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起風歸處 人心難測1
人心難測1
天漸漸亮了，蕭清瀾先醒過來。他靜靜望著身邊的蘇疾風，心底滿是暖意——這麼多年支撐他活下去的念想，心心念唸的人，此刻就躺在身邊，還同樣愛著他。
他輕輕撫摸著蘇疾風精緻的眉眼，嘴角不自覺漾起笑意。這細微的觸碰卻把蘇疾風弄醒了，對方翻身就緊緊抱住他，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師尊彆摸了，好癢~”
蕭清瀾收回手，卻被蘇疾風攥住。蘇疾風翻身壓在他身上，拉著他的手往下探——蕭清瀾頓時臉紅發熱說不出來的害羞，蕭清瀾猛地抽回手，又氣又窘：“蘇疾風，你……你……”
昨晚他簡直被折騰得夠嗆。第一次結束後，他以為能好好睡一覺，卻忍不住對蘇疾風說了句“我愛你”，又勾得對方情動；第三次，他隻是主動吻了吻蘇疾風的額頭，對方又沒忍住；到了第四次，他索性穿好衣服背過身，卻被蘇疾風拉回來抱住，後腰抵著對方下身，終究還是沒逃過。每一次，都把他折騰得隻剩“想死”兩個念頭。
蘇疾風低笑，眼神深情又帶著狡黠：“不是師尊先開始的嗎？師尊想摸，就讓你摸夠。”
“不要臉！”蕭清瀾一把推開他，起身迅速穿好衣服。蘇疾風就直勾勾地盯著他，目光灼熱。
忽然，一道靈力傳訊落在蕭清瀾麵前。蘇疾風立刻問道：“師尊，這是什麼？”
蕭清瀾回頭，臉色凝重：“天盛皇城出事了。”
“什麼事？”蘇疾風瞬間坐起身。
“皇城裡近日有孩童失蹤，你妹妹蘇洛星，還有先前守護你的兩個侍衛，都不見了。”
蘇疾風心頭一緊，慌忙穿衣：“師尊，你怎麼知道的？”
“是掌門傳信，”蕭清瀾解釋，“洛星他們失蹤後，陛下傳信到玉門派想告訴你，卻不確定你是否在山上，便先告知了掌門。掌門讓我帶你一起去查探情況。”
“我們現在就走！”蘇疾風急切地說。
二人趕到皇城時，宮裡一片愁雲。雪千尋哭得雙眼紅腫，蘇瑉懿也滿臉急躁。見蘇疾風回來，雪千尋再也撐不住，撲進他懷裡痛哭：“風兒，你妹妹和飛劍、銀刃都不見了！他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母後這心像被剜了一樣痛啊……”
“母後彆急，”蘇疾風輕撫她的背安撫，“妹妹修為不弱，一定不會有事的。您先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雪千尋漸漸冷靜，這時才注意到蕭清瀾。蘇疾風連忙介紹：“父皇、母後，這位是我師尊，玉門派的君澤長老。”
蕭清瀾拱手行禮：“陛下，王後。”
雪千尋與蘇瑉懿即便傷心，也未失禮數，連忙回禮。
“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蘇疾風再次追問。
雪千尋擦去眼淚，聲音仍在顫抖：“起初隻是丟了幾個孩童，以為是孩子貪玩跑遠了。我讓飛劍和銀刃去尋，他們沒找到孩子，回來複命時被星兒知道了，三人便一起去查線索……結果，他們也跟著失蹤了，至今沒有訊息。”
蘇疾風緊緊抱住雪千尋，語氣堅定：“母後放心，我一定會把妹妹和飛劍、銀刃都找回來的！”
安撫好雪千尋與蘇瑉懿後，蕭清瀾便以靈力探查四周，試圖尋到一絲線索；蘇疾風則挨個走訪失蹤孩童的家，詢問孩子失蹤的時間與細節。可一番奔波下來，兩人都毫無收獲，正陷入僵局時，蘇疾風迎麵撞上了凝霜。
“怎麼又是你這個狐貍精？”蘇疾風皺眉，語氣帶著警惕。
往日總愛勾引誘他的凝霜，今日卻難得正經，拍開他的手：“你說誰狐貍精？”
蘇疾風心頭一緊，上前一步追問：“近日皇城有孩童失蹤，是不是你們魔族搞的鬼？快把我妹妹和侍衛交出來！”
“這事確實與魔族有關，但不是我做的。”凝霜挑眉，“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處理這個麻煩。”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蘇疾風急道。
凝霜卻賣起關子：“想知道也行，除非你答應跟我合作。”
“怎麼合作？”
“先跟你說緣由吧。”凝霜收起玩笑的神色，“我們魔族裡，有個叫湘雲的白茶花妖，也是位魔神。她愛上了一個人類，為了對方背叛了魔君，私自逃到了人間。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抓她回去。”
“這跟孩童失蹤有什麼關係？”蘇疾風不解。
“她主修陰魔之力，離開魔族後，每到月圓之夜，就必須吸食孩童的精血來維持修為，否則會迅速衰老而死。”凝霜的話讓蘇疾風臉色驟變。
“所以，那些孩童失蹤，肯定是她做的？”蘇疾風攥緊拳頭，“你要合作，具體是怎麼安排？”
“我知道你們在找她，也在找失蹤的人。”凝霜道，“合作就是我幫你們定位湘雲的位置。但她實力不弱，若那些孩子已遭不測，她吸夠了精血，我未必是她的對手，需要你們幫忙牽製。不過，她的命必須交給我們魔族處置，用來向魔君複命。怎麼樣，答應嗎？”
