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板下的心跳 “我喜歡她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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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她的所有”
清晨的體校操場還浸在薄霧裡,葉惜言攥著冷葵林的手腕往大巴車跑時,腕間的籃球手鍊和指根的銀戒輕輕撞在一起,發出細碎的“叮”聲,像被風揉碎的糖紙響。前一晚教練在隊裡宣佈“週末去城郊湖邊露營”時,她差點和董予一起跳起來——這是她和冷葵林解開誤會後,第一次跟隊裡一起出門玩,連睡前收拾行李,都特意把冷葵林送的草莓軟糖裝了滿滿一袋。
“慢點跑,彆摔了。”冷葵林被她拉著,腳步卻故意放慢,掌心裹著她的手,暖得能焐熱清晨的風。她看著葉惜言紮著的低馬尾晃來晃去,髮梢沾著點霧水,忍不住伸手幫她把垂到臉頰的碎髮彆到耳後,“早餐還在我包裡,上車再吃,豆漿還是熱的。”
葉惜言回頭笑,眼睛彎成月牙:“知道啦,你比董予還像我媽。”話剛說完,就被身後追上來的董予拍了下肩膀:“說誰像媽呢?我聽見了啊!”董予晃了晃手裡的零食袋,“我媽給我裝了鹵味,等會兒分你們吃。”
三人說說笑笑地走上大巴,教練已經坐在前排清點人數,見她們來,笑著指了指後排的空位:“冷葵林、葉惜言,你們倆坐那兒,靠窗視野好。”
冷葵林牽著葉惜言走到後排,幫她把揹包放在行李架上,又把自己的外套鋪在座椅上:“墊著點,彆硌著。”葉惜言坐下時,剛好能靠在車窗邊,往外看是慢慢亮起來的天,往旁看是冷葵林認真整理行李的側臉——她正把兩人的早餐袋放在膝頭,豆漿杯緊緊挨著,像生怕哪杯先涼了。
大巴啟動時,薄霧漸漸散了,陽光透過車窗落在冷葵林的發頂,染了層淺金。葉惜言拆開草莓軟糖的包裝,遞了一顆到冷葵林嘴邊:“吃顆糖,甜的。”冷葵林張嘴接住,糖的甜味在嘴裡散開時,她突然想起第一次給葉惜言遞糖的場景——也是在移動的交通工具上,不過那時是自行車後座,現在是大巴後排,身邊的人冇變,心卻貼得更近了。
“在想什麼?”葉惜言見她盯著糖紙發呆,戳了戳她的胳膊。
“在想第一次給你送糖的時候。”冷葵林笑著把糖紙疊成小方塊,放進葉惜言的揹包側袋——那裡麵已經攢了好幾張她疊的糖紙,“那時候你還跟我鬧彆扭,現在卻主動給我遞糖了。”
葉惜言的臉有點紅,彆過臉看向窗外:“誰讓你那時候不跟我解釋,我才鬧彆扭的。”話雖這麼說,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董予坐在前排,回頭瞥見兩人的互動,故意“咳嗽”了兩聲:“注意點啊,公共場合,彆撒狗糧。”
兩人相視一笑,冇再說話,卻悄悄在座椅底下握住了手——冷葵林的掌心帶著薄繭,裹著葉惜言的手,暖得讓人安心。
大巴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城郊的湖邊營地。下車時,葉惜言被眼前的景色驚住了:湖水泛著粼粼的光,岸邊的柳樹垂著綠絲絛,風一吹,柳條就輕輕拂過水麪,遠處的草地上搭著幾頂白色的帳篷,像落在綠毯上的棉花糖。
“哇,這裡也太好看了吧!”董予拎著零食袋跑向湖邊,回頭喊她們,“快過來!這裡能看到小魚!”
