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起風歸處 虛淵界1
虛淵界1
這一夜格外漫長。蘇疾風完事之後,便假裝昏睡過去,他想看看前兩次自己喝多後,師尊都會做些什麼。
蕭清瀾待他“睡”熟,便緩緩起身。他先是運轉靈力,將兩人濕透的衣物烘乾,然後細致地為自己穿戴整齊,又替蘇疾風一一穿好。接著,他再以靈力拂過,將房間裡的汙濁痕跡儘數抹去,做完這一切,才重新躺回床上,安然閉上眼。
蘇疾風在“昏睡”中感受著這一切,心裡說不清是疼還是暖。有這樣一位疼愛自己的師尊,真好。待蕭清瀾躺好,他假意翻身,順勢將人緊緊抱在懷裡,這才真正安心睡去。蕭清瀾身體微僵,最終還是一動不動地閉上眼,任由他抱著。
第二天,蘇疾風竟是先醒來的。他一睜眼,便立刻起身安排了滿滿一桌子補品,靜等蕭清瀾醒來。
沒多久,蕭清瀾便聞著香氣睜開了眼。蘇疾風立刻笑著迎上去:“師尊,您醒了?”
蕭清瀾此刻還有些麻木,下身隱隱作痛,腰也酸得厲害。他一如既往地冷淡應了聲“嗯”,想起身,卻因腰疼而動作滯澀。
蘇疾風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關切地問:“師尊,您怎麼了?”
蕭清瀾扶著腰,淡定道:“沒事,腰疼。”
蘇疾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蕭清瀾看他這反應,若不是篤定蘇疾風對男子無意,真要懷疑他昨天是假裝喝多了。
蘇疾風趕緊用玩笑掩飾:“昨天我喝多了,難不成師尊趁我睡著,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會腰疼?”
蕭清瀾眼神一厲,冷肅道:“蘇疾風,我是不是從來沒好好管教過你,才讓你如此囂張?”
若不是見過蕭清瀾溫柔的模樣,蘇疾風此刻真要被他這嚴肅的樣子嚇住,甚至想跪下認錯。他立刻收斂起玩笑,正經道:“是,師尊,弟子知錯,再不敢開師尊的玩笑了。”
蕭清瀾被他這一番話攪得也裝不下去,隻能強撐著起身。蘇疾風趕緊獻殷勤,拿起外衫道:“師尊,弟子伺候您更衣。”
蕭清瀾雖有些發懵,還是伸出手讓他伺候。到了飯桌前,看到滿滿一桌子的補品,他直接愣住了。
蘇疾風怕他起疑,連忙解釋:“師尊,昨日您與羅閻對戰受了重傷,弟子特意為您準備了這些補品,您快吃吧。”
蕭清瀾將信將疑地拿起筷子,不得不說,跟著蘇疾風,日子確實越過越好,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隻是這腰……實在有些受不住。
吃飯時,蘇疾風問道:“師尊,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啊?”
蕭清瀾喝了口湯,緩緩道:“帶你遊曆世間,提升修為。”他頓了頓,像是猜到蘇疾風接下來會問什麼,索性一口氣說完,“林不雲的事情,我已經和掌門說過了。至於天神來到下界究竟想做什麼,為師也不清楚。其他的事你都不用多想,現在首要的是幫你突破煉虛期。你至今難以突破,是因為根基不穩,你對力量和恩怨的執著,讓你急於提升修為,反而落了下乘。如今想突破,需要天材地寶輔助造化。”
蘇疾風追問:“那我們去哪找天材地寶?”
蕭清瀾頓了頓,緩緩道:“虛淵界,傳說乃是玉清上仙出生時,天造靈氣彙聚之地。那時天空五彩斑斕,鳳鳥盤旋飛翔,它所過之處,枯木皆能逢春,造福了人界。最後鳳鳥停在一片空地上,攜天地靈氣造就瞭如今的虛淵界。”
他繼續說道:“裡麵雖有天地至寶,卻也萬分危險。可即便如此,每年仍有各方修士爭相進入。此番前去,我們也隻能看各自的機緣了。”
話語間,他的目光掃過蘇疾風等人,帶著幾分提醒——這等與上古傳說相關的秘境,機遇與凶險往往並存,容不得半分大意。
蘇疾風愣了一下,試探著問:“師尊,您是不是去過?”
