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 第401章 是否一切如故
“這樣的一個美人兒,你就不可惜?”
那女人當著我的麵,勾著董武的脖子,我靜靜地站著,像充耳不聞。
“你知道我隻在乎你。”董武看著她,深情如海。
“她留著還有用,連敖逃回濯國,一定會帶兵過來討人,我不交人,兩國就會開戰,我一直等著這一天,如果濯傲贏了,我就一刀殺了她,如果濯傲輸,這女人就是我們的退路,所以我還不捨得她死,就連她這張臉,我也還沒有真正毀去。”
“雖然每半個月,這些藥就失效,她的臉又會變成原樣,但有我在,我可以讓她年年歲歲都是這般樣子。”
她陰狠地笑。
“你究竟想得到什麼?現在你依舊是地位顯赫的太後,衛國此時並不輸於任何一個大國,犯得著去惹惱連敖嗎?現在大家河水不犯井水不是很好嗎?小荷——”
“你說過你不過問我的事情。”
那個女人的聲音驟然變冷,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好,我不過問。”
董武雖然如此說,但可以看出他的不悅。
“一個是濯國的帝王,一個是衛國的帝王,何其顯赫,何其光耀?我不甘心。”她冷冷地說,帶著讓人發顫的寒意。
“你知道我愛你,隻要你吩咐我去做的,我都會做,隻是有時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做這種損人又不利己的事情,你一直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為何在這件事上如此固執。”
“如果你真的願意成為女皇,我可以為你赴湯蹈火,現在是最好的機會,現在衛國大權三分,一份在你,一份在翼宇。”
“雖然濯傲是手握的權稍大,並且在一步步奪權,如果能挑撥他們兩人的關係,我們來一個漁翁得利,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你現在的心似乎又不在這裡,你究竟在想什麼?挑起兩國戰爭,對你有什麼好處?我怕到時——”
“夠了,從來沒有人能教訓我,包括你。”
“出去——”
“小荷——”
“出去——”
冰冷的聲音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是太後——”董武的聲音也冷了下來,沒帶一絲感情,這個女人凶狠起來如一頭獅子。
“一個是濯國的帝王,一個是衛國的帝王,何其顯赫,何其光耀?我不甘心。”一切安靜下來,她這一句話不停在我腦海回蕩,她不甘心?自己的兒子成為帝王她不甘心?不要說董武不明白,就連我自己也不明白。
如果她想成為女皇,為了權力她容不下濯傲,情有可原,可她——
現在身為人母,我更深切地體會到什麼是骨肉情深的,她如此狠心地對濯傲,我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濯傲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否則她怎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兒子。
以前就曾經有過這樣的懷疑,隻是現在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甚至在想,那個冷宮的女人是不是濯傲的親娘。
如果說她是一個完全沒有血性的母親,但她當日卻為了她與夏程南的兒子,卻肯將我交出來,可見她並不是一個沒有人性的娘。
回想當日在皇宮,她對濯國的所作所為,想起冷宮中那個女人在聽到濯傲名字之時眼裡流露出的異樣神采,還有他離開之時她的焦急與絕望,現在想起來,一切依然是那樣的清晰。
一晃三四年了,不知道那個冷宮女人現在如何了?我很後悔為什麼當日為什麼不找機會去問一問她,但如今即使是懷疑,也無法求證了。
如果冷宮中的那個女人,果真是濯傲的娘,她苦苦撐到現在是為了濯傲嗎?如果讓濯傲知道他親娘在他眼皮底下受了那麼多苦,他情何以堪?雖然隻是心中猜測,但還是忍不住一陣酸澀。
當晚太後的寢室格外安靜,自董武回來後,這個女人竟然沒有再叫其他男人來侍候她,不知道是她對他有所不同,還是以後的倚仗他?不能如此放肆。
她的日子不舒心,我的日子也不好過,她總是找法子折磨我,有時嫌茶水燙,有時嫌水涼,動不動就一巴掌扇來,力度不小,那臉總是火辣辣的痛。
他們冷戰了半個月後,她終於忍不住召了一個美男進來過夜,而我也重重鬆了一口氣,這女人在這方麵得到滿足,心情舒暢了,我受的罪也少一點,但裡麵剛傳來男人的粗粗喘息,董武就怒氣衝衝過來,踢門而進。
不久我聽到有男子求饒的聲音,但聲音未落,耳邊傳來一陣慘叫,打破夜的寂靜。
“你不是說過除了我不要其他男人了嗎?”
董武的聲音依然是怒不可遏,衛荷對他說了什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後來屋內那個美男,被人拖了出來,成為了宮中一名太監,不甘於這種恥辱,美男跳進宮中的茗湖自殺了。
當宮中將這個男人的死訊告訴衛荷之時,她正酥胸半露躺在床上。
“拋屍荒野。”
她隻是冷冷說了一句話,就看她修長白皙的手指,對這個曾經與她歡好過的男人,她哪有半點的情意?冰冷無情得讓人寒心。
自這次後,她與董武打破僵局,又開始好了起來,她的心情也沒有之前那樣陰晴不定,我的日子又好過了很多,而我來這裡已經有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但卻未曾見濯傲踏足這個寢宮半步,母子倆應該已經形同陌路,關係異常惡化。
因為我樣子醜,又不能說話,太後身邊的宮娥對我敬而遠之,有時我故意走近她們,想聽聽她們說些什麼,但她們一見我就立刻封口不談。
我到這裡兩個月,我的活動範圍隻在太後的寢宮與自己晚上住的地方,我甚至連濯傲的寢宮在哪裡我都不知道。
“報告太後,那個女人生了,剛剛產下一子。”
一個公公尖聲地說。
“那個女人的底細有沒有查清楚?”
這女人的聲音,總是很冷。
“衛王那邊守衛森嚴,查探不到什麼,奴才隻知道,衛王帶她回來之時已經有了身孕,大家都說是皇上的子嗣,但是真是假,奴才就不知道了,隻是皇上未曾在她處留宿,即使如今產下一男嬰,皇上也還沒有冊封的意思,態度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帶回來的女人,產下麟兒,我這個做母後的,理應去看望一下,否則太不近人情了,我也想看看他這次帶了什麼樣的女人回來。”
她輕笑。
“你也一同去,讓你看看曾經對你癡情一片的男子,是怎樣另結新歡?順便看看他與其他女人的兒子,這種感覺好極了。”
她的話帶著揶揄。
我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這是我第一次離開這個女人的宮室,想著有可能會見到濯傲,心中就變得忐忑不安。
三年前他狠命刺往胸口的一劍,決然躍下萬丈懸崖的身影,讓我的心痛到至今,無法緩解,無藥可救。
我們走進梨宮,卻被侍衛攔在門外,說皇上吩咐,任何人沒有經他允許,都不許硬闖,這種情景,讓我想起沁雪宮,他也是保護得嚴嚴密密的。
正在爭持階段,一把尖細的聲音喊著:“皇上駕到——”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他到,我的心還是猛地顫了一下。
三年了,他是否一切如故?是否恨我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