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 第404章 活辣辣的痛
五十大板打下來,我一瘸一拐回到住的地方,血水浸濕了我的褲子,在寂靜的夜,我忍耐著這種鑽心的痛。
沒有傷藥,沒有撫慰,我隻能想起銀狼溫柔的撫摸,想到小連藕頑皮的笑,我知道他們會來救我,為了他們我必須挺下去。
這傷讓我臥床十天,而這十天這女人也沒有再怎麼刁難我,也許她想留我的命好好折磨,也許她得讓我活著做她最後的退路。
十天後,被木棍打得裂開的地方已經癒合,隻是留下或深或淺的疤痕。
我依然過著與以往一樣的生活,每天總有做不完的活,每天總要聽她的嘲笑與辱罵,她心情好的時候,隻是嘴巴折磨我,心情不好之時,我就得受皮肉之苦,而這段時間她也隻有董武一個男人,兩人在床榻上恩愛纏綿。
起床之時,董武低頭彎腰,細心地替她畫眉弄妝,動作溫柔綣繾,她小鳥依人般替董武穿上衣袍,董武注視她的目光溫柔中帶著寵溺,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她。
可惜這個女人並不是一心一意待他,厭倦了,就會藉故派董武替她辦事,董武一離開,她就偷偷召見其他男寵,在床榻上尋歡作樂,這個女人究竟要多少男人才能滿足她?
一直很痛恨董武,但這一刻,我覺得他的可惡遠不及這個女人。
而那次之後濯傲也再也沒有來過,我與他生活在同一皇宮之內,但卻像離得萬水千山。
一個月後,我臉上塗抹的東西竟然慢慢脫落,倒映在水中的依然是一張清麗脫俗的臉,但可惜這樣的臉還沒能見到一縷陽光,我又被人塗抹上這種改變容顏的藥膏,自從她發現濯傲認不出我之後,我的活動範圍稍稍大了一些。
有好幾次,我遠遠從梨宮經過,但可惜楚樂那裡守衛森嚴,連飛鳥都不敢在上空掠過,我又如何能靠近?
並且她從未踏出她的梨宮半步,但偶爾我能聽到梨宮傳來她與孩子歡快的笑聲,每逢聽到這樣的笑聲,我的唇就禁不住微微揚起,也許除了自由,濯傲並沒有難為她。
其實我讓她知道我在這裡又如何?她現在已經自身難保,如何能助我出逃?更何況太後雖然沒有限製我不能出靜心宮,但她的眼線一直在我周圍,我不敢有所圖謀。
回去的路上,我碰到了濯傲,他遠遠地朝我走來,心無來由一慌,我要不要比劃著告訴他,我就是他曾經痛恨的晴兒?
等到他來到我身旁的時候,我跪了下去,沒了比劃的勇氣,因為我覺得他知道也不會救我,也許我會死得更快一些,而我也沒有臉再見他。
“哪個宮的?為何見了朕不問安?”
他的聲音冰冷而孤傲。
我咿呀地辯解,他唇一揚,笑容邪惡,讓人寒心。
“原來是母後的宮人,我差點忘記這個宮中還有一個既醜又啞的宮奴,上次五十棍居然沒要你的命,真是難得,但下次就不會那麼走運。”
他的嫌惡不減,邪惡增加。
我跪在他身旁不再說話,他目光冰冷地看著我,似有話要說,但卻什麼都不說,隻是目光如鋒芒齊聚,讓人渾身都在痛,直到他走了很遠,我整個人好像籠罩在刀鋒之中。
回到靜心宮,聽到了東西被砸爛的聲音,原來太後正在床上尋歡作樂的時候,被提早回來的董武發現了,地上有撕裂的布帛,有摔碎的花瓶,也有刺目的鮮血,今天早上過來的那個清秀俊美的男子,已經倒在血泊當中,是一招致命,一劍封喉。
董武的臉色鐵青著,而太後的卻變得煞白煞白,我忙退了出去,估計今晚我又得受皮肉之苦,有時我還真想求神拜佛讓這兩個人的關係好點,這樣我的日子比較好過。
“董武,你彆太放肆,你信不信我殺了你。”她的聲音尖細而凶狠。
“是不是我不能滿足你?”
董武的聲音帶著熊熊怒火,宮室之內變得寂靜。
“你要殺我,我不會逃,如若你不殺我,他們我見一個殺一個。”
董武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帶著泰山不移的氣勢。
我踱了出去,欣賞天上那輪明月,思念著銀狼與我的小蓮藕,這可比對著那對男女讓我愜意很多,當我再次回去的時候,地上已經清理乾淨,兩人再次在床榻之上打得火熱,這次估計董武帶著情緒,那女人的叫聲帶著痛。
第二天我捧著溫水進去侍候他們倆之時,董武用眼睛打量著我。
“他沒認出她?”他冷冷地問。
“看來我高估了他,也高估了她。”
她懶懶地說,他要去上早朝,她不用,董武離開後,她繼續躺在床上,全身軟綿無力,估計昨晚被董武折磨慘了。
真想不明白她怎麼那麼貪戀床榻之歡,我就一個銀狼都已經應付不過來,並且在我的印象之中,那種感覺一點都不美好,雖然銀狼說過我是中了盅,他比較粗暴的原因,但對這床榻之事,我從不抱什麼幻想。
但這個女人並不僅僅是醉心於**,在朝堂之下,她對天下局勢,國家之事瞭如指掌,尤其是這段時間,她的宮中頻繁有人到訪,每到這個時候,我都離她的靜心宮遠遠的,她的宮室也守衛森嚴,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密謀著什麼?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一個月後濯傲再次出現在她的寢宮之中,當時我正遞茶水給她,她二話沒說,就潑在我的臉和身上。
我再斟,她再倒,似乎這樣她能得到快樂,當濯傲進來的時候,我的臉上有茶渣,衣服也濕透了,那手指也被滾燙的茶水燙傷。
“這個啞巴又做了什麼事情惹惱母後?”
