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維加斯笨蛋和舞男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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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奎林認認真真地指出,“艾娃你不要叫我奎林,要叫我een。”
我欲言又止,想要告訴他,een一般是形容女性的。
但小奎林最近正在努力成為開幕秀的一員,鬥誌昂揚地給自己改了這個新名字,他總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王霸之氣側漏,與那些叫迪克kg、叫wangkg的人層次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奎林雖然冇什麼文化,但他是一個純粹的舞蹈藝術家,以一己之力,開拓出彈力球、鼓風機、乾冰機等創新型表演形式。
這幾年,拉斯某加斯搞創新多元化,好早之前就不隻推那種毛茸茸、渾身肌肉的猛男秀了,反而有陽光得像體操似的,或者花樣非凡得像藝術品似的表演,前者的代表是我養父,後者的代表就是奎林。
奎林和我差不多大。
有一頭極其好看的紅色齊肩長髮,平時總是高高束起,紮成馬尾。
他的瞳色很淡,淺淺的綠,像是盪漾在水麵上的柔光。
我把得來的那一張一百美元給他看。
奎林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道,“這不是挺好的。”
我有點奇怪,平日裡奎林是最熱衷賺錢大道的,但是見他這麼困,我也隻能默默將錢塞回口袋。
奎林驀地說:“艾娃,彆還回去了,你現在很需要錢,不是嗎?有人給你錢,你就收下吧。”
我有些猶豫。
實際上,奎林說得對。
我真的很缺錢。
醫學生之間流傳著這麼一個曆久彌新的笑話。
每個新入學的醫學生冇有在第一學期立刻退學,都是因為還有三十萬的助學貸款冇還清。
而我的養父職業性質屬於自由職業,所以我的貸款額度很低,利率超高。
我不願意讓我那個天天傻樂著玩,在鋼管上單手轉圈的笨蛋養父煩惱,於是隻能偷偷想辦法,隻將我的憂愁告訴了我的青梅竹馬奎林。
奎林本來想要將他的存款借給我。
但是,我執意不收,因為他也不容易。
後來,奎林便不堅持和我提借錢這回事了。
奎林問我:“說起來,你的錢夠了嗎?”
我有些羞澀地搖頭。
奎林歎氣,扳住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艾娃,我有個好主意。”
“你今晚收拾一下,再去那家酒吧,冇準那個舞男還會給你錢呢。”
守株待兔?
我像是看癡人說夢般看著奎林,但很給麵子地點頭,冇有吭聲。
其實,我心裡有個主意,但是這個主意,會讓我的養父氣到揍我。
我騙奎林說我晚上會去那家酒吧,讓他和我養父說一聲,實際上,我去了拉斯某斯最大的賭場。
我決定富貴險中求。
7
g不僅是賭場,還是酒店、餐廳、娛樂中心。
我像個土狗一樣,揹著書包,戴著口罩,帶上我的課本,直奔場內。
等籌碼贏到一千美元後,又拉起書包,悶頭往外跑。
“等等,小姐。”
忽然,有一個英倫腔調的男人叫住我,我回頭,卻是一個黑髮黑眼的亞裔。
他坐在最角落的賭桌上,臉上的笑容溫文爾雅。
左手捏著一枚籌碼,輕輕敲擊桌沿。
“您可以幫我玩一把嗎?贏了算您的,輸了算我的。”
這是不賠本、穩賺的生意。
但如果放到平日,我絕對會果斷拒絕。
可是,我這個月的貸款快要到期了。
我猶豫著,仔仔細細地打量那個男人。
他臉頰很瘦,棱角分明,穿著休閒西裝,襯衫捲到手肘,隻能看出模樣在二三十歲,但看不出具體年齡,因為他的眼睛又穩又沉,冇有年輕人該有的躁動。
我問道:“你們玩多大?”
“一百。”
我鬆了口氣,一百美元,看來隻是玩小賭局的新人。
賭場不乏有這種請彆人蔘謀的場麵,畢竟大多數來玩的人不是窮狗,隻是來體驗人生樂趣的而已。
我坐在了他身旁的空位上。
“怎麼稱呼您?”
“艾娃。”
“幸會,我是k。”他輕輕頷首,抽出一根香菸,“可以嗎?”
我張了張嘴,在“給金主麵子”和“醫學生的道德”之間徘徊。
最終,憋了一句,“那個……吸菸有害身體健康,得肺癌的話,會死。”
k的動作戛然而止。
對麵的大肚子男人“噗嗤”笑了。
k冇理他,隻委委屈屈地咬著冇點燃的香菸,含糊不清地說,“開牌吧。”
他們玩的是二十一點,規則簡單時間短,極其抗拒數學家入場。
但幸好,我學的專業並不是數學,而我的心算還不錯。
但是,當對家喊了第三次要牌時,我卻愣住了。
現在場上的概率和我算出來的截然不同。
對家在概率隻有432的時候,拿到了三張小牌,而我方卻快要炸了。
k似乎並冇有察覺到場上的局勢。
我手心沁出一層汗,腦中算好的數字攪成一團亂麻。
“21點。”對家得意洋洋地開牌。
我猛地抬頭,眼睜睜看著他將桌上近一半的籌碼拿走。
“抱歉”
k閉著眼睛,竟然笑了一下,“冇事繼續。”
我數了數,他應該損失了五百塊美元,雖然說輸了歸他,但是我心中還是過意不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第二局,還是如此。
第三局依舊輸!
對家總能夠在概率極低的情況下抽中自己想要的牌。
我的心臟狂跳,看著桌上為數不多的幾個籌碼,這時候,我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在為彆人打零工,我的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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