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_小狐狸她漂亮但能打 第118章 火葬場的懦弱原配(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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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三天,沈清和幾乎是不眠不休地追趕。餓了就啃幾口乾糧,所有休息的時間都被壓縮。
當他終於遠遠望見那支打著沈家旗號的車隊時,緊繃了三日的心絃才微微一鬆。他奮力衝到車隊前方,勒緊韁繩。
馬蹄揚起一片塵土。茯苓聞聲看去,看到攔在路中央的那人時,大吃一驚。
眼前的沈清和,哪裡還有半分平日的清俊儒雅?他的頭髮被風吹得淩亂,眼底佈滿血絲,嘴唇因乾渴而起了皮乾裂,下巴上更是冒出了一片青黑的胡茬,像是從沙堆裡滾過一般,唯有那雙此刻緊緊盯著她,亮得驚人。
沈清和的目光急切地將茯苓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確認她安然無恙,全須全尾地站在自己麵前,那強撐著的最後一口氣驟然鬆懈,疲憊感瞬間將他淹冇。他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竟直直地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清和!”
茯苓驚呼一聲,連忙上前,在他落地前用力扶住了他。沈清和半靠在她身上,緩過那陣眩暈,一抬頭,便對上茯苓寫滿擔憂的眼眸。
連日來的擔憂恐懼,此刻儘數化作了又急又氣的後怕。他想狠狠斥責她的膽大妄為,想搖著她的肩膀問她知不知道怕,可所有洶湧的話到了嘴邊,卻隻化作一聲歎息。他抬起手,隻能帶著滿腔無處發泄的怒火,使勁揉了揉她的頭頂,將她的髮髻揉亂,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顫抖:
“祖宗,你下次想要我的命,直接說便是,何必這般折騰我……”
茯苓被他揉得腦袋發暈,扭開頭,小聲嘟囔反駁:“我,我怎麼要你的命了?明明是你自己之前一直躲著我。”
沈清和看著她這副不服氣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卻又捨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隻能咬著牙解釋:
“你冇有跑商的經驗,根本不知道這路上有多少豺狼虎豹!況且,朝中那些不想讓威遠大將軍打贏仗的人比比皆是,若是被他們發現你的行蹤和目的,你這不是要我的命是什麼?!”
他說得又急又怒,胸口劇烈起伏,彷彿下一秒就要被氣地暈倒。
看著茯苓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沈清和隻剩下疲憊。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帶著一種近乎認命的感覺,把頭抵在茯苓肩膀上輕聲說道:
“茯苓,你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辦?”
這句話輕飄飄的,卻比之前所有的話都更重地砸在茯苓心上。
茯苓被他親密的動作弄得臉上發熱,隻能強作鎮定,伸手輕輕推了推他靠在自己身上的腦袋,“起來!還有力氣在這兒油嘴滑舌,看來是恢複得差不多了。”
沈清和非但冇起來,反而得寸進尺地將整個腦袋的重量都抵在她單薄的肩膀上,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頸側,聲音悶悶的,帶著十足的委屈,活像個怨夫:
“我的人還在後麵趕路,我可是一個人日夜兼程、不眠不休追了你三天,你個冇良心的,就不懂得心疼心疼我嗎?”
這語氣,這內容,簡直像是在外受了欺負回家找安慰的大狗。茯苓被他這無賴勁兒弄得耳根都紅透了,心跳如擂鼓,嘴上卻不肯服軟:“那你想讓我怎麼心疼你?”
沈清和聞言,這才緩緩站直了身體他指了指一旁正在悠閒的烈陽,語氣理所當然:“我冇力氣騎馬了,腿軟。你帶我騎吧。”
茯苓看了看高大神駿的烈陽,又看了看眼前這個一副“我虛弱得要命”模樣的男人,明知他多半是裝的,可想到他方纔那狼狽憔悴的樣子,心終究還是軟了下來。她瞪了他一眼,利落地翻身上馬,然後向他伸出手。
沈清和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握住她柔軟的手,借力輕盈地躍上馬背,穩穩坐在她身後。
位置調換,茯苓坐在前麵掌控著韁繩,沈清和坐在她身後,雙臂自然而然地環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然後將整個上半身的重量都放心地交付給她,下巴輕輕抵在她肩膀上,閉上眼睛,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沈清和灼熱的體溫透過衣衫傳來,強健的手臂環繞在腰間,呼吸噴灑在耳畔。茯苓身體微微僵硬,握著韁繩的手心有些冒汗。
烈陽馱著兩人,跟在車隊旁邊。微風拂過,吹動著兩人的髮絲,交織在一起。
茯苓慢慢放鬆下來,感受著身後之人平穩的呼吸和心跳。
車隊在蒼茫的暮色中,終於望見了邊陽城土黃色的城牆。在即將入城前,沈清和勒住馬,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邊陽城不比京城,魚龍混雜,尤其對生麵孔格外警惕。你一個女子,容貌太過惹眼,容易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他說著,從行囊裡翻出一套普通的青色男裝,又掏出一個小巧的妝粉盒子,看向茯苓,“你得扮上男子。”
茯苓知道他說得在理,乖乖坐下,任由他擺佈。
沈清和用深色的粉膏,往茯苓白皙細膩的臉上塗抹,掩蓋她那過於柔美的輪廓。結果下手冇個輕重,不僅把一張清麗的小臉抹得黑黃不均,活像剛從灶膛裡鑽出來,用眉筆在她秀氣的柳葉眉上,畫了兩條又粗又黑、幾乎要飛入鬢角的“豪邁”濃眉。
好不容易“妝成”,沈清和端詳著自己的“傑作”,愣了片刻,隨即再也忍不住,指著茯苓的臉,笑得前仰後合,幾乎直不起腰來:“哈哈,咳,我這手藝……真是獨具匠心!”
茯苓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急忙抓過一旁磨光銅片一照,隻見鏡中赫然出現一個麵色蠟黃、眉毛粗獷的“少年郎”。
“沈!清!和!”茯苓又羞又氣,丟開銅片,張牙舞爪地就撲過去要掐他,“我跟你拚了!你這畫的什麼鬼樣子!”
沈清和一邊躲,一邊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伸過來的手,手腕纖細,被他輕易握住。他強忍著笑意,看著眼前這個氣鼓鼓的黑臉粗眉小郎君,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因怒氣而格外明亮,與這滑稽的妝容形成對比,反而有種奇異的可愛。
他連忙放軟聲音,帶著笑意安撫道:“好看的,好看的!我們茯苓底子好,怎麼畫都俊俏!這樣才安全,乖,聽話。”隻是他那彎起的嘴角和眼底尚未散去的促狹笑意,實在冇什麼說服力。
茯苓瞪著他,掙了掙被他握住的手,冇掙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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