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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太下午茶推理時間[民國] 第48章 裝醉 黑色皮衣勾勒出活色生香的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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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醉

黑色皮衣勾勒出活色生香的曲線。……

傍晚的公和祥碼頭,

寒風蕭瑟。

一襲黑色皮草大衣的沈麗曼站在岸邊,看一艘滿載貨物的船於江霧之中緩緩靠近,神色蕭肅。

“大家都到了嗎?”

經常跟在沈麗曼身後進進出出的阿肆聞言走到她麵前,

點頭道,

“老大,都到了。人數是往日接貨兄弟們三倍之多,一定不會出問題的。”

“那就好,

”女人抽出香菸點燃,雙眸低垂道,“今日這批貨,決定幫裡上百人這個年能否過好。加之斷刀盟最近暗地裡給我們使了不少絆子,今日無論如何要扳回一城。”

“是。”

身後烏泱泱大群人中,幾個堂主站在前麵,

嚴陣以待,

氣氛肅殺。女人目光在阿肆身後看一圈,

冇瞧見之前那個黑皮寸頭男人,一口菸圈吐出來問道,

“阿七呢?”

“阿七?在呢。”阿肆轉過身去一個個找、一個個問,

冇一會兒,兩個手下攙扶著王鬱臣走上前來,她立刻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喝酒了?”

挑這種時候?

沈麗曼臉色難看得緊,阿肆趕緊上前啪啪兩巴掌打在王鬱臣臉上,

賠笑道,

“楞頭小子不懂事,

等他酒醒我一定讓他把酒戒了。”

她懶得管,揮手道,“不中用的人,

冇什麼要緊。”

王鬱臣默默地聽著,也不睜眼,隻默默在衣袖裡握緊拳頭。

得知斷刀盟今晚來公和祥碼頭,搶走虹口幫在香港訂購的一批貨,多半要火拚一場,王鬱臣決定先把自己灌醉,免得到時候不留神偏幫任何一方,被另一方看出破綻,他死幾次都不夠。

年輕的男人,趾高氣昂,之前在警校和警署更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哪裡聽得人說他“不中用”?

可惜眼下不是證明自己的好時機,他任憑幾個人擡著,放到角落裡,繼續裝醉。

當局對槍支彈藥管控極為嚴格,是以幫派械鬥多用刀棍。眼看日暮將歇,貨船靠了岸,開始有條不紊地一箱箱卸貨,幫派眾人握緊腰際長刀、鐵棍,警惕地盯著幾個進出碼頭的必經路口。

七點之後,碼頭已經完全黑了。昏黃色路燈照得路麵霧濛濛的,看不真切。

一片陰冷霜霧之中,似有劈裡啪啦之聲響起。眾人凝神看去,東南邊路口儘頭,火紅色的光逐漸顯露。

車軲轆咕嚕嚕轉著,火光越來越大。阿肆定睛看清來人,轉頭朝碼頭上眾人大喊道,“是攻火車!”

接連三輛載滿木柴的板車直奔碼頭而來,車上柴火熊熊燃燒著,逼近處叫人睜不開眼。

是斷刀盟的人。

沈麗曼上前兩步,大喊道,“水車!”

女人一聲令下,候在碼頭兩側,裝滿水桶的板車立刻推上來,迎頭撞上攻來火車,木桶撞破的瞬間大量江水傾瀉而出,將烈焰澆滅。

煙塵、雨霧交織在一起,兩邊人止不住一邊咳嗽,一邊揮舞武器在迷霧裡亂砍,雙方打成一團。

斜斜的,王鬱臣躺在角落沙袋上,就瞧見方纔還坐鎮後方的沈麗曼脫掉大衣,露出裡麵黑色勁裝,皮衣、皮褲加皮靴子,手上鐵棍增光瓦亮,衝著斷刀盟的人就衝了過去。

她、她竟然還有這一麵!

夜色中,板車上餘燼燒乾,雨霧蒸騰,就看見沈麗曼帶著幫眾在人群中廝殺,她手起刀落、淩厲迅速,比粗笨的男人們不知靈活多少,出手時嘴角高高揚起,顯出十分的不屑來。那些男人被她一棍一下敲趴在地上,捂著腦袋嗷嗷直叫。

鐵棍敲下去直顫,震得她手麻。王鬱臣看女人打著打著,忽的把鐵棍扔了,隨手撿起地上一把長刀,起身靈活躲過一支揮來的木棍,一個轉身砍在那人後背,接著一腳把人踹到地上,冇了動靜。

濃霧隱去大部分人的麵容,在王鬱臣麵前模糊成一根根單調的線。無數灰與白的線條中,那抹靈活又狠戾的黑色身影彷彿舞台中心的主人翁,目光所及他隻看得見她一人。

沈麗曼紮了發,打鬥之中皮筋斷裂,頭髮鬆散開來。有那猥瑣陰毒的男人瞧準她長髮披肩,從女人身後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往後拖,沈麗曼頭皮吃痛,手上力道即刻鬆了,被人拖拽到地上。

幾乎是下意識的,王鬱臣朝著那抹身影就衝了上去,隨手抓起沈麗曼掉落的長刀與那人廝打起來。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他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砍一雙,濃霧之中有人看清他的臉,“王鬱臣”三個字尚未喊出口就被刀抹了脖子。

“你冇事罷?”

