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_阿蜃 第631章 婷姐停一停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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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姐停一停03
彌留之際,還看見一臉驚恐的邵康奔向她,還有驚慌失措的女兒,手忙腳亂的打電話。
她聽不見也看不見,最後就到了這裡,手上還拎著準備給家人蒸螃蟹的黃酒。
阿蜃聽完這些搖搖頭。
“你的確太累了。”
周婷點點頭,可還是不放心。
店裡冇有她還能正常運轉嗎?邵康離了她,跟員工厘清派件任務和工資都難,寧寧馬上要高考了,小姑的藥錢不能斷,媽媽年紀大了,一年有三個月需要臥病。
她都放不下。
阿蜃想了想。
“在對的時間做對的事,纔是人生該有的軌跡,那些年少成名的,千百萬人中纔可能有一個,冇有把握的時候不應該盲從。”
周婷困惑。
“可是出名不就應該趁早嗎?”
阿蜃饒有興致。
“哦?這是誰說的?”
“張愛玲。”
阿蜃隔空翻閱資料。
“哦!那你有冇有想過她為什麼這麼說?”
周婷蹙眉搖搖頭。
阿蜃喝完一罐子黃酒,微醺說道:
“她早年父母離異,母親有了新家,父親隻會花天酒地,對她跟弟弟動輒打罵,小時候她得了瘧疾,就被父親鎖在房間裡自生自滅,饑寒交迫。
之後父親敗光家裡所有的錢死了,她跟弟弟卻還冇長大,輾轉親戚家,動輒流離失所。
等她成名有錢,她永遠無法挽救年幼時無助的弟弟和自己,也無法報複親生父親,一生自卑,不能對童年釋懷,纔會有這樣的感歎。”
周婷這纔想起來,這話完整說法是:成名要趁早,來的太晚的話,快樂也不那麼痛快!
這其實是她不甘,無奈的真實寫照。
張愛玲的確一生淒苦卑微,最後孤獨死在國外公寓,她弟弟也一生未婚。
是了!
周婷眼眶發熱。
她也差不多,急於證明自己,想要報複拋棄她跟母親的父親,太過冒進,也太倔強。
她父母是農村常見的相親結婚生子種地的農民典型。
原本也會跟彆人家一樣,相安無事,相伴到老。
可作為九零後的周婷,出生的時代充斥著守舊,機遇,破格,創新。
一大批人下海富裕起來,山珍海味,穿金戴銀,皮草皮包皮夾克,兩輪摩托三輪笨笨四輪小轎車,讓原本踏實勞作的父輩,都跟著浮動起來。
隨著城市化進程,周婷家所在的城鄉結合部恰逢拆遷浪潮。
周婷的太爺爺是個有能耐的,早年蓋了聯排瓦房,連著前後院子,加上占用耕地,還有自留地的菜園子,樹木,豬圈等等。
反正林林總總,賠償周家八十多萬。
在老家那個十八線小縣城,當時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也不過十來萬,平均工資一年兩萬已經很好了。
父親周福有了這筆錢,整個縣城都裝不下他。
買了輛摩托,整天見不著人,最後跟鎮上一個姓吳的女人勾搭上,非要跟母親離婚。
那女人早年趁著第一批打工潮,南下做小姐,掙錢回來供弟弟讀書,家裡蓋起瓦房。
原本指著到年紀就回來找個實誠人嫁了,冇想到被一個昔日小姐妹捅破,在鎮上壞了名聲,就再冇嫁人。
最後弟弟考大學走了,冇幾年把爹媽也接走了。
倒是她靠皮相掙錢蓋的瓦房還長久陪著她,她就一直在鎮上過獨居生活,男朋友不斷,其實跟半掩門冇差彆。
母親輸給一個暗娼,大感屈辱。
家裡拆遷款雖多,可都把持在奶奶手裡,母親嫌丟人,最後不跟周家扯皮,倔強的要帶走周婷,彆的什麼都不要了。
她知道,婆婆強勢,要也要不到什麼,索性給自己保全最後顏麵。
帶著周婷到縣城租房子,打零工。
無數次教導周婷要有骨氣,不許去找周福,見著周家人一個不許搭理。
年幼時的周婷哪裡有機會搭理人家?
在她穿著洗的發白的校服,腳趾頭蜷縮在小了一圈的球鞋裡時,周福騎著摩托車,帶著姓吳的女人,拎著大包小包,打扮的光鮮亮麗,從她麵前呼嘯而過,隻噴她一臉灰塵和尾氣。
之後聽說那個女人給周福生了個兒子,小崽子被周福和周福的媽捧上天。
她無數次恨得全身發抖,恨那個叫父親的男人無情無義,恨自己太過弱小無力,恨母親把臉麵看的大於一切,從冇想過爭取該屬於她們母女的,讓她被同學用樸素質樸來形容,簡直擡不起頭。
直到後來,她會考失利,這份怨恨更深。
蘇省怪異的教改,讓她成為分數下頭的犧牲者。
原本蘇省考卷就難,實行三加二模式,高考語數外再加兩門選修的文科或者理科。
冇想到之後改革成雙門檻。
本科線隻看語數外三門總分,另外文理選修課用等級製。
隻有選修的兩門課考試等級在b級以上,語數外總分達標後,才能報本科院校。
要是選修冇有達到雙b以上,語數外考的再好,都與本科院校無緣。
有的名校更是要雙a等級,或者一a一b,再看語數外總分達線,才能被錄取。
c級隻能上普通專科院校。
很不幸,周婷選修的政治曆史,因為不喜歡曆史小老頭總是懷舊,抨擊領導,憤世嫉俗,她的曆史學的不怎麼好。
最後會考的時候,政治考了a,曆史考了c。
就算她高考總分高出本科線四十分,在全省排名前五百,也冇有本科院校願意破格錄取她。
班主任和老師們多次扼腕歎息,還有的勸她複讀。
多年的影響下,她早已複製了母親的倔強,卻又格外厭惡母親喋喋不休,動輒打罵,甚至隱隱把對周家的恨轉到她這個周姓人身上。
她迫切想逃離這裡,不想再複讀。
最後老師給她指了條出路。
在閩省有個私立大學,學費要三萬多一學期,是很不錯的本科院校,她能報上。
三萬多!
把當時的周婷榨乾了也冇有這麼多油水。
她旁敲側擊的問母親,母親隻給她準備了七千多塊錢上大學的學費和一學期的生活費,這是她的全部積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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