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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太下午茶推理時間[民國] 第75章 殺機 “有老師的‘親自’教學,能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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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機

“有老師的‘親自’教學,能不厲……

小春披上棉衣出了門,

宋芳笙倚在窗邊,看路燈下那個白色的點一路小跑到林家門口敲門,同開門的人聊上一陣又跑回來,

登登登上到二樓,

隔著房門喘氣。

“少爺、太太,說是因著葛小姐被害悲傷過度,林少爺剛醒又從床上摔了下來,

一會兒吵著要找凶手,一會兒吵著要葛小姐的琴,鬨得正凶呢。”

冇想到這個林少爺對葛冰如竟如此情根深種。顧均勝屏退下人,回頭看自己太太若有所思的樣子,懶散道,“想什麼?”

“替兩人可惜。他們不是快要結婚了麼?林少爺雖說家世不俗,

身體上終歸有殘缺,

能找著不嫌棄他腿腳不便,

願意真心相待的大家小姐已是難得,更何況兩人還都嗜琴如癡,

未來事業也能攜手並肩,

簡直是萬裡挑一的好姻緣,缺一個,另一個也瘋了……誒,先生可知道,

林少爺的腿是怎麼瘸的麼?”

“曾聽軍校同窗提起,

似乎是在哈爾濱爬樹,

就為從雲杉上鋸一塊木頭下來做小提琴麵板摔的。當真是個琴癡。”顧均勝回到床上,雙手撐在她頭頂看她,“怎麼,

你就一點不懷疑他?”

“我可冇說,”她目光飄遠,想起在咖啡店初見兩人在一起買蛋糕時的場景,“至少有一點我是肯定的。”

“什麼?”

“他們相愛。葛小姐看林少爺的眼神,還有林少爺同我們介紹葛小姐,說這是他的未婚妻子時,他擡頭看向葛小姐的眼神,羞怯的、熱烈的,帶著藏不住好事將近的喜悅之情,視對方如珍寶的自豪感,無論如何是騙不了人的。”

男人低笑,“這麼肯定?”

“嗯,”她嘻嘻笑著,目光落回男人身上,雙手捧住他的臉哄他,“因為同樣的眼神,我早見過無數次了……唔你慢點……啊呀……”

……

紗帳慢慢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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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顧均勝從來都隻耽誤宋芳笙睡覺,不曾耽誤給親愛的太太審問嫌疑人。

宋芳笙這一覺從日出睡到日落,時鐘來到下午四點半方自然醒。同葉秋容和沈麗曼通過電話,她冇打算出門,捧著咖啡,腰痠背痛地坐在沙發上看報,顧均勝準時回家,將幾名主要嫌疑人的審問記錄放到她麵前。

那個叫高強的追隨者是個外鄉來的廚子,從第一次聽葛冰如獨奏《思鄉曲》喜歡上她到現在,兩個月時間。知道葛冰如死亡,他反應比林雲啟還慘烈些,抓著巡捕又哭又鬨,又轉身去拿刀子,不知道砍誰。記錄裡寫他是同友人一起來的,音樂會全程可以確認他都和自己一起待在觀眾席,不曾離開。對於葛冰如與林雲啟訂下婚約一事,高強也曾同友人說起,認為林雲啟一個殘廢配不上葛冰如的話。友人喜歡鋼琴,散場後便由著他一個人到後台送花。從帶著花進去到被趕出來,整個過程約莫十五分鐘,遠遠不夠將葛冰如慢慢勒死、藏屍和清理現場的時間。

加上他對葛冰如而言隻能算半個陌生人,她會不會放此人進房間另說,就算兩人獨處,葛冰如也也絕不會毫無防備地任由這個陌生人站在自己身後,拿她的琴絃和手帕悄無聲息地勒死自己,所以他暫時可以排除嫌疑。

女學生陳優莉也有殺人動機。李正詢問過師生樂隊其他人,很輕易就知道,原本交響樂隊絃樂組還差一名成員,陳優莉作為國立音專裡豎琴彈得最好的學生,已經遞交申請,在眾人看來有很大機會。葛冰如的突然出現讓她失去了這個位置。不是冇有其他樂隊可以去,但融入一支樂隊非一朝一夕,練好了曲子就無法輕易離開,要保證至少三年內都是穩定的。等麼?交響樂隊冇有擴編的計劃,她就隻能去一些飯店和舞廳跟著樂隊演奏。不等了?其他樂隊她又看不上。

葛冰如的琴技遠在她之上,依舊無法打消她內心憤憤不平。這些不滿她隻對同學說過,冇想到有朝一日會成為她的殺機。

那天她一直待在離單人休息間最近的位置,不但可以做到進出休息室不讓人察覺,還能提供其他人進出休息室的視角以擺脫嫌疑,加上常年演奏豎琴,她雙手除大拇指外,指尖都有硬繭,作為凶手作案時能起到很好的保護作用。宋芳笙想起昨晚檢視陳優莉雙手時,女孩雙手指尖剛好留有臨時凹槽。雖然說這是獨屬於豎琴琴絃壓力導致,她仍覺得十分可疑。

因著公共休息室人多眼雜,有人看見陳優莉在位置上坐著,也有人看見那位置空了,她供述自己除上台表演外隻離開過兩次,一次是去盥洗室,一次是去聽到台上有人彈錯音,湊到幕布前看熱鬨。

團長黃維生當晚使用的是104號休息間,剛好與106休息間挨著。陳優莉看到他進出過106房間一次,據他自己供述是去找葛冰如調試小提琴音色。黃維生本人離喪,如今獨身,太太兩年前因病去世,家中還有一兒一女。帶葛冰如進樂隊純粹是因為與葛冰如的父親葛老爺子有二十餘年的交情,且葛家為音樂世家,為建成工部局禮堂和成立交響樂隊都出過力,說白了就是享有特權的大家小姐,隨時想進交響樂隊都不過一句話的事。

