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_小狐狸她漂亮但能打 第121章 火葬場的懦弱原配(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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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光微亮,茯苓便醒了。這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穩。她起身利落地收拾好行裝,準備向威遠將軍辭行。他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留在這裡非但幫不上什麼忙,反而需要軍中分心照顧,不如儘早離開。
隻是,四下卻不見沈清和的身影。茯苓問了好幾個士兵和婦人,都搖頭說未曾見到。
正當她準備去找找的時候,卻見沈清和從不遠處快步跑了回來。晨光中,他額角帶著汗珠,呼吸還有些急促,顯然是匆忙趕回。到茯苓麵前,沈清和把背在身後的手猛地舉到她麵前,手中握著一大把剛剛采摘下來的桑紅花。
花朵嬌嫩欲滴,花瓣是鮮亮的紅,顯得格外奪目。花上還掛著露珠,隨著沈清和的動作微微顫動。
茯苓驚訝地接過這捧鮮花。她抬頭,不解地問:“怎麼突然想起給我這個?”
沈清和看著她訝異的神情,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眼睛亮晶晶地解釋道:“我昨天特意問了好多當地的阿嬤!她們告訴我,在這裡,在清晨親手為重要的人采摘桑紅花,代表著最純潔美好的祝福。收到花的人,會得到山神的庇佑,從此路途平安,無病無災。”
茯苓低頭看著懷中這捧花,突然笑了,說了一句“呆子”就跑了,留下沈清和一臉傻笑。
回程的路途,比來時輕鬆了許多。沈清和與茯苓並騎行在隊伍前方,他望著遠方隱約可見的京城方向。
“當今聖上,當年還是皇子時,並不得先帝青眼。”沈清和的聲音不高,確保隻有他們兩人能聽清,“他能最終登上大寶,仰仗的正是娶了出身將門的皇後,獲得了將軍的支援。”
“然而,陛下站穩腳跟後,便迎娶了昔日心儀之人,尚書家的嫡女,並冊封為貴妃,恩寵日盛。皇後孃娘生下大皇子,為嫡為長,於情於理,都該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可陛下卻遲遲不肯立儲。”
沈清和頓了頓,目光轉向茯苓,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其中的緣由,朝野上下,明眼人都看得清楚。陛下心中屬意的,是貴妃所出的三皇子。”
茯苓心中一凜,立刻將前因後果串聯起來:“所以,朝中那些千方百計拖延威遠將軍軍餉,希望他戰事失利的人……”
“冇錯。”沈清和介麵道,眼神銳利,“他們針對的,是他背後所代表的皇後與大皇子。威遠將軍此戰若勝,不僅是為國建功,更能收穫邊關軍民的愛戴。屆時,大皇子有嫡長名分,有軍隊支援。這是那些支援三皇子的人,最不願看到的局麵。”
他輕輕一抖韁繩,語氣帶著一絲冷意:“我們此番送糧,在那些人眼中,恐怕直接站隊了。”
茯苓聽著沈清和剖析朝堂局勢,眉頭越皺越緊。那些關於權力的算計,在她聽來遙遠。她腦海中浮現的,是和塞城那些難民、軍營中的士兵、以及炊事大娘爽朗的笑容。
茯苓的聲音裡帶著悲涼:“可是……他們爭來鬥去,有誰真正為何塞城那些百姓考慮過?有誰為那些士兵們考慮過?在他們眼裡,這些活生生的人命,都隻是他們棋盤上的棋子。”
沈清和看著她眼中的悲傷,心中微軟。他知她心地純善。
“朝堂博弈便是如此,很多時候身不由己,也難分對錯。我們能力有限,無法改變所有人的想法。”他話鋒一轉,“我相信,隻要大皇子能夠順利登基,必會是一位仁德之君。到那時,邊關安定,百姓休養生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望向茯苓,眼神篤定,嘴角揚起一個輕鬆的笑意:
“等到那時候,天下太平了,我再帶你回這和塞城好好玩一趟。由我親自做你的嚮導,帶你去嘗最地道的烤羊肉,去看最美的塞外,保證讓你玩得開開心心。”
回到京城,茯苓此行可謂大獲全勝。皇後孃娘對她不畏艱險送達軍資的舉動極為讚賞,特意派人傳來口信,言語間已將她視為自己人,並明確告知:此次皇商遴選,必有她沈茯苓一席之地。
訊息傳來,手下人皆歡欣鼓舞。茯苓想,自己應當是開心的。
然而,剛進府,便有下人來稟:“夫人,世子爺那邊傳話,說想見您一麵。”
茯苓並未多言,轉身便朝著趙珩居住的院落走去。她倒是想看看,這位世子如今還想說些什麼。
房間內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昔日那個意氣風發,俊朗倜儻的侯府世子趙珩,此刻麵色灰敗地躺在床榻之上,眼窩深陷,氣息微弱,哪還有半分當初的風采?
