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光廣播劇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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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餘真的在很用心地教她,還一直有關心她的反應,恐怕讓她累到或有心理不適。
洗過澡又一起吃了飯,許餘送紀聲聲回家。
“為什麼要把車子停在那麼遠的位置?”紀聲聲和許餘一起牽手在路燈下往家的方向走著。
“想走走你經常走的路。”許餘將紀聲聲的手塞進上衣口袋,“冷不冷?”
“還好。”紀聲聲想了想,還是開口,“許餘,我媽媽是不是有和你說不太好聽的話?”
雖然兩個人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都神色如常,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但是以她對母親的瞭解,第一次見到許餘,大概不會什麼都不說。
而且,那天她們明明決定在樓下的超市買水果的,可是知道許餘來接送她們,媽媽幾乎是立刻改變了主意,要到醫院附近去買,還將她支開。
如果不是許餘提前一天說相信他可以解決,紀聲聲不會讓母親和許餘單獨相處的。
“沒有,隻是正常地瞭解情況。”許餘安撫地,“放心,一切都可以順利解決的。”
把紀聲聲送到樓下,看著她上樓平安到家,許餘才獨自離開。
“同學聚會怎麼樣?”看見紀聲聲進門時偷偷摸摸的樣子,紀母投去審視的目光。
“還好,婷婷又瘦了很多。”紀聲聲想起飯桌上的閒聊,“好像大家的生活變化都還挺大的。”
“一會兒說說那個許餘的事情吧。”紀母看著紀聲聲換完鞋子準備去洗漱的樣子。
“媽媽,”現在就可以,她隨時是準備好的,“如果沒有什麼一定不可以的理由,我都是要和許餘長長久久在一起的。”
“嗯。”紀母並不反駁,隻是耐心地拉著紀聲聲坐到沙發上,“你過幾個月不是還要出國嗎?到時候也是耽誤人家,還是你打算因為和他在一起就放棄了?”
紀聲聲搖搖頭,她最近這幾天一直在想這件事。
“媽媽,我去留學之前我們就是認識的,那個時候我已經喜歡他了。”紀聲聲想了想,“如果異國三年都不能分開我們的話,三個月也不能,……以後的任何矛盾都不能。”
見紀聲聲態度堅決,紀母也不再迂迴:“你瞭解許餘這個人嗎?”
“看起來你們隻是關係親近,你對他並不算瞭解。”
終於到了她想說的事情,紀聲聲看著母親的眼睛。
“媽媽,你是不是介意他父母的事情?”
總是有人在誤解她,覺得她的喜歡就很淺薄,她從不反駁或解釋。
“你知道?”紀母很意外。
“我不知道他父母的具體情況。”他們此前隻是戀人未滿的狀態,最近纔在一起也沒到要去瞭解的地步。
隻是……
“媽媽,我三年前去過許餘的家,我知道他長久以來都是獨自生活的。”
他的房間佈置得很簡單,也可以說空曠,沒有一家人的溫馨,甚至沒有任何父母親人的物品。
看起來就是獨居很久的狀態。
許餘從不提他的家庭和父母,卻會和她提起工作和朋友。如果不是父母已不在人世,大約就是關係惡劣了。
她不在意這個。
這反而更說明瞭許餘和其他男生不一樣。那種生來就需要被人照顧的,靠著吸取彆人養分才能維持住日常生活的其他人。
“而且,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他從沒和我說過任何負麵的事情。”
她相信許餘是真的不在意,也是真的沒有受到影響,他內心強大,是不需要被人同情和可憐的人。
“至於他父母的實際情況,”紀聲聲想了想,認真地,“他沒有說,我覺得我應該尊重他,這是他的隱私,他選擇不說也不會傷害到我。”
“如果……如果有一天真的要麵對這些,”紀聲聲湊過去抱著母親的手臂,“媽媽,我相信我能處理好的。”
“媽媽,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
她從不知道女兒會有這樣的表情,恍然間好像和昨天看到的那個男孩子一樣。
很篤定,很堅持,不妥協,不退讓。
紀母很心累。
她看得出來許餘很優秀,年紀輕輕能自己開一家公司,本身有能力,家庭背景應該也不錯。
這種家庭的父母,如果關係好也就罷了,關係不好的話,矛盾多,要求多,她怕紀聲聲受苦。
“我還沒說他什麼不好,你就一口氣說這麼多,”紀母歎氣,“提前準備過的?”
