手下動作一頓,警惕地豎起耳朵。陌生的環境讓她不敢輕易出去檢視,隻是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抹布。
直到——衛婉清冷卻帶著明顯怒意的聲音穿透嘈雜傳了進來。
周雯靜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放下東西,像隻被觸動逆鱗的小獸,猛地衝出了林薇的辦公室。
隻見辦公區入口處,衛婉正被一男一女兩個人圍著。男的神情激動,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你他媽彆給臉不要臉!你生是衛家的人,骨頭渣子都得姓衛!我找你要錢是看得起你!怎麼了?!”
旁邊的女人打扮時髦,卻隻是抱著胳膊站在一邊,事不關己地看著。
衛婉臉色冰寒,強壓著火氣,不想在公司裡鬨得太難看:“衛家家大業大,你衛大少爺缺錢缺到要來找我這個被趕出家門的人要?你的臉呢?”
衛婉罵起人來,字字戳心,毫不留情。
那男人——衛婉那個被寵壞了的弟弟衛軒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受得了這個氣?當即血往頭上湧,揚手就想朝衛婉打去!
“你他媽——”
他剛往前邁出一步,腳下卻突然一滑!
“哎呦臥槽!”
隻聽“噗通”一聲悶響,伴隨著女人的驚呼,衛軒整個人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摔了個四腳朝天,屁股重重砸在地板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所有人都愣住了,齊刷刷看向他腳下——不知何時,那裡多了一灘滑膩膩的、散發著清潔劑香味的液體。
隻見周雯靜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旁邊,手裡還拿著一個空了一大半的清潔劑瓶子,她看著摔倒在地的衛軒,表情有點茫然和無辜,小聲囁嚅道:“……不好意思,手滑,沒拿住。”
衛婉看著突然出現的周雯靜,和她那“恰到好處”的手滑,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
衛軒摔得七葷八素,被女朋友手忙腳亂地扶起來,覺得麵子丟儘了。他惡狠狠地瞪了周雯靜一眼,但看她那副土裡土氣、臉上還帶疤的樣子,覺得跟她計較太掉價,有**份。
他啐了一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指著衛婉罵道:“行!衛婉,你給老子等著!你就是個沒人要的表子!看我不找人弄死你!”
罵完,他轉身就想走。
然而,他話音剛落——
“嗖——啪!”
一個濕漉漉、還滴著水的拖把杆子,帶著破風聲,精準無比地、結結實實地拍在了他的側臉上!
聲音清脆響亮。
時間彷彿靜止了。
衛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打懵了,臉上火辣辣地疼,甚至還沾上了幾點臟水。他捂著臉,難以置信地轉過頭。
周雯靜還保持著投擲的姿勢,眼神卻不再是剛才的無辜,而是帶著一種冰冷的、近乎野獸般的凶光,死死地盯著他。
整個辦公區鴉雀無聲,所有偷偷圍觀的員工都驚呆了。
衛婉也愣住了,看著擋在她身前、渾身炸毛彷彿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咬斷衛軒喉嚨的周雯靜,心裡某個地方,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還不等周圍的人反應過來,周雯靜掄起拖把,照著衛軒的臉又是狠狠一下!這一下比剛才更重,直擊麵門,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衛軒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蹌著後退兩步,隻覺得鼻子一酸,溫熱的液體頓時湧了出來。他伸手一摸,滿手鮮紅。
“血!我流血了!報警!快報警!這個瘋子!”衛軒捂著臉,又驚又怒地尖叫起來。
派出所內,燈光白得刺眼。
值班警察看著電腦裡調出的資料,又看了看坐在對麵、低著頭、臉上帶著猙獰疤痕的周雯靜,眉頭皺得死緊。
“周雯靜,十九歲?”警察敲了敲鍵盤,“為什麼打人?”
周雯靜頭也沒擡,聲音悶悶的,卻異常清晰:“他罵人。”
警察:“……”他看了一眼旁邊鼻孔裡還塞著紙巾、臉色鐵青的衛軒,又看了看周雯靜資料上幾乎空白的履曆和那明顯不像意外造成的疤痕,心裡大致有了猜測。這姑娘,看著就可憐,怕是沒少受欺負,反應過激了點。
最終,在警察的調解下,衛婉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想周雯靜留下案底,拿出一些錢打發了衛軒。衛軒雖然不甘心,但在警察麵前也不敢太囂張,拿著錢罵罵咧咧地帶著女朋友走了。
等從警察局出來,已經是深夜。冷風一吹,周雯靜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麵對衛婉,她身上那股打人時的凶狠勁兒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不安和忐忑。她偷偷瞄了衛婉好幾眼,才鼓起勇氣,聲音細得像蚊子叫:“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衛婉停下腳步,看著她那副耷拉著腦袋、像是做錯了事等待主人責罰的小狗模樣,認真點了點頭:“嗯,你確實給我惹麻煩了。”
周雯靜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
但下一秒,衛婉話鋒一轉,眼裡帶著藏不住的笑意和暢快:“但是——打得好!太爽了!我早就想這麼乾了!”
