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主神碎片收集指南 第六十一章 被詛咒的龍騎士和祭品少年
被詛咒的龍騎士和祭品少年
自那次以“故事”換食物的交易後，白小滿與卡修斯之間，那堵無形的、堅不可摧的冰牆，似乎被鑿開了一道微不可見的縫隙。
白小滿敏銳地抓住了這絲契機。
他沒有得寸進尺地追問更多，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熱情，他知道，對於卡修斯這樣心如死灰、警惕性極高的人，任何急功近利的行為都會適得其反。
他采取了一種更溫和、更潛移默化的方式——如同滴水穿石。
他依舊每天大部分時間待在高塔下層，但活動範圍不再侷限於那個角落。
他會“不經意”地出現在觀景台，有時是繼續擺弄他的小玩意兒，有時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外麵的風雪發呆，彷彿隻是貪圖這裡比下麵稍微“開闊”一點的視野。
他編織、拚圖、畫畫的內容也開始悄然變化。不再僅僅是家鄉的回憶，他開始嘗試描繪一些與這座高塔相關的東西。
他用灰白色的石片拚出巨龍的側影——雖然抽象，但龍翼和長頸的輪廓依稀可辨，用找到的黑色炭條在石壁上畫出騎士持槍的剪影。
他從不解釋這些圖案的含義，隻是默默地做著，做完就放在那裡，彷彿隻是隨性的創作。
卡修斯依舊沉默，但白小滿能感覺到，那道冰冷的感知力場在這些新圖案出現時，停留的時間會更長一些。
有一次，他甚至瞥見卡修斯站在他拚的那幅“巨龍側影”前，一動不動地凝視了許久，冰藍色的眼眸深處，彷彿有極其複雜的情緒如冰川下的暗流般湧動，最終又歸於一片死寂的冰冷。
白小滿也開始嘗試進行一些“無害”的交流。
比如，當他找到一種特彆堅硬的、適合刻畫的黑石時，他會像是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這個石頭真好，不容易碎。”
或者，當他用收集的鳥羽成功做了一個更精緻的、可以隨風輕輕轉動的風鈴時，他會帶著點小得意地嘀咕：“要是有風就好了，可惜這裡的風都太凶了。”
他從不直接對卡修斯說話，但這些低語，在絕對寂靜的環境裡，總能清晰地飄入對方的耳中。
起初，卡修斯毫無反應，彷彿他是空氣。
但漸漸地，白小滿發現，某些細微的變化正在發生。
比如，當他某次在觀景台邊緣，試圖夠一塊被風吹到較遠位置的、形狀奇特的晶石時，一隻覆著甲冑的手先他一步，默不作聲地將那塊晶石撿起，隨手丟到了他腳邊，然後若無其事地走開，全程沒有看他一眼。
又比如，當他因為燃料耗儘，凍得臉色發青，蜷縮在角落裡微微發抖時，第二天，他慣常待的角落附近，總會多出一小堆不知從哪裡來的、相對乾燥易燃的碎木塊。
這些舉動微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帶著一種施捨般的、甚至是嫌棄他“礙事”的冷漠。
但白小滿知道，這已經是這位詛咒龍騎所能表達的、最大限度的“容忍”甚至是一絲極淡的“關照”了。
他每次都真誠地，朝著卡修斯可能存在的方向低聲道謝，無論是否得到回應。
他開始更大膽一些。他會在他生起小火堆時，特意將火堆生在距離卡修斯常站位置不遠不近的地方，既不會冒犯到對方，又能讓一絲微弱的暖意和跳動的火光，隱約觸及那片冰冷的陰影。
他甚至嘗試分享“食物”。
有一次，卡修斯用龍焰烤了一隻不小的雪蹄羊，扔給他一條後腿。
白小滿小心地吃了一半，將剩下的一半用他從某處廢墟裡找到的、某種耐寒植物的乾枯葉片包好，放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推向卡修斯的方向，輕聲說：“我吃飽了，這個……味道還不錯。”
卡修斯看都沒看那包肉，但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用力量將其化為齏粉。他隻是冷漠地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白小滿發現那包肉不見了。
這種緩慢的、小心翼翼的靠近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白小滿就像一隻耐心十足的蜘蛛，用最纖細的絲，一點點纏繞著那座冰山，不求立刻融化，隻求能留下一點點屬於自己的痕跡。
而卡修斯，在漫長的、唯有仇恨、痛苦與死寂相伴的囚禁歲月裡，也確實從未遇到過像白小滿這樣的“祭品”。
他不哭，不鬨，不絕望地求死，反而在這絕境中尋找著微不足道的樂趣，用那雙金色的眼睛，安靜地觀察著一切，包括他自己。
那雙眼睛裡沒有普通人麵對他時的恐懼與憎惡，也沒有虛偽的憐憫，隻有一種……清澈的平靜，以及一種卡修斯無法理解的、頑強的生命力。
他時常在暗處，用感知力場或直接的目光，審視著白小滿。