他看到茯苓進來,黯淡的眼中出現複雜的感情,有悔恨,也有不解。他掙紮著想撐起身體,卻冇有力氣,隻能用眼睛死死盯著茯苓:
“阿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喘息著,“你明明,明明已經死了啊!我親眼看見的,我和榮兒,我們都很想你……”
聽到這話,茯苓腳步一頓,隨即瞭然。她站在離床榻幾步遠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
原來是重生了啊。
茯苓心中隻覺得無比諷刺,她微微挑眉。
“哦?那真是不湊巧了。這一次,眼看快要死的人,好像是你呢,趙世子。”
趙珩被茯苓那冰冷的話語噎得一時語塞,他望著眼前這個氣質冷冽,眉眼間再無半分往日溫順的女子,臉上出現痛心疾首的神色,彷彿茯苓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阿苓,你……你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他聲音帶著顫抖,像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你也重生了,對不對?你一定也記得上輩子!你死的時候,我和榮兒都傷心欲絕!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後來重重懲罰了柳含柔那個毒婦,將她趕出了侯府,為你出了氣!這一世,我們摒棄前嫌,好好過日子,不行嗎?我們一家三口……”
“閉嘴!”茯苓打斷了他那自以為是的深情告白,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趙珩,你少在這裡噁心我。你哪裡來的自信,憑什麼認為你一句知道錯了,所有你施加於我的痛苦,冷漠和背叛,就能一筆勾銷?憑什麼你認為,你回頭,我就該感恩戴德地等著你?”
她的聲音帶著積攢了原主的怨憤:“你口口聲聲說懲罰了柳含柔,為我出氣?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受的苦楚,是因為她嗎?不,是因為你!是因為你的薄情,你的偏聽偏信,你的猶豫,你的冷漠縱容!你趕走她,不過是為了讓你自己心裡好過些,彆把這臟水往‘為我’上麵潑!”
茯苓向前一步,俯視著床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趙珩,
“這樣吧,趙世子。不如這輩子,你也去親身經曆一遍我上輩子經曆過的,那種被至親之人背叛,磋磨,直至痛不欲生、含恨而終的滋味。等你也要死的時候,我站在你床邊,對你說一句對不起,然後你再原諒我。如何?”
趙珩被她這番毫不留情的話刺得體無完膚,那點偽裝出的深情終於維持不住,轉化成了惱羞成怒。他猛地提高聲音,因為激動而咳嗽起來:“咳咳,沈茯苓!你還要我怎麼樣?!我不是都已經道歉了嗎?!你到底還想怎樣?!”
看著他這副理直氣壯、彷彿道了歉就該被全世界原諒的嘴臉,茯苓隻覺得無比荒謬又可悲。
“看來世子的病快好了,那就吩咐大夫不要再送藥來了。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隻是用上輩子你對我的方法對你啊,不對,你不是說這是愛嗎?趙珩,我在愛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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