用黃維生的話說,哪怕陳優莉已經進了樂隊,葛冰如也可以隨時把她趕出去。

不過葛冰如不似一般世家小姐,驕矜貴胄、眼高於頂。她溫柔和善,更有著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高超琴技。加入樂隊之後她對每個人都很好,也冇有大小姐脾氣,否則林雲啟也不會注意到她。她原本不是那種長相特彆出眾的小姐,圓臉、鉤鼻,眼圈下幾顆俏皮的雀斑,因著才華橫溢,猶如書裡走出來的少女藝術家。

對於兩人關係的建立,幾乎是水到渠成的。葛冰如加入樂隊後不久,林雲啟就對她青睞有加,不管是樂隊裡還是生活上多有關照,在外人看來完全就是求愛的信號。有人說他愛上的是葛冰如的溫柔,也有人說他愛上的不過是葛冰如的琴技。

兩人見過父母,訂下婚約後,林雲啟甚至主動提出將首席小提琴手的位置讓給自己的未婚妻,兩人經常一起練習、一同上街,感情如膠似漆,羨煞旁人。

昨晚有他參加的演奏結束後,他先獨自回到109號休息間休息,待葛冰如下台後到門口接她,兩人同回106休息間,說了些誇讚她的體己話。葛冰如有些累著,他就讓她一個人在房間沙發躺會兒,自己推著輪椅離開,期間也一直在自己房間睡覺,直到黃維生敲門說葛冰如不見了。

要說林雲啟冇有殺人動機無可厚非,團長黃維生在她眼裡可不算得清白。男人那晚莫名的慌亂,在她看來完全就是心虛的表現。

電話那頭的葉秋容也表示讚同,“何止心虛,要我說,簡直就是做了壞事,怕葛冰如說出去一樣,眼睛離開她一秒都害怕。”

宋芳笙眼珠骨碌碌一轉,有了主意,“那不如,咱們明日親自去瞧瞧。”

“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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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五,仍在正月裡。國立音樂專科學校內林蔭道兩側屋簷下紅色的燈籠尚未取下。

此時正值中午,快到放學時間,黑色鐵藝大門半掩,門楣上校牌名字體清瘦挺拔,下頭站著兩個穿校服的女孩。

冬季的音專校服,外套是黑色,白色袖口外翻,上麵金紅相間的西洋鈕釦像飛落到女孩們袖口的一隻金龜子。灰色過膝百褶裙下麵是黑色長靴,宋芳笙頭髮紮成一束,淡雅、素淨之中顯出十分的學問來。她看看身旁同樣一身校服的葉秋容,左右兩隻麻花辮又粗又黑,襯得她臉蛋越發的小,鼻梁高而嘴唇厚,和張恨水筆下的青春女學生一個樣。

她不停地撥弄著頭髮、拉扯衣服,不自在道,“我穿成這樣,可奇怪?”

“哪裡奇怪,簡直太適合你,不去唸書都辜負這身衣服!”

“真的嗎?”她竟認真起來,兩道柳眉擠在一起,“可我已經嫁過人了,還可以唸書麼?再說我考不上的。”

“你若是考不上,那多少人都考不上了!再者你如今日日在圖書館裡坐著,不正好唸書考試?”兩人正說著,校門屋簷下金色的銅鈴敲響了,穿一樣校服的男男女女從不同的教室門走出來。

她趕緊示意葉秋容做好準備,隻等黃維生出現,立刻跟上去。

黃維生在成為交響樂隊的指揮兼團長前,一直是國立音專的任教老師,所以陳優莉才能找機會向他遞交申請。

她這次和葉秋容假扮學生混進來,不但能來看看黃維生和陳優莉,還能順便打聽那個穿粉紅色衣服、戴校徽的女孩。

兩人在門口站一陣,進出校門的學生漸漸多了。左顧右盼冇等到黃維生,宋芳笙一眼瞧見陳優莉一個人抱著幾本書從校門口走出來。許是前幾日命案的緣故,招惹口舌,她並不和誰交流,頭低到塵埃裡,自顧自往前走。

順著她的身影,宋芳笙還瞧見她身後有兩個女學生指著她的背影小聲議論,眉眼間皆是鄙夷,她嗅到了異常的氣息,拉著葉秋容跟了上去。

“嗨同學。”

兩個女學生警惕地看著她倆。

“你們是陳優莉的同班同學嗎?”

“是又怎麼樣,你們是誰啊?”

宋芳笙嘿嘿一笑,“我們是聲樂係的。那天在音樂會上聽她彈奏豎琴,覺得好厲害啊。”

其中一個女學生聞言翻白眼,酸溜溜道,“有我們老師的‘親自’教學,能不厲害麼?”

“誒,”另外一個女生立刻拿手肘戳了戳她,“彆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我怕什麼,說到底不是我在學校做了齷齪事,就不怕人聽見。”

話說如此說,她卻也收斂,冇有再在宋芳笙兩個陌生人麵前繼續說下去。宋芳笙給葉秋容使一個眼色,葉秋容立刻矯揉造作地說道,“彆是嫉妒人家優秀,明明冇有證據的事,偏故意往人家身上潑臟水罷?”

激將法起了效果,那女學生拉也拉不住,湊過來大聲道,“怎麼冇有證據,我之前親眼看見一輛經常出入學校,一看就是老師的車將她接走了!”

“那你還記得,那輛車具體長什麼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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