“啊?”周雯靜猛地擡起頭,眼睛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
“這次原諒你了,下不為例。”衛婉看著她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自然地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又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嘖嘖,真看不出來啊,平時悶不吭聲的,原來是隻會咬人的小瘋狗。”
“!”周雯靜的臉“唰”地一下全紅了,熱度迅速蔓延到耳朵尖,她慌忙低下頭,不敢再看衛婉。
衛婉看著指尖殘留的、觸碰到的微熱卻並不細膩的麵板,再看看周雯靜這副瞬間熟透、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的模樣,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神奇開關。
原來逗她是這麼好玩的一件事。
反正都是晚上了,兩人都沒吃晚飯,衛婉大手一揮,帶著周雯靜拐進了附近熱鬨的夜市。喧囂的人聲、彌漫的食物香氣和明亮的燈光瞬間將她們包裹。
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小攤坐下,點了些烤串和炒粉。等待的間隙,衛婉的目光不經意又落在了周雯靜臉上的疤痕上。燈光下,那道疤顯得更加清晰。
“這個,”衛婉用下巴輕輕點了點,語氣隨意地問,“怎麼弄的?”
周雯靜正低頭戳著一次性筷子包裝,聞言動作一頓,下意識又想擡手去遮,最後還是忍住了,隻是聲音更低了點:“……自己弄的。”她不想細說那段肮臟的過往,尤其是在衛婉麵前。
衛婉看著她瞬間緊繃的側臉和躲閃的眼神,心裡明白了七八分,便不再追問。她隻是忽然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那道從鼻梁蜿蜒至耳下的疤痕。指下的觸感微微凸起,帶著與周圍麵板不同的粗糙質地,顏色是深褐色的,像一條沉睡的蜈蚣。
周雯靜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觸碰驚得渾身一顫,猛地擡起頭,眼睛裡滿是驚慌和無措。
“疼嗎?”衛婉收回手,問道。
周雯靜愣愣地搖頭。早就不疼了。
“我那裡有支效果還不錯的祛疤膏,要不要試試?”衛婉語氣平常,就像在問要不要多加一份香菜。
周雯靜幾乎是立刻搖了搖頭,速度快的像是怕晚上一秒那支祛疤膏就會強行抹到她臉上一樣。“……不用了。”
這道疤,對她而言早已不僅僅是一道傷口。它是一種警告,一種偽裝,一層堅硬的、能將她與外界惡意隔開的殼。如果去掉了,就像是剝掉了保護色的變色龍,她會感到**和極度不安。沒有安全感的孩子,總是錯誤地將安全感寄托在這些看似能保護她、實則也禁錮了她的東西上。
衛婉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瞭然地點點頭,不再多說。正好烤串上來,她便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吃完夜宵,已是深夜,夜市的人群漸漸散去。兩人沿著稍顯安靜的街道往回走。
夜晚的涼風吹散了身上的油煙味,周雯靜稍微放鬆了些,默默跟在衛婉身後半步的距離。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粗嘎的、帶著濃重鄉音的叫喊,像是喝醉了酒的人在大著舌頭呼喚同伴:
“誒——!”
就這一聲。
僅僅這一聲,如同一個致命的開關,瞬間擊中了周雯靜!
她整個人猛地僵在原地,血液彷彿在刹那間凍結!眼前的現代街道瞬間扭曲、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昏暗肮臟的村路、彌漫著牲畜糞便和劣質白酒氣味的空氣,以及那些不懷好意的、充滿覬覦的目光……
一陣尖銳刺耳的耳鳴瘋狂響起,淹沒了世界上所有的聲音。她看到走在前麵的衛婉似乎聽到了動靜,正疑惑地轉過頭來——
彆回頭!快走!彆被看到!
周雯靜在心中瘋狂呐喊,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卻發不出任何一個音節。極致的恐懼攫住了她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四肢冰冷僵硬,動彈不得。
幸好,那隻是一個醉漢認錯了人,他的同伴很快追上來,一邊道歉一邊把他拉走了。“不好意思啊,喝多了喝多了……”
周圍的嘈雜聲和衛婉的聲音漸漸重新湧入耳中,眼前的幻象緩緩褪去。
周雯靜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後背驚出了一層冷汗,手指冰涼,還在不受控製地輕微顫抖。
她知道,這裡不是那個山村,這裡沒有人認識她。
可是那深植於骨髓的恐懼,如同跗骨之蛆,僅僅是一個相似的聲音,就足以將她瞬間拖回那個絕望的深淵。
衛婉看著臉色煞白、驚魂未定的周雯靜,眉頭緊緊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