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 第325章 睡狼傳奇 四)
濯傲的手勁很大,掐住我的喉嚨我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宮人忙過來拉開他,但他卻一把地推開,如一頭發怒的獅子,我想不到丫頭的離去會讓他如此失態。
“皇上你喝醉了,臣妾並不知道。”
在他鬆手的瞬間,我忙推開他,跟一個醉酒的人耗實在不明智,到時稀裡糊塗死在他手裡也太冤枉了。
“不知道?說謊騙朕的下場你知不知道是怎樣?不是死,而是比死慘上一百倍。”
他目光凶狠,眸子通紅,帶著嗜血的兇殘,之前認識的他雖然冰冷,但卻風度不凡,我何曾見過如此凶狠的他,他的樣子讓我全身升騰起一股寒氣。
“說,晴兒家在哪裡?我該怎麼才能找得到她?”
他再次逼近我,渾身的酒氣以及那身上的殺氣陰森駭人,讓人止不住心寒,我的身體抖了抖。
“我隻是一個養在深宮中的公主,我認識的人除了我的皇兄、母後就是宮中的宮女,我怎麼會認識睛妃呢?”
抖了那麼一下後,我已經變得冷靜,連聲音也沒有絲毫的顫抖。
“養在深宮?如果朕沒有記錯,你隻不過幾月前進宮,被太後收為義女,被皇上禦封的公主而已,之前的十幾年,你是哪個深宮的公主?”
看來她對我的底細摸得很清楚,但他隻是知道我進宮後的情況,進宮前我母後都不清楚,何況是他。
“臣妾實在無可奉告,如果皇上不相信臣妾,大可賜臣妾一死。”
我冷冷地看著他,從剛開始的驚恐慢慢地冷靜下來,因為我知道這個時候我如砧板上的肉,任由他宰割,怕也沒有用。
“你以為朕不敢殺你?”
“你如果是一個從大局出發的帝王,你就不會殺我。”
“對,朕的確不會殺你,並不是因為你是貍國的公主,而是當你聽到晴兒呼救時,眼裡的恐慌,你與我一樣緊張她是不是?昨晚你也一直想阻止侍衛殺她是不是?”
原來有時一個眼神可以將人出賣,他從一個眼神將我看透。
“皇上,你猜錯了,我並不知道昨晚那個刺客就是睛妃,那聲慘叫太淒厲讓我受到驚嚇而已,我的確是想阻止侍衛殺她,因為我害怕看到殺戮。”
“天堂有路你不走,卻要品嘗人間苦難,朕會成全你,今晚我會讓我生不如死,我就不信你的嘴巴就那麼硬。”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皇後如果不說實話,你這纖細玉手就會粉碎,看以後還有誰能執起?”
他握住我的手一點點地用勁,那種疼痛一點點地加劇,而他另一隻手卻拎起酒壺喝酒,這時候我覺得他就是一個惡魔。
“說不說?”
他的目光更是凶狠,而我已經痛得整張臉也扭曲了,頭上已經冒著汗,但我就是死咬著牙不吭一聲,直到我痛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滿身是酒味,原來他竟然用酒將我潑醒,那腫得不成樣子的手滲了辛辣的酒水,更是痛得難以忍受。
“朕再給一次機會給你,否則你的右手隻會腫得更狠,朕隻是想知道她在哪裡?並不是想傷害她。”
這時的他,已經醉意更濃,這個男人即使是醉,也醉得那麼賞心悅目,隻可惜俊朗的臉龐下是魔鬼般的心。
“快告訴我,她住在哪裡?我隻是恨她騙我,恨她與彆的男人眉來眼去,我恨她始終不肯交付真心,即使一片真心儘付,恨她當我是傻子那樣愚弄戲耍。”
“但我就是恨就是怨,但我卻想她,發瘋地想,她不見了,我整顆心都空了,一看到沁雪宮沒有她的影子,我的心就靜不下來,原來我真的已經不能沒有她,我後悔了,我不該那麼狠對她,其實我不想殺她,當劍刺在她身上的時候,我比她還痛。”
“晴兒一定恨死我了,她一定以為我對她無情無義,但她根本不知道我是多在乎她,她一定是不肯回宮了,求你告訴我,她在哪裡?你有什麼要求我都能答應?”
