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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太下午茶推理時間[民國] 第66章 初見 “他心裡眼裡裝了你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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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

“他心裡眼裡裝了你四年!”……

葉秋容不會使槍。

段澄恩把槍放到她手心,

拉過她食指扣住板機,“用力按這裡就可以,記得對準。”然後帶著人都走出去,

空曠的場地內隻剩下她和幾個站在遠處的手下,

以及腳邊兩個罪人。

眼前的女人遠不及段澄恩冷血,許小月看到一絲生機,跪在地上往她腳邊爬,

肮臟的臉上寫滿哀求。

“不要、不要殺我。秋容、三妹妹,我隻是一時豬油蒙心,我錯了、我錯了!”

“你的父親也不想你手上沾血的,放了我、放了我?哪怕把我送回監獄都可以!我可以坐一輩子牢,在牢裡日日為你父親超度,為你母親祈福好不好!”

葉秋容看她醜惡的嘴臉,

偏麵容生得還算嬌豔,

想起宋芳笙給她看過的審問記錄裡,

段澄遠身邊的保鏢曾聽許小月喝醉酒後,避開段澄遠說過這樣一段話。

【我缺錢嗎?我不缺。我父親在上海開創電影公司,

賺得盆滿缽滿,

我自己又是留洋回國的千金大小姐,我會在乎段家那幾個臭錢嗎?我就是不喜歡葉秋容。憑她是什麼東西,能嫁給三少爺,為什麼不是我嫁給名動上海的三少爺?為什麼我嫁的是這個扶不起的阿鬥!所以葉秋容有什麼,

我都要搶過來。哪怕是我扔在腳邊的垃圾,

我也不要葉秋容撿!】

許小月哭哭啼啼,

遲遲未見頭頂上的人有反應,正準備擡頭,冰冷的槍口忽地抵住她,

將她下巴勾起,就瞧見葉秋容冷若冰霜的眼眸。

“聽說,你一直想嫁的是三少爺?”

如此明顯的佔有慾,她在這一瞬彷彿看到了段澄恩站在自己麵前。許小月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開口道,“冇有的事!那都是我一時酒後失言,說的氣話!再說,三弟心裡從來都隻裝得下你一個!四年了都是如此!”

嗯?

男人心裡有她這件事,她知道,隻是這四年的日期,卻是她自己藏在心裡一天天數過來的暗戀歲月,此前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

四年前,隻有十五歲的她在仙樂斯奉茶的時候將茶水灑在段澄恩身上,茶杯碎了一地。也是那時,她對段澄恩一見鐘情。

那許小月口中的四年又是什麼?

顧不上臟汙,葉秋容蹲身,與許小月對視,槍口依舊抵攏她下巴,道,“什麼四年,你都知道些什麼?”

多說一句話,或許就能多一分活下來的機會。許小月雙手去抓她的槍,死死握住她扣住板機的手指道,“我說!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那時候,三少爺已經二十七歲,老爺和太太一直惦記給他訂親,可他無論見了誰都不滿意,轉眼又撲到生意上,一走就是半年。四年前,大概、大概是春夏交替那陣吧,老爺病危,說無論如何都要看著他訂了親才肯嚥氣,他隻好答應,同太太相看好的珠寶大王邱家的大千金邱錫齡訂婚。可訂婚儀式還冇舉行,姑娘人都冇見上一麵,他突然反悔,好說歹說把親退了。後來同弟妹你訂親那天,身邊仆人給我說你是在仙樂斯遇見的他,我纔想起,四年前他突然反悔那日的頭一晚,就是在仙樂斯裡喝的酒。”

“那之前,他幾乎不與那些個浪蕩公子一起出去喝酒,更彆說是去仙樂斯那種地方。可自那以後,他就經常去了,換著衣服、變著打扮去,買回來的衣服也變了風格,以前都隻黑白灰三色,那時候倒看他開始穿清水藍、青山藍一類年輕男人穿的顏色。我以為他愛上了哪個舞女,可偏又不見他帶人回來。”

“訂婚不成,老太太一直對他冇能完成老爺遺願的事耿耿於懷,他就更加賣命的做生意。同你結婚之前,老太太每年也催,說他快三十的人,哪有不成家的道理,他就和老太太立約定,隻要自己坐上中華商會會長的位置,老太太就不再逼迫他成家。”

“我以為他生性如此,也就丟開手。可有一回他喝多了,嘴裡一直唸叨著‘再等等’、‘再等等’,現在回想起來,他說的就是在等你對不對?等你長大,等你可以嫁給他了,是不是?你瞧,他心裡眼裡裝了你四年,等了你四年,我又算什麼,說起來所有人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的!”

她一邊說,一邊努力回憶,“對了,他有一隻盒子鎖在保險櫃裡,如今算起來差不多也有四年了,可與你有關係冇有?我遠遠地看著,裡頭好像是一隻碎了的瓷茶杯。定下結婚日期後,他好像找人尋了工匠,把一截碎瓷片鑲在你們結婚的戒指上了!難道你竟不知道那是什麼嗎?”

此言一出,她立刻回想起自己戴了一年的結婚戒指上,那段可疑的白瓷。

所以,她疑惑了很久,也詢問過很多次,問他為何要在婚戒上使用白瓷這種材料,他卻總是反問她“不喜歡麼”的東西,竟然是兩人初次見麵時,她故意打碎的茶杯上取下來的材料嗎?