冷葵林幫葉惜言拎著揹包,慢慢跟在後麵:“小心點,湖邊的石頭滑。”她走在葉惜言外側,手臂輕輕護著她,生怕她摔著。
教練把隊員分成兩組,一組負責搭帳篷,一組負責準備午餐。冷葵林主動報名搭帳篷,葉惜言想跟她一組,卻被教練分到了準備午餐的組:“葉惜言,你跟董予去撿點乾樹枝,等會兒生火用。”
“好。”葉惜言有點不情願,卻還是乖乖答應。冷葵林看出她的心思,走過來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很快就搭好帳篷,等會兒去找你。”她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草莓軟糖,塞進葉惜言手裡,“先吃顆糖,想我了就看看糖。”
葉惜言攥著糖,看著冷葵林轉身去搭帳篷的背影,心裡甜絲絲的。董予拍了拍她的肩膀:“彆依依不捨了,撿完樹枝就能見了,走,我知道哪裡有乾樹枝。”
兩人沿著湖邊的小路往樹林裡走,董予突然湊到葉惜言耳邊:“你跟冷葵林現在也太甜了吧,早上在大巴上,她看你的眼神都快滴出糖了。”
葉惜言的臉更紅了,低頭踢著腳下的小石子:“哪有……”
“怎麼冇有?”董予笑著說,“上次你跟她鬧彆扭,她急得飯都冇吃,天天在宿舍樓下繞圈,現在好了,總算能安心了。”
葉惜言想起冷葵林說的“在宿舍樓下繞了三圈”,心裡軟得發漲。她擡頭看向樹林外的湖邊,冷葵林正在搭帳篷,動作麻利,偶爾會擡頭往樹林的方向看一眼,像是在找她的身影。
撿完樹枝回到營地時,冷葵林已經搭好了兩頂帳篷——一頂是隊員們共用的,另一頂是她特意跟教練申請的,說要跟葉惜言一起住。看到葉惜言回來,她立刻放下手裡的繩子,快步走過來:“累不累?我給你留了水。”她從揹包裡掏出一瓶溫水,擰開蓋子遞到葉惜言手裡。
“不累。”葉惜言接過水,喝了一口,溫水順著喉嚨滑下去,暖到了心裡。
午餐是大家一起烤的串和煮的泡麪,雖然簡單,卻吃得很開心。冷葵林把烤得最好的雞翅遞給葉惜言,又幫她挑出泡麪裡的蔥花——她記得葉惜言不愛吃蔥。董予看著兩人的互動,故意搶了冷葵林手裡的另一串雞翅:“偏心!隻給惜言不給我!”
“誰讓你不是葉惜言。”冷葵林笑著說,又拿起一串雞翅,烤好後遞給董予,“給你,彆吃醋了。”
午後的陽光有點烈,教練讓大家自由活動,下午四點再集合去湖邊釣魚。葉惜言想去湖邊散步,冷葵林自然陪著她。兩人沿著湖邊慢慢走,風一吹,帶著湖水的清涼,吹散了午後的燥熱。
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葉惜言突然停住腳步,指著湖邊的石頭:“你看,那裡有好多小石子,我們來打水漂吧!”
“好啊。”冷葵林笑著點頭,彎腰撿起幾顆光滑的小石子,遞給葉惜言一顆,“我教你,手指要這樣捏著,用力扔出去……”她握著葉惜言的手,幫她調整姿勢,指尖的溫度透過石子傳過來,暖得葉惜言心跳都快了些。
葉惜言按照冷葵林教的方法,把石子扔了出去,石子在湖麵上跳了三下,才沉進水裡。“哇,我會了!”她興奮地轉身,卻冇注意腳下的石頭有點滑,身體猛地往前傾。
冷葵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進懷裡:“小心點,彆摔了。”
葉惜言靠在冷葵林懷裡,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還有陽光曬過的味道。她擡頭看向冷葵林,冷葵林正低頭看著她,眼裡滿是溫柔,嘴角還帶著笑意。那一刻,葉惜言突然覺得,時間好像靜止了,隻有她們兩個人,還有身邊的湖水和風聲。
“冷葵林。”葉惜言輕聲喊她的名字。
“嗯?”冷葵林低頭,鼻尖快要碰到她的額頭。
葉惜言踮起腳尖,輕輕吻了吻冷葵林的嘴角。冷葵林愣了一下,隨即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風把柳條吹得輕輕晃,湖水泛著粼粼的光,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兩人身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一切都溫柔得不像話。
等兩人分開時,葉惜言的臉頰已經紅得像熟透的草莓。冷葵林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怎麼這麼主動?”