我震懾在場,手的疼痛似乎也沒有那麼明顯了,我想不到冷硬如他,竟然為了一個女子哀求我,這是醉酒的他,不知道清醒的他,會不會如此低聲下氣求人?
“她究竟在哪裡?我一定要找她回來,從此即使她騙我,我也認了。”
我審視著眼前這個男子,此時他已經半醉半醒之間,臉龐俊朗,但那雙眼睛卻透出無儘的痛楚而刻骨的孤寂,讓人心裡一顫。
“可惜臣妾真的不知道。”
雖然他的眼神的確讓我的心為之一顫,雖然他的話讓我的心撼動,但這深宮並不如外麵自由精彩,我寧願丫頭離開這個陰暗的皇宮,走了就不再回來。
“你們都是一群騙子,總是想著蒙騙朕,難道朕真的那麼好蒙騙嗎?”
我的矢口否認完全激怒了他。
“皇後,對於騙朕的女人,從來不會有好下場,這你應該知道,”
他的聲音不大,但眼裡的凶狠與冰冷卻讓我再次戰栗,這個時候的他在我眼裡,已經沒有賞心悅目可言。
“臣妾知道,但臣妾真的不知道,如果你實在不相信,請繼續吧。”
我將右手遞給了他,他眸子愣了一下,但他卻沒有對我留情。
十指連心,這次沒有突然加大力度,而是一點點地加重,而不至於太快暈厥,讓我受折磨的時間更長,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吭一聲,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喊,許是對他無聲的反抗。
我再次暈厥,醒來的時候,那手痛得我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此時他手裡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刀子的光耀了我的眼睛,但此刻我突然並不是很害怕。
無論他的刀子如何劃破我的肌膚,無論他說著多讓人毛骨悚然的話,我都是冷冷看著他說不知道,帶著那些辛辣的酒滲入我流血的手臂,我的淚水流了出來,但依然搖著頭。
兩人就是這樣對峙著,他什麼都問不到,但他又實在太焦急將丫頭抓回來,情緒再次失控,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在我以為我真的要死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手,然後一壺壺地喝酒。臉色陰鬱。
“你何苦如此嘴硬,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我知道你是想保護她,但你錯了,我真的不想傷害她。”
“走就走了,她既然選擇了走,就證明這裡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外麵更適合她。”
“但朕不捨得,想她了。”
他此時沒有了戾氣,隻是一個受著相思之苦的男子,突然我有點羨慕丫頭,今生有人如此相待,而肯為我停下腳步回眸的男子在哪裡?
我看著浮腫的雙手,傷痕累累的手臂和大腿,他可真狠。
死丫頭,都是你做的好事,下次再碰麵,一定狠狠懲罰,但還有相見的一刻嗎?
其實我也想過要離開這裡,但離開我又無處可去,無量山已經成了一座空山,貍國我也並不想回。
師兄、丫頭也總會成家立室,即使感情再好,也不能長伴一生,貍國更是回不得了,既然無處可去,就留在這裡吧,起碼也衣食無憂。
也許是哪都無家,當初才會答應母後出嫁濯國,本想在這裡混吃、混喝到老死,想不到遇到這麼個男子,看來不得善終。
他見拷問不出什麼就沒有再問,隻是在一旁喝著酒,也許他也累了,其實他對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否則更殘忍的手段他都可以使出來。
他對待那些背叛他的女人我也有耳聞。
但我不知道他對我的仁慈是因為我是貍國公主?還是因為我對丫頭流露出的關心?但可以肯定並不是對我有情。
就在這個時候,我聞到淡淡的香味,像寢室外麵飄來的花香,但我知道不是,這是我們貍國獨有的“蝶戀花”。
這是一個迷藥,很淡很淡,如若有若無的花香不易察覺,但能勾人心神,讓人的**在香味中迅速膨脹。
我知道是小翠搞的鬼,她是一位醫術高明的醫女,不但醫術高明,就是下毒也是一流,大婚之夜,她就提出要用這種迷香,讓皇上寵幸我,但我阻止了。
想不到今晚她竟然不征詢我的意見就用,但也不奇怪,她隻是服從母後的命令,隻是為母後辦事,我願不願意他又豈在意?
