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_阿蜃 第930章 曆劫-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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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劫-桃花
雖然許恒彙報戰事的奏摺定期送來,元帝的鼓勵信也一封不落,當初的壯誌雄心還是漸漸被磨平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許恒嫡女慢慢長大,吳小蓮冇有從中得到任何好處,看此女也越來越礙眼,連亡夫的死都歸結到此女身上,認為此女不祥,生來剋死親孃,如今又剋死她男人,不止福薄,就是個災星。
吳小蓮不經意間露出的不屑和言語譏諷,影響兒女有樣學樣,對著孩子越來越不客氣。
可憐一個護國大將軍嫡女,長到五歲上,還未取名字,更冇有上族譜,連戶籍都冇有,隻小丫小丫的叫著。
又到七歲上,洗衣燒火,踩著凳子做飯,上山撿柴火挖野菜,幫村裡大夫挑藥材,幫鎮上裁縫鋪子裁剪衣裳,又給獸醫幫忙,總之什麼都得乾。
她知道自己不是表姑生的,也知道自己姓許,爹孃到底是誰,緣何丟下她,不知道!
不過她也不在乎,如果父母還活著,何以將她丟下多年,從不過問?
這樣絕情的父母,她也對他們無情。
如果父母死了,那就更不必在乎。
是她親緣薄,人要向前看,因為日子在向前走。
原地盤旋甚至陷入過去,隻會讓人活的更艱難。
在她看來,活著是頂頂重要的事情。
而活下去,無非就兩個必要條件,一個是錢,一個是戶籍。
她在大梁朝查無此人,就跟那驅鬼除晦的方外老道士一樣。
冇有戶籍,冇有恒產,想離開表姑家,都很困難。
她悄悄給自己取了個名字。
大石村後山貧瘠,土壤少石頭多,但是有一處山凹子裡,每年四五月份,桃花開的嬌豔熱鬨,格外漂亮。
隻是冇有嫁接過的野樹,開的熱鬨,果子卻不行,還輪不到人吃,就被蟲子和鳥兒吃了大半,但是生出的桃膠是好東西。
出桃膠的時候,她總會去采了賣給村裡老大夫,期間又挑品相好的清洗曬乾,等到逢集的時候,悄悄帶到鎮上藥房點心鋪子賣,好偷摸攢點私房錢,順便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桃桃。
原本她想叫桃花,可惜村裡有三個桃花兩個桃兒還有一個叫桃枝。
她隻能給彆人介紹自己叫桃桃,纔不容易搞混。
許桃桃長到十四歲上,吳小蓮再不肯撫養她。
原因無他,許桃桃長得明眸皓齒,杏眼桃腮,太惹眼。
吳小蓮的兒子看過許桃桃,再相親,都覺得索然無味,在家對著桃桃,心裡癢得很,好在吳小蓮嚴防死守,纔沒有出岔子。
氣的吳小蓮隻能趁人不備,逮著機會,掐許桃桃的軟肉。
小時候的許桃桃麵對打罵不敢吭聲,差不多十歲開外,就會躲能跑,很少捱揍。
吳小蓮的兩個女兒需要相看人家,可是對方家裡來人一瞧,就先打聽許桃桃。
在家不閒著,眼裡有活,長得明豔,性子爽利,家裡家外操持的一把好手。
不少人家話裡話外願意多出點彩禮,討許桃桃當媳婦。
吳小蓮又不敢自作主張把許桃桃嫁出去換彩禮。
畢竟是大將軍的女兒,在家奴役一下冇問題,要是嫁出去了,等許桃桃的爹回來,或者陛下想起這個女兒,吳小蓮怕她一家子腦袋不夠砍。
許桃桃早想離開這個家,隻是冇有戶籍又是個女娃兒,不能找裡正申請一塊地來蓋房子。
困難就像陳年袍子上的虱子,多了也不癢,她不慌不忙,什麼也不說。
明知道自己最近紮表姑的眼,還整天忙裡忙外,爽朗豪氣。
跟左右鄰居有說有笑,往吳小蓮跟前湊,專門紮她的眼。
吳小蓮又一次給女兒相親失敗,氣不打一處來。
“小丫,你說說,我要養你到什麼時候!”
許桃桃放下針線盒子。
“表姑這話從何說起?您當初怎麼答應我爹孃的,就怎麼養我唄!”
吳小蓮氣的抓心撓肺。
“你爹說暫時養,誰知道一養這麼多年,冇有隻言片語,一枚銅板都瞧不見他的,我這冤大頭要當到什麼時候!
我寡婦失業,還要養著你表哥表姐,眼瞅他們都到了說親的時候,需要花錢的窟窿一大堆等著我去堵,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
許桃桃挑眉。
她記事就幫家裡乾活,吳小蓮給她在老大夫那找了挑草藥的活計,後來熟練了,又包攬挖藥材,曬藥材的差事。
她一乾這麼多年,工錢全是吳小蓮去結的。
平日在家還要做家務活,照顧兩頭豬和十隻雞,又要做針線活,貼補家用。
她這些年儘撿表姐的舊衣服,吃的也是彆人剩下的。
不過她還是要謝謝吳小蓮。
養育之恩為什麼無以為報?
因為當年吳小蓮但凡有點壞心思,把幼年的她餓死打死,帶到山裡喂狼,她一點反抗的餘地都冇有。
不是誰都能把彆人家屎尿不知的幼兒接手過來,餓了冷了哭了病了,一把屎一把尿,撫養到懂事能自理。
這就是天大的恩情,平時尖酸刻薄,好歹冇把她趕出去。
所以這些年她不反抗,老老實實乾活做工。
吳小蓮掐一把,擰一下,也不算什麼大事兒,冇有到針紮虐待的地步。
村裡哪家大姑娘小媳婦都捱打,她見慣了。
但是想獨立出去也是真的。
畢竟長大了,爹媽不是東西,她不能不知好歹,都長大了,賴著不走不像話。
不過不能就這麼走。
總之,人的情感很複雜,尤其有養育之恩,又是一個屋簷下長大的,冇有純粹的恨,也冇有不摻一絲雜質的感恩。
“表姑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也覺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不過我這年歲也尷尬,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
嫁人吧!還不到說親的時候,況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這冇人做主。
可我要不出去,眼瞅表姑年歲大了,還要讓表姑操心,實在是我不孝。
左右為難,孩兒也知道不好,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吳小蓮一拍大腿,原來如此。
她一直看孩子不順眼,可也冇給孩子指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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