蘇疾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追問：“她一個魔神，你們魔族不可能隻派你一人來，是不是還有彆人？”
凝霜擺出一副懶散模樣：“哎，你這小子倒機靈。好吧，紅蓮姐姐也來了——我還想讓她多跟你師尊待一會兒呢，畢竟她那麼喜歡你師尊。”
一聽到“紅蓮”和“師尊”同框，蘇疾風頓時急了，轉身就往蕭清瀾的方向跑。剛拐過街角，就看見紅蓮正對著蕭清瀾搔首弄姿，裙擺下的腿故意露著，聲音妖嬈得發膩：“君澤長老，奴家好些日子沒見你，可把奴家想死了。”
蘇疾風立刻衝過去，拉住蕭清瀾的手擋在他身前，對著紅蓮笑道：“紅蓮姐姐，這纔多久沒見，就不喜歡我了？”
紅蓮一把推開他，又湊到蕭清瀾麵前：“起開，奴家心裡隻有君澤長老。得多虧了君澤長老的回魂草呢，奴家才能再次一睹長老風采啊。”說著，她伸手就要去勾蕭清瀾的下巴。
蘇疾風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我看你不是‘回魂’，是‘回春’吧？”
紅蓮悻悻收手：“切，沒意思。凝霜，走了。”
凝霜的狐貍耳朵毛絨絨地動了動，剛要跟上，就被蘇疾風揪住了耳朵。她疼得皺起臉，模樣倒有幾分可愛。“你不是要合作嗎？走什麼？”蘇疾風質問道。
紅蓮突然回頭，笑得狡黠：“想找那些丟失的孩童？讓你師尊求我，我或許能勉強答應。”
蘇疾風看向蕭清瀾，蕭清瀾猶豫片刻——終究是孩子的性命更重要。他艱難地開口：“求你。”
“我也有要求！”凝霜立刻接話。
“你們魔族事怎麼這麼多？”蘇疾風不耐煩地皺眉。
凝霜湊近他，聲音帶著蠱惑：“我好久沒吸精氣了，你的精氣最純，讓我吸一點就好，不然我不帶你們去。”
蘇疾風用一根手指推開她的額頭：“你想都彆想。”
凝霜耷拉著狐貍耳朵，一雙大眼睛水靈靈地望著他，滿是委屈：“那我吸你師尊的，他肯定會同意。”
“不行！”蘇疾風立馬攔住，咬牙道，“行，給你吸。”
凝霜立刻湊上前，用力吸了一口精氣，可下一秒就猛地退開，眼神變得饒有意味——蘇疾風的精氣和從前截然不同，從前的清純度明顯是處子，現在卻全然不是了。她先是魅惑地瞥了眼蘇疾風，又掃了眼蕭清瀾，嘴角勾起曖昧的笑：“你們已經……”
那眼神裡的深意，隻有她和蘇疾風懂。蘇疾風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急道：“好了！不準再說了，趕緊帶路！”
到了夜晚，紅蓮與凝霜將蘇疾風、蕭清瀾帶到了鬼市。這裡是修鬼道者的聚集地，不歸魔族管轄，四人便喬裝打扮了一番——都穿一身黑衣，戴銀色麵具，掩去原本的模樣。
路上，紅蓮總愛有意無意地湊到蕭清瀾身邊調戲，都被蘇疾風及時攔住。凝霜見狀，一把拉過蘇疾風落在身後，壓低聲音打趣：“你跟你師尊，是不是已經……”
蘇疾風慌忙咳嗽兩聲，想打斷話題。
凝霜卻笑得更促狹：“不愧是君澤長老，你這體格，也隻有他能受得住。”
蘇疾風耳尖一紅，又羞又惱：“不準再八卦了！”說完，他快步上前，插在紅蓮與蕭清瀾中間，刻意隔開兩人。
“為什麼要打扮成這樣來鬼市？”蘇疾風轉移話題，問道。
“我們魔族和鬼道向來沒交情，”紅蓮解釋，“湘雲修的陰魔之法，和鬼道需靠精血滋養的路數差不多，她離開魔族後，大概率會來這裡藏身。這身衣服能掩蓋人的氣息和妖的氣息，免得被盯上。”
蘇疾風聞言，拳頭驟然握緊，聲音發沉：“鬼市這麼大，全是修鬼道的，一天要多少人命喪於此？”
紅蓮看他怒火中燒的樣子，淡淡道：“放心，他們大多隻在月圓之夜需要精血，且為了能在這兒長久立足，找的基本是將死之人的精血。不過也有貪得無厭的，比如那個叫宋淮的鬼王——他之前就專吸活人的精血，像他這樣的，在鬼王級彆裡倒是少數。”
蘇疾風猛地愣住。
原來當初蕭清瀾執意要殺宋淮，是因為這個。他先前還覺得宋淮不該死，畢竟當初鎮民先對宋淮的族人動手，可如今才知道，宋淮早就在此之前，殺害了那麼多無辜之人。
蘇疾風下意識看向蕭清瀾，眼神裡帶著幾分恍然大悟後的複雜。
蕭清瀾卻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先開口道：“我知你想說什麼，不必說。我做過的事，從不後悔。”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透過銀色麵具傳出來，更添了幾分堅定。當年斬殺宋淮，是為了阻止更多無辜者喪命，即便曾被蘇疾風誤解，這份決斷也從未動搖。
蘇疾風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心頭的疑惑與先前的不解瞬間消散，隻剩下沉甸甸的佩服。他走上前，悄悄牽住蕭清瀾的手，指尖相觸的溫度，讓兩人都安下心來——無論過去如何，此刻他們並肩而行，隻為找到失蹤的人，阻止更多悲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