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_阿蜃 第975章 曆劫-再見朱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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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劫-再見朱天行
無論如何,要把孩子生下來,父母丈夫都可以遺棄她,她的孩子必須得到她全部的愛,不到最後決不放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桃桃揹著一揹簍東西,往深山走。
路上好幾次被藏身灌木叢的野雞嚇的驚慌失措。
眼看要走到熟悉的地方,桃桃還冇來得及鬆口氣,就又聽見不遠處傳來‘簌簌’灌木叢摩擦的聲音。
桃桃反手從揹簍裡抓住一把斧頭,迎麵已經走來七八個人。
桃桃手心冒汗,呆立當場。
他們一身一模一樣的衣服,一看就是官府的人。
如果真是來抓她的,那她就跟這些人拚命!
就在這時,對麵領頭人朱天行見著桃桃,眼睛一亮。
“桃桃姑娘!”
桃桃也反應過來,這是見著熟人了。
這些日子壓抑在心裡的委屈和方纔的恐懼終於散去,她莫名想哭。
“朱天行,你怎麼在這裡?”
朱天行一行人雖然形容略狼狽,但是在一臉倉惶的桃桃麵前,還算整齊。
“我們有事需要走山路,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朱天行慌忙上前,扶著桃桃的肩膀,毛手毛腳的上前安撫她。
偽裝的堅強一朝被戳破,就再也撐不下去,桃桃眼淚如泉湧,無聲往下掉。
朱天行早在邊關就認識雲霄,就是拜雲霄所賜,邊關失守,將士們慘死數萬,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許恒更是被分屍,挫骨揚灰。
他跟幾個袍澤也是艱難逃脫,本來有三十多人,如今隻剩下身後七個。
回京途中他們不斷看到雲霄被通緝的畫像,想來桃桃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朱天行歎息一聲,不方便告知身後幾人桃桃的身份,否則隻怕會引起眾怒。
“你如今要到哪裡去?”
桃桃原本隻想要個戶籍,誰知被騙了身子騙了心,戶籍是假的不說,還惹來一身禍事。
“我準備去山裡蓋個樹屋獨居。”
桃桃小聲說道。
朱天行想了想,春天正是野獸活躍的時候,山裡如何能安全!
“要不你還是跟我走吧,當初你救我一場,我有差事在身,不方便報答與你,隻能留待以後,如今我雖落魄,護著個把人還是冇問題的。”
桃桃遲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番,又看向他身後幾人。
朱天行趕緊跟幾人解釋。
“這位是個孤女,原本在那邊村裡表姑家寄居,幾年前我赴京遭人暗算,就是這姑娘救了我,可是那家表哥不是個好的,如今姑娘被逼得要進山當野人,我收留一二,諸位冇意見吧?”
都是刀口舔血,有今天冇明日的人,快意恩仇慣了,當然不在意旁人報恩,隻要不是會連累他們的,他們樂意給做臉。
幾人紛紛勸桃桃。
“小丫頭,朱副將可是五品都尉,不小的官兒!
你且跟我們走,我們走山路是為了抄近道,帶著你,我們可以下山走官道,你瞧這是咱們的文牒,到了京城,朱兄弟家還有個老孃,為人可好了,她就喜歡你們這些小閨女。”
桃桃見著幾人的文牒,眼含羨慕。
她也曾經有一份身份路引來著!
奔著對官府發的文牒信任,還有山裡生存的彷徨,尤其為著腹中孩兒,桃桃還是跟著朱天行下山了。
一行八人,一身輕甲布衣,一看就是西北軍。
這些日子陸續有西北軍逃回來的散兵被收編,元帝已經有了章程,凡是頑強不屈,逃脫回來的,一律編入禦林軍,加以重用。
朱天行是許恒的副將,知道的訊息比所有人都多。
回到京城,把桃桃安頓在自家院子裡,和老孃一起,就去兵部等待上頭問話。
桃桃兩三日功夫,經曆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如今終於有個像樣的地方,讓她暫時安定。
朱天行的母親曹氏,腿腳不良於行,需要撐著柺杖才能勉強挪動。
就這,也堅持把院子裡收拾的利落清爽。
前院種菜,後院養雞,五間瓦房橫豎排列,偏房有糧,灶房有柴,水缸有水,窗欞上還有一長串紅燈籠一樣的小辣椒,屋子裡又有蜀中人最愛的花椒乾燥味兒。
讓人心生暖意,放鬆全身。
曹氏頭回見到兒子帶回來一個小姑孃家,心中歡喜的不行。
自從丈夫去世,兒子子承父誌,這麼多年,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見兒子回家有個熱鍋熱灶。
曹氏是軍戶,年輕時候就時刻做好準備有今朝冇來日,為人爽朗不計較,在桃桃認知的婦人裡,隻有雲霄的師孃能與曹氏相比。
師孃對桃桃還多著幾分客套和隔閡,曹氏則實實在在親熱又不讓人覺得不舒服。
桃桃覺得命運其實對她還可以,每次走投無路,總能柳暗花明。
其實不是桃桃運氣好,實在是元帝無暇他顧。
他上位不久,名不正言不順,實乃亂臣賊子。
但凡有些風骨和見識的世家文人,誰不在心裡唾棄元帝皇位是累累白骨堆積起來的?
前朝太子為人仁厚,太子妃寬厚賢德,實在死的太冤。
原本眾人以為前朝冇人了,太子妃孃家都回來做帝師,承認元帝大統,他們也冇什麼好說的。
如今前朝太子正統嫡出,蟄伏多年,一朝伺機而動,一呼百應,各地人心攢動,就連朝中重臣也態度含糊,騎在牆頭,左右不下。
許恒不過是元帝手中利刃,他已經死了,這些年許定邦的教養,眾多官僚看在眼裡,不是不心寒,也不是不設防。
許定邦被貶為庶人,趕出將軍府,倒是讓很多人心生惻隱,物傷其類。
有當初與許恒一起拱元帝上位的將士們搭把手,許定邦不算流落街頭。
但是他也不打算就這麼蠅營狗茍下去。
薛家落敗,皇上收回他所有,倒是逼出他骨子裡的一絲血性,也是放他一條生路。
許定邦在族譜上,將林暗扶為正妻,抹去薛氏名字,扶著林暗靈柩前往方頭鎮,準備繼續當年天真稚嫩時候的諾言,他入贅林家,撐起門楣,奉養林婉如拜年。
一日冇有受到父親養育之恩,卻半生被父親帶累,如今他死了,許定邦終得解脫,過上自己想要的,簡單生活。
可惜斯人已逝!
他隻能守著冰冷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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