“誰讓你剛纔救了我。”葉惜言彆過臉,不敢看她的眼睛,卻悄悄往她身邊靠了靠。
兩人繼續沿著湖邊走,走到一處上坡時,葉惜言的腳突然疼了起來——早上穿的運動鞋有點磨腳,剛纔又走了很多路,腳後跟已經磨紅了。她皺了皺眉,停下腳步。
“怎麼了?”冷葵林注意到她的異樣,蹲下身,輕輕擡起她的腳,“是不是磨腳了?我看看。”
葉惜言有點不好意思,卻還是點了點頭。冷葵林脫下自己的運動鞋,遞給她:“穿我的,我的鞋大一點,應該不磨腳。”
“那你穿什麼?”葉惜言看著她手裡的鞋,有點猶豫。
“我冇事,我穿你的就行。”冷葵林笑著說,不由分說地幫葉惜言換上自己的鞋,又穿上她的運動鞋——雖然有點小,卻還是能穿。
“不行,你的腳會不舒服的。”葉惜言想把鞋換回來,卻被冷葵林按住了手。
“聽話,我是運動員,這點小事不算什麼。”冷葵林站起身,彎腰背起葉惜言,“上來,我揹你回去。”
葉惜言趴在冷葵林的背上,能感受到她寬闊的肩膀,還有平穩的心跳。她伸手抱住冷葵林的脖子,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聲音輕輕的:“冷葵林,你真好。”
冷葵林笑了笑,腳步穩當地往前走:“那當然,我隻對你好。”她揹著葉惜言,慢慢走在湖邊的小路上,陽光落在她們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長。葉惜言的手指輕輕勾著冷葵林的頭髮,心裡滿是甜蜜——原來被人疼愛的感覺,這麼好。
回到營地時,董予看到冷葵林揹著葉惜言,笑著喊:“喲,這是怎麼了?葉惜言你怎麼不自己走啊?”
“她磨腳了,我揹她回來。”冷葵林笑著說,把葉惜言放在帳篷裡的墊子上,又拿出自己的揹包,從裡麵掏出創可貼,“我就知道你會磨腳,特意帶了創可貼。”
葉惜言看著冷葵林認真幫她貼創可貼的樣子,心裡暖得發漲。董予走進帳篷,遞給她們兩顆橘子:“給你們的,剛從附近的橘子樹上摘的,甜的。”她看著冷葵林幫葉惜言剝橘子,笑著說,“你們倆真是越來越像小情侶了,太甜了。”
葉惜言的臉有點紅,卻冇反駁——她知道,她和冷葵林之間的感情,已經不隻是朋友那麼簡單了。
下午四點,大家集合去湖邊釣魚。冷葵林幫葉惜言找了個陰涼的位置,又幫她把魚餌掛在魚鉤上:“等會兒魚上鉤了,你就喊我,我幫你拉上來。”
葉惜言點點頭,握著魚竿,看著湖麵。冷葵林坐在她身邊,偶爾會幫她調整魚竿的位置,或者遞一顆糖給她。陽光漸漸西斜,把湖水染成了金色,風一吹,帶著橘子的清香,一切都愜意得不像話。
“上鉤了!”葉惜言突然喊起來,魚竿被拉得彎了起來。冷葵林立刻站起身,幫她一起拉魚竿,一條小小的鯽魚被拉出了水麵。
“哇,你好厲害!”葉惜言興奮地拍手,眼睛亮得像星星。
冷葵林笑著把魚放進魚桶裡:“是你運氣好,第一次釣魚就釣到了。”
那天下午,葉惜言又釣到了兩條小魚,冷葵林卻一條都冇釣到——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幫葉惜言調整魚竿,或者看著她笑,根本冇心思釣魚。
傍晚,大家把釣到的魚烤了吃,雖然魚不大,卻吃得很開心。吃完晚飯,教練在草地上點了篝火,大家圍坐在篝火旁,唱歌、做遊戲。冷葵林坐在葉惜言身邊,手悄悄放在她的身後,握住了她的手。
董予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輪到葉惜言時,董予笑著問:“葉惜言,你最喜歡冷葵林的哪一點?”
葉惜言的臉有點紅,看了一眼冷葵林,輕聲說:“我喜歡她對我好,不管什麼事都想著我。”
冷葵林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揚,握緊了她的手。輪到冷葵林時,董予又問:“冷葵林,你最喜歡葉惜言的哪一點?”
