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主神碎片收集指南 第五十九章 被詛咒的龍騎士和祭品少年
被詛咒的龍騎士和祭品少年
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用凍得麻木的嘴唇輕輕吹氣。火星頑強地閃爍著，終於引燃了一小簇微弱的火苗。
橘紅色的光芒在這片幽藍與慘綠主導的昏暗空間裡，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溫暖而珍貴。
白小滿立刻將更多的碎屑小心新增上去，護著這簇小小的火焰。
溫暖的氣息逐漸驅散了緊貼麵板的寒意，讓他凍得幾乎失去知覺的身體稍微恢複了一點活力。
他蜷縮在火堆旁，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暖意，心中稍稍安定。
有了基本的取暖手段，接下來是水源和食物。
他擡頭望向高處，螺旋階梯蜿蜒向上，沒入黑暗。
卡修斯在上麵。他知道，長期生存下去，不可能隻依賴這一小堆碎屑和偶然發現的燧石。
他必須探索，必須……向上。
但在那之前，他需要恢複一些自保的能力，至少，要能讓自己的身體支撐更久。
他凝視著那簇跳躍的火苗，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直接動用妖力會被壓製，那麼……模仿呢？模仿這個世界的能量波動，將自身的妖力偽裝成這個世界的某種無害能量，比如……最基礎的生命力，或者純粹的熱量？
他閉上雙眼，摒棄雜念，將心神沉入體內。他不再試圖強行衝擊那凍結的妖力溪流，而是如同最耐心的工匠，開始極其緩慢地、一絲絲地引導它們，不是施展法術，而是改變其外在的“頻率”。
他回憶著剛才卡修斯靠近時，感受到的那冰冷力場中蘊含的、屬於這個世界的黑暗與冰寒規則，同時也感受著空氣中活躍的冰元素和地元素。
這是一個精細而危險的過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他必須確保偽裝足夠完美，不能引起規則和塔內那位存在絲毫的警覺。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火苗劈啪作響，映照著他蒼白而專注的側臉。
不知過了多久，他體內一絲極其微弱的妖力，終於成功地“披上了”一層如同此地冰元素般寒冷，卻又內蘊一絲生機的偽裝。
這絲被偽裝後的能量，如同滑溜的魚兒，悄然融入了周圍的環境能量流中，沒有再引發壓製力場的劇烈反應。
成功了！
白小滿心中振奮，但他不敢有絲毫放鬆。他繼續小心翼翼地轉化著更多的妖力，如同涓涓細流，緩慢而堅定地滋潤著幾乎凍僵的經脈和內臟。
這個過程非常緩慢，恢複的力量也微乎其微，但至少，他不再是完全被動地等死了。
他的體溫開始從內部微微提升，對抗嚴寒的能力增強，手腳也恢複了些許靈活。
他維持著這種低消耗的、偽裝狀態下的能量迴圈，一邊靠小火堆取暖，一邊警惕地注意著塔內的動靜。
幾天時間在渾噩中過去。他沒有明確的計時工具，隻能通過牆壁上晶石光芒的微弱變化來大致判斷。
那堆碎屑很快燃儘，他不得不再次搜尋，幸運地又找到了一些類似的腐朽物和少量能砸碎當燃料的、不知名生物的乾枯骨骼。
食物依舊毫無著落，隻有靠融化少量乾淨的雪水維持生命。饑餓感如同附骨之疽，不斷啃噬著他的意誌和體力。
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這天，當牆壁上幽藍色晶石的光芒稍微亮起一些，白小滿熄滅了最後一小簇火苗，站起身。
他活動了一下經過幾天能量滋潤而稍微好轉的身體，深吸一口氣，朝著那通往塔樓上層的螺旋階梯走去。
階梯寬闊而古老，由巨大的黑色石塊砌成，邊緣磨損嚴重，覆蓋著厚厚的灰塵。
他走得很慢，很輕，每一步都儘量不發出聲音，如同幽靈般向上移動。
塔樓內部的結構比他想象的更為複雜。螺旋階梯連線著不同樓層，有些樓層的門廊被巨大的落石封死，有些則敞開著，裡麵是空曠的廳堂或坍塌的居所，殘留著昔日的生活痕跡，但都蒙著厚厚的塵埃與死寂。
他沒有貿然進入那些房間，隻是沿著主階梯繼續向上。
越往上，那股無形的壓抑力場似乎越強，空氣中彌漫的詛咒氣息也越發濃鬱，但與此同時，那種冰冷的龍族餘燼感也似乎更加清晰。
終於，在不知攀爬了多久後，他來到了一個相對完整的樓層。這裡似乎是一個巨大的露台，或者說，是昔日龍騎士俯瞰領地的觀景台？
一側是開放的拱廊，外麵是永凍荒原無儘的、被暴風雪籠罩的灰白色天地，凜冽的寒風從拱廊灌入，帶著雪花和冰晶。
而就在觀景台的中央，背對著他，站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卡修斯。