“嗯。”紀聲聲重重點頭,“雖然他什麼都沒和我說,但是我想著你是我媽媽,我應該把我的心事先告訴你的。”
“媽媽,”紀聲聲撒嬌地,“許餘很好的,我真的很喜歡他。”
和母親膩歪了一會兒,紀聲聲回到房間裡躺下,心裡並沒有完全踏實下來。
其實許餘比她優秀很多。
她之前都沒想過母親會對許餘有意見。
是個很棘手的事情。
……
她在短時間掌握了太多豐富的技能,就連晚上睡覺都夢見和許餘一起。
似乎因為沒有真實地去做,再加上是第三視角,夢裡的一切反而更加清晰直白。
直白到紀聲聲猛地從夢中驚醒,忍不住要發訊息給許餘。
“……真的發生了嗎?”
許餘似乎沒睡,幾乎是秒回:“怎麼?這次又準備不負責?”
紀聲聲:“……”
你情我願的事情哪有什麼負責不負責呢。
許餘整夜沒睡。
複雜的心緒一直在他腦內奔湧。
他沒有什麼封建的思想。但三年前的那次,在感受到明確的進發阻礙,確定紀聲聲沒有過彆的男人以後,他很希望紀聲聲要求他負責。
他願意負責,願意負責到底。
然後,紀聲聲就走了。
心理上、生理上,都毫無留戀。
他像一張用過的廢紙,被輕鬆地丟掉了。
他連想要負責的機會都沒有。
在這個時期會再次發生這件事是很冒險的。
隻是,他感覺得到紀聲聲想,許餘沒辦法不滿足紀聲聲想做的事情。
即便隻是透露出一點苗頭。
“許餘,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一下,”紀聲聲遲疑,“其實應該在回來的時候就和你說的。”
“……應該在下午發生之前就告訴你的。”
她的訊息剛發過來,許餘的電話幾乎是立刻打了過來。
紀聲聲小聲地:“怎麼啦?”
許餘的語氣緊張嚴肅:“……你又要走?”
紀聲聲捂著嘴:“你怎麼知道?”
聽不見許餘說話,電話那頭是令人擔憂的沉默。
“不會很久,隻要三個月,”紀聲聲懊惱自己沒有早點和許餘報備情況,“你不要不開心,如果不忙的話,我爭取每個月回來一次,好嗎?”
還是沒有回應。
“那我兩週迴來一次?”紀聲聲猶豫著,“我怕太頻繁坐飛機身體和錢包吃不消……”
不然,她也想每天同許餘見麵。
過了好久,她才聽到一聲輕輕的歎息。
“你不用回來,”許餘像是離話筒很遠的樣子,“我會去找你。”
紀聲聲不想再讓這種氣氛延續,便轉移話題:“我剛纔有夢到你。”
似乎是心緒平靜了下來,許餘回應她:“夢到了什麼?”
“……夢到了剛才的事情。”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紀聲聲撓撓頭,“你呢,你怎麼還沒睡?”
“在想你。”
“睡不著。”
紀聲聲幾乎是立刻臉紅了。
幸好不是在許餘麵前聽見這些話。
“夢見我在你身……”許餘刻意地頓了頓,“……邊,所以醒來給我發了資訊?”
似乎是因為夜晚,許餘說話的聲音很輕,有種莫名地蠱惑。
“我也好想你啊。”紀聲聲翻著微信訊息,“……明天上午美言來我家拜年。”
他們最早也要下午見麵了。
“嗯?”許餘感覺她有其他想說的話。
“那你呢,你要來我家拜年嗎?”
紀聲聲有很多不確定。
不確定許餘會不會來,在感覺她母親態度不友好的前提下。
不確定能不能一起跨年,在許餘到來後家庭氛圍比較緊張的時刻。
不確定是否應該擅自主張將許餘帶回家。
她不想看著許餘獨自在酒店度過除夕。
“聲聲,不要擔心。”
“那如果……”
如果真的發生最壞的情況,她也會出來陪著許餘的。
“沒關係,如果有突發狀況,你先和父母一起。”
“那不行的。”紀聲聲拒絕。
“聲聲,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