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 第202章 斷了嗎?
我緊緊貼在濯傲身上,因為此時的我全身發軟,我怕他一鬆手,我就會倒下去。
我臉上帶著燦爛的笑,但我裝得很辛苦,感覺整個臉都僵硬了一般,有些時候笑比哭更難看,我估計此時的我就是這樣。
濯傲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犀利,瞇縫的眸子帶著危險的氣息,我突然很想逃走,但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難,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頭腦一片混亂,一片茫然。
我很想讓自己恢複正常,我不想讓濯傲看出任何端倪,但我發現真的很難,我的雙腳發軟,根本就無力再邁向前。
我往後退了一步,濯傲用了用力,看我的眼神變得深邃幽深,手中的暖氣逐漸減少。
我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不能再如此失態,要不死的就不隻是我,還有冷佚他們。
是他銀狼對不起我,是他對不起我,要逃也是他逃。
我不停地對自己說,故意將那錐心的一幕重新在腦海不停回放,希望讓自己的心硬得如鐵一樣,希望能給自己力量,讓我坦然從容地從他身邊走過。
不是說過從此婚嫁自由,各不相乾嗎?不是說過再次見麵彼此是陌生人,何須介懷?
我抬起頭,挺起胸,我要讓他知道放棄我是他的錯誤,沒有他,我過得更好,沒有他我過得更加幸福快樂。
打定主意,平息心神,我整個人放鬆下來,死死握住濯傲的手也鬆了下來,濯傲淩厲的眸子變得柔和。
他低下頭對我笑,帶著喜悅,我抬起頭朝他甜甜地笑了一個,兩人目光流轉之間情意綿綿。
兩人十指相扣親昵地走了過去,我看著他們兩人慌忙起來行跪拜之禮。
我傲然挺立著,想不到有一天沾濯傲的光,讓這兩個驕傲的不行的男人統統跪在我的腳下,這可真是千年難得一遇的事情。
濯傲連忙請他們起來,然後說著客套話,諸如他們是大功臣,幫他解了燃眉之急,如果沒有他們,他也不可能那麼順利登基為王,所以無須多禮之類。
其實他們都虛偽,說著虛假的話臉不紅心不跳。
正前方剛好擺著兩張椅子,我正想坐下去,沒想到濯傲用手一拽,我就被他緊緊摟入懷中。
我看見銀狼的眸子寒光一閃,冰冷得如他的麵具,讓人心一寒。
但很快他就恢複如常,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今日的他掩去所有的光華,就連他那筆直的背,今晚看起來也微僂,完全沒有往昔的氣度,就如普通人一樣。
他的戲演得可真好,可以說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爐火純青的地步。
我被他騙得團團轉看來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不是他的對手,從來都不是。
“冷佚這位是——”
濯傲開口相問,客氣而禮貌,而銀狼對著皇上微微叩首,不卑不亢,但恭敬有禮。
“這是一直跟隨我的好兄弟莫旭,這次如果沒有他,冷佚不能那麼快完成任務,而我身為武林盟主,平時也要處理一些雜事,怕分身乏術,而莫旭的武功很好,對皇上忠心耿耿,早有報效朝廷之心,所以今日特彆向皇上引薦。”
冷佚恭恭敬敬說著。
“好,我濯國此時正是用人之際,你們兩人為本王立下汗馬功勞,本王絕對不會虧待你們,即日起冷佚、莫旭奉為禁軍都統的正副都統,負責皇宮和京城的安全,責任重大,不容有失。”
“謝皇上——”
他們忙跪地謝恩,我不明白為什麼濯傲會如此重用他們?禁軍統領不都是給自己的親信嗎?
濯傲如此信任他們?他明明是懷疑冷佚與我是一夥的。
“晴兒,想什麼呢?”
濯傲低眸看我,深情如海,我輕輕剝了一個果子送進他的嘴裡。
“朕不要果子,朕要晴兒。”
我想不到他當著兩人的麵輕吻我的額頭,話的內容又十分曖昧,我羞澀地低下了頭。
這下我們真的兩清了,他與楚樂纏綿擁吻,今日我也還他一次了,隻是他們是激情如火,而我們的隻是蜻蜓點水,說到底還是比不上他。
我紅著臉將那剝好的果子送到濯傲的嘴裡,濯傲將我摟得更緊,我無視不遠處兩人的目光,我坦然地靠在他的懷中。
“晴兒,要不要喝點酒?”