蕭清瀾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沒有直接回答。
他用三年時間成為天下第一仙師,這虛淵界自然是闖過的。
那時他籍籍無名,急於提升修為闖出一番名堂。虛淵界深處有處黑淵,封印著一條黑玄蛟龍,無人敢靠近,他卻揣著孤勇闖了進去。
蛟龍腹中腥臭難聞,滿是被吞噬的修士殘軀和粘稠的粘液,無數冤魂在其中哀嚎恐嚇。他也曾怕過,卻憑著一股狠勁,以意念為刃,生生剖開蛟龍軀體,將其煉化。
那些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與恐懼,成了他修為暴漲的階梯。
蕭清瀾避開蘇疾風的目光,淡淡道:“去過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想突破,這是最快的路。”
自從那夜嘗到甜頭,去往虛淵界的一路上,蘇疾風每晚都要假裝喝多,纏著蕭清瀾索取無度。
若不是先前知道他信誓旦旦說過不喜歡男子,又有在外的風流名聲,蕭清瀾真要懷疑他是故意的——哪有人喝多的次數這麼頻繁,還每次都“恰好”要做那事?
跟著蘇疾風,確實吃好、喝好、睡好,唯獨這腰,是一天比一天受不住。
終於抵達虛淵界入口。這裡並非誰都能進,外層有一道氣層,專攔那些修為不夠卻偏要闖的人。
踏入虛淵界的瞬間,蘇疾風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
這裡彷彿是另一個世界,卻又像無儘深淵——沒有陽光,沒有花草樹木,目之所及隻有漫天風沙、嶙峋的黑石山,以及那些遊蕩在其間、形態詭異的妖物。空氣裡彌漫著沉悶的壓迫感,連風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這裡……就是虛淵界?”蘇疾風忍不住低聲道,握緊了手中的天劫戰戟。
蕭清瀾點頭,眼神凝重起來:“小心些,這裡的妖物比外界兇殘數倍,且地形複雜,極易迷路。”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黑石後便傳來一陣低低的嘶吼,幾道黑影正盯著他們,眼冒幽光。
這場屬於修士的機緣爭奪賽,在踏入虛淵界的那一刻便已正式開幕。
這裡沒有規則,隻有弱肉強食。那些盤踞在黑石山與風沙中的奇形怪狀的妖物,既是修士眼中可奪取妖丹、換取機緣的獵物;而修士們身上的靈力與血肉,同樣是這些怪物覬覦的養料——他們亦是怪物的獵物。
風沙捲起時,常夾雜著兵刃交擊的脆響與淒厲的慘叫。有修士組隊圍剿一頭巨蠍,剛剖開蠍腹取出內丹,轉身就被同伴從背後捅穿心臟;也有獨行客被數頭飛獠圍攻,靈力耗儘的瞬間,便成了對方口中的食糧。
蘇疾風握緊天劫戰戟,看著不遠處一場轉瞬即逝的廝殺,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他終於明白蕭清瀾為何說這裡危險重重——比起妖物,人心或許纔是更難測的深淵。
“彆分心。”蕭清瀾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指尖輕拂過他的肩,“在這裡,活下去纔有資格談機緣。”
話音未落,一頭形似蜥蜴、背生骨刺的妖物已從沙下鑽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獠牙,直撲二人而來。
沒走多久,一陣打鬥聲傳入耳中。蘇疾風一聽那咋咋呼呼的動靜,便認出是蘇洛星的聲音——跟那丫頭切磋時,她的招式動靜向來這般張揚。
二人循著聲音找去,眼前景象又變了模樣,不見方纔的仙境風光,反倒滿是嶙峋山石與流淌的岩漿。放眼望去,果然是蘇洛星,她身旁還站著司徒墨軒,隻是司徒墨軒並未出手,隻靜靜看著蘇洛星與人形巨猩纏鬥。那猩猩比他們高出數倍,模樣凶悍,嘶吼著揮拳砸來。
“喂,司徒兄,洛星!”蘇疾風揚聲喊道。
司徒墨軒轉頭看來,臉上露出笑意:“疾風兄?君澤長老?你們怎麼也來了?”
那頭巨猩被蘇疾風與蕭清瀾身上的靈力吸引,注意力頓時轉移。蘇洛星卻不樂意了,猛地攔在猩猩身前,一鞭子抽過去,眼神淩厲:“你的對手是我!本公主沒讓你走,你就不準動!”
蘇疾風見她這般霸道,便拉著蕭清瀾站在一旁看戲。蘇洛星靈力霸道,性子更霸道,長鞭抽得巨猩連連後退,最後一鞭纏住猩猩脖頸,借力猛一拽,硬生生將其製服。她乾脆利落地煉化了猩猩妖丹,周身靈力肉眼可見地漲了幾分。
周圍圍觀的修士紛紛議論:“這小姑娘好霸道,實力也厲害得很。”“看來今年的機緣,怕是落不到我們頭上了。”議論間,眾人也各自散去尋找機緣。
蘇洛星轉頭看向蘇疾風,雙手叉腰,一臉得意:“怎麼樣?許久不見,是不是覺得我又厲害了?”
