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起風歸處 塵封記憶2
塵封記憶2
在玄雷心中,玉清曾是完美無瑕的存在。自少時相見,那份懵懂的仰慕便悄然滋生,隻是恨意早已將這份情愫扭曲。
他親手剜去玉清的心,卻又偏執地為那空洞填補靈力療傷,將人囚在身邊,日複一日地折辱——彷彿隻有這樣,心中翻湧的恨意才能稍減。可每當看到玉清咳血,他的心還是會不受控製地抽痛。
人界有俗語,生病需喝藥。玄雷感受到玉清身上的冰冷,竟真的端來了一碗人界的湯藥。
此時的玉清早已被折磨得不成樣子,身上青紫交加,沒有一塊好肉,本就單薄的衣衫被玄雷撕得零碎,他像隻受傷的小獸,蜷縮在床上,含淚望著玄雷,眼神裡滿是哀求,隻求今日能少受些折辱。
他從沒想過,恨自己至此的玄雷,竟會送來湯藥。當玄雷遞過碗時,玉清隻是呆呆地看著,眼中滿是茫然與恐懼。
玄雷見狀,自己喝了一口,隨即捏住玉清的下巴,強迫他擡頭,另一隻手扶住他的後腦,將藥汁渡了過去。玉清喉結滾動,藥水被迫吞下,唇齒間滿是苦澀。
玉清的唇本就色澤溫潤,此刻因虛弱更顯嬌嫩,方纔那一下觸碰,讓玄雷壓抑的**與恨意一同爆發。他再也忍不住,俯身狠狠吻了下去,粗暴地撬開對方的牙關,帶著懲罰意味地深吻著。
就在他的手即將再次撕開玉清殘破的衣衫時,耳邊傳來玉清痛極的悶哼。那聲低吟像火,瞬間點燃了他更洶湧的**。
玄雷看著懷中人流淚的臉,心中愛恨交織。他低頭,從顫抖的唇一路吻到纖細的脖頸,再到泛紅的耳垂,溫熱的氣息拂過,聲音卻冰冷刺骨:
“玉清,我恨死你了。”
玉清退開玄雷:“不……不要再做了……不可以……不能……”
玄雷冷笑:“玉清上仙出生時鳳鳥飛翔,造福天地,玉清上仙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玉清上仙尊貴無比,玉清上仙法力無邊,這世上還有什麼是玉清上仙不能做的?連篡改生死簿和讓人替你去死都可以做得到,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玉清不再做反抗,任由玄雷欺辱著自己,連最後一絲的尊嚴都滾落一地了。
明明可以減輕玉清的痛苦,可玄雷偏任由那份裹挾著恨意的**肆虐。他想讓玉清痛不欲生,想讓他在極致的折辱中記著這份恨,於是下手毫不留情。
可或許愛本就比恨更深。他明明有無數次機會能徹底了結玉清,卻總在最後一刻收手,固執地將人留在身邊。
這一次過後,玄雷看到了玉清眼中那片死寂的絕望,淚水無聲滑落,像斷了線的珍珠。那一刻,他突然怕了——怕這人下一秒就會像他父母一樣,徹底從自己生命裡消失。
今夜,玄雷沒有離開。他脫下外袍裹住玉清冰冷的身體,緊緊將人擁在懷裡,相擁而眠。
自玉清在他成年後悄然離去,他已經太久沒有睡過這樣安穩的覺了。玉清身上那股淡淡的蓮香縈繞鼻尖,是他從小聞到大的味道,熟悉又安心。夜裡翻身時,他會不自覺地收緊手臂,將懷裡的人摟得更緊,彷彿生怕一鬆手,這抹香氣就會消散無蹤。
恨意仍在,可此刻縈繞心頭的,更多的是失而複得的惶恐與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貪戀。
玄雷囚禁玉清的訊息傳遍三界,無論下界修士還是天界天神,都對他群起而攻之,斥責他褻瀆神明、悖逆天道。可每一次討伐都以失敗告終,有甚者對玄雷下死手,最終都被他親手斬殺。