濯傲又拿酒來引誘我了。
“嗯。”我嬌羞無限地接過,然後一點點地品嘗,高雅而嫵眉,目光流轉中風情萬種。
此時月正清明,歌舞正是熱鬨,月色下遠處那兩條身影似乎有些僵硬。
忽然濯傲拍了拍手,有四個美貌女子款款而至,衣衫單薄,酥胸微露,眼神勾魂,讓整個禦花園變得旖旎香豔。
“冷統領、莫統領,朕說過絕對不會虧待你們,高官、金銀、美人一樣都不會少,今天這四個美人是朕精心挑選的,希望兩位都統喜歡,慢慢享用。”
“謝皇上隆恩——”
他們站起來謝恩,並沒有拒絕,心似乎被針刺了一下,微微痛了起來,漂亮的女人他們又怎麼會拒絕?
“皇上,夜深了,我們也回宮歇息吧,我似乎喝多了,有點醉了。”
我臉色酡紅地對濯傲說,雙手攀上他的脖子,既然已經有美人候著,我何必妨礙他們消受美人恩。
“總是貪杯!”
濯傲的聲音帶著責怪也帶著寵溺,說完竟然攔腰將我抱起,我如一隻小貓蜷縮在他的懷中。
“兩位愛卿請自便,朕的愛妃總是貪杯嗜睡,朕先與她回寢宮歇息,你們可繼續欣賞歌舞,不過**一刻值千金,也可叫宮人先行帶二位去寢室。”
濯傲的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
“是——”
他們恭恭敬敬地回答,我將頭埋入濯傲結實的胸膛,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我與他也終於這樣斷了,從此他不欠我,我不欠他了,我不再恨他,也不再怨他了,他給了我一刀,我也給了他一劍。
我們扯平了。
夜很安靜,風帶著花的淡淡清香,斑駁的地麵,黑白的影子總能讓人的心平複下來,我聽到他的呼吸聲,他的心跳聲,我的手緊了緊,與他貼得更近。
“晴兒——”他在我耳邊呢喃輕叫。
“嗯。”我低低迴應著他,聲音竟然真的帶著微微的醉意,其實我的頭腦清醒得很。
“你剛剛掐痛我的手了,你看,我這手流血了。”
濯傲的聲音也帶著微微的痛意,讓我摟住他的手抖了一抖,嘴巴張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沒想到我掐得他的手那麼深,竟然流血了,一定很痛吧?
大家不說話,夜又恢複了寧靜,隻聽得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隻聽得兩人或粗或細的呼吸聲。
就到寢宮的門口,他突然停了下來,我抬頭不解地看著他。
月色下他俊美的臉龐顯得冷峻,眼神帶著些許猶豫。
“晴兒,斷了沒?”我聽到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下,很響。
“斷了。”我迎著他的目光,堅定地說。
還能不斷嗎?其實早就已經斷了,至少還是死死抓住記憶的碎片不肯放手罷了。
“那就好。”
他笑了,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冰雪消融,明眉的陽光照射在大地上一樣,他輕吻著我,我積極回應著,勾起他的脖子。
他的吻讓我感到一絲甜一絲澀,我軟軟倒在他懷中不想起來,我是想通過他的吻來麻醉自己,麻醉那顆因他又再次疼痛的心。
此時他與那些女人正在柔情蜜意吧?
這一夜我睡得極好,好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也不知道濯傲什麼時候離開,甚至睡覺他說了些什麼話我都忘記了。
我隻迷迷糊糊記得有聲音在耳邊嗡嗡響,有一雙很溫柔的手輕撫我的發絲,我的唇,我的身體。
我軟軟地賴在床上不想起來,直到躺到骨頭都麻了,我才爬起來,精神也不是很好,似乎大病初癒一般,我叫人弄了一點清淡的粥吃了,感覺好了很多,原來我是餓了,吃飽後又重新賴在床上。
一個人躺在床上總會胡思亂想,我又想到我娘了,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迷迷糊糊又睡著了,但沒多久我就被噩夢驚醒,因為夢中全是血淋淋的手指。
一天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去,似醒非醒,但頭又開始痛了,望向窗外已經是夜晚,遠處樹影橫斜,月色朦朧。
我斜斜靠在床沿上,不想再睡,按以往的慣例,濯傲今晚是不會過來的。
我還是出去走走,興許頭就沒那麼痛,興許心不會那麼憋悶,興許我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我正準備下床的時候,窗邊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小得如風吹葉落,小得如風卷細沙,不知道為什麼心一揪。
猛地抬頭,月光下他赫然出現在我的麵前,一身黑衣,銀色的麵具,帶著風的寒意。
他的雙眼望著我,當看到我敞開的外袍,變得陰冷疼痛,我猛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