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沙灘上的貝殼 家庭聚餐
家庭聚餐
“你說，我什麼時候能有孫輩。”
阿塔婭和阿莫婭聽到了英羅的話，同時翻了個白眼繼續吃飯了。
英羅手裡捧著阿西婭小時候的相簿，嘴裡嚼著一塊牛肉，時不時就發出一聲感概。
阿塔婭越聽越受不了，哐當一聲放下筷子，“我記得你還能生育吧。這麼想要，自己去生一個。”
英羅皺著眉頭，擡頭看向阿塔婭，“嘖。”
“哈？”阿塔婭挑起眉毛，整個人都直了起來。
“我覺得你，該結婚了吧。一般公主到你這個年齡——”英羅拉長了最後一個字，他保持了這種吊詭的說話方式，“都——結婚了吧。”他勾起一邊笑容，似乎是在挑釁阿塔婭。
“你乾嘛？要把我當籌碼嫁出去？”阿塔婭開始轉起手裡的叉子。
阿莫婭一直在默默吃飯，她太久沒吃過牛排了，手裡的刀劃得格外不利落，導致半天才吃下一口。在她終於能吃下第二口時，英羅開始向阿塔婭推銷眾多優質男性。從議會到農夫，英羅都列舉出兩三位，他們在英羅的口中相貌端正品行兼優。阿莫婭好奇地擡起頭，她就想看看自己的妹妹是什麼反應。
阿塔婭的眉毛越皺越深，她聽著聽著甚至都沒心情轉叉子了。她無語極了，卻又不知道為什麼沒阻止英羅繼續推銷。她一麵覺得無聊和火大一麵繼續聽英羅的廢話，有時還會跳出來指正。
“那個出軌的，你管他叫忠誠。”
“是真誠的臣子。”
阿塔婭終於聽不下去了，“你受什麼刺激了！”她拍下桌子，“有事沒事去背這些東西。”
“哎呀！”英羅攤開手，“元老院覺得，不能浪費你優良的基因，希望你能找個人，將這個基因傳承下去。”
“你的基因難道不優良嗎？”阿塔婭瞟向英羅。
“他們催我催很久了，不理會也沒什麼事。他們到最後自己會放棄的。”
“哦？”阿塔婭好像突然來勁了，“你知道嗎？我其實是交際花啦！”
阿莫婭一臉嫌棄地看向阿塔婭。倒不是說她長相不夠吸引人，而是這家夥脾氣一直很暴躁。隨著年齡增長，人是變聰明瞭，學會在外人麵前表現得溫婉一點了。不過在家人眼裡脾氣暴躁也不是什麼壞毛病，甚至父母親都覺得這是曼卡裡斯的血性，值得誇耀。也是因為這點，導致自己的妹妹年齡小的時候常常因為自己的脾氣跟人起矛盾，很久才學會禮貌待人。
阿塔婭在家人麵前是不怎麼裝的，但跟她稍微熟一點的朋友……
阿莫婭想起那些事都為阿塔婭感到尷尬。
等阿莫婭回過神，阿塔婭基本都要羅列完了。阿莫婭就聽了個小尾巴。
就算隻有這個小尾巴，阿莫婭也大概知道妹妹在推薦什麼了。她把其他地方的王族子弟推薦給英羅，並毫不忌諱地承認自己希望英羅聽從自己的建議然後找一個完全不熟悉曼卡裡斯並一定會因為不適應而讓英羅天天心煩的妻子。
阿莫婭放下叉子，靠到椅麵上。這兩個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為一些毫無意義的事進行一場毫無意義的辯論，順帶再揭揭對方的傷疤，直到對方露出一絲痛苦或者惱怒，這遊戲才結束。
結果出乎意料，兩人談到最後居然達成了一個協議。
阿塔婭跟待會見麵的除英羅外的第一個異性結婚，如果異性不同意還要用王室的身份強迫他。而英羅要找一個懷特家的人。懷特王室專門做灰色地帶生意，而且敬拜死神，他們給人留下的印象差不多是高雅的強盜。
“哎！”阿莫婭終於願意開口了，“懷特家好歹也是跟曼卡裡斯同級的王室，更何況他們家向來都是獨生，想娶國王，人家還瞧不上你。你們那個什麼，跟見到的第一個人結婚也很離譜啊，你以為你是什麼司法機構嗎，說剝奪人權就剝奪人權。而且這一點都不公平吧，你能在王宮裡遇到的好歹都是有點地位的，英羅跟懷特結婚，到時候不知道誰要為了死神獻祭自身呢？”阿莫婭喝了一口水，“無不無聊。”
突然，阿西婭邁著輕輕的步伐，飄到了英羅的背後。她環住英羅的脖子，“回答我的問題，否則你就彆想活過今天。”
英羅扶上阿西婭的手，寵溺地說道，“我太想活著了，你說什麼都回答。”
阿西婭鬆開手，趴到英羅的肩膀上。她向左右兩側的姑姑揮了揮手，“嗨，阿西婭和阿莫婭姑姑。”
阿塔婭托著臉，一下從剛剛爭執的狀態跳出來，滿臉溺愛地看向阿西婭，可愛侄女的臉越來越成熟了，“哦——”她發出一聲感歎。
但從阿莫婭的角度去看，這個侄女越來越像她的爸爸了，也離她的媽媽越來越遠了。
“爸爸——”阿西婭連著椅背一起抱住了英羅，“我想要權力了。”
英羅驚訝地看向阿西婭，一會，他又覺得正常，無奈地笑了，“你想要你的身份本身就有的權力嗎？”
阿西婭並不著急給出自己的答案，她掃視了一遍兩個姑姑的反應。她們好像都覺得自己理所應當會有這樣的要求，好像這是一件遲早的事。
“哦……不是的。”阿西婭站直了身，“我想要我自己的。”
英羅淺笑了一聲，“你跟羅列諾怎麼樣了。”
“啊？”
“現在最快的，就是很他結婚。然後你就會毫無壓力地獲得南方一大片人群的支援。但如果是隻屬於你的，不是彆人賦予你的。那你就不能通過演講了，你要擁有一種能力，就是沒有你，這個社會就會停擺的能力。”
阿西婭呼了長長的一口氣。“爸爸，我不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但我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過權力。我發現，隻有當你需要它時，你還能像過去一樣，輕鬆放棄，纔是真的放棄。”
“一個受人尊敬的人，反而不能毫無共情力。”英羅握住阿西婭的手，“隻是你覺得那些事你沒經曆，所以，你給它美化一番。你真的想要嗎？阿西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