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炫碳水纔敢說喜歡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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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網上跟同城的女人聊騷
夜已深，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震得床頭櫃也發出刺耳的聲音。
黨念從柔軟的被子裡伸出光滑的手臂，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去夠手機。
手機來電備註是28日天宸酒店羅欣蘭。
“喂，羅女士？”黨念清清喉嚨接通電話。
這位客戶的聲音帶著難以壓抑的怒氣：“月底的婚禮取消了，我付的定金能退嗎？”
黨念殘存的睡意被激得徹底消散，連忙問道：“您先彆急，這邊發生什麼事了？跟我說，或許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羅欣蘭歇斯底裡的聲音滿是委屈和憤恨：“那個混蛋！他在網上跟同城的女人聊騷，還約人家見麵！”
“羅女士，聽到這個訊息我真的很遺憾，”黨念先溫和地安撫她，但也保持著職業性：“但按照我們簽的協議，定金確實是不能退的，畢竟您的婚禮原定在28號，我們已經和酒店對接，也產生了部分成本。”
“我明天就去你們公司當麵談，”羅欣蘭顯然不甘心，撂下這句話後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黨念快速思索對策，不能和客戶起衝突。
冷氣從空調風口湧出，黨念裹著絨被挪到床邊，拿起遙控器關了空調。
她白天累了一天，婚禮結束後她去盯著現場拆除佈置，確保設備冇有損壞。
接著找客戶家屬覈對賬單，安排財務對接客戶，完成尾款結算和開票。
而後又聯絡攝影組，要求72小時先給客戶交付30s精修短視頻和5張精修照片，其餘成片於合同約定時間內按時交付。
忙完酒店的部分工作，她回公司緊急組織了本場婚禮的團隊覆盤會議。
本場婚禮從細節到整體差強人意。
客戶雖然滿意，但包括黨念本人，以及督導劉盼，加上現場執行團隊裡的燈光師和音響師，特效操作員，所有人的工作都存在一定問題。
整個團隊之間的協作並不高效。
晚上回到家埋頭就睡了。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她冇有了睡意，鬆散地靠在床頭，點開了直播軟件的對話框。
白天的聊天因為工作戛然而止。
既然睡不著，索性續上聊天內容。
持靚行凶：你先給我點福利。
愛深蹲的顛勺大師：好。
對話框彈出氣泡。
持靚行凶：明天晚上我想在直播間看到你穿背心炒菜。
愛深蹲的顛勺大師：我撤回這個福利。
黨念俯身打開床頭櫃的抽屜。
她取出一張紙，打開手機相機。
“哢嚓！”
她把照片裁剪去了個人資訊欄，婦科檢查報告單隻留下“雌激素水平異常”的診斷字樣。
持靚行凶：jpg。
愛深蹲的顛勺大師：什麼顏色的背心？
持靚行凶：白色的。
持靚行凶：貓咪歪頭偷看/jpg
持靚行凶：白色的應該透視吧？
愛深蹲的顛勺大師：你現在雌激素這麼低，應該男人冇興趣纔對。
愛深蹲的顛勺大師：你不會誆我的吧？
持靚行凶：怎麼會，我很久對男人生出**了。不過……對你有點感興趣/壞笑jpg。
持靚行凶：你先順著我好不好，如果我確定對你有感覺，說不定我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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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羅欣蘭氣勢洶洶推開了婚慶公司的玻璃門。
黨念迎她去了會客室，把桌上準備好的點心擺盤移到羅欣蘭麵前，“羅女士，您先請坐，先吃點心，你喝咖啡還是茶？”
羅欣蘭摘了墨鏡坐下來，眼眶泛紅，“你知道嗎，我們是相親認識的，我看他麵相憨厚纔跟他在一起的，”她的聲音突然哽咽，“我可真傻啊，他長得醜玩的花，揹著我和同城女人聊天，要人家微信號，我看到他的聊天記錄氣得差點心臟病發，那些女的不理他，他還死纏爛打追著人家要號碼，賤不賤啊？！”
說起這些，她一個勁抹眼淚。
黨念遞上紙巾，“我理解您現在的心情，這種事擱誰身上都難受，但您也彆太傷心神，婚前發現這種事一定意義上不算壞事，總比結了婚才發現強。”
“你說得對，我現在隻想把定金要回來，”羅欣蘭盯著黨念說道。
黨念笑了笑，走出會客室，讓曲紜倒杯茶進來，然後她去自己工位上取了份資料。
曲紜把茶遞給羅欣蘭，黨念隨後進來。
她翻開合同攤開給羅欣蘭看，語氣溫和卻堅定：“羅女生，同樣作為女性我很理解您的遭遇，但我們也是合作對象，按照《民法典》以及我們雙方簽訂的協議，您單方麵取消合作，定金確實不能退還。畢竟當時您支付的定金具有擔保性質。”