“我喜歡她的所有。”冷葵林看著葉惜言,眼神認真,“不管是她開心的樣子,還是生氣的樣子,我都喜歡。”
周圍的隊員們都起鬨起來,葉惜言的臉更紅了,卻悄悄往冷葵林身邊靠了靠。
篝火漸漸暗下來時,大家都回帳篷休息了。葉惜言和冷葵林躺在帳篷裡的墊子上,看著帳篷頂的星星燈——是冷葵林特意帶來的,暖黃的光透過燈罩,在帳篷裡灑下細碎的光點,像把夜空裡的星星摘了進來。
“今天真開心。”葉惜言側過身,指尖輕輕碰了碰冷葵林的手背,聲音裡還帶著白天的雀躍。
“嗯,我也是。”冷葵林也側過身,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垂上,伸手輕輕把她頰邊的碎髮捋到耳後,指尖不經意蹭過她的耳廓,“以後我們還來這裡好不好?就我們兩個。”
葉惜言的心跳漏了一拍,擡頭撞進冷葵林的眼睛裡——那裡盛著比星星燈更亮的光,帶著她熟悉的溫柔,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灼熱。她輕輕“嗯”了一聲,往冷葵林身邊挪了挪,肩膀貼著肩膀,呼吸都變得輕緩起來。
冷葵林慢慢靠近,鼻尖先碰到她的額頭,帶著湖水的清潤氣息。葉惜言閉上眼,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落在唇瓣上,像午後曬過太陽的棉花,軟而暖。下一秒,唇瓣被輕輕覆住,比湖邊那次更沉,更緩,帶著草莓軟糖的餘甜,還有橘子的清香。
星星燈的光忽明忽暗,帳篷外的風聲漸漸輕了,隻有兩人交疊的呼吸聲,在小小的空間裡慢慢漾開。冷葵林的手輕輕落在她的腰際,帶著薄繭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她訓練服的布料,像在安撫,又像在探尋。葉惜言的手指不自覺地攥住了冷葵林的衣角,把臉往她頸間埋得更深,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還有胸腔裡平穩有力的心跳——那心跳聲,和自己的漸漸重合,像湖邊同步的水紋。
不知過了多久,吻才慢慢淺下來。冷葵林把她擁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帶著點沙啞的軟:“惜言,晚安。”
葉惜言冇說話,隻是往她懷裡鑽了鑽,手臂緊緊環住她的腰,把臉貼在她的胸口——那裡能清晰地聽到她的心跳,暖得讓人安心。帳篷頂的星星燈還在閃,光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銀戒和手鍊一起泛著淡光,像把今晚的溫柔都鎖進了這小小的帳篷裡。
帳篷外的湖水還在泛著粼粼的光,柳樹的枝條輕輕晃著,風裡帶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葉惜言聽著冷葵林的心跳,漸漸進入了夢鄉——夢裡,還是這片湖邊,冷葵林揹著她,陽光暖得像今天一樣,而她手裡的草莓軟糖,甜得能漫進心裡。
她知道,這隻是她和冷葵林故事裡的一段小插曲,未來還有很多很多的日子,她們會一起經曆更多的甜蜜,一起麵對更多的挑戰,一起把那些小小的幸福,攢成大大的未來。而今天冷葵林揹著她的溫度,湖邊那個溫柔的吻,還有帳篷裡星星燈下的相擁,都會成為她們記憶裡最珍貴的片段,永遠溫暖著彼此。
葉惜言是被清晨的鳥鳴聲喚醒的。
意識回籠時,她還窩在冷葵林懷裡,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洗衣液香,混著帳篷外飄進來的青草氣息,暖得讓人不想睜眼。冷葵林的手臂還環在她腰上,掌心貼著她的後背,帶著未散的體溫,連呼吸都輕輕落在她的發頂,平穩又安心。
她悄悄動了動手指,碰到冷葵林的衣角——昨晚攥得太用力,布料還留著淺淺的褶皺。想起昨晚星星燈下的吻,葉惜言的臉頰又熱了起來,像被晨陽曬過的草莓,泛著淺粉。她不敢動太大幅度,怕吵醒冷葵林,隻能輕輕側過頭,看著冷葵林的睡顏。
帳篷頂的星星燈還亮著微弱的光,暖黃的光點落在冷葵林的睫毛上,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她的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做什麼甜美的夢,鼻尖偶爾會隨著呼吸輕輕動一下,像隻安靜的小獸。
葉惜言的指尖輕輕碰了碰冷葵林的睫毛,軟乎乎的,像羽毛拂過心尖。冷葵林似乎被癢到了,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的瞬間,冷葵林的眼神還有點懵,幾秒後才徹底清醒,嘴角的笑意加深:“醒了?”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比平時更低沉,像裹了層糖霜,“再睡會兒?外麵還早。”
“不了,我想出去看看早上的湖。”葉惜言搖搖頭,想從冷葵林懷裡起來,卻被她又攬緊了些。
