馗實瘓囤JhOS銜人 393
是沈如霜
話落,新聞裡的畫麵突然放大,集中在翻倒轎車的車尾。
為了確保當事人的隱私,新聞視訊裡車尾的車牌號打了馬賽克。
時遙臉色僵硬,湊上前,眼神緊緊的盯著車牌號,透過破碎的玻璃窗觀察車內的佈局。
沈如霜追究極簡主義,不管是房子裝修還是各方各麵,她都很少用很花哨的裝飾品,車內的裝飾幾乎沒有。
唯有一個掛在後視鏡後的玩偶小狗是時遙掛上去的。
小狗玩偶是時遙在國外街頭隨意逛了逛看到的,小狗張著嘴巴,四條腿胡亂的邁開,看起來十分的樂天派,傻乎乎的。
時遙一眼就相中了,沒看多久就拿去買單,回國之後就纏著沈如霜,要沈如霜把小狗玩偶掛件掛在每天都能看見的地方,沈如霜磨不過他,就答應他在車的後視鏡上掛上。
一掛就是三四年,從來沒有摘下來過,至今都還在沈如霜的車上。
時遙的眼神實在是與平時大不相同,江小春心中無端慌張:“你這是乾什麼,要不打個電話問問?”
忽然的,時遙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江小春已經將手機拿了出來,心中惶惶不安:“我給沈如霜打電話試試……”
“打……”時遙的嗓音沙啞,“現在就打。”
江小春沒見過這樣子的時遙,心跳加速,手掌心都出了汗,猛地點頭:“好,我現在打。”
時遙盯著新聞視訊中的一角。
駕駛座車窗玻璃完全碎裂,隻留下些許還頑固的玻璃一角,邊緣鋒利淩亂,突出的一角玻璃正掛著一個小狗玩偶掛件。
正是他十分眼熟的小狗玩偶掛件,小狗玩偶是棕色的,上麵沾著的鮮血猶如一把利刃刺進時遙的眼眶中,順著血管,狠狠紮進心臟,令時遙呼吸都困難重重。
心臟的疼痛仿若化作了實質,時遙盯著掛血的小狗玩偶,眼前發黑,猛地向後退了一步,扶著沙發扶手纔不至於跌倒。
他耳側一直是江小春打沈如霜電話等待接通的聲音,時間分秒過去,一直沒人接聽。
時遙臉色蒼白,江小春看著心跳狂跳:“你先彆緊張,還沒確定呢……”
時遙盯著小狗玩偶看了太長時間,看得眼睛乾澀發紅,重重合上,他說:“小狗玩偶。”
江小春腦袋亂糟糟的,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啊?”
時遙啞著嗓子說:“那是我送給她的。”
江小春反應過來了,霎時間她慌得眼睛四處亂看。
而後視線就頓在了車窗碎玻璃上的小狗玩偶上。
小狗玩偶是沈如霜車內唯一的裝飾品,她坐過沈如霜的車很多次,也見過很多次。
她的眼前立刻發黑發白,手機都握不住要往下跌。
她緊握著手機,呼吸急促了些許,還在強顏歡笑:“萬一是巧合呢,先不用緊張,我先打電話問問。”
可是電話打不通,沒人接聽,自動結束通話。
江小春喉嚨乾澀,接著又打了個電話。
絕望的一分鐘過去,依舊自動結束通話。
江小春不信邪,再打了過去。
時遙在客廳內踱步,臉色鐵青的找了一兩分鐘,才終於在沙發的角落找到自己的手機,剛拿到手機,他就立刻給沈如霜打去電話。
江小春見狀就結束通話了自己的電話,緊盯著時遙手中的手機。
不出意外,也還是沒有打通電話。
時遙接連打了好幾個,都沒有打通。
一時間,客廳內的氛圍可以說得上是凝固,連呼吸都變得奢侈。
時遙緊抿著唇瓣,收起手機:“這段路是和平大道,離第一人民醫院很近,先過去看看。”
江小春當即點頭:“好。”
去醫院的路上是時遙開的車,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臉色都不好看。
時遙嚴肅得不像他本人,眉頭緊皺,唇瓣緊抿,整個人緊繃著,彷彿隻有一根細弱的繩子牽製著他的理智、維持他的體麵,一旦繩子崩裂,時遙就會失去控製,被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刺穿。
江小春狀態也不好,盯著窗外發呆,也隻有她本人才知道她握著手機的力道有多大。
電話鈴聲十分突兀的響起,在寂靜的車廂裡顯得詭異。
是江小春的電話響了。
江小春的神思還遊離在外,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還被嚇了一跳。
時遙隻匆匆往她那邊看去一眼,就收回目光,好似這個電話是洪水猛獸一般。
江小春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拿起電話。
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
若是平時的江小春會直接接電話,但是現在她遲遲不敢下定決心去接通電話。
車廂內的兩人心中都壓著沉甸甸的石頭,壓得兩人喘不過來氣。
電話鈴聲一刻不停的在響,時遙低聲道;“你接吧。”
江小春摁下接通,等待了幾秒。
那頭的聲音急促而溫柔:“您還,是江小春江女士嗎?”
江小春的喉嚨哽了哽,“是我,你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是第一人民醫院的護士,您是沈如霜女士手機通訊錄裡留下來的緊急聯係人,沈如霜女士出了車禍,手機碎裂,很難開機,是警方這邊的技術人員修複了資料才找到您的電話號碼,所以過了三個小時才給您打電話,您現在有空可以來一趟第一人民醫院嗎?沈女士還在做手術……”
江小春早早就開了擴音,對麵護士的聲音清晰明瞭的鑽進兩人的耳朵裡,猶如雷霆貫耳之效。
就像是天忽然塌了一樣。
江小春腦袋一片空白,脖子僵硬的看向時遙:“時遙……”
時遙咬緊腮幫,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揚起手掌,重重的砸了方向盤一下,粗喘了幾口氣,額角的青筋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