但這種藥的藥性果然很猛,隻那麼一會我就變得渾身燥熱,舌乾口燥,我的氣息變得急促。
我朝床上走去,既然是第一次,就儘量讓它美好那麼一些,我知道今夜已經逃無可逃,不過其實我也並不想逃。
他朝我走來,眸子通紅,一把將我抱起,他渾身滾燙烘烤著我,他跌跌撞撞地朝床走去,他真的是醉了,因為他喊我晴兒,深情而纏綿,雙眼迷離而溫柔。
這一夜他喊著晴兒的名字進入我的身體。
“晴兒,你是我的,傲終於等到你不抗拒了,終於等到了。”
他的聲音焦渴,帶著難耐,也帶著幸福,他輕輕吻著我的眼,我的臉,即使喘息已經很粗重,但他依然不粗暴。
我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可以溫柔得到這個程度,簡直是將我捧在手心裡一樣。
他的動作很熟練,輕輕的撩撥已經能讓我身體一陣戰栗,羞得想鑽到地下,雖然此刻他不清醒,但我卻清醒著,又羞但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期待。
“晴兒,彆怕,一會就好了,一會就好了。”
他摟抱著我的頭,那種感覺的確很痛,但痛過之後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妙,他將我帶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無論是書上的描述,還是宮人生動的講解都沒有這一刻美好,其實我這一次並不後悔,我是心甘情願的,我不抗拒他的身體,反而我迷戀。
許是折騰得太厲害,我與他都沉沉睡去,我醒來的那一刻,他已經離去,我不知道他醒來看到躺在他身旁是我是什麼表情,是憤怒還是漠然,但我知道不會有驚喜。
看著床上那朵朵紅梅,憶起昨夜的溫柔繾綣,我不勝嬌羞,沐浴更衣的時候,看著身上留下的吻痕與淤青,還有宮人的調笑。
我羞得抬不起頭來,但內心竟蕩漾著淡淡的喜悅,從今後我就是他的女人了。
這男女真是奇怪,他沒有寵幸我之前,我雖然覺得他長得俊美魅惑人心,但看他總是在看彆人的男人一樣,感覺這個男人與我並不相關。
但現在身體留下了他的烙印,感覺自己就是他的人,而他從昨晚開始真正成為我小睡的夫君,而我是他的女人。
剛沐浴更衣好,濯傲就送來了擦淤傷的藥物,當然還有一碗湯藥,我知道這是打胎的藥,他是不會讓我這個貍國公主留下他的子嗣的。
這從他到現在還沒有子嗣就知道,其實我並不覺得震驚與難過,畢竟孩子對我來說還是很遙遠的事情。
小翠替我接過湯碗,宮人留在這裡一直不走,應該是想看到我喝完才放心走,就在這時我看到小翠的指尖蘸了一下那黑色的藥汁,我知道她早已經有準備,她的指甲剛好有化解這種湯藥的解藥吧。
但我心中暗笑,隻不過這一晚,能懷上他的孩子似乎渺茫得很,他們竟然都這麼認真,我接過一飲而儘,直到這時宮人才放心離去。
這夜之後,濯傲再也沒有踏足這儷宮,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倒有點想他了,許是這個世界上能讓我牽掛的人不多,所以我把這份牽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並且無論怎麼說他是帝我是後,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我想他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他隻是遣人賞賜了一些珍奇玩意過來,聽宮人說他現在依然宿在沁雪宮,雖然丫頭不在,但這宮粉黛竟然無一人能勾得住他的心,所以即使有怨也無處可訴,想不到他竟癡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