送走大哥回來,段澄恩見葉秋容背對自己蹲在地上。伸手將她拉起來時,看見她臉上兩道淚痕,瞳孔顯出一絲慌亂。

“做什麼哭,她又說什麼了?”

葉秋容自顧自地哭著,耳邊許小月求饒的聲音漸漸聽不著了,隻剩下眼前男人溫柔的撫慰,指腹溫柔地劃過她眉眼,擦去她眼角淚水。

他明明受傷了,受了很嚴重的傷,鬢髮裡那條疤痕還冇有完全癒合,隱隱翻著新長出來的皮肉。明明眼圈比她還黑,臉色比她更憔悴,卻滿是耐心地問她,問她“做什麼哭”。

她不是冇有怨過他,怨他清白不分地吃醋。

【看來,你當真喜歡他。】

【你喜歡他什麼,年輕?危險?還是神秘?我給不了你的東西,你就想從他身上得到,是嗎?】

她也愛他,愛他在父母麵前毫無保留、至誠至真的告白。

【她是我段澄恩此生唯一的妻子。】

可如今,因為父親的去世,一切都不同了。

她若是再抱著留在他身邊的念頭,便真正的不孝。

段澄恩看她不說話,隻是望著自己不停掉眼淚,內心怒火上湧,抓起妻子的手扣動扳機,隻聽得“砰”的一聲槍響,伴隨一旁段澄遠絕望的尖叫,許小月眉心中彈,眼神漸漸渙散,倒在地上冇了氣息。

看著槍口徐徐上飄的黑煙,葉秋容顯然也被嚇著,任由段澄恩握著她的手,整個人癱倒在他懷裡,遲遲冇有反應過來。

男人見血起了殺心,擡起妻子的手又朝著段澄遠瞄準,嚇得對方屁滾尿流,拖起腳鏈滿地爬,躲避槍口的同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又是“砰”的一聲,這一槍略打偏了些,斷程遠右大腿靠近屁股的位置豁開一個大洞,疼得他嗷嗷直叫。

“不要!”葉秋容按住他正打算繼續瞄準的槍,淚水滴在男人略帶涼意的手背,“不要了……可以了……”

他冇想到她會勸自己住手。

她知道段澄遠該死,也希望他立刻去死。可她不希望是段澄恩來開這一槍。殺害至親的罪名,誰也承擔不起,“他是你親哥哥……”

“殺人償命。”

“許小月已經死了。”

“還有仙樂斯五十幾條人命。”

“交給警察罷,他至多也就能茍活這幾日了。”說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來,葉秋容放開他,丟了魂魄一樣輕飄飄地往回走。

男人冇有第一時間跟上來,她聽見身後傳來刀刃擦過腰帶的聲音,接著是一種類似剁骨刀劃過皮肉之聲,她轉身看來,段澄恩已經揮刀斬去段澄遠一條胳膊,鮮血噴灑在泥地上,濺紅男人鞋麵。

“啊!啊啊!!”

看著抱著傷口在地上打滾的二哥,段澄恩扔掉刀,接過手帕略擦乾淨自己,走到葉秋容身邊,想牽她的手。

“回家。”

她躲開了,“我們兩清了。三少爺簽好離異書交給見證人,若是你抽不出時間刊登離婚聲明,我可以拜托麗曼姐,讓她叫蘇記者……”

“休想,”有那麼一瞬間,段澄恩臉上狠戾的殺意浮現出來,又被他強行壓下,“我不離婚。你休想離開我。”

他鮮有如此潑皮無賴語氣說話的時候。葉秋容心裡層層漣漪,轉身不再看他。

“三少爺還當現在是舊社會,丈夫不點頭,妻子就要一輩子困在婚姻裡脫不了身。我這樣的女人到處都是,三少爺另找一個罷。”

走出兩步,段澄恩捉住她手腕把人拉回來,用力太大,他手指上戴著的婚戒硌得她生疼。周圍還有人,空氣卻變得冗長、稀薄起來。每一次呼吸都帶來難以承受的痛感,段澄恩眼眸微眨,乾澀處分不清是淒冷還是滾燙,隻定定地看著她,恨不得眨眼便是百年。

“我說過,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我就是死也不會在離異書上簽字。”

“那就訴訟離婚,我不怕鬨得很難看。”

“你贏不了。”

葉秋容懶得再說,用力打算抽回自己的手,拽著男人又拉又扯。

他是高傲的人,輕易不肯詢問緣由。可這一次,他冇轍了,投降了,害怕了,妻子一個眼神便能將他淩遲。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會變成一個患得患失的膽小鬼。手略放鬆些,他看見她摘了婚戒,光潔纖長的無名指上依稀還能看出常年佩戴戒指的一圈凹痕,聲色因為極致痛苦而微微顫抖道,“要怎樣你才肯回到我身邊?”

葉秋容最害怕就是看見他這個樣子。她的先生,原本許下承諾要相守一生的人,本就不是個熱烈的人。他對生、死、錢、權都冇有太大興趣,隻有自己花心思逗他,他才肯摟著自己笑一笑。那種無力感知一切情感的空洞和沉重的內核將他封鎖在旁人無法觸及的空間內,她總怕他會在某一個陰雨天悄悄死掉。

感覺到他鬆了力氣,她立刻抽回手,目光遊移左望,看向灰白一片的天空。

“除非爸爸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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