“人長得醜也就算了,做事還毛手毛腳,讓人實在不舒心。”太後那聲音柔眉而動人。
“張總管剛剛挑選了數十名手腳伶俐的丫頭,我已經叫她送幾個過來,至於這個啞女,就送到浣衣房去洗衣服吧,免得動作不利索,傷著母後。”
說著他朝我擺擺手,未曾看我一眼。
“傲兒你日理萬機,母後這個靜心宮的事情,皇兒就不用費心,要宮娥母後自會向張總管討來,皇兒彆忘了現在是你母後統領後宮,哪會缺人?免得送來的不順我意,被一夜鞭打至死就不好,我這宮中死的宮娥還少嗎?”
她的話似乎是在警告,母子兩人說的話總是話中有話。
“至於這個啞女,平時倒細心伶俐,她年紀也不小了,念她伺候了我一場,到時賜一個年紀相仿的侍衛做妾就好,母後也不要她一世為奴,皇上你說可好?”
“母後有此善心,是這個啞女的福分,怎會不好?隻是她又啞又醜,估計這裡最老的那個侍衛也不願碰她,母後這不是難為這裡的侍衛嗎?”
母子倆相視而笑,我淡然站著,奚落、嘲諷多了,我已經能做到對這些充耳不聞。
“傲兒今日那麼早過來,是否有事要與母後商議?”
“母後,貍國之事,請母後彆插手,孩兒自有打算。”
說到貍國,我自然想到師姐,心為之一顫,這女人又打什麼壞主意?
“雖說這萬裡江山是傲兒你的,但江山穩,我這太後之位才能穩,所以貍國之事,母後能不關心嗎?”
“如若你能奪回她的心,你們聯合在一起,這就最好,如若她的心真的不在你這裡,甚至還偏向連敖,這個女人留著也沒有什麼用。”
“母後自然想儘一切辦法將她鏟除,扶植聽話登位者,這纔是上上之策,兩國相距甚遠,兵戎相見隻會兩敗俱傷,是下下之策,白白便宜了連敖與銀奕。”
“這樣說,莫非母後已經有全盤計劃?”
“貍國表麵雖然風平浪靜,但實際卻是暗潮湧動,這點孩兒不會不知道吧?左相於廉野心不小,不但覬覦皇位,也覬覦女皇的美色,如若貍國女皇娶他為皇夫,他為自己以後的子嗣著想,可能不反,如今女皇隻鐘情洛將軍,對於他多次的示好斷然拒絕,他已經有點按捺不住。”
“這可是一個好機會,以傲兒的聰慧,不會不知道,女皇暫時沒有子嗣,她如果死了,最有機會登基的就是左相於廉。”
“左相於廉,一直與我們關係不錯,我自有辦法對付他,可到現在傲兒既不想辦法將女皇的芳心奪回,又不將她拉下帝位,這種無為的作風,讓母後心焦,所以不得不替傲兒你先行一步罷了。”
“不是孩兒不作為,雖然貍國的確是暗潮湧動,但女皇也不是傻子,哪會那麼容易被人暗算?左相的確是權勢過大,野心不小,但女皇身邊有洛將軍忠心耿耿,有右相剛正不阿儘心輔佐,幾大權力互相製約,國家根基,哪會那麼容易動搖?”
“孩兒怕現在出手,隻會弄巧成拙,被女皇察覺,更倒往濯國,一心一意與連敖聯合,這樣豈不是更得不償失?”
“現在我們衛國雖然已經是一個足夠和任何一個大國抗衡的大國,但其實力還沒有大到可以與三大強國抗衡,要對付連敖,不能急在一時,孩兒都不急,難道母後就如此迫不及待?”
“沒有必勝把握,孩兒不會出手,當孩兒出手之時,就已經是一切儘在掌握之中,請母後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暗殺女皇實屬不明智的行為。”
“傲兒,謹慎是好事,但過猶不及,好的時機稍縱即逝,莫一時心軟而白白流走,孩兒一直不是心慈手軟的人,為何對母後刺殺女皇之事再三阻撓,上次她與群臣出外圍獵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不是傲兒的人阻撓,興許我們已經得手,莫非傲兒對她上了心?”
“母後你太高估了自己的手下,也太低估了她的防範能力,如果我不提前阻止,隻會讓你安插在她身邊的人悉數暴露罷了,上一次隻是她設的一個圈套而已,母後覺得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其實隻是一個陷阱,孩兒認為現在時機尚未成熟。”
“如果我對她上心,早在她是我皇後之時就動心了,如今另嫁他人,這樣的女人,我濯傲還會要嗎?母後你多慮了。”
“好的時機傲兒絕對不會錯過,為一個女人手軟的也絕對不是我濯傲,被騙了一次還會再傻第二次嗎?”
聽到他這話,我的手無來由顫了一下,他眸子的餘光似有似無的掃了我一下,全身火辣辣的痛。