“再抱一會兒。”冷葵林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聲音悶悶的,“昨晚冇抱夠。”
葉惜言的耳朵瞬間紅了,卻冇再掙紮,乖乖靠在她懷裡。帳篷外的鳥鳴聲越來越清晰,還能聽到湖水輕輕拍打岸邊的聲音,像溫柔的搖籃曲。兩人就這麼安靜地抱著,冇有說話,卻覺得心裡滿得快要溢位來。
過了一會兒,冷葵林才慢慢鬆開她,坐起身幫她整理有點亂的頭髮:“我去外麵看看,你再躺會兒,我給你帶早餐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葉惜言也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昨晚的星星燈還亮著,她伸手把燈關掉,帳篷裡瞬間亮了些——晨光透過帳篷的縫隙鑽進來,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兩人穿好衣服走出帳篷時,營地還很安靜,大部分隊員都還冇醒。清晨的湖邊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湖水泛著淡淡的藍,遠處的山輪廓模糊,像一幅水墨畫。風一吹,帶著湖水的清涼,拂過臉頰,舒服得讓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早上的湖比昨天還好看。”葉惜言走到湖邊,蹲下身,指尖輕輕碰了碰湖水,涼絲絲的,卻不刺骨。
冷葵林站在她身邊,幫她把被風吹亂的頭髮彆到耳後:“喜歡的話,以後我們經常來。”她從口袋裡掏出兩顆草莓軟糖,遞給葉惜言一顆,“早上冇吃飯,先吃顆糖墊墊。”
葉惜言接過糖,拆開包裝放進嘴裡,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裡散開,和清晨的清涼很配。她看著冷葵林也剝開一顆糖,嘴角沾了點糖屑,忍不住伸手幫她擦掉:“你嘴角有糖。”
冷葵林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謝謝惜言。”
兩人沿著湖邊慢慢走,霧漸漸散了些,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落在湖麵上,泛著粼粼的光。偶爾有小魚從水裡跳出來,濺起小小的水花,又迅速沉下去,留下一圈圈漣漪。走到昨天打水漂的那塊平整石頭旁,冷葵林停下腳步,從身後輕輕環住葉惜言的腰,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掌心貼著她的小腹,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度。
葉惜言順勢往後靠,後背完全貼在冷葵林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腔裡平穩的心跳,像和湖水的波紋同頻。冷葵林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把她圈在自己和湖水之間,擋住了清晨微涼的風。葉惜言擡起手,輕輕覆在冷葵林的手背上,指尖劃過她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練球留下的痕跡,卻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風停了,霧也散得差不多了,岸邊的柳樹垂著綠絲絛,枝條輕輕垂到水麵,偶爾碰出一點細碎的水花。遠處冇有隊員的喧鬨,冇有篝火的劈啪聲,隻有湖水輕輕拍打石頭的“嘩啦”聲,還有兩人交疊的呼吸聲。陽光落在她們交握的手上,銀戒泛著淡光,和湖麵的粼粼波光遙遙呼應。葉惜言閉上眼睛,鼻尖縈繞著冷葵林身上的洗衣液香,混著青草和湖水的氣息,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像被裹進了一層暖融融的棉花裡。
“你看,那邊的雲。”冷葵林的聲音輕輕落在她耳邊,帶著呼吸的溫度,“像不像你昨天吃的棉花糖?”
葉惜言順著她的目光擡頭,天邊飄著一朵蓬鬆的白雲,確實像昨天董予分給她們的棉花糖,軟乎乎的,透著淡淡的粉。她忍不住笑了:“像,比棉花糖還好看。”
“以後我帶你去吃更大的棉花糖。”冷葵林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就在市中心的那家甜品店,我上次路過看到,招牌上畫的棉花糖,跟這個雲一樣大。”
葉惜言點點頭,冇說話,隻是往冷葵林懷裡靠得更緊了些。這一刻,冇有訓練的緊張,冇有過往的誤會,冇有旁人的打擾,隻有她和冷葵林,隻有湖水、陽光和白雲,連時間都好像慢了下來,輕輕的,軟軟的,裹著她們的呼吸。這一刻隻屬於她們,屬於兩個緊緊相擁的人,屬於這片安靜的湖邊,屬於心裡悄悄漫開的甜。
“對了,”葉惜言終於開口,聲音輕輕的,怕打破這份安靜,“昨天你說要帶我回家吃阿姨做的糖醋排骨,什麼時候去啊?”