三界自此再容不下玄雷。世人皆說他大殺四方、殘暴嗜血,卻無人細想,究竟是他主動屠戮,還是四方欲將他除之而後快。早在未成神時,魔族便對他天生的控雷之力心生畏懼;如今他飛升成神,力量更勝往昔,已成三界共同忌憚的存在。
隻是無人知曉,每當有人來刺殺他,或是聽到外界對他的謾罵詛咒,玄雷便會在深夜將所有的戾氣都傾瀉在玉清身上。他會用更重的力道折磨那具早已殘破的身體,彷彿隻有聽著玉清壓抑的痛吟,才能宣泄心中的煩躁與怨懟。
月光透過窗欞,照在玉清布滿淚痕的臉上,也照亮玄雷眼中那片愛恨交織的混沌。他恨玉清帶來的一切,卻又偏偏將這人囚在身邊,做了彼此唯一的牽絆。
自那以後,每次折磨過玉清,玄雷總會抱著他睡。每到深夜,他總會控製不住地將人摟得更緊——他怕,怕自己像小時候那樣被丟下,怕身邊這抹溫熱的氣息突然消失。父母早逝,是玉清陪他長大,這份牽絆早已刻入骨髓,愛與恨糾纏在一起,那句句“我恨你”,何嘗不是扭曲的“我愛你”。
這日,玄雷又帶著一身血腥味走進來。玉清看著他,輕聲道:“玄雷,彆再殺人了好嗎?”
玄雷猛地捏住他的臉,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下頜,眼神凶狠:“玉清,不愧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該說你天真善良還是傻?現在不是我要殺他們,是他們非要置我於死地!”
玉清紅了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知道你恨我,想報仇……那為什麼不殺了我?”
玄雷冷笑一聲,猛地將他摁在床上,粗暴地撕裂他本就殘破的衣衫,狠狠咬在他的鎖骨上。血腥味瞬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他卻像嘗到什麼美味般低喘:“你想死?可能嗎?”
他擡起頭,指尖撫過玉清滲血的傷口,語氣帶著偏執的瘋狂:“你這輩子都洗不清你的罪孽,我也是——我殺了那麼多人,罪孽深重。但沒關係,玉清,黃泉路上有你陪我,我不怕。”
說完,不等玉清回應,他便重重吻了上去,帶著血腥氣的吻霸道而絕望。他不想再聽任何勸他回頭的話,隻想將這個人徹底揉進骨血裡,哪怕一同墜入地獄。
這場罪孽終於迎來了終結。天帝出關後,所有修士與天神將玄雷圍困在隕雷台,一戰之下,上萬修士與天神化為白骨。玄雷實力強勁,連天帝與之對戰也僅是險勝一招。最終玄雷被押往天界,人界重歸安寧。
而在他們對戰期間,玉清已逃至天界,毀了生死簿,還斬斷了天界與下界的通路。
玄雷被綁著跪在天帝麵前,周圍天神皆嚴陣以待,防備他逃跑。看著高高在上的天帝與一眾天神,他隻覺惡心。當天帝準備生挖他的靈根,讓他永世不得為神時,玉清突然衝了出來,擋在玄雷身前,跪下求情:“天帝,一切罪責皆因我而起,與玄雷無關,要罰便罰我吧!”
一旁的天神怒吼:“玉清,你什麼意思?他殺了那麼多天神修士,你想替他洗罪?”
“難怪玉清被抓卻沒死,怕是早有私情!”
“聽說玉清曾守著玄雷長大,私情定是真的!”
與玉清交好的玉玄站出來怒斥:“當日玄雷挖了玉清的心,你們沒看見嗎?若非玉清,三界早已覆滅,你們還能在這說風涼話?若天帝不出手,你們有本事殺玄雷嗎?做天神做得高高在上,忘了若無人替你們死,你們能活到現在?”