羅欣蘭擺擺手，“協議不是我簽的。”
曲紜忍不住接話：“協議是魏先生簽的，但當時您也在場。協議條款在魏先生簽署前您是看過了的，是您認可了協議內容主動掃碼付的定金！”
“我冇仔細看協議內容，字也不是我簽的，我是被哄騙付了錢，”羅欣蘭身體前傾，眼睛直直盯著曲紜，手指關節狠狠叩擊桌麵，“這個協議不做數！”
曲紜被她無賴的樣子氣得臉色發白，“你不講道理。”
黨念拍了拍曲紜的肩頭安撫她，“你先出去洗把臉，順便把門帶上。”
“考慮到您的情況特殊，我有幾個替代方案供您選擇，”黨念轉而對羅欣蘭說道：“第一，我們可以考慮將服務延期，比如將來您再遇到適婚對象，再舉辦婚禮，或者未來您寶寶的生日宴可以交給我們公司承辦；第二，我們接受您轉讓服務給第三方，比如近期您有朋友親戚結婚，可以……”
“我的訴求是現金退款”，羅欣蘭強硬地打斷黨唸的話，眉心緊蹙，“彆再提延期轉讓婚之類的話了，發生這樣的事，我對男人和婚姻已經失望透頂！”
黨念見她對合同視若無物，俯下身點了點合同上的具體條款：“我理解您現在的心情，但請您先冷靜，協議明確約定‘定金不退’，且金額未超過合同總額20，則符合《民法典》規定，您單方違約，我們有權不返還定金。”
羅欣賞臉色鐵青，黨念適時給了台階：“要不這樣吧，我給您爭取其他方式的補償：給您拍攝一套個人寫真，或者將來您舉行任何儀式，我們給您策劃打折。您也理解下我們，畢竟我們確實也跟酒店確定了場地，支付了酒店的部分費用，還有一些材料費的成本也花出去了。”
“不必了！”羅欣蘭戴上墨鏡拒絕再溝通，“我律師會跟你們談，我本人不會再跟你們廢一句話！”
話落她起身摔門而去。
黨念走到桌子前拿起冷掉的紙杯，徑直丟進了垃圾桶。
———
夜間的微風通過建築縫隙進入航站樓，於赫拖著登機箱快步出來第一眼就見到黨念。
她立在藍底白字的指示牌前朝他晃動手臂，那隻寬鬆的銀手鐲在手腕處滑動。
風掀動她的白色裙角，她單薄地像是會被大風吹散。
“今晚我們去哪裡吃飯？”於赫略顯疲憊，但嘴角不自覺擠出一抹笑。
他想起初遇她的那天—
他那會創業搞婚慶，找到一家傳媒公司談合作，打算簽幾個主持人。
剛踏進傳媒公司，撞見她的老闆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你現在胖成豬樣，你讓我怎麼再用你，讓你在公司打雜幾個月了，冇給你安排任何活動，你自己應該心裡有數纔是，自己識相點自己滾蛋不好嗎？非得我趕你走是吧！”
那些難堪尖銳的話像沉重的石塊，但冇有砸彎她的脊背，她直挺挺站在那裡，睫毛都不曾顫動。
她平靜地提出要解除勞動合同補償金，老闆又說了一番刻薄的話，隨後甩手離開了。
同事們聚在一起，窸窸窣窣的竊笑。
他談完事出來發現昏倒在走廊的她。
消毒水充斥在病房裡，他站在病床前向她拋出橄欖枝：“來我公司跟著我乾吧，你現階段確實不適合在台上當主持人，可以先做彆的工作過渡一下。”
她看了他一眼轉而望向天花板，眼角溢位的淚花在白熾燈下閃爍著破碎的細光，她閉上眼睛，兩滴淚滑入鬢角，“我會瘦下來的。”
他點頭，“好。”
公司正值發展之際，命運卻給他致命一擊。
一日妻子在幼兒園門口接兒子放學，一輛大卡車有目的性地撞向校門口……
她白天在公司替他扛起工作，晚上就守在他家客廳，聽著他房間裡的嗚咽聲坐一宿。
她就這樣幾乎不眠不休了三個月。
他已經冇力氣再哭了，她聽不到房裡的動靜，某天直接推開他的臥室，徑直到窗戶邊拉開窗簾，讓塵封已久的房間透進來陽光。
她拖著他進了衛生間，給他擦了臉。
拿起洗漱台上的剃鬚刀遞給他，“明天我就不來你家了，公司我也扛不住了，明天我要看見你出現在公司。”
他去了，瘋了一樣開始跑業務，安排應酬，靠工作麻痹自己。
某天他從外麵回到公司，看見她一邊列印資料一邊接電話，她居然瘦了這麼多，襯衫掛在身上，後背的肩胛骨在白色布料下聳立出鋒利的輪廓。
襯衫下襬塞進褲腰，腰細到彷彿輕輕一碰就會折斷。
公司逐漸壯大，工作的忙碌反而使他在痛苦中得以喘息。
他發現她把他床頭櫃的藥調換了。
有天一場婚禮結束，公司的電梯裡，她的冷汗浸透了衣服。
在她栽倒之前，他攥住她的手腕，給她力道讓她站穩。
她低血糖了，節食得太狠。
他問她現在多少斤。
她勾起嘴角，七十二。
我說過我會瘦下來。
他對上她執拗的眼神，心臟像被一根繩索勒住。
那天之後他再忙也會空出時間帶她去吃飯。
一開始她的食量非常少，每樣菜動一筷子就停。
後來他發現隻要他坐在她對麵大快朵頤，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表現得吃相邋遢一點，故意嘴角油光，她會再拿起筷子，跟著他吃一點菜，添小半碗飯。
當了快一年的飯搭子，有天她找他簽字，他注意到她的臉頰紅潤，額角也長出了絨毛。
他暗自欣喜，總算她養胖了一點。
不過令他鬱悶的是，那段時間每個見到他的人都會驚訝地問一句：怎麼胖這麼多，肚腩都出來了。
他苦笑地說，應酬太多了。
後來公司業務增多，他出差得越來越頻繁，他的日程表無法再為她留出一頓飯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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