看著他笨拙地生火，看著他專注地編織，看著他對著拚好的圖案露出滿足的微笑，看著他因為找到一塊漂亮的石頭而眼睛發亮……
“這個祭品……好特彆。”這個念頭，如同投入古井的微石，在卡修斯死水般的心湖中，蕩開了一圈連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漣漪。
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註定要死的人，還能保有這樣的心緒。這不符合常理，卻也……莫名地吸引著他那早已麻木的感官。
關係的轉折點，發生在一個尤其寒冷的夜晚。
永凍荒原的夜晚，溫度會降至難以想象的低點，暴風雪也變得更加狂暴。
即使在高塔之內，寒意也如同活物般無孔不入，滲透進每一寸石頭縫隙，也滲透進白小滿單薄的衣衫和骨髓。
白小滿收集的木塊已經用完，小火堆早已熄滅。
他蜷縮在觀景台那個相對避風的角落，將自己抱成一團，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身體凍得幾乎失去知覺。
意識在冰冷的海洋中浮沉，他知道這樣下去，可能真的熬不過這個夜晚了。
就在他意識模糊，以為自己會就此凍僵時，一股異樣的暖意忽然從旁邊傳來。
他艱難地擡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裡，看到卡修斯不知何時站在了他附近。
男人沒有看他，隻是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跳躍著一簇幽暗的、彷彿能吞噬光線的黑色火焰——正是那用來烤食物的龍焰。
卡修斯屈指一彈，那簇黑色火焰輕飄飄地落在白小滿身邊那堆早已冰冷的灰燼和幾根殘留的乾草細枝上。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黑色的火焰並沒有瞬間將草屑焚儘，而是如同有生命般，附著在上麵，穩定而持續地燃燒起來，散發出一種……溫暖的、驅散嚴寒的熱量！
這熱量與火焰那詭異的外觀截然不同，純粹而宜人，彷彿寒冬裡突然出現的暖爐。
黑色的火焰，散發著溫暖的光和熱，這景象詭異而震撼。
溫暖的氣息迅速包裹住白小滿幾乎凍僵的身體，刺骨的寒意被一點點驅散，麻木的四肢開始恢複知覺。
他貪婪地汲取著這來之不易的溫暖，感覺自己彷彿從死亡的邊緣被拉了回來。
他擡起頭，看向依舊麵無表情的卡修斯。跳躍的黑色火焰映照在對方冰藍色的眼眸中，卻未能融化其中的絲毫冰冷，反而增添了幾分幽邃與神秘。
“謝……謝謝。”白小滿的聲音還帶著顫抖，但充滿了真摯的感激。
他知道，這簇龍焰，與烤食物時不同，是卡修斯刻意控製了力量，隻為給他取暖。
這已經遠遠超出了“默許”或“微不足道的關照”的範疇。
卡修斯沒有回應他的道謝，隻是站在那裡，黑色的鎧甲在幽暗的火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如同守護著這片溫暖區域的黑色礁石。
氣氛陷入一種奇異的靜謐中，隻有外麵風雪呼嘯，以及眼前黑色火焰安靜燃燒的聲音。
溫暖驅散了生理上的痛苦，也讓白小滿的心變得柔軟而大膽起來。
他看著卡修斯在火光映照下更顯立體卻也更加孤寂的側影，一個壓抑了許久的念頭，忍不住冒了出來。
他往溫暖的火堆邊靠了靠，抱著膝蓋，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打破了沉默：
“那個……卡修斯大人？”他用了敬稱，以示鄭重。
卡修斯的目光終於從虛無的風雪中收回，落在他身上，沒有任何表示，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白小滿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金色眼眸在火光下閃爍著微光：“我……我能問問您以前的事嗎？比如……您成為龍騎士的時候？”
他問得極其謹慎，避開了所有可能引起痛苦的詞彙，如“詛咒”、“背叛”、“隕落”，隻提及那看似最光輝的。
問完這句話，白小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做好了被冰冷的力量直接扔下高塔的準備。
然而，預想中的暴怒或冷斥並沒有到來。
卡修斯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眸裡，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捕捉的恍惚。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滯了。
久到白小滿以為他不會回答，正準備岔開話題時，卡修斯卻緩緩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