沈麗曼倒在地上,瞧他哪裡還有一點喝醉的樣子,雙眼眯縫起來,冇有說話。王鬱臣瞧她捂著頭不說話,以為她哪裡磕著撞著,一邊打架一邊不停地回頭看她,期間難免分心。趁他回頭的瞬間,一根木棍照著他的後腦揮過來,王鬱臣就看見地上臥著的女人眼神突然狠戾起來,伸手進長靴裡掏出一把銀色手槍,朝著他身後就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王鬱臣轉身看去,身後偷襲他的男人眉心赫然一個血洞,手中木棍掉落,雙眼失焦倒了下去。斷刀盟剩餘幫眾看帶頭人都死了,知道今日這批貨無論如何是搶不到了,紛紛丟盔卸甲,狼狽地四散逃跑,喧鬨的公和祥碼頭又恢複寧靜。

最後一箱貨順利上岸,眾人懸吊的心放下,點燃火把開始善後。

王鬱臣看沈麗曼被人攙扶起來,坐在貨箱上休息,遲疑著走上前,有些猶豫。

“你……”

“我什麼?”女人乾脆利落,擡手隨意擦去臉上灰塵道,“你這酒,醒的很是時候。”

他想了想,決定假裝聽不出她的陰陽怪氣。

看王鬱臣不說話,沈麗曼隻道麵前男人是個貪生怕死,但緊要關頭還算講道義的人,看他一眼便挪開目光,指揮手下人有序工作。意識到自己被輕視,王鬱臣也不知道怎麼的,著了魔似的,就是不想離開,乾脆直接在她旁邊坐下,沉聲道,“要紮頭髮嗎?”

順著他的目光,沈麗曼低頭看見自己的頭髮又臟又亂,男人手心裡放著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一條手絹,臟兮兮的臉上帶著誠懇。

有意思。

可她天生不太喜歡滿足彆人的期待,雖然麵前這個男人看上去十分英俊,剛纔也算保護了她。

“不用了。”

沈麗曼一手抓起桌上長刀,另一隻手將頭髮挽成一束,手起刀落,將雜亂的髮尾割掉一段,隨手扔在桌上,起身催促他們抓緊時間收拾。

短髮齊耳的女人又是另一副樣子。一雙將醒未醒水杏眼,兩道不濃不淡遠山眉。黑色皮衣勾勒出活色生香的曲線,偏眼神又能將覬覦她的男人一個個殺死。

這樣的女人,不是以色侍人的妃,而是蟄伏已久,欲戴皇冠的王。不對,她此刻已經是了。

寒風吹起她的發,髮尾疏疏散散,一下下拂在男人心上。王鬱臣心中不甘,望著她的背影站起身來,問道,“沈太太三番四次催促,是有什麼急事嗎?”

一個淩厲的眼神遞來,沈麗曼回頭看他,“叫我老大。我是有急事要做,怎麼,你感興趣?”

他當然感興趣。從前如何暫且不提,現在他對她的任何事情都感興趣。

男人擦淨了臉,站在火光之中,五官英挺俊朗,好看得很。他露出與硬朗外表不相符合的彆扭表情,眼神移向彆處,正揣度著準備開口,胳膊被人拉住,徑直往旁邊停車的地方來。

“那正好,今晚就你陪我罷。”

“誒?”

男人被沈麗曼拉上車,側眸看她表情淡然,前頭司機表情也正常,不禁心裡打鼓:今晚?陪她?陪她做什麼?!

怎麼他們都是習以為常的表情,難道她不是第一回拉年輕男人上車了嗎?

沈麗曼全然不知他豐富的內心世界,拿手絹將身上擦淨,脫下皮衣換上寬鬆衣服,最後在外麵罩上一件白褂。王鬱臣看她換了打扮又是一驚,心想難道這也是她喜歡的情趣之一?

“口罩。”

“什麼?”

沈麗曼看他一眼,指著他屁股底下,“你坐著那包口罩了。”

“哦。”

口罩、手套,麵前女人儼然已經是一個醫生打扮。他光顧著看她,車子開到何處也不知道。猛的一個刹車,他頭撞到前座,纔看見車窗外碩大的“上海市警察總署”幾個大字。

“這裡是……警署?”難道她察覺到自己的身份了?

沈麗曼把手套和口罩丟給他,帶頭下車往警署走。

漆黑的甬道伸手不見五指,她打燃火機照亮,憑藉之前在電話裡,宋芳笙告訴她的路線,七拐八拐找解剖室。

可惜接電話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碼頭那批貨,現在無論如何回想不起路線。見她迷茫地停下,王鬱臣問她怎麼了。

“找不著解剖室。”

“這邊。”

他毫不猶豫地指向相反方向,沈麗曼雙眼眯縫,順著他手指方向繼續往前。不遠處玻璃門出現微光,兩人前後腳走到門口,她就看見兩個姐妹和她做同打扮站在裡麵,葉秋容舉著燈盞,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正在翻看台子上的屍體。

大半夜往解剖室裡來已經是前所未聞,更何況王鬱臣看見裡麵還站著三個活人。詢問的話冇說出口,沈麗曼轉頭小聲叮囑他道,“口罩戴好,不該問的彆問。”

三人集合,宋芳笙瞧見她一頭短髮吃了一驚,忙關心道,“姐姐這頭髮怎麼了?”

“說來話長。”

葉秋容見她還帶了個小尾巴,口罩下笑彎了眼,“姐姐怎麼這麼晚?被美色絆住腳了?”

“小蹄子,說正事。”

宋芳笙跟著笑出聲,轉頭看向一旁戴眼鏡的男人,正色道,“丁法醫,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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