蘇疾風笑道:“再厲害也是我妹妹,照樣得叫我哥哥。”
蘇洛星撇嘴:“從小到大我叫過你一聲哥哥嗎?不過大我一歲,有什麼好得意的?”
怎麼說呢這種得不到名分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蘇疾風喜歡蕭清瀾但他覺得蕭清瀾隻是把自己當成單純的弟子,所以隻能以裝醉的方式來得到蕭清瀾,但是那遇到先前與自己糾纏的女妖他還是很在乎蕭清瀾的態度跟想法。
而蕭清瀾覺得蘇疾風隻是單純的把自己當成師尊更不會喜歡男人,蘇疾風風流的性子但凡知道的都肯定過了是真的,每一次他都不知道蘇疾風是帶著愛意的,隻知道那是酒精跟**的枷鎖。
蘇疾風看了眼蘇洛星跟司徒墨軒問道:“你們怎麼會來此?”
蘇洛星剛想開口便被司徒墨軒打斷,他解釋道:“哦,我們都到了化神後期,掌門讓卿禮師兄帶我們來這裡找尋機緣提升修為,卻不想這裡地形複雜,硯白兄跟青禾姑娘還有卿禮師兄都跟我們走散了,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蘇疾風想來會隨後說道:“應該沒事,柳硯白實力不弱,葉青禾又會療傷,卿禮師兄可是掌門弟子啊。”
聽著蘇疾風分析得頭頭是道好像確實如此,所以現在最應該擔心的而是自己,如果受傷了沒人幫忙療傷啊!
蘇洛星看了眼蘇疾風道:“那你跟君澤長老來乾嘛?”
一說到這個蘇疾風可就驕傲起來了,他挽著蕭清瀾的手腕,一副很是欠打的樣子:“嚶我有師尊親自帶我來找機緣,你們沒有,怎麼樣氣不氣?”
蘇洛星笑了一下,但是拳頭都捏緊了真想一拳打下來,隨後咬牙切齒道:“蘇疾風你他媽真的很欠打。”
見狀司徒墨軒立即拉住蘇洛星是拳頭的手,讓她放鬆下來,說道:“好了,彆生氣了,疾風兄起非一直如此?”
司徒墨軒現在摸自家妹妹都這麼光明正大了的嗎?蘇疾風生氣的起身開啟司徒墨軒的手:“起開。”
司徒墨軒道:“相逢即是緣,不知君澤長老可願讓我們一同跟隨啊?”
說實話蘇疾風是萬般不願意的,他隻想跟師尊單獨相處,奈何蕭清瀾答應了,蘇疾風真的很暈,蘇洛星跟司徒墨軒這兩個死燈泡。
四人一路打怪升級,遇到的都是沒什麼壓力的妖怪,一路上看到有好的藥草蘇洛星都讓蘇疾風揣起來準備帶給葉青禾。
蘇疾風還能怎麼辦啊?為了不讓司徒墨軒這個東西沾到自家妹妹的便宜自己隻能答應啊。
夜幕降臨四人隨地找了一處休息,這裡沒有岩漿卻都是枯枝數木還有塵土沙漠,夜晚這裡好冷。
蘇疾風拉起司徒墨軒隨即道:“師尊有點冷我和司徒兄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燒的哈。”
司徒墨軒還在好奇怎麼就非要拉自己,這個明明可以自己去的啊,結果蘇疾風拉著他走遠的第一句話就是:“司徒墨軒我警告你不準對我妹妹打任何注意。”
司徒墨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疾風兄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你妹妹啊?”
蘇疾風道:“我,蘇疾風是誰啊?就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我?說實話是不是第一眼見著我妹妹就喜歡上了?”
司徒墨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這你都能看出來,疾風兄在下佩服,不過我對洛星姑娘隻是愛慕之心並沒有其他什麼奢求。”
看著司徒墨軒一副害羞的模樣,蘇疾風問道:“蘇洛星這性子我搞不懂你看上她哪點了?”
情人眼裡出西施,司徒墨軒開始一陣誇:“洛星姑娘生的好看,性子也好,自由灑脫,坦白直率,天真善良”
蘇疾風聽不下去了立即打斷道:“停,好了。”隨即又道:“我可算是知道什麼叫情人眼裡出西施了,在他眼裡蘇洛星居然是這樣的,太可怕了。”
二人撿了一些枯樹枝回去點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