天神們被懟得啞口無言。玉清第一次不再用懼怕的眼神看玄雷,眼中滿是深情:“各位說得沒錯,我愛他。但此事確實與他無關,罪責全在我。玄雷母親曾修補虛空護各位活下去,如今我願以死謝罪,永世不得為神,換他一命,還請放過我的愛人,也讓他活下去!”
“愛人”二字,讓玄雷心痛如絞。其實他愛玉清遠勝過恨,那些日夜的親吻與相擁都是愛,隻是被恨意裹挾。他早已累了,否則天帝也抓不住他。
玄雷猛地掙脫束縛,親手挖出自己的心捏碎,劇痛中嘶吼:“看到了嗎?我心裡沒有你,我不愛你!沒人能懲罰我,隻有我自己!”他看向天神,“今日是我累了不想玩了!我玄雷發誓,若有朝一日歸來,必斬儘你們!”
他不想玉清替自己死,怕玉清走後,再無人與自己說話。說罷,他帶著戰戟跳下隕雷台。
他不知道,玉清也隨他一同躍下。
天界看似安寧,實則大亂——生死簿被毀,天界與下界通路斷絕。而玉清的一縷魂魄留在了分魂石中,他知道,自己與玄雷的命格已互換,終有一天能再相見。
那些塵封的記憶隨著分魂湧入蕭清瀾腦海,如驚雷炸響——原來上輩子,自己竟那般對不起蘇疾風,罪孽深重到讓他無法呼吸。蘇疾風上輩子過得那樣苦,父母皆因自己而死……
天劫一道道劈在身上,□□的劇痛遠不及心口的絞痛。看著蘇疾風為自己緊張痛苦的模樣,蕭清瀾滿心愧疚,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拚儘全力抵抗最後一道天雷,待劫雲散去,緊繃的弦驟然斷裂——真龍造成的重傷本就致命,又替蘇疾風扛下煉虛天劫,他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悄然出現。茹姬與凝霜見狀,立刻跪地拱手:“魔君!”
來人身著玄黑披風,連帽遮住大半麵容,臉上戴著嚴絲合縫的麵具,隻露出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他身形極快,瞬間上前接住墜落的蕭清瀾。
“你要對我師尊做什麼?”蘇疾風心頭一緊,握緊天劫戰戟便衝了上去,與魔君對了兩招,卻被對方輕易打落。他掙紮著想再起身,四周卻升起無形的禁製,將所有人隔絕在外。
魔君的聲音帶著奇異的磁性,傳入蘇疾風耳中:“小殿下放心,我隻是想封掉你師尊一些不該有的記憶。”
他指尖凝起黑霧,輕輕點在蕭清瀾眉心,開始施法。施法間,他似有感慨,低語道:“這記憶……原來你替換命格,是想讓他得到你這抹魂魄,記起一切。可你終究低估了這一世對他的愛啊……何必呢。”
這話極輕,隻有他與昏迷的蕭清瀾能聽見。
片刻後,魔君收回手,將蕭清瀾輕輕放回蘇疾風懷中,轉頭看向他:“你很不錯。本君希望有一天,你能站在世界最巔峰,如我這般俯瞰眾生。”
蘇疾風卻隻顧著懷中氣息微弱的蕭清瀾,小心翼翼地探著他的脈搏,對魔君的話充耳不聞。他抱著師尊,指尖不住顫抖,眼中隻有失而複得的惶恐與心疼。
魔君消失了過後,沒一會彥卿禮趕來,他望著這一切緊張道:“君澤長老這是怎麼了?”
葉青禾道:“師兄你沒事?”
彥卿禮道:“我不知道被傳入到了什麼空間,隻聽見這裡有動靜就急著趕了過來,太好了你們都在這裡,不然真不知道怎麼跟掌門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