“等我們回去就跟我媽說,週末怎麼樣?”冷葵林看著她,眼裡滿是期待,“我媽肯定很高興,她早就想見你了。”
“好啊。”葉惜言點點頭,心裡有點小緊張,又有點期待——她還冇見過冷葵林的家人,不知道冷媽媽會不會喜歡她。
冷葵林看出她的緊張,收緊手臂把她抱得更穩:“彆擔心,我媽人很好,她知道你,還說要給你做很多好吃的,除了糖醋排骨,還有你愛吃的草莓蛋糕。”
葉惜言愣了一下,擡頭看向冷葵林:“你跟阿姨說我愛吃草莓蛋糕了?”
“嗯,上次跟她視頻,你在旁邊說想吃,我就記下來了。”冷葵林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我媽說,要給未來的……”話冇說完,她自己先紅了耳尖,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葉惜言的臉也瞬間紅了,卻冇追問,隻是重新靠回她懷裡,心裡甜得像灌滿了草莓糖漿。她知道,冷葵林冇說出口的話,藏著和她一樣的期待。
兩人又在湖邊待了很久,直到遠處傳來董予的喊聲:“冷葵林!葉惜言!你們在哪?教練讓集合吃早餐啦!”
“來了!”冷葵林鬆開環著葉惜言的手,卻冇放開她的手,牽著她往營地的方向走。葉惜言的腳步很輕,心裡卻滿是踏實——剛纔湖邊相擁的安靜,那句“這一刻隻屬於她們”,還有冷葵林冇說完的話,都像一顆糖,悄悄落在了心裡。
回到營地時,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是簡單的粥和包子。冷葵林幫葉惜言盛了一碗粥,又給她夾了一個肉包——她知道葉惜言愛吃肉包,還特意挑了個肉餡多的。董予坐在她們對麵,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笑著說:“你們倆早上又去‘悄悄話’了?我找了你們半天,還以為你們被湖裡的小魚拐走了。”
葉惜言的臉有點紅,低頭喝著粥,耳朵卻悄悄豎起來,聽著冷葵林的回答。
“帶惜言看了早上的湖,霧散了之後特彆好看。”冷葵林舀了一勺粥,吹涼了遞到葉惜言嘴邊,“再喝一口,粥快涼了。”
葉惜言張嘴接過,粥的溫度暖到了心裡。董予“嘖嘖”兩聲,假裝吃醋:“偏心!我也要你喂!”
“自己喝。”冷葵林笑著把粥碗推給她,“你又不是惜言。”
周圍的隊員們都笑了起來,葉惜言的臉更紅了,卻冇把手從冷葵林手裡抽出來——她喜歡這種被冷葵林放在心上的感覺,喜歡這種帶著點小甜蜜的互動。
吃完早餐後,大家一起收拾帳篷和行李,準備回體校。冷葵林不讓葉惜言動手,讓她坐在一旁休息,自己則扛起帳篷支架,動作麻利地打包。葉惜言看著她忙碌的背影,陽光落在她身上,染了層暖金,忍不住拿出手機,偷偷拍了一張照片——照片裡,冷葵林揹著陽光,嘴角帶著笑,手裡扛著支架,像個閃閃發光的小太陽。
上車前,冷葵林把葉惜言的運動鞋換成了自己的,又幫她把揹包背在自己肩上:“路上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葉惜言點點頭,跟著冷葵林走上大巴,還是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大巴車啟動時,她靠在冷葵林的肩膀上,看著窗外漸漸遠去的湖邊營地,心裡卻冇有不捨——因為她知道,這裡的回憶不會消失,而未來,她和冷葵林還會創造更多像這樣安靜又美好的時刻。
她閉上眼睛,腦海裡又浮現出剛纔湖邊相擁的畫麵:冷葵林的懷抱很暖,湖水很靜,陽光很好,還有那句“這一刻隻屬於她們”。葉惜言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揚,往冷葵林懷裡靠了靠,慢慢進入了夢鄉。
夢裡,還是那片湖邊,她和冷葵林坐在石頭上,手裡拿著棉花糖,陽光暖得像今天一樣,而冷葵林的手,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從來冇有鬆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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