他依舊穿著那身破損的黑色鎧甲，銀白色的長發在灌入的寒風中微微拂動。
他沒有像雕塑般靜止，而是微微倚靠著拱廊的邊緣石柱，望著外麵永恒的風雪，背影挺拔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孤寂與頹喪。
彷彿他站在這裡，不是為了守望，隻是為了確認這片荒蕪的永恒。
白小滿停在階梯口，沒有立刻靠近。他能感覺到，卡修斯知道他來了。那冰冷的感知力場早已籠罩了這片區域。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如同一個無聲的影子。
過了許久，或許隻是片刻，卡修斯沒有回頭，冰冷的聲音卻如同寒風般刮過空蕩的觀景台，不帶絲毫情緒：
“螻蟻……為何上來送死？”
白小滿心中微緊，但他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他用帶著虛弱和一絲沙啞的聲音，輕聲回答，確保聲音能被風吹送到對方耳中，卻又不會顯得突兀：“下麵……太冷了。找不到……吃的。”
他說的是事實，也是最樸素、最直接的求生訴求。
卡修斯似乎嗤笑了一聲，那笑聲乾澀而冰冷，比風雪更刺骨。“冷？餓？……在這裡，死亡是唯一的溫暖和飽足。”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生命的漠視，對他自身，也對他人。
白小滿沒有反駁，也沒有乞求。他隻是沉默著，目光落在卡修斯那看似挺拔，實則透著一股由內而外疲憊感的背影上。
鎧甲下的身軀，似乎比看起來更加消瘦。那銀白的發絲，在昏暗光線下，並非耀眼，而是帶著一種枯槁的、失去生命活力的灰敗。
看著這樣的他，聯想到他曾經的榮耀與光輝，再對比如今的絕望與冰冷，白小滿的心臟深處，不受控製地泛起一陣細密而尖銳的疼痛。
這疼痛不是為了任務，而是源於一種純粹的、對美好事物被摧毀的惋惜，以及對這種深入骨髓的孤獨與絕望的感同身受。
他們都是被困於此地的“將死之人”，隻不過，一個是被迫，一個是自囚。
也許是他的沉默太久，也許是那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呼吸變化引起了卡修斯的注意。
他終於緩緩地，轉過了身。
冰藍色的眼眸再次落在白小滿身上，依舊是一片荒蕪的冰冷。
但白小滿敏銳地察覺到，那冰冷之下，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或許是疑惑？疑惑這個祭品為何不像前幾個那樣很快死去，反而有力氣爬到這裡？
“你不怕我？”卡修斯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
白小滿擡起金色的眼眸，與他對視，沒有躲閃。他的眼神清澈，帶著虛弱，卻沒有明顯的恐懼，隻有一種近乎認命的平靜，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怕。”他老實承認，“但下麵會死，上來……或許也會死。沒有區彆。”
他的坦誠，似乎讓卡修斯微微頓了一下。
那雙冰藍的眼眸審視著他，彷彿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偽，或者，隻是在衡量這個“螻蟻”還能帶來多少無聊的消遣。
良久，卡修斯什麼也沒說，隻是重新轉回身，再次麵向那片無儘的風雪，將孤寂的背影留給了白小滿。
但這一次，他沒有再散發出那種“立刻離開否則死”的強烈驅趕意味。
白小滿知道，這或許就是一個微小的突破口。
他沒有得寸進尺地靠近，而是默默地退後幾步，在靠近階梯口的一個相對避風的角落坐了下來，抱著膝蓋，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儘量減少熱量流失，也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沒有離開，也沒有打擾。
他隻是在這裡，安靜地存在著。
像一個無聲的陪伴，又像一個固執的見證者。
觀景台上，隻剩下永恒的風雪呼嘯聲，以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一個立於風雪之前，一個蜷於角落陰影，共同構成這被遺忘之地上，一幅絕望而又隱隱透出一絲微妙聯係的畫麵。
白小滿知道，融化堅冰，需要的是耐心，是時間，是潤物細無聲的滲透。
而他，最不缺少的，就是為了那個人穿越世界的決心與耐心。
他低下頭，將臉頰埋在膝蓋間，繼續著他那緩慢而隱蔽的能量恢複。
一絲絲被偽裝過的、微弱的暖流在體內悄然流轉，對抗著嚴寒，也滋養著希望。
他知道，路還很長，但至少，他已經站在了他的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