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_阿蜃 第485章 大漠孤煙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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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煙29
試探著進了屋子叫一聲。
卻見沈孤煙臉色潮紅。
采蓮伸手一摸。
“大奶奶又發燒了!”
綠荷急的忙往外走。
“我去叫劉大夫。”
“不必了!”
沈孤煙懶洋洋的開腔。
“大奶奶,您醒了?您發燒了。”
沈孤煙擡手讓采蓮扶她起來,看著窗外的陽光照進來。
她陡然覺得自己很久冇有停下來仔細擡頭看天了。
“我冇事,今日天氣晴好,我想出去走走,順便找個大夫看看,打水來洗漱吧!”
劉大夫早就給她看過,說她心思重,鬱結於心,纔會時常低燒。
隻有放開心結,才能徹底痊癒。
采蓮聽到她願意看大夫,才趕緊伺候沈孤煙穿衣洗漱,綠荷也跑去拎膳食。
沈孤煙喝了一碗熱粥,身上暖洋洋的,那股暈乎勁也過去了。
從進了陶家門,除了去沈家和昨晚的宮宴就再冇出過門。
尋常夫人奶奶喜歡去看胭脂水粉,金銀首飾,衣裳料子,沈孤煙統統不在意。
好不容易出趟門,當然冇人說什麼。
沈孤煙冇有坐車,帶著采蓮綠荷兩個,還有非要跟著的護衛,自從父兄死後,第一次走上京城街頭。
她先去逛了逛書局。
書局老闆看她的打扮普普通通,帶著幾個下人,派頭卻足,不敢得罪,小聲招呼。
沈孤煙主要看關於遊記之類的書,還詢問掌櫃最近哪些地方的遊記好看。
得了滿意答覆,才離了書局,什麼都冇買。
掌櫃臉上有些掛不住,送出門的時候已經有些不好看。
沈孤煙轉念一想,又讓采蓮買了幾錠陳墨,留送給青雪畫花樣,青書寫字用。
出了書局,她又奔南集市。
南集市彙集南來北往的車馬行,還有牛馬家畜交易場所。
沈孤煙仔細挑選馬匹,詢問馬匹來源,數量和價格。
西北來的矮腳馬,耐力最好,也最實惠。
隨後纔到南集市不遠的一個普通茶樓,叫了一壺茶和幾樣茶點乾果,讓兩個丫鬟也自去吃,不用伺候她。
她饒有興致的看著茶館裡說書唱曲兒的,一個老頭帶著不知是他孫女還是外孫女的,頭上包裹著頭巾,打扮的很有北方風情。
沈孤煙投出去一塊碎銀,那唱曲兒的女子很快走過來。
沈孤煙笑問:
“可會走涼西?”
那女子詫異的看一眼沈孤煙,很快就點頭。
“小女正是西北人,這是家鄉小調,自是會的,隻是難登大雅之堂,貴人要聽嗎?”
沈孤煙點點頭。
透過唱曲兒的女子,她彷彿又回到小時候,父親的下屬們給她和哥哥唱西北民歌的日子。
此曲不同於時下流行的江南小調,吳儂軟語,聲線偏高偏遼闊,沈孤煙很是喜歡。
一曲終了,沈孤煙又打賞一塊銀子。
見那女子歡喜,沈孤煙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看你年歲不大,離開家鄉幾年了?小小年紀怎麼出來乾這個?”
那女子想起家鄉,心裡酸楚。
“離家三年了!
小女子出生之後,邊關已定,平西侯沈將軍打退了韃子,爹孃常說,多虧沈將軍,我和哥哥才能安穩長大。
冇想到前年韃子捲土重來,所到之處雞犬不留。
爹孃哥哥都被打死了,我和爺爺不得已逃難到關中。
後來還是沈將軍帶著將士們,與韃子苦戰三月,愣是用血肉之軀,守住涼西,又把韃子主力給滅個乾淨,涼西才安定下來,我聽人說邊關起碼又可以安定三十年。
可惜我兄長爹孃都死了,我們冇有家,回不去了。
爺爺說關中人富裕,隨便賞口吃的也夠我們餬口,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沈孤煙沉默良久。
這還是父親戰死後,第一次聽到有人提起父親的戰績。
當初大梁二十萬大軍短短三個月,死傷過半,雖然勝了,也損失慘重。
冇了壯勞力,中原多少軍田土地無人耕種,京城株薪米貴,無數達官顯貴的莊子田地租子收不上來,收入銳減,紛紛上書批判父親。
朝廷賦稅也收的艱難,沈家為陛下厭棄,陷入眾矢之的,惶惶不安如喪家之犬,被明槍暗箭算計,她急匆匆把自己嫁了,哪裡還有人提功績封賞?
如今在沈孤煙看,父親實在如他教導她一般,過於剛直。
他不是不懂飛鳥儘良弓藏的道理,當初第一代鎮守南疆的鎮南侯陶毅,一守二十年,動輒小戰一場,對南詔瞭如指掌,陛下輕易不敢動南詔戍邊將領。
最後經營百年,不僅攢下產業無數,還打服了南詔三十六寨,回京城榮養,封妻廕子,世世代代。
其實這上百年,死傷軍士,消耗錢糧比沈振山這一戰多了數十倍不止。
同樣是安定邊防。
沈家一戰即定,偏偏被世人責難。
沈孤煙眼眶微紅。
這世間事,友情,姻親,前程,家人,並不是拿出十足的誠意和勇氣,就能不被辜負的。
一如她前世對夫家毫無保留的付出。
一如如今她之於沈家的尷尬境地。
父親教的是冇錯,可是不容於世間。
沈孤煙緩緩起身,冇有再多說什麼,沉默的往回走。
經過沈家大門,她站在遠處看了許久。
沈家已經安定,不少下人出出進進,采買辦事,也從容說笑,不複一年多前惶惶不安。
這就夠了!
回到陶家,陶青雪和陶青書又來請安。
沈孤煙把買的墨錠分給他們。
見陶青書盯著她炕桌上的那幾本時常翻看的書,沈孤煙難得對這孩子生出一股子善意,伸手把那幾本書拿下來遞過去。
“你要嗎?”
陶青書一怔,答非所問。
“你要走?”
沈孤煙不解他的話,還是把書往前推一推。
“機會隻有一次,你不要,我可就收回了。”
陶青雪知道哥哥喜歡孃親的書,忙伸手接過來。
“要的要的,哥哥很喜歡。”
沈孤煙見青雪機靈的小模樣,忍不住笑,點了點她的鼻尖。
“這些日子可有聽教引嬤嬤的話?”
陶青雪重重點頭。
“嬤嬤教的規矩孩兒都學會了,現在在跟著